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凯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而每一种可能都是以鲁春挟持警察为假想的。应当说。这是正常人的正常思维。持有这种假象的不但是孟飞凯。陆天平也是作如是想。换句话说。不但连他们都这么猜想了。可想而知。拿枪警戒的警察更不用说了。
然而。当孟飞凯推开门的一刹那。不但孟飞凯傻眼了。即使是靠门较近的警察也都带着不可思议之色看着门里面的鲁春。
鲁春毕竟下定过决心。对于警察不能再动不动饱以老拳。然而。这种决心犹如肥皂泡。仅仅是一句粗话脏话。肥皂泡便被戳的粉碎。所以。当鲁春看着被热水烫伤的警察。鲁春又后悔了。也内疚了。所以。他比较心虚的回到角落里他的座位上。然后两只手非常安分的合在膝盖上。
孟飞凯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作为嫌犯。鲁春做的已经够好了。你总不能不让他坐在椅子上。非要他蹲着或者跪在的上吧。
目光从鲁春身上移开。落在三七分头的警察身上。孟飞凯不由皱了皱眉。这名警察呼痛的声音大了许多。不过。脸颊与脖子被烫伤的部位却并不太严重。很显然。由于孟飞凯的进入。喊的声音大一点纯粹是一种策略。
孟飞凯来到门口。手指了指离的最近的两名警察。“你们两个过来。先把这位兄弟送医院去……等等。把枪收起来!”
“你谁啊?”被烫伤的警察与门外拿枪的几乎同时问道。你要问也就算了。可问的人明显带着不信任。更多的却是不屑。
孟飞凯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朝不远处的陆天平那边招呼。“陆主任。他们不听指挥。”
陆天平苦笑。知道孟飞凯打心眼里信任鲁春要多过省厅的警察。过来之后把证件递给他们。
“陆主任……”
“陆主任!”
看过陆天平的证件之后。照例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敬礼。
陆天平收回证件。往鲁春那边看了看。结果。看过之后也是一怔。随即说道:“先把受伤的同志送医院。”然后往身后看了看。问道:“请负责的同志过来一下。”
陆天平身后簇拥的警察不少。不过。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并没有人自告奋勇出来负责。
“刚才带队的那位大队长同志。在不在?麻烦你出来一下。”陆天平皱着眉。目光从最近的警员看过去。一直看到队尾。整个通道拥着超过二十名警员。却并没有看见把他们带回的那位负责人——也就是胡柏松。
陆天平的心一沉。首先想到的是胡柏松畏罪潜逃。这下。他的声音更是提高了八度。“刚才那位负责同志在不在。在不在?”
一众警员面面相觑。不知道的还在私底下问负责同志是谁。而知道负责同时指的是胡柏松的。却也知道这回胡柏松可能出问题了。更是不敢开腔。
暂时的冷场之后。陆天平马上不再问胡柏松的下落。转而问道:“你们总队的领导在不在。把你们总队的领导叫过来。”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簇拥在一起的警员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陆天平以为人来了。不料。警员闪开一条通道之后。却并没有人出现。
“人呢?你们领导呢?”
有人指了指刚才给孟飞凯录口供的工作区。意思是领导在那边。当下把陆天平气的不轻。狠狠瞪了一眼。说道:“现在。请刚才去荆楚国际大酒店执行任务的同志出列。”连续说了数遍之后。在场的警员稀稀拉拉出列了有六人。
陆天平严肃的看了看出列的六人。目光从六人脸上逐一落过之后。说道:“同志们。今天的案子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负责同志不知下落。而你们抓回来的所谓的犯罪嫌疑人又是哪些呢?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陆天平。就是被你们请回来协助调查者之一……”顿了顿。眼看着一众警员满脸皆是骇然之色。陆天平又把想说的话给咽回去。不再纠缠于戴总警监、俞副总长等人的身份。手指又一指身后的临时审讯室。愈加严肃的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被关起来准备动用私刑的什么人吗?”
