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敢打你爷爷!”
别看值班经理看见鲁春像小贩看见了城管,放个屁还要把肛门括约肌收缩得紧紧的,生怕声音大了点要被罚款。可小贩也是有尊严的啊,一个本地小贩,被一个香港来的外地小贩给欺负到头上,那要是不还手,以后还怎么混自由市场。
服务台这边立马就乱了,张医生与保安李大哥当然去抓值班经理,直呼冷静冷静,而鲁春这时倒是开始做好人,与焦宝亮合力拉住侯老,以阻止他进一步的暴力。侯老别看刚才心脏受不了,吃了药之后显然龙精虎猛得很,一边指责值班经理应该拦住侯小梅不让她一个人外出,一边叫着让鲁春与焦宝亮放手,今天非揍死你个“痴线”、“扑街仔”……拉拉扯扯了小半天时间,最后还是张医生摆明了酒店的态度。
张医生说道:“侯老先生,你要是把你们侯小姐走丢也要怪到我们酒店头上,恐怕你是休想了,你要知道,侯小姐已是成年人,有自己独立的思考以及行为能力,也应该为自己行为负责……”
侯老被鲁春与焦宝亮拉着,挣不开身,看他样子,要是不拉着他,他还想动手打女人,这时被张医生这一通抢白,立时冷笑道:“照你们这么说,你们酒店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值班经理说:“老东西……”
张医生忙抢在值班经理前面说道:“没错,你是因为被我们酒店的保安带到保安室才心脏病发作的,所以,这一点上我们酒店有责任,但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有限的,自从你心脏病发作以来,劝你去医院,你不愿意去,那好,酒店让我和李哥陪着你,我们也一直在你左右。可是说,我们酒店已经尽到责任了,如果你要出去找侯小姐,那么,出了这个门口,你要出了任何问题,本酒店一概不负责任。”
“哼,是不是需要负责任不是你说了算的……”侯老许是被张医生说得没招了,冷哼着扔下一句,然后分别看了一眼鲁春与焦宝亮,迟疑着说道:“两位先生,嗯……方不方便,那个……”
焦宝亮倒是对侯老印象非常好,也真是怪了,他和孟飞凯还被侯老一人砍了一手刀,照理说应该对侯老怀恨在心才是,不过,人的心理有时候的确很难说得清楚,比如,在保安室,焦宝亮与孟飞凯他们二人听得侯老说起他与侯小梅的太爷爷九十年代的那一次回乡,第一眼看见侯小梅的时候,即使历经十多年,侯老依旧忍不住老泪纵横,那一刻开始,焦宝亮就对侯老产生了好感。
所以,焦宝亮倒是很大方地说道:“侯老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如果要我们陪你一起去找侯小姐的话,我们有车,可以带你一起去。”
侯老激动非常,腾出手来使劲握了握焦宝亮,说道:“我就怕这孩子做出傻事来,哎……”
焦宝亮陪着侯老往外走,边走边安慰道:“江夏市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侯小姐这么大的人了,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哎,这孩子……小时候的事,她还记得很多很多,所以,爱钻牛角尖……”侯老似有难言之隐,说话吞吞吐吐的,而焦宝亮即便是主动提出帮助侯老找人,却也不便刨根问底,只好重复几句安慰的话。
鲁春跟在焦宝亮与侯老身后,望着侯老的背影,心里产生怪怪的感觉,从刚才张医生的话里,鲁春得知了侯老遇到了他以及焦宝亮、孟飞凯三人之后,身边一直是有人陪同的,从心脏病发作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张医生与保安李大哥陪同,这一刻,即使要出去找侯小梅,他也要拉上鲁春与焦宝亮,他的这些行径,总让人产生一种刻意的感觉,感觉侯老是特地让自己别离开他人的视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鲁春想到,难道侯老的目的就是要证明自己与侯小梅构陷的报复陷阱没有任何关系吗?
想到此处,鲁春快走一步,问道:“侯老,我想问一问,侯小梅与罗副局长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侯老停下脚步,奇怪地问道:“罗副局长是谁?”
鲁春心一沉,隐隐有了不好地感觉,接着追问一句:“那,侯小梅的爷爷是谁?”
侯老的脸抽得厉害,半晌,才哽咽道:“不知道……这孩子的爷爷与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焦宝亮受了侯老情绪的感染,亦自唏嘘不已,然后对鲁春说道:“好了小春同志,咱们先去找人,有什么问题,找到了人再问。”
焦宝亮与侯老又开始往外走,鲁春却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真是个傻瓜,这么轻易就给她骗过了……
鲁春脑海里翻来覆去只一个念头,为什么漂亮的女人总是爱骗人……鲁春不由得又想起简言,曾经有一小段时间,鲁春以为简言是喜欢上他了,可谁知,简言仅仅是想要帮洪局长让他加入公安局。时间只隔了一天,他再一次在侯小梅的眼泪中,轻易相信了侯小梅所说的一切。
呵呵,她说罗宁将要被抓起来,目的只是要把我给引开,她好逃跑吧……我真是个傻子、蠢蛋、呆瓜啊……
“小春同志,快出来啊。”焦宝亮与侯老已经走出了酒店的自动门,眼看着鲁春呆在原地,焦宝亮遂出声让鲁春快出来。
鲁春拖着懒懒的步子走出自动门,无精打采地道:“我看,也没什么好找的了,她偷走了六十亿,还会轻易被你们找到吗?”这时候,鲁春也懒得随他们去找侯小梅了,所以,这里干脆用了“你们”,以示自己的不愿意。
侯老与焦宝亮脸上同时惊现骇然之色。
“六十亿?”
“你说他偷六十亿?”
鲁春同情地看了看侯老,然后摇着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的六十亿失而复得是侯老的手脚吧?”
侯老的脸霎时胀得通红,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之后却不争辩,显然是默认了鲁春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