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高姿态地把本小姐当罪犯一样审视着。我的脸上立马布满了不爽的气焰。
这个又黑又胖又丑的臭小子!摆明了要给我来个下马威是吧?哼!姐姐我可绝对不是好欺负的喔!回头有你哭的时候!
正琢磨着该怎么给眼前这个没有礼貌的臭小子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一把蛋糕刀突然插进了我们两张脸的中间,阻止了电光火石般的暗斗,随后传来阿利嫂坚决的声音,“裕树!不——可——以——!!!”
那个无礼的小胖子终于收回了他那骄傲的目光,径自对着他妈吩咐:“妈,我要吃蛋糕!”
“好,我待会儿切给你,皮小子!”
只见他头也不回地向客厅走去,本小姐只能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江万利一见儿子过来了,就热情地给好友介绍,“阿才啊,这我小儿子!呵呵呵……裕树,叫阿才叔叔!”
“叔叔好!”神情冷漠的江裕树不怎么积极地坐上沙,翘起腿自顾自看书。
“你好,你好!”
“我叫江裕树,今年小学三年级。”他懒懒地自我介绍,眼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书本,明显不把客人放在眼里。
“三年级啊?哎哟,小大人了!”袁有才亲切地模上他的头试图表示友好,可对方却不耐烦地避开了。
顿时他只能尴尬地傻笑,“呵呵……将来一定很聪明啊!”
“来来来,吃蛋糕喽!我自己特别做的哦,大家尝尝看!”
跟着阿利嫂来到客厅,我又就近把手上的那块蛋糕往江裕树面前的茶几上一放,没好气地说道:“这个是给你的!”
对方原本拽得要死、不予理睬的表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眯眯地向我看来,“湘琴姐姐——!我现在正在做功课,你可不可以教我‘黔驴技穷’这个字的……”
“‘黔驴技穷’——?”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敏感地当场叫了起来,瞪着对方笑得十分“亲切”的脸,很有扁人的冲动。
臭小子!跟我来这招?存心看扁我,以为我是大笨蛋吗?
哼——!姐姐我可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就在本小姐满脸戒备的时候,一边又闷声不响地出现了江直树的身影,只见他俯身坐到弟弟的身边,看了看他的课本又看了看我,随后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顿时,我心知肚明地眯起了眼。
这对摆明了要看我笑话的兄弟,还真是可恶得让人咬牙切齿!
***,本小姐怎么可能坐以待毙等着被你们羞辱?
那电视剧不是白看了?切——!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换上一张天使般的笑脸,比江裕树还“亲切”地冲他笑去,给予解答:“黔,是贵州省的简称,‘黔驴技穷’的意思是:技能拙劣有限,却不知道要隐藏——!”
没记错的话,电视剧里的台词就是这么说的呀!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着眼前那两兄弟一副意外不已的表情,我顿时得意地昂起了头,对自己压倒性的胜利很是满意。嘿嘿嘿!这根本就难不倒本小姐嘛!看你们谁敢再骂我是笨蛋?
就在我得意扬扬,摆出一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表情之时,耳边又传来了那个小胖子江裕树不屑一顾的声音,“拜托!我又没有问你解释,我是要问你这个成语的典故由来啊!真是个大笨蛋!”
咚——!
本小姐的后脑勺上象被突然砸了一记闷棍一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简直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那小子满脸不屑的表情,额角的青筋开始不听指挥地一阵乱舞。
这这这……难道不是照着电视剧原先设定的演吗?怎么会突然改变台词了?
妈的——!耍人玩也没有这么个耍法吧?
看着本小姐一时语塞的尴尬样,对方立刻笑得更加邪恶了,“难道……湘琴姐姐不知道吗?”
呃……这个臭小子!
我咬牙切齿地瞪了瞪他那张肥脸,不肯认输地反驳道:“我……我怎么可能不会啊?”
拜托——!姐姐我可是大学生耶!
“那你告诉我啊!”
呃……
面对着江裕树得理不饶人,等着看好戏的拽样,我顿时皱起了眉头,死鸭子嘴硬地继续死撑,“你……不会自己上网去查的啊?都小学三年级了,应该会用电脑的吧?别说你不会喔?呵呵呵……”
“我看你是不懂装懂吧?”
“你你你……少胡说八道!”
“这个成语出自唐朝柳宗元的《三戒?黔之驴》!”就在我和江裕树大眼瞪小眼地准备大动干戈之际,一边再也看不下去的江直树懒洋洋地开口了,“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放之山下。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驴一鸣,虎大骇……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啃,断其喉!”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过去贵州(黔)这个地方没有驴。有个多事的人用船运来了一头驴,运来后却没有什么用处,就把驴放到山脚下。一只老虎看见了,以为这个躯体高大的家伙一定很神奇,就躲在树林里偷偷观察着,后来又悄悄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接近驴,不知道驴子的底细。有一天,驴叫了一声,老虎大吃一惊,远远躲开,以为驴要咬自己了,非常恐惧。然而,老虎反复观察以后,觉得驴并没有什么特殊本领,而且越来越熟悉驴的叫声了。老虎慢慢逼近驴,越来越放肆,或者碰它一下,或者靠它一下,不断冒犯它。驴非常恼怒,就用蹄子去踢老虎。老虎心里盘算着:‘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罢了!’非常高兴。终于明白这只驴,只是虚有其表,本领有限,于是跳上去,一口吞下,咬断了它的喉咙!啃完了驴的肉,才离去了。”
听着江直树象背书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说出了那个成语典故,我顿时睁大着一双充满惊讶与惶恐的眼睛,简直不敢置信地无语了。
天哪——!这个的级天才,还真的不是盖的,居然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而且说得这么仔细!真是不由地让人感到佩服和汗颜哪!
