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镖师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不敢责怪

作者 : 东门的阿庆

第一百零六章不敢责怪

鲁春也是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之后才发现差点把谷灵青给弄丢了,从内心深处来说,鲁春既巴不得谷灵青自己离开,又担心谷灵青迷路跟丢,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从本质上来说,鲁春从来就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总算等来了谷灵青,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妙,额前的刘海相当的凌乱,汗珠正不停地往外冒,步履也相当地蹒跚,全身的力气好像都已经全部用完了似的。

等到谷灵青来到三人身边,鲁春却阻止了季蝶和倪珂想要帮忙的举动,“你们两个还是算了,真要拿不动了不是还有我么……”

季蝶和倪珂稍稍走远以后,鲁春上下打量谷灵青,就在对方与他擦身而过之际,忽然说道:“照理说,你从小就生活在武当山,山路都没少走,不可能几步路就累成这样吧?”

谷灵青脚步明显一顿,然后低着头继续很吃力地跟随前面冰火女郎的脚步。

“你的女乃女乃是武当掌门的师.姐,你的父母从小把你送上武当山,这么些年下来如果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我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写……”

谷灵青这回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就当鲁春没说过一样,继续默默走着。

“所以呢,我猜想你刚才实际上.是在和你的同伙接头……我知道你又要想装哭,对着我哭是没用的,我劝你还是施展武当梯云纵轻功,追上前面的小蝶与阿珂,当着她们的面流眼泪或许会有用……”

正在蹒跚而走的谷灵青终于停下脚步,编织袋掉.落地上,猛地回转身,朝鲁春冲过来,一双泪眼装满了水珠,抓起鲁春的手臂,张开嘴一大口咬了下去。

鲁春被吓了一跳,抽出手臂往后急退,嘴里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谷灵青一击不能得手,干脆坐倒在地上,捂着脸.边哭边道:“坏蛋,你这个坏蛋……我只是害怕一个人孤零零过年,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周遭的路人纷.纷聚过来围观,一男一女在路上争执,在大多数人眼里,鲁春毫无疑问就是坏蛋。

这边的动静把前面的季蝶和倪珂也给惊动了,二人过来之后理所当然又把鲁春好一通埋怨,然后季蝶扶起谷灵青,倪珂则要帮忙拿谷灵青的编织袋。鲁春无奈摇头,抢在倪珂之前抓起了编织袋。

“算你有点良心,”倪珂与鲁春并肩走着,走在他们前面的谷灵青至今还没有从痛哭中解月兑出来,走路都踉踉跄跄的,看得倪珂好一阵恻然,对鲁春说道:“阿春,就算她真的另有目的,可大过年了她一个人漂泊在外,看在这个份上,你就把她当空气,好不好?”谷灵青哭哭啼啼说害怕一个人孤零零过年没能把鲁春说动,却毫无疑问说动了倪珂,现在倪珂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鲁春还能怎么样,只好点头说是。

经谷灵青这么一闹,鲁春与她被彻底隔绝,无奈之下只能办正事去叫车。

在火车站外面叫了一辆七座面包车,鲁春坐副驾驶座上,季蝶、倪珂和谷灵青挤在中间一排,行李统统放后面,车子慢慢开动起来。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将近下午一点的时候才抵达目的地,这里已经是西城和上庸的交界处,从车上下来,入目处除了一条狭窄的山路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山林了。

鲁春最先下车,先把车钱结掉,然后把行李都搬下车,当然也包括谷灵青的编织袋。

因为气候关系,能看得见的绿色相当的少,给人以荒凉的感觉。鲁春带着三人从山路边的一条石径往山林深处走去,高高的林木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如果没有鲁春相伴,季蝶和倪珂自问是没有胆量在这里行走的。

走了大约两三百米,林间深处出现了一幢很像景区收费站的建筑物,只不过不同于大多数的收费站,没有栏杆,没有售票窗口,也没有工作人员。

“这里就是我们大明谷的对外窗口了……”鲁春很兴奋地对季蝶和倪珂说着,加快步子往那间房子奔过去。

房子是带围墙、院子的二层小楼,鲁春掏出钥匙打开围墙门,对随后而来的季蝶和倪珂说道:“这里是我们大明谷的人进出落脚休息用的,楼下有厨房,不过米缸里可能没米了,毕竟这里翻墙进出太容易了,偶尔有村民打猎,累了就当这里是免费旅馆。”鲁春又指着院子里停放的一辆三轮黄鱼车、两辆二十六寸女式自行车,说道:“知道我拖家带口回家,当地村委会把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拖家带口的,真难听……”倪珂轻啐了一口,话虽如此,却还是挺温馨的。

“呵呵,事实就是如此嘛……”鲁春笑了笑,无意间看到谷灵青抿着嘴偷偷一笑,转瞬间又恢复成可怜状,于是改口说:“顺便还拖了个油瓶……”

“小春……”

“阿春……”

“当我没说……”鲁春无奈投降,把身上超过他体积至少一倍的行李往三轮车上一放,先是对谷灵青说道:“两辆自行车,你随便选一辆吧,”又拍着三轮车座椅说道:“只能委屈两位老婆大人坐三轮了……”

