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是一个很有自尊的人,一摔倒在地上并没也没想着要马上爬起来,反而保持着原有的风度大笑三声说:“好好好,季蝶同学,现在你应该看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然后,当费景南站起来,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季蝶已经端坐在位子上,手忙脚乱地拖过笔记本电脑,鼠标点在文档的叉叉上,正在把一个文档关掉;季蝶的旁边是鲁春,可耻的脑袋和季蝶靠得非常之近,嘴里还在说着:“现在才想到毁尸灭证不嫌晚了点吗,说不定上面的东西都被那废物看光光了……”
费景南姓费,平时有不少人叫他费少,称呼他费老大的也不少,但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当面说他废物。而现在,废物两个字从鲁春嘴里蹦出来了,虽然没有当着他的面说,但对着季蝶说尤其让他丢脸,试想,一旦以后他和季蝶见面,很难说除了废物之外季蝶还能想起他一些好的方面。
于是,费景南生气了,很生气,伸出手去推搡鲁春,嘴里骂骂咧咧说:“你他妈离季蝶远一点,别以为有俩臭钱就了不起,老实告诉你,跟老子比钱多,趁早滚一边去……”
鲁春并没有躲闪,而是可怜兮兮说:“季蝶学姐,有个废物在打我,我可不可以也打他?”
季蝶刚把讨厌的窗口关掉,就听到鲁春在说有人打他,一看,那个貌似很有风度的废物真的在对鲁春推推搡搡,脸色马上就变了,柳眉倒竖,娇斥道:“你干什么,放开他!”
“,既然季蝶同学都说了,我当然要遵命……”费景南脸上浮现出胜利的微笑,把手收回的那一刻,却看到季蝶拍打着鲁春的肩膀,埋怨着说:“他打你了你都不还手,快打他啊……”
费景南怔了怔,说道:“季蝶同学……”蓦地鼻端剧痛,鲁春已经一拳头砸在他鼻子上,脚下再也站不住,倒退几步之后,可耻的再次和地板亲吻在一起。
鲁春一拳把费景南打倒在地,拍了拍手对季蝶说:“季蝶学姐,这废物惹你生气了,你要不要踢他几脚出出气。”
应当说,季蝶是那种身上没有半颗暴力细胞地女孩,在东山湖饭店与鲁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季蝶还曾就鲁春打伤了两个试图为难她的成人武当派成员,而产生过不好的想法。然而,时过境迁,眼前的这个废物竟然敢动手打她的小春,这就超越了季蝶的底线了。当鲁春提议要不要踢这废物几脚,不消说,正中季蝶下怀。
看到季蝶有踢废物几脚地愿望。鲁春生怕季蝶吃亏。撩起一脚把旁边地椅子往费景南那里踢过去。与此同时。打了个眼色给季蝶。示意她要踢就趁早。
于是。在大多数人地目瞪口呆中。季蝶怒气勃地站起来。走了几步。对着费景南可耻地膝盖连踩了三脚。踩完之后。好像还没有解恨。又连踩两脚。这才气喘吁吁地回到位子上。
季蝶地反常表现引起地轰动是巨大地。阅览室里嗡嗡声随处响起。所有人都在讨论同一个问题。这个季蝶是不是别人易容地。或说。江大来了个长得和季蝶极其相似地女生。等等等等……
另一边。席风揉了揉眼珠子。难以置信地问花雄:“这是冰女郎还是暴力女郎?”
“吃不准……”花雄托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咱哥俩应该先和妖僧商量一下。这赌局究竟应该怎么算……”
“还能怎么算。”李珏地耳朵尖着呢。早留意他们好久了。“你们也看到了。季蝶并没有过多理会鲁春。所以……”
话说到一半,三人忽然看到季蝶怒气冲冲拧鲁春地两边脸颊,耳听到“哗啦哗啦”声一片,不用看就知道周围掉落眼镜一地,要不是他们三人都不戴眼镜,恐怕这时候也会自动月兑落掉在地上。
“这……应该算季蝶在对鲁春施暴?”席风不确定地问。
“好像是的……不过,我也好想被鲁春施暴……啊呸,是被季蝶施暴!”李珏满怀憧憬说道。
三人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季蝶身上,从季蝶收拾好书本等物品,一直到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远去。
李珏模着下巴,却被花雄一巴掌把手打落,“别学我!”花雄以专利持有人的身份说道。
“靠!”李珏把手伸到裤裆里,挠了一下又摇头说:“今天这局不算,你们看,季蝶虽然主动离开了,可依贫僧之见,季蝶一脸的桃花红,显然已经动了凡心,可见,你们要是非要说你们赢了,将来生儿子会没的……”
“妖僧你他妈太恶毒了
花雄和席风无奈之下把各自兜里装着地两百块钱扔到花雄提议:“这钱冻结起来,下次有赌再累加上去。”
另二人都表示同意,正要商量钱放在谁身边保管的时候,鲁春从他们身边经过。
“在赌呢?”鲁春问。
三人木然地点头,心里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你小子被季蝶捏住脸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控制不住而射出来?