“啪啪啪啪……”一边立刻传来了袁有才兴奋的鼓掌声,“好棒!好棒!直树真的是太厉害了!”
“哪里?哪里?”江万利夫妇也全都满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还以为是一只很有‘钱’的驴子因为技术不好所以很穷呢!哈哈哈哈……”
貌似有一阵阴风扫过……听着袁有才兴奋加多余的补充,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秀逗老爸独自乐呵呵的表情,整张脸上都挂满了条条杠杠的黑线。
拜托!这些耳熟能详的台词怎么就从他的口里被说出来了?老天爷也太会耍人玩了吧?
正在本小姐感叹造物弄人的时候,只看见江裕树“嗖”地一下站起了身,对着我和袁有才无法忍受地大叫了起来,“白——痴——!天天和你们这种白痴住在一起,我也会变笨的啦——!”
轰隆隆——!
闪电和雷鸣在顷刻间打在了本小姐的头顶上。
听着对方的指控,我的整张脸都气绿了。
这个嘴巴缺德的臭小子!居然把本小姐也骂进去了?有没有搞错?
“裕树——!不可以这样没有礼貌!赶快跟阿才叔叔和湘琴姐姐道歉!”阿利嫂厉声地指责小儿子的无理,可对方依旧任性地不予理睬,随后冲着我这边大喊一声,“才不要咧!我看到你就讨——厌——!哼……”吼完就抓着课本径自朝跑上楼去。
顿时,我莫名其妙地睁大了眼,忍不住一阵晕呼。
这这这……这个臭小子,干嘛只对着我一个人说讨厌啊?
拜托——!本小姐可是受害者耶!
正想着该如何替自己报仇之际,另一边的江万利马上生气地放下茶杯,比我还快地朝他儿子的背影大声责备,“裕树——!你这什么态度啊你——?”
“没……没事……没事……”一旁的袁有才急忙安抚他的火气。
“阿才,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他是小朋友嘛……呵呵……没事……没事……”面对着好友满脸抱歉的表情,他赶紧息事宁人地表明立场。
一旁的阿利嫂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又急忙转移话题,“那个,哥哥啊,我们帮忙把行李拿到楼上去啊!”
“哦……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袁有才刚想客气地婉拒,又被江万利固执地打断了,“对对对!哥哥,赶快帮忙,赶快帮忙!”
“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我才不好意思呢!阿才,真是对不起啊!小孩子他不懂事……”
“不不不,我们家湘琴啊,她自己也不争气……”
“什么话?我的孩子没教好……没教好……”
眼见着他们两个父辈的男人,你一句我一言地相互进行着忏悔,我除了傻眼之外,只能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胸。
有无搞错——?明明是他袁有才自己不争气、胡说八道,居然还敢怪在本小姐头上?
到底有没有天理的啊?真是让人受不了!
就在本小姐恨不得能将眼珠子都瞪出来的时候,一旁的阿利嫂已经及时地拉起了我的手,不由纷说地直往楼梯口拽去,“来来来……湘琴,我们上楼去哈!”说着又不忘朝一直坐在沙边,沉默着充当旁观者的江直树做出暗示,“哥哥,你赶快帮忙拿行李呀!不要傻坐在那边了啦!”
只见对方面无表情地朝我们瞥了一眼,随后无奈地起身去搬行李。
来到楼上,阿利嫂热情地带我四下参观起来,“以后就住二楼喔!呵呵呵……不用太拘束了啦!就当这是你自己的家嘛!呼呼呼……”
看着橱窗里精美的汽车模型,我马上忘记了先前的冤枉气,径自跑上前去贴着玻璃大声赞叹:“哇——!好多模型哦!”
“这些啊,都是你伯父收藏的,而且很多还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喔!”
“真的啊?”听着身边阿利嫂的介绍,我的心里不由地一阵钦佩,当现到地上一处大型的四驱赛车跑道装备时,欢呼声更大了,“哇——!还有这个!这一定很好玩!”开心地拿起一辆赛车,准备一试身手之际,却没想,那个阿利嫂又一把拉起了本小姐,径自往过道里拽去。
“走走走……这不是重头戏!跟我来,这里才是你的重头戏!”
“哎呀,先让我玩一下啦!”
