想要长相厮守却人去楼空红颜也添了愁是否说情说爱终究会心事重重注定怨到白头奈何风又来戏弄已经愈合的痛免不了频频回奈何爱还在眉头欲走还留我的梦向谁送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我被你遗留在人间心埋在过去情葬在泪里笑我恋你恋成颠……
过去是,如今也是。荷衣注定被钦涯遗留在人间。
迷雾深处的君钦涯,毫无知觉,尤如游魂。荷衣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流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错了,为什么明明很努力了,却依旧找不回曾经的爱。
三生石上,她与他,缘尽于前世。今生的那一份孽缘已经是上天最大的宽容,赐给他们的,再强求亦是难。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荷衣说,“钦涯,你别走,就让我这样好好看看你。”
钦涯似乎感应到什么,呆在那里注视着荷衣,没有感情的。
“老公,如果这一次真的不能把你留下来了,该让我怎么办?当我再次步入黄泉时,我是不是该喝下那一碗忘魂汤,忘却所有前尘?可是,如果我喝了,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有缘分在一起了?谁也不记得谁,谁也不在乎谁。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爱的人,我们各自都很幸福。”荷衣语平缓地说着,历经沧桑。
“我们各自都很幸福,很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我不要。我就只是要留下你,为什么不可以?”
正此时,牛头拖着长长的铁链铁面无私的走来,冲着钦涯挥舞着那沉沉的铁链。
钦涯受惊,一溜烟地躲在荷衣身后。
牛头见到荷衣,一眼看穿她是个生人,便说:“你的阳寿未尽,跑到阴间来做什么?”
荷衣用袖口横扫脸旁的泪水,客气地问:“大人,您说这里是阴间?”
牛头应道:“对,过了这个桥就是地府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大闹地府的岳……岳……”后面荷衣叫什么,牛头记不得了,模着长角的脑袋一阵苦想。
荷衣补充道:“民女岳荷衣,见过大人。”
牛头张大嘴巴,道:“哦……对,对,对,就是那个岳荷衣。你投胎后可找到你要找的男人?”
荷衣欣慰一笑,客气的说:“谢谢大人还记得民女。那个男人我找到了,就是我身后的这一位。”
牛头张望,看清楚钦涯的模样以后,说道:“古域国的君钦涯?他寿命已尽,本差正是奉命前来捉拿他的。造孽,造孽,他生前坏事做尽,下了地府免不了吃许多苦头。”
荷衣大惊,“大人你是说钦涯他已经死了?”
牛头说:“你大概是不知道,这所有的人在快要咽气的时候,三魂出窍,游荡在阳阴边境,只等他咽气的时刻我们就把他捉回地府。每天生生死死的人太多,忙得不亦乐乎。”
闻言,荷衣好生地说道:“大人辛苦了!那您的意思是说,君钦涯他正在生死边缘,即将来地府报到?”
牛头张着大嘴巴,一张一合,道:“是啊,即将来地府报到。“他君钦涯做了百世善人,却在这一世坏事做尽,曾经积下的所有功德都毁于一旦,造孽,造孽……”
荷衣不敢置信,有失礼貌地冲向牛头,抓着他长满毛的手臂不停摇晃,哀求道:“大人,您一定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阮娇娘架着马车,已经到了古域国边境的城门,这个叫清水城的小镇。她不时地回头,时刻担心着车厢内胡乱说梦话的荷衣。
于子期百般无奈,即不能唤醒荷衣,又不能减轻她的痛苦,眼睁睁地看着她满头汗水,痛苦地挣拧,嘴里一直重复着那一句“不可能”。他心想,我于子期一定要帮你找到钦涯,哪怕是把他从地府里硬拉回来。
江湖上,曾经风云一时的天网组织,如今已经销声匿迹。它的总部建在蜀都城的一个隐蔽的地下密室。那是曾经的冥王尊主特意请的天下第一风水先生选的地址。后来事成,他为了保密,还将那一个风水先生给杀了。
如今,冥王尊主又站在了他曾经呼风唤雨的位置上,那个高高在上,势倾天下的宝座。他让人点了火把,插在那个悬挂的龙头上,照亮了整个密室。密室里,清晰可见他魁梧的身躯,阴暗的神情。
风二鬼是后来与阮小鱼失去联系后,被冥王尊主抓回来,第一个想报仇的对象。风二鬼在冥王尊主面前,是怕死的,为了求生路,他几番哀求,几番解释,说是当初被君钦涯逼的,还说他可以告诉他君钦涯的下落,帮他报仇。
冥王尊主不笨,又是一个阴险狡猾之人,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会在他死之前榨干他的油水。
风二鬼活下来了,一五一十地把君钦涯从掌管天网到跌落悬崖的所有事迹告知了冥王尊主。
“尊主,君钦涯他快不行了,要不要把他一刀解决了?”风二鬼从地牢里钻出来,向冥王尊主恭身道。
冥王尊主面向宝座,回过头,灯火火红地照在他的脸上,煞是雄风,“君钦涯快不行了?”
