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于子期这一声警惕的声音给惊醒,乱了阵脚。
纯儿爬起来,惊叫道:“什么人?”
那黑影以电驰般的度跃身飞向窗户口,夺窗而出,像一束流光。于子期一溜烟地跟了上去,从那窗户口弹跳出去,追随黑影消失在灰蒙蒙的黎明。
荷衣坐起身来,撞上阮娇娘与纯儿齐齐的异样眼神。她们齐声问道:“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荷衣喃喃道:“一个人。”
纯儿奇怪地疑问道:“人?”
荷衣笑了笑,道:“难道纯儿还相信鬼神?如果他不是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鬼魂,冥王尊主刚刚召见了她,不会有鬼魂敢跟着她出来。更不会是钦涯的鬼魂,他已经投抬做了另一个人,也许就在她们的身边,也许在异世,“好了,别害怕,不会是什么鬼怪之类,也不会是想要加害我们的人。”这个时候,谁还会跟他们有仇?
于子期推开门,从轻雾迷漫的外面灰溜溜的回来,“可能是我们眼花,根本没有什么人。我追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
阮娇娘思索了片刻,镇静道:“都是大家大惊小怪了,别往心里想。天快亮了,准备下山吧。”
钦涯曾经说过,竹楼是他亲自安排搭建的,所以住在这小楼里的感觉总是温馨的。离开前,她没有表现出不舍的样子,反而淡然了,看着纯儿掩好门,不回头的走了。头顶片正所谓青天,青青的竹叶,青青的竹枝,散着青青的味道,很清新。
钦涯的墓在竹林的东面,而小楼在竹林的正中,走的时候她没有再去看他一眼。
阮娇娘看着平静的荷衣只顾走路,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明白荷衣心中所想,“荷衣,要不我们绕着东面下山,再看一眼钦涯?”她虽没有说,只是平静地敢路,其实是要让自己试着不去想念钦涯。阮娇娘她明白,一切都明白。
荷衣淡淡地笑了笑,说:“不用了,明年此时再来。”一年来一次,足矣。
见了心痛,不见想念。与其心痛,不如把这份想念深深地藏在每日每夜的平静生活中。
离开眉山时,荷衣的步子是那么轻,轻到她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眉山脚下,前行十几里的弯曲小径,便走上了宽敞的官道。他们的马车候在客栈,架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钦涯曾经的管家阿泰。说也奇怪,自从冥王尊主消失以后,天下太平了,连失去记忆的阿泰也冲着荷衣的生意找上了门,主动请职。
当初,阮娇娘抵防阿泰,劝荷衣小心为事。然而,阿泰依旧是以前的阿泰,并没有像阮娇娘口中所说的那般可怕。太后死了,冥王尊主消失了,还会有谁能利用这些人来害他们?
天下,真的太平了。
然而,太平盛世,未必就让荷衣心里舒坦。回到蜀都城,她一直琢磨着整个事件,究竟是怎么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究竟是谁?她一回想到他那双灼灼的眼睛,她的心就疼,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