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咿呀开了条缝,叶子麟的心也突然一抖。他还是伸手推开了门,里面有些阴暗,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两尊孩童的雕塑。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大约十来岁,穿的是晚清的那种服饰,雕塑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两对眼睛,仿佛在动!
柳胖子躲到了叶子麟的身后,手死死地扣住他的双臂。叶子麟也只觉整间房散着一股妖异的气氛。他拉拢了门,两人忙退了出来。二人相对望着,都一阵喘着气。
在私家游泳池里,柳山东又开始挥他的幻想了,“难怪我总觉得那个院落有问题,一定是这样!我老爸在养鬼!不然我的病怎么突然好了?我家突然迹了?”
叶子麟在水中一个鲤鱼打挺,脚翻到了胖子的肩上。他取笑说:“其实不是这样的。那两个小鬼是你的哥哥姐姐,阎罗王的女儿爱上了你爸爸。这间院落就是以前的聊斋。”他哈哈笑起来。
柳山东固执地说:“难道你不觉得刚才气氛不对?”
“对对对,那你要怎么样?控告你老爸侵犯人权?”叶子麟调侃说。
“什么侵犯人权?”柳山东问。
“非法禁锢小鬼啊!”他又笑了起来。说:“别胡思乱想了。还有,这件事别跟你老爸说,不然我给他留下的好青年形象全毁了。”
“我疯了才跟他说!”柳山东说。他一头扎进水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本严肃地说:“叶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存在鬼神?”
“以前只是怀疑,不过经过这两天……”叶子麟仰头望着天空的白云。
“你以为我刚才说我爸爸养鬼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真有人养鬼的话,那二教的事会不会也是有预谋的呢?”柳山东说得很小心翼翼,像是怕旁边有什么人偷听似的。其实这是私家宅院,根本没其他人在近旁的。“你想,为什么每个女的死后都是没有一寸肌肤呢?这难道不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受到他的影响,叶子麟也坐了起来,凑近他低声问:“你说会藏着什么秘密?”
“根据目前的资料,我还不能做出精确的推断。”柳胖子一本正经地摇着头说。
叶子麟一掌水往他脸上泼去,笑说:“你他妈猪鼻子插大蒜,还装象了!真把自己当侦探了,还目前的资料!目前有屁资料,我们所知道的还只是传闻,究竟是怎样,还不得而知呢。也许压根就没这么回事!”
晚上,柳状元把一大叠打印资料抱了进来,他脸色苍白,说:“真不知你们要看这些干嘛!资料都在这了,那些照片太恶心了,我叫人剔出来了,只保留了几张能看得下去的。”他将资料往桌上一放,拿出帕子擦脸又擦嘴,说:“害得我都呕吐了!”
叶子麟不由想起了他老爸,他想:“那些照片真有那么恐怖?好歹他爸爸从事刑侦工作这么多年,不至于弄成那样,他相信他爸爸一定知道更隐秘的内情。”
他们翻着那些剪报看了半天,还有一份统计表,除开那些正常原因(警方得出明确结果的)死亡的,他们这所学校已经有近百人离奇死去!死的几乎都是情侣,都是在二教出事的。女的坠楼而死,体无完肤,男的尸体漂浮在胭脂河中。跟传闻大致相似。由于死法离奇,且毫无蛛丝马迹可查,警方跟学校都尽量地封锁了消息。
看到那几张照片,令人心底一阵恶寒,男的浮胀苍白的面色,女的凌乱的头中露出一块没有皮肤的脸来!柳山东已经挥了他短跑冠军的潜质,以最快的度冲向了厕所。
叶子麟强压住胃中的翻动,又仔细翻了翻那些死者的档案,对于二三十年前的已经只是粗略的只言碎语,不可稽考了,但近几年的资料却写得很详细。
他翻到了这一条:苏小慧,女,中文系新闻专业大二学生,四川内江人月14日夜坠楼而死,估计死亡时间为23点至凌晨之间,身体皮肤似乎被高科技解剖手段割去。与其他女尸情况一致。
刘海川,男,中文系新闻专业大二学生,黑龙江绥化市人月2o日夜在寝室的床底惊厥而死。据悉二人为恋爱关系。与其他男性死者一样都是惊厥而死,不同的是他是死在寝室的,且死亡的日期跟女死者相隔了一周。
“他终于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一周,七日煞期!”叶子麟想起那篇帖子里所说的话,他默默念叨着,“第二十二条校规……”
“查到了什么?”柳山东呕吐完后回来了,他面色苍白,胖嘟嘟的脸犹如一只白面馒头。“笑什么?”他莫名其妙地盯着叶子麟,又伸手背擦了擦脸。
“你看,我们看到的写那篇帖子的人已经……”他将剪报递了过去。
二人吸了口冷气,都不再说话。许久,柳胖子问:“那个法师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叶子麟将一纸剪报递给了他,“他在两年前就已经出国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乘车去了青羊区见那位学长,他叫褚光良,也是新闻专业毕业的,已经在一家报社工作三年了。叶子麟曾跟他在一个寝室住过一年,彼此联系过几次。
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自以为是固执己见了。他认为对的就是对,他认为不可能的你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正因为这,叶子麟本来不想来找他的,但可能也只有他能有办法查到新闻专业学生的档案。
这不,他们刚刚将事情对他讲完,他便打断了他们的话,他挥了挥手笑说:“叶子,你的幻想症看来还是有增无减啊!都这么大人了,做点实际的好不好?”
