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叶子麟将与卫立本有关的始末大致讲了一遍。迢迢皎皎说:“这么说来表哥的爷爷是一个很可怕的刽子手啰?”
叶子麟说:“这只是推测。怎么,难道卫徽的爷爷不是你们外公吗?”
“为什么表哥的爷爷就要是我的外公呢?姨妈跟姨丈是属于同一个家族的。”
“哦,原来如此。”
他们赶到卫立本居住的郊野时已经是傍晚了,五月的黄昏,田野间的新荷散出淡淡的清香,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中还有宿鸟归飞的影子,一切是多么美好啊!
可是越往那所古旧的住所走去,越觉得寒意渐渐逼人。从林子里吹出来的风也是冷阴阴的,不但没有了淡雅的花香,反而带着丝丝腥腐的气息。
迢迢皎皎低声说:“这里面看起来好阴森啊!是人住的地方吗?”
叶子麟没有说话,他放轻了脚步,警惕着四周。卫徽的身手他是放心的,就算遇到什么困难,他要全身而退也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自己这次带着这两个小丫头,可别带累她们受了伤害。
迢迢皎皎似乎也受到了他的影响,都警惕起来,放慢了脚步。他们绕到了屋后,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周围静得出奇,蟋蟀在草丛间吱吱地叫着。
叶子麟低声说:“我上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着。”
她们不干,说我们也要上去。
叶子麟道:“我先去探探路,没问题的话马上叫你们怎么样?”
她们勉强地答应了。叶子麟开始攀着墙往上爬。此时突然间气氛静得怕人,连蟋蟀也停止了叫声。叶子麟感到浑身的毫毛在慢慢地竖起来了。
“哇哇!”突然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吓得他险些月兑手滑落下来。那声音又嘎然而止了,一切复归于死一般的平静。
“怎么会有猫头鹰的叫声呢?”叶子麟百思不得其解。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不完全像是猫头鹰的叫声,也有些像猫叫,最凄厉的猫叫!
他刚爬到窗户口时,听到咚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摔落在地上。他迟疑了一阵,还是从窗户口爬了进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仿佛挂满了许多的袋子。叶子麟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谁?”没有回答。他竖起了耳朵,一步步向那声音出的地方走过去。
“你是谁?叶子麟吗?”那人声音虚弱地说。
天哪,他是卫徽吗?他受伤了?叶子麟不敢大意,更放慢了脚步,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你是卫徽吗?”
“是我,我受伤了,快扶我出去!”
确实是卫徽的声音,再没有怀疑了,他快步走过去扶起他,天哪,他感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
他模到了滚落在地上的手电筒,他打开手电筒,看见紧闭的门缝间夹着一段猫尾,门上有又深又长的抓痕。
卫徽声音虚弱地说:“这所房子里没有人。我是被那只该死的畜生抓伤的!这是我跟它的第二次遭遇。”
“第二次遭遇?”叶子麟马上想起了上次的那滴猫血,这么说卫立本早就要对下杀手了?“你没事吧?”
“没事。它受的伤不比我轻,上次有枪在手却大意让它逃了,这畜生动作太快了,我终究还是没能抓住它!”
叶子麟照到了墙壁上的电灯按钮,既然卫徽说没有人在,他便按开了开关。
“不要开灯!”卫徽突然喊道。
“不是说没人吗?为什么……”他转过头来,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这哪是一个房间哪,完全是一幅人间炼狱图!
叶子麟曾见过变异的赵楠,还有被他砍得支离破碎的身体,见过没有皮肤的死尸,见过复活的纵目人以及无数的汹涌的毒蛇,但是这些都不及眼前的这一幕来得恐怖。
原来房间里密密麻麻挂着的不是袋子,而是女人的皮,完整的女人的皮!眼耳口鼻,五官俱全,只是没有血肉!
叶子麟一阵五内翻腾,把一天吃的全给吐了出来。
“还是给你看见了。”卫徽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叶子麟不住地说。
“你从这有没有想到什么?”
“什么?”