“你们啊……太年轻。也太单纯。有时还很幼稚……”陆副主任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殊不知面前有几个年纪超过四十的半大警官正不以为然的撇嘴。
正说着。通道的尽头总算出现了两名领导模样的警官同志。当先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圆圆的脸很是红润。约莫五十出头。这人却是陆天平认识的。
“徐厅长。怎么是你亲自来了?”所谓的厅长。实则是主管刑侦的副厅长。陆天平自然不会大煞风景把副字硬生生按上去。
“陆主任。呵呵。好久不见了。”徐副厅长非常热情的与陆天平握手好一阵寒暄。一会儿之后才想起为陆天平介绍身后随同而来的中年人。
身形站的笔直的中年人却是刑侦总队的负责人。“省厅刑侦总队总队长。金光明同志。”又说道:“金光明同志。这位是东长安街14号办公厅的副厅长。陆天平同志。”
又是握手寒暄。之后。陆天平问道:“见过总警监了?”的到肯定回答之后才微微一叹。又道:“老徐。光明。多的话我不说了。总之。按总警监的指示办。”
“哎……”徐副厅长长叹一声。“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写上一份详细报告的。”
刑侦总队的主管领导与直接负责人在现场。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多了。本着本系统自查自纠原则。戴总警监也没多说什么。除了指示省厅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之外。话题更多的落在鲁春身上。
徐副厅长与金光明总队长心下骇然。原来被胡柏松抓来的小青年就是协助江夏市局破获六十亿大案的幕后英雄。更让人骇然的是。鲁春的名字还经过新华社记者的内参出现在了政治局各位领导的案头。如此一来。这案子无论如何也要慎之又慎了。
于是。在给鲁春录取口供的时候。破天荒的由一位二级警监作为“犯罪嫌疑人”的法律顾问兼代理人。在陆天平的陪同下。鲁春一五一十将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待确定无误落笔签字之后。徐副厅长与金总队长一再表示歉意并承诺等找来胡柏松之后要让他给鲁春当面道歉。从这层意义上来说。省厅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朗化了。
鲁春与陆天平走出临时审讯室的时候。齐书记等一干人都已经离去。原先热闹非常的工作区。现在只剩下焦宝亮、孟飞凯、倪珂以及总队的两名陪同警员。一看到鲁春出现。无精打采的倪珂一下子蹦蹦跳跳过来。“阿春。你没事吧?”
“没事……”鲁春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张局主与齐书记等人不在之后。总算松了口气。
倪珂的丁香软舌微微一吐。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不过。以鲁春看来。倪珂的一双拳头时而紧握又时而松开。显然是有非常激动的秘密要与他人分享。
鲁春倒是很想知道倪珂想要与他分享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分享的时候。在他身边有一位陆副主任。而倪珂身边则是亮子同志与飞凯同志。
正感到遗憾的时候。焦宝亮与孟飞凯出人意料的直对着陆天平招手。而二人一派神秘之色。很显然。他们也有他们的秘密要与陆天平分享。
五个人分成了两堆。不可谓不泾渭分明。倪珂眨巴着美眸。一矣三人走远。立即握拳连说三声“”。然后异常激动的问道:“阿春。知不知道人家刚才做了什么?”
倪珂的情绪也把鲁春给感染了。“做了什么?”鲁春问道。
倪珂往孟飞凯那里一指。眉飞色舞道:“那个人。那个人你认识的哦。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把他给怎么了?”做了一个狠狠踩一脚的动作。“我把他踩了。那人可是中央警卫局的少校军官耶……”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倪珂说起这事。依旧激动的浑身颤抖。
“切。那有什么……”鲁春很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心说你只不过踩了他一脚。自己可是连踢带扫不止一脚。不过。现在想想。飞凯同志怎么说官也比那什么大队长要大吧。可IT之后照样对他关心有加。这不的不令鲁春深思。深思之后又带了点感动。
“喂。你在想什么呢?”倪珂的激动与兴奋被鲁春的一句“那有什么”给完完全全打消到无形。当她在问鲁春想什么的时候。她自己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嗯。没想什么。”鲁春笑笑。又一指那边三人之中身材最矮的焦宝亮。“那个亮子同志也是领导呢。”
倪珂顺着鲁春所指看过去。认出了那人就是被鲁春不小心给一拳打的鼻血长流的那人。咧着嘴想笑。却觉的脸上的肌肉像是僵硬住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怎么了。倪珂……同学?”鲁春本想直接称呼她倪珂。可是不知怎的。看到倪珂变的越来越差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又把同学二字给加上了。
“没什么。嗯……鲁春同学。我想先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