风二鬼如实说道:“回尊主话,君钦涯他已经奄奄一息,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冥王尊主转过身,豪气地坐在他的宝座上,双手扶上那张椅子的龙头扶手上,轻蔑地说:“他君钦涯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本王还没有让他看见我重振势气的时候,他怎么可以死?”
风二鬼弱弱地问道:“尊主的意思是说,还要让君钦涯苟且活着?”
冥王尊主那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阴暗地说道:“本王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你下去好好侍候他,让他留着狗命。”他说那句“好好侍候他”时,加重了语气,异常的阴森。
风二鬼神色紧张了,嘴里却又不得不遵命地答应道:“是,是,小的一定好好留着他的狗命。”
不仅是风二鬼,曾经天网的许多杀手都被冥王尊主重新招回。有的人确实是当初被君钦涯逼迫,有人的却是对冥王尊主起了二心。对于后者,冥王尊主这些年卧薪尝胆,查了个水落石出。当初他的死,亦不过是假象,现在终于有他翻身的机会,他岂能放过。那个江湖上对君钦涯的悬赏,便是他花下重金下的。妃雅老妇人正是冲着这重金,把钦涯交到他手上。
风二鬼重新回到地牢,三步并两步走,生怕去晚了就只能看见君钦涯的尸体了。他要是把君钦涯给折磨死了,可不好向冥王尊主交差。
阮小鱼,风二鬼曾经爱慕的女人,却被君钦涯捧在手心玩耍。他心里对君钦涯的仇恨积压在一起,成了一把尖锐的刀。他要把这把刀深深君钦涯胸口,直到看到他死去,他方可甘心。
君钦涯的脚被铁链锁着,整个人垂头坐在冰凉的石板上。地面上,寒至入骨的水渗透出来,湿了他一身。冥王尊主得知他的武功尽弃后,对他松了戒备,只单单吩咐锁了他双脚。任何健全的人关在这样潮湿的地方,都会感染风寒疾病,更何况是身上余毒未清的钦涯。
风二鬼踩在地上的青苔上,险些摔倒在地,好在他武功了得,轻快地飞身凑在君钦涯身前。这一看,把风二鬼的脸吓了个铁青。
钦涯他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哈着气,嘴里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嘴角还沾着血迹。
风二鬼吓傻了,嘴里不停地念叨,“你可千万别死,刚刚打你只是替小鱼姐不值,没有要你命的意思。”说这话时,他本想用力推钦涯的脑袋,转念一想,要是这一推真要了他的命,怎么跟冥王尊主交待,于是又赶紧把手给缩了回来。
风二鬼双手作孽,祈求道:“你可千万别死,千万给我好好活着。我刚才下手是重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要你的命啊?”刚才为了给他的小鱼姐出气,他硬是把拳头当成铁球,重重地砸在钦涯的脑袋上。加之之前,妃雅老妇人对他的折磨,还有冥王尊主试探他武功的那一掌,钦涯就像是油尽灯枯,哪里还承受得起风二鬼的拳打脚踢。
无论风二鬼如何作孽,祈求,君钦涯仍旧是缓不过来气,大大地张着嘴,却不能呼吸。
这可把风二鬼吓傻了,他二话不敢说,跑去求助。
冥王尊主正坐在他的宝座上回味曾经的威风,远远的就听见风二鬼鬼哭狼嚎地大叫,“尊主,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君……君钦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