“你好好想想这些人皮的由来。”
“二教!二教的女性死者!”叶子麟马上联系了起来。
“叶子麟,死哪去了?”迢迢皎皎她们中一人从墙上攀上来了,刚刚探出一个头,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她一声惊叫跌落了下去。
叶子麟跟卫徽忙赶到了窗边,卫徽着急地问:“迢迢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是妹妹摔着了。”她扶起皎皎说。
“我是路皎皎啊,死没良心的卫徽!”皎皎嘟着嘴骂道。
卫徽笑了,说:“看来你没事嘛。”
这家伙在这种地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叶子麟说:“快走吧,再这个鬼地方多呆一分钟我都受不了!”
他们沿着墙滑了下来,迢迢惊讶地说:“表哥你受伤了!”
卫徽恨恨地说:“没什么,可惜没有抓住那只畜生!”
“你竟然说你爷爷是畜生!”皎皎大叫说。
“闭嘴!胡说什么!”卫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叶子麟勉强笑了笑,说:“小孩子无心的话,犯不着动怒。”他对皎皎说:“你表哥说的是那只黑猫。”
“黑猫?”
“对,他是被那只诡异的猫抓伤的。”
迢迢说:“那咱们进去把那只猫抓起来,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它!”
叶子麟说:“我看还是算了,那只猫的度太快了,我们是抓不住它的。”
皎皎哭丧着脸说:“快走吧,我再也不要看见那些鬼东西了,太可怕了!”
迢迢问她什么东西。卫徽严厉地说:“不要说!”
皎皎叹了口气说:“算了吧,还是不知道为好,太恐怖了!”
迢迢哼了一声说:“你们不说我就不能自己看吗?”她就要爬上去看看。
皎皎喊道:“姐姐别看了,那是人皮!整间房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女人的皮,还是完完整整的!难看死了!”
“什么?”迢迢迟疑了,退了下来,她问:“表哥,皎皎说的是真的吗?”
卫徽点头说:“没错。整整一百张美人皮。”
你还数得这么清楚?这种场景叶子麟多看一眼浑身都会起鸡皮疙瘩,卫徽这家伙居然还能数出来!
卫徽说:“这使我想起了南洋的一种邪术,传说古时候那里的贵族用女子的皮做成的一件衣裳可卖万金,穿上那种衣服能使人浑身充满力量,一可敌百。”
“可恶的歪理邪说!”
田野边的露汽很清新,一弯明月高挂,跟树林里的环境如同隔世。
迢迢皎皎开足了马力,夜风在耳边呼啸,叶子麟觉得畅快多了。
他们回到了宾馆,卫徽找出纱布跟急救药箱来,自己清洗了伤口进行了包扎。
整个夜里,叶子麟怎么也睡不着,那恐怖的画面一直萦绕着他。
第二天一大早,叶子麟就醒了。窗边投进来了第一缕曙光。他听见客厅里电话叮铃铃地响着。
“喂?”卫徽在接着电话。
“先生你好,有一位老先生要见你。”是宾馆值班人员。
“好的,你请他上来。”
叶子麟走了出来,“谁啊?”
“不知道。说是一位老先生。”
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卫徽打开了门。站在曙光中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他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衣,怀中抱着一只大黑。他就是卫立本!
卫徽虽然不认识他,但看到那只再熟悉不过的诡异的黑猫,他马上也猜出了来者的身份。显然他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的祖父以这种方式见面,许多的疑问跟愤慨让他一时开不了口来。
“我可以进来坐会儿吗?我想你有很多的疑问要问我。”卫立本说。
卫徽呆了一阵,有些僵硬地说:“请进吧。”
叶子麟也感到这样的情况太突然了,他尴尬地说:“你们聊。我出去一会儿。”但这句话说出他马上又后悔了,要是他们(卫立本跟那只猫)要对卫徽不利,岂不是不妙?
卫立本却笑说:“叶先生咱们见过对吧?我想你对关于你们学校二教的事也知道不少吧?留下来一起听听我的故事也没关系。”他想要干什么,这倒让他们更模不着头脑。
“那一百张美人皮你们也见过了吧?”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