季蝶和倪珂却没感到什么委屈,第一次陪鲁春回乡,还留有些许期待,开开心心一起坐上车。

谷灵青默默推着自行车,跟着鲁春推车走出围墙,就等鲁春前面带路。

其实这条路根本就用不着鲁春带,就一条山间石径,一路往深处延伸,弯弯曲曲好像看不到头。

石径的坡度是越往深处越向下,所以骑车并不怎么费力,车速也不慢,只不过时间稍微长了点。刚出发的时候,倪珂和季蝶还有说有笑,顺便拿了干粮充当午饭,偶尔喂鲁春一块饼干、一片面包、一口水,倒是新奇超过无聊,一个多小时之后,新奇感渐消,开始有些闷了,问鲁春还要多久,鲁春总是说快了,快了,却好像总也到不了尽头。

正当季蝶和倪珂感觉到快要昏昏欲睡之时,鲁春却忽然一个刹车,把三轮车停下来,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上的信号,接着稍微观察一下四周,对三人说道:“这里已经没有手机信号了,也就是说,最多再有十公里的路,咱们就到大明谷外围了……”

“才外围啊……”季蝶不由哀叹。

“阿春,说几个笑话吧,闷都闷死了……”

鲁春却笑着对二人说:“如果我在这条路中间横放一根滚木,旁边安一个套索,人如果踩进去,只要一碰到滚木,套索就会自动把人的脚套住,然后倒吊起来,你们说,没有手机信号,这人会不会饿死在山里?”说着,有意无意朝谷灵青看过去。

谷灵青一脸的漠然,似乎鲁春所说的和她全无关系,倒是季蝶和倪珂都骇然不已,纷纷摇头说小春(阿春)太坏了。

鲁春遂不再多言,只是脸上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接下去十公里不到的路程倒是瞬间即至,眼前一条小溪横亘在眼前,顺着河谷汨汨而下,小溪的对面是一道陡峭的石壁,好像经人工刀削斧凿过一般,或许称之为垂直的石壁更确切,抬眼望去,一直到头颅与后背呈九十度角,却还是没能够看见峭壁的顶端。

“好雄伟啊……”三位少女禁不住都惊叹于大自然的力量,良久之后俱都忍不住齐齐叹息。

倪珂好动,最先忍不住跳下黄鱼车,却被鲁春一把给拖住。

“看看你的鞋子,也不怕闪了你的脚脖子……”鲁春笑着指了指溪边的卵石堆,又指了指倪珂的高跟长筒靴子,倒是季蝶穿着一双雪地靴没这方面的顾虑,娇笑着取笑倪珂,顺便跑到溪边,深深吸了口气,却又有些怅然道:“可惜现在是冬天,可惜了这么清澈的溪水……”

尽管有不如意之处,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让同行的三位少女沉醉其中,只是因为溪水冰冷刺骨而让人有些悻悻然。

看到三位少女的筋骨活动得差不多了,鲁春从自己的行李袋里拿出一把牛角号子,牛角特有的眉月形线条,粗看好像不怎么起眼,却很是耐看。

季蝶和倪珂从未注意到鲁春随身还携带这类物品,都很好奇地走过来问起用途,鲁春却笑而不答,只是让二人站得远一点,顺便让她们把耳朵捂起来,尽管没有直接对谷灵青明说,不过也朝她看了一眼,算是一种变相的提醒吧。

等了一小会儿,三人都已经做好准备了,鲁春这才把牛角号的吹口放到嘴里,单手叉腰,昂首挺胸,深深吸了一口气,腮帮子猛地鼓起,“嘟……”一声长音,紧接着一声紧似一声号子如长剑破空,无形的声波犹如集聚成有形的利箭,一箭紧似一箭直达高空尽头。

这一阵牛角号足足吹了有三分钟之久,当看见鲁春总算把号子垂下,季蝶她们三人捂着耳朵的手也好像有发麻的迹象,甩了甩手腕,季蝶和倪珂靠过来,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通知谷里的人吗?”

鲁春笑着点头,牛角号递给倪珂,说道:“阿珂的耐力要比小蝶稍微好一点,要不要吹一吹?”

对于如何判定二人耐力的好坏,鲁春自有他的一套标准,季蝶却是不明白,非要鲁春说个明白,凭什么阿珂的耐力就要比她好。鲁春很为难,瞥了一眼谷灵青,然后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阿珂可以陪我疯两三个小时,你行不行?”说着就要用手指去夹季蝶的小瑶鼻。

“下流!”即便是倪珂受到鲁春的夸赞,却也和季蝶一起声讨鲁春,只不过对于牛角号的好奇之心还是占了上风,倪珂嘴里还在说着吹口沾满了鲁春的口水,好像有多恶心似的,下一刻却不带半点迟疑把牛角号放到嘴里,使劲吹着气,除了发出几声呜呜闷响之外,却怎么也发不出直破长空的号声。