鲁春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哦”了一声,然后随手抄起桌上地四张百元大钞,手指从他们三人的鼻尖一个个指过,“敢拿春哥作赌?没收了!”说完,一溜烟没影了。
席风用肘尖捅了捅李珏,问:“秃驴,你不去追吗?”
“又不是佛爷地钱,追毛哦……”
“对哦,也不是花大爷的钱哎……”花雄悻悻然坐下,然后三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却不约而同跳起来。
“日,追上去扁他!”
“扁他……”
季蝶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难为情过,走出了图书馆,她的小心肝还在扑腾,心里直念“完蛋了……”
在阅览室的时候,季蝶并没有感到过多的不妥,看到鲁春被“打”,她就恨不得把那个废物踩扁了才甘心。然后当她踩完废物,看到满地的眼镜以及到处都是不可思议的眼神,这才知道今天的表现实在过头了。
如果仅仅是过头,那还好一点,偏偏在那个时候鲁春躲在旁边偷笑,当被季蝶现以后,鲁春又装出一副傻傻的模样,很夸张地说:“季蝶学姐,你好厉害哦……”
季蝶也不明白当时是被冲昏了很是怎么的,忍不住就伸手捏鲁春的脸颊,说实话,鲁春的脸最吸引她的还是至今仍未完全消退的婴儿肥,有时候季蝶甚至会想,这张脸如果捏一捏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最后,当季蝶真的捏住鲁春两边脸颊的时候,耳边只听到连绵不绝的惊叹声,那个时候,季蝶的脑海里只有回荡着一个声音:你完蛋了,完蛋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迎面不时会碰到去图书馆的同学,他们好像都知道季蝶完蛋了似的,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而事实上,凡是在路上看见季蝶的人,无不惊讶于季蝶含羞的小儿女之态,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季蝶总是勇于面对一切,她从不会向某些人或某些事低头。而今天的季蝶却低头了,很害怕让人看到她羞红的脸,这就是他人的观感。
季蝶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她很快得出一个结论,她之所以完蛋,一切都是坏小春害的。偏偏这个坏小春还跟在她后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俩人之间的关系似的,一口一个“季蝶学姐,你等等我……”
路过的同学倒是见怪不怪,追季蝶的人多着呢,鲁春在后面追,无非就是季蝶又多了个追求,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季蝶学姐……”鲁春总算追到季蝶,拍拍胸口说:“呼,累死我了,追你可真要花点狠劲……”
季蝶本来决不打算这么轻易原谅鲁春,不过,鲁春说他在追她,这让季蝶的心弦为之一动,羞意又满布俏脸。仔细算算,她和鲁春之间也是经历过生死的,当她得知鲁春就是她寻觅了许久的飞哥哥,便已决定此生舍鲁春无他了。不过,从二人正式相识开始,到两之间生了最亲密的关系,时间间隔仅仅只有半天时间,一直到现在为止,季蝶从未享受过因为鲁春追求她而产生的心理上的愉悦,不得不说,这是个不小的遗憾。
想了许久,季蝶决定给鲁春一个暗示,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用最快的语速以及最轻的声音说:“人家都有很多人追的……”
“靠,春哥的老婆都敢动歪脑筋,没看见刚才那废物是怎么死的吗?”鲁春气概万千地一挥手,又换上正色的表情说:“不说笑了,真找你有事。”
“我也有事。”
“那好,你先说。”
这里毕竟是在学校里,虽说天色渐晚,不过,通往图书馆的路永远也不缺少人。
“我在外面租了间小屋……”季蝶说得很小声,意思是说,不管有什么事,先不要在学校里说,到了出租屋再谈不迟。
不过,鲁春显然误会了季蝶的意思,很是惊喜了一番,然后坏坏一笑,说:“好,很好,以后不用去酒店开房间了……”
“真被你气死了……”季蝶想教训教训鲁春,奈何这是在公众场所,只好一跺脚,不再理睬鲁春,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一个人在前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