不顾我的请求,她神秘兮兮地把我推到一个房间门口,指着写有“湘琴城堡”四个字挂件的一扇门,得意地笑道:“噔噔噔——!你看!‘湘琴城堡’——!”
门在一瞬间被打开了,印入眼前的是满屋子的蕾丝、白色窗帘、卡通女圭女圭……一样都不少地让人眼花缭乱。
我看着这个充满着童话气息、满室粉红的梦幻房间,顿时,不由地一阵欣喜若狂。
老天哪——!真的是太棒了!这个房间绝对比我老家那个狗窝来得华丽漂亮啊!
“怎么样?”
“好漂亮哦——!”不敢置信地走进房间,我真的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老天哪!直到现在才有了不枉此行的感觉,能够在这里享受一下“公主”的待遇,看起来还蛮合算,不怎么吃亏嘛!呼呼呼……
“我还特意为你换了一张新床喔!来,坐坐看!我觉得很柔软,一定很好睡!”
在阿利嫂的召唤下,我又兴奋地坐上床试了试,并且级欣喜地环顾着周围的摆设,开心不已。
这……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房间啊!哈哈哈……真是**!
“湘琴,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希望能够有个女儿,然后把她的房间布置成到处充满着蕾丝窗帘,还有布女圭女圭!真感谢你!因为你来了!我才有机会把我所有的蕾丝窗帘和布女圭女圭,全部布置出来了!哎!你说这感觉,是不是很梦幻??”
听着身旁貌似比本小姐还激动的阿利嫂那无限感慨的言论,顿时我更加感激地连连点头,“嗯——!真是太谢谢你了!伯母!我太喜欢了!”
“呵呵呵……不客气!不客气!只要你喜欢就好!哦呵呵呵……”
“这间房间本来是裕树的——!”冷不丁地,从门口传来了江直树那懒散的声音,破坏了一切只属于我们女生特有的浪漫与幻想。
只见对方双手抱胸背靠在门框上,一副无聊透顶的表情,显得十分不耐烦,“因为你要来,所以他也得和我挤同一张床!拜你所赐啊!我每天睡得更糟!”
咚——!本小姐的后脑勺又象是被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整个人又被拉回了现实之中。
“要你多嘴啊?”阿利嫂不满地假装瞥了那个多事的儿子一眼,又拍拍我的手体贴地安慰道:“不要理他喔!我去准备晚餐了,你休息一下,ok?”随后起身走向门口,经过儿子身边的时候还压低着声音叮嘱:“帮湘琴整理一下行李啦!”
江直树皱着眉头目送她下楼,然后不爽地把脸转了回来。我当场情急地跳下床,双手叉腰,准备随时应战。
“算了!”只见他上下打量着本小姐,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敷衍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呃???”看着他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拽样,我气呼呼地扭开了脸,同样不爽道:“切!不劳您大少爷费心!”
“也对!”貌似本小姐的话起了什么化学反应,对方竟破天荒地离开了门框,感兴趣地反手向我走来,俯身凑近我倍感意外的脸,牵了牵嘴角,冷笑道:“你本来就不需要我帮忙不是吗?反正你在不在这里,不关我的事!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切切切……这鸟人!说的什么鸟话?
眼见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顿时气得我火冒三丈,当场大跳着脚连声抗议:“拽个屁啊你——?本小姐绝对绝对把你当空气——!哼——!”
“是么?”江直树的脚突然地站住了,扭头朝我深看了一眼,露出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扔下一句话,“那就走着瞧好了!”
“……”我倍感意外地看着他走出门去迅消失,不禁有些傻眼。
这个臭小子!凭什么那么了不起啊?真是怄死人了!哼……
正满脸不甘心地径自生气之时,门口又掩掩藏藏地出现了那个小胖子江裕树的身影,只见对方冲着我做了个大鬼脸,随后飞快地一溜烟跑掉了。
这……这两个同样拽得要死的兄弟!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气鼓鼓地一**坐到书桌台前,我顺了顺气,随意地看了眼桌上的摆设,立刻被一面化妆镜中出现的某张脸而吓得目瞪口呆。
老天哪——!镜子里那个满嘴油腻的疯子是谁啊?
我当场尖叫着急忙用手去模自己的嘴,结果越模越油腻,瞪着满手恶心八啦的油水,不由地一阵晕呼!
拜托——!本小姐刚刚该不会是……顶着这么张级邋遢的尊容见江家的人吧?
呃……
脑中的印象迅地象倒带一样倒回了自己在江家门口啃鸡腿的时候……
一想到江直树那个家伙在搬行李的时候对自己投来的那个奸笑,就立刻恍然大悟起来。
天哪——!那个时候我刚啃完了鸡大腿啊!
呃……真是猪喔……干脆撞墙得了啦……!
完了,完了,本小姐那清新可爱的、人见人爱的、花见花开的、不可挑剔的形象……居然全都毁在了那只鸡腿上?有无搞错?
简直就是毕生的耻辱啊!
555……
怎么会这么倒霉捏?
呃……
有没有时光机器的?可不可以再重来一次啊???
555……
真是没脸见人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