“阿珂好逊哦,看我的……”季蝶催促着让倪珂把牛角号给她,然后也学着鲁春的样子单手叉腰,昂首挺胸开始吹起。尽管样子做得很足,吹出的号子声却比之倪珂的还要不如,果然,鲁春说她耐力不如倪珂也不是没来由的。

“小蝶的肺活量果然没人家的好哦……”倪珂娇笑着躲到鲁春背后,以防季蝶要施展报复手段。

“这个号子要用真气吹响的,要不然声音就到不了悬崖顶部,”鲁春从季蝶手里把牛角号拿过来,把号子吹口对准了谷灵青,说道:“你试试?”就在谷灵青喜出望外伸出手的时候,忽然又把号子往自己的行李袋里一塞,“还是算了,反正你肯定要自己偷偷造一把牛角号的,等你造好了再来这里吹响吧。”

三位少女的表情当真是精彩之极,尤其是季蝶和倪珂,想笑又怕刺伤了谷灵青,憋得那叫一个难受,当然,最精彩的还属谷灵青,可怜兮兮地看了看季蝶,又看了看倪珂,好像有些生气的苗头,又好像不敢生气,总之,谷灵青的脸部表情精彩纷呈,就差没有眼泪掉下。

自己家的男人造的孽,最后还要季蝶和倪珂出面收拾烂摊子,二人只好忍住笑你一言我一语安慰谷灵青,让她别往心里去,并一再说明鲁春说这话没有恶意,也没有其他意思,纯粹是没事找抽。

没人安慰还好,一旦有人帮腔,谷灵青就开始哭哭啼啼,而且还一再表示说不敢去怪鲁春,要怪只能怪自己不要脸,非要跟着他们一起。这里所用的“不敢”两个字相当相当的厉害,把一个失去家庭温暖的少女无助无依的惨状表达得淋漓尽致,直让季蝶和倪珂的心里好像在被野猫的爪子使劲得挠,那个难受劲差一点把她们二人的眼泪也惹出来。

季蝶和倪珂劝说了好一阵子,总算把谷灵青的眼泪给劝回去,与此同时,鲁春却在提醒她们,“注意,升降机快要下来了。”

一听说这处悬崖峭壁也有升降机,三女俱都好奇不已,纷纷仰起脖子看个究竟,却看不见哪里有升降机的痕迹,直到两三分钟之后,才发现峭壁之上似乎有一颗黑点在向下移动。

“真的有升降机唉……”季蝶和倪珂雀跃不已,不料,高兴了没多久,二人的一颗心都沉了下去,所谓的升降机,其实就是一根粗大的麻绳吊着一口农家装谷子用的斛子,人或物品进入到斛子里面,吊上来吊下去,想必就是升降了。

斛子离小溪的水平面大约在十米左右的时候,鲁春从行李袋里面拿出一把飞钩,就是那种影视剧里面那些采花贼所用的夜行攀墙工具,惹得冰火女郎大呼小叫“抓”,这么一来,乘坐升降机的恐惧之心倒也去了不少。

鲁春甩出飞钩,精准之极地勾住麻绳,然后把吊着的斛子慢慢拉过来,到了近前,三位少女的惊惧之心又去掉不少,麻绳也不知道搓了多少股,不但缠绕得密密麻麻,比三位少女的手臂还要粗壮,每隔一尺还都有银光闪闪的金属丝箍一圈,牢度应该不成问题;斛子的圆柱面是竹篾编成,底座却是厚厚的石盘,想必些许山风还不能让斛子翻个儿。

尽管如此,从没有坐过如此升降机的冰火女郎却仍是胆战心惊,季蝶抓住鲁春的手臂,摇晃在哀求说:“小春,我要和你一起上去。”

“阿春,我也是……”倪珂的胆子向来要比季蝶的稍微大那么一丁点,但在此刻却也不敢逞能。

“当然是我和你们一起上去,”鲁春轻拍二人手背,示意让她们安一万个心,然后对二人说:“咱们先把行李袋都放进去吧。

三人七手八脚把行李都放进斛子里面,看了看里面的空间,鲁春似有意又似无意朝谷灵青看了看,挠头说:“还可以放一个人进去呵……”

其实谷灵青早就已经看出来鲁春是想要她单独和行李坐第一班升降机上去,倒是犹豫了良久,这时候听见鲁春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了了,无奈之下咬着牙说道:“就让我先上去吧……”

季蝶和倪珂双双推了推鲁春的手臂,不满之色尽显,不过,这样安排却也是相对比较合理的,至少让季蝶或者倪珂二人中的任何一位和行李单独坐升降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

谷灵青也很快爬入到斛子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了,鲁春重新又把飞钩勾住绳索,轻轻推了一把,然后让斛子缓缓向峭壁方向靠过去,等到斛子差不多快要靠着石壁了,打手势示意谷灵青把勾着绳索的飞钩拿掉。

或许是斛子里的陡然间增加的重物让峭壁顶端的人有所察觉,片刻之后,斛子轻轻一颤,稍稍升高了一尺左右,然后开始慢慢往半空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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