叶子麟说:“你不信,那好,你说这些又该怎么解释?”他将那些剪报一起推到他面前,“还有这个苏小慧跟刘海川,也许你都认识,你说说吧,这该怎么解释?”
褚光良将所有的资料叠好还给了他,说:“这些资料我都看过,不瞒你说,这两个人我都认识,这个刘海川还曾经是我的室友。”
“那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为什么你还说这只是我们的幻想?”柳山东问。
“你知道,人在面对未知事件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刘海川在苏小慧死后就已经精神失常了,他的死只是自己吓自己,他是死于自己的臆想而已。”褚光良呷了一口咖啡,接着说,“至于苏小慧的死,可能是一种怪病或者是精心策划的谋杀……”他说得很郑重很缓慢。“也许在二教隐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病毒,或者一个心思叵测的杀手,对于这我曾做过许多种假设,不过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那里有一种我们还未认知的生物,它带有一种奇怪的病毒。”
“谋杀?病毒?”他们俩显然难以置信。“那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把那种我们还为认知的生物理解为鬼魂呢?因为只有这样理解一切才顺理成章。”
褚光良笑了笑,问:“如果人有鬼魂,那猪啊狗啊都应该有鬼魂咯?动物如此,那植物呢?如你这么说,岂不是这个世界的鬼魂比生物还多?”
“其实我们人的认知是非常有限的,宏观的法则用到微观里就不能成立,同样我们也不能凭我们现有的知识就简单草率地判定没有鬼魂的存在!”叶子麟争辩说,“我不排除你说的带病毒生物的可能,但我更倾向于是鬼魂的复仇。”
“好了好了,做了三年的记者,我见过的比这离奇的事情还多得多,就比如百慕大三角、神经密码、玛雅文明,确实我们人类的认知还非常的有限,但我们也不能将这一切就委诸于鬼神吧。”褚光良说,“再说,不论是病毒还是谋杀抑或你们所说的鬼魂,这些都是科学家跟警察的事吧?跟你们两个学生有什么关系?你们找我来又有什么用?”
不论是那种情况,这样的惨剧都有可能继续下去,所以我必须得查清楚根源。我们想先查一下新闻专业的学生档案,你人缘广,所以先想到了找你帮忙。叶子麟说。
大哥,我都毕业三年了!褚光良一脸无奈地说。
你以前不是学生会的主席吗?所谓大树倒了根还在,你总有认识的人能帮得上忙吧?叶子麟笑说。
褚光良摇头苦笑说:“真拿你没辙,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去联系她看行不行。她的名字叫阿兰卓玛。”
她是少数民族的?行啊小子!叶子麟暧昧地笑起来。
别误会,她现在在新闻专业读大三,去年暑假在我们报社实习,所以认识。她在学生会里做事,又常常帮助图书馆整理书籍,所以我推荐你们去找她的。褚光良解释说。
叶子麟笑说:“我还没说什么啊,你就急着解释了,这就叫……”
“欲盖弥彰!”他和柳山东两个一齐说。
褚光良笑说:“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好了,两位侦探,我所能提供的就这些了。”他临走前又转过头说:“对了叶子,忘了告诉你刘海川死的那间寝室就是你们现在住那间。”
叶子麟心中一个咯噔,忙问:“对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卫徽的人?好像,也是我们学校的。”
褚光良想了想,摇了摇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送他走后叶子麟就一直在想,前天晚上那人不叫刘海川,而叫卫徽,他到底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