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荣带着张常再一次的偷溜出宫。
一路上刘荣将这一个月生的事情简短的告诉了张常直听得张常连声叫好对他而言主子扭转劣势自是大大的好事情。
“梁王的仪仗!”刘荣叹了口气看着主道上正行驶而过的大队兵马本来在他最初的计划中还存在着在最危险的时候孤注一掷将梁王诓入长安的冒险计划。
不过现在这个计划已经没有用了不过此刻回想起来刘荣只觉得这一个月的际遇就如梦幻的令人难忘。
昨天晚上刘荣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宛郡邴氏全族已被宛郡都尉和太守拿了下来正以最快的度向长安押来以便廷尉可在春天来临前将他们全部法办。
“走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现在刘荣依旧是假扮着魏其侯家的少君而张常的身份是他的下人。
刘荣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张常帮他负责监督章俞的造纸进度以及日后的其他琐碎事情。
两人穿过长安城的几条大街便到了当初租下的院子前边十几天没来看院子已经被人收拾的很整齐了原本有些破旧的墙面也被人用泥巴重新糊弄一遍门口的破门也被人换上了崭新的门面甚至在门口还种下了几颗小树。
刘荣见了暗自点了点头对章俞的才干不免高看了几眼。
走到门前敲了几声不久便有人来开门那人见到刘荣微微楞了楞随即道:“东家来拉……东家快请进!”
刘荣朝他一笑便让张常随手赏了他十钱。
走到院子里刘荣随便转了转便现这个院落中到处晾晒着大小不等的纸张有些显然质量不过关已经属于残次品了但有些的质量却还不错晒干后的纸张白白的上面没有半丝其他的颜色。
刘荣随手拿起一张晒干的仔细看了看只觉虽然目前来说纸张还厚了些但它的颜色与质量均已可达到书写的要求。
便朝那人问道:“章俞那里去了?快叫他来见我!”
那人支吾了一声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道:“回东家可不巧了章俞管事去了花街……”
刘荣笑了章俞这家伙还真是……**一天不去寻些乐子就浑身上下不舒服而这几天由于诸侯王公齐聚长安所以花街那边晚上也是关门的。
这家伙定是憋了几天便再也憋不住了。
“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事情干好了本公子也不想多管你们的闲事!”刘荣笑着对那人道:“你现在带我们去找找章俞吧本公子有些事情与他说……”
既然已经可以出产纸张了刘荣自是要求章俞把质量和产量提上去至于所花的钱财倒不是什么问题。
要知道若是可赶在天子后天千秋寿诞之前造好几册质量过的去外观可以的纸张将之编成书呈了上去天子定会龙颜大悦到时候随便赏赐一点下来就是好几百金。
这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而且这些纸张假如可以在近期实现量产的话那么刘荣拉拢知识分子起来便省力的多了到时候见人便送上几斤白纸……
“诺!”对于金主任何时代的人都一样的热情……
章俞现在非常不高兴本来今天他是憋的实在受不了才卷了最后三百钱跑来花街打算找个漂亮的女子消魂一阵。
但是……就是他面前的这几个年纪比他差不了多少的家伙霸占了花街上价格相对便宜而且妓女质量也最好的妓馆。
“本丈夫有钱凭啥不能进去!”章俞跟着一帮子嫖客在门前嚷嚷着。
本来嘛……从前章俞是什么女人都睡的反正那时候长期吃不到腥味便是母猪也比西施漂亮。
不过人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当章俞混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有了不菲的收入后他的眼界亦跟着提高了还非得看的顺眼的女人睡起来才带劲……
而在整个花街便是他面前这个妓馆最合他胃口不仅仅价钱公道女人漂亮而且环境还不错就那些女子的房间都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这着实迷住了章俞。
“滚!你们这群贱民也不看看咱家是什么身份!”一个穿着上等布衣腰配长剑的年轻人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些无论穿着还是谈吐都非常低贱的平民:“咱家可是有十级军爵在身的大人身上还有个郎官的官职岂可与你们同处一地?”
“总之这里今天咱家兄弟包下来了谁要再嚷嚷咱家便给他一顿!”
章俞听了这人盛气凌人的话不觉心中反感再一想自己东家的身份腰杆子不免硬了几分便挤出人群道:“本丈夫的东家可是魏其侯家的少君这身份够了吧!”
“魏其侯?哈哈……怕是魏其侯家的一条狗也比你穿的好吧!”那人肆意的笑着嘲讽道又回头对妓馆中一个正搂着美人的华服少年道:“相如兄别尽顾着与美人儿说话拉出来帮兄弟们一把把这些贱民赶跑了咱们也可以自在的逍遥拉!”
那少年闻言笑道:“邹……邹……阳兄……我……我……这……这就来……来!”
原来他是一个结巴。
“嘿!死结巴你来啊!”章俞本着贱命一条朝着那少年大声笑道那少年想来也是自小就受不得什么气属于那种极度自卑又极度自恋之人听了章俞的话立刻火冒三丈拔出腰间的剑便冲了过来嘴中叫道:“贱……贱民……吾……吾乃天子身边近……近臣……岂……岂可容……容……你污蔑?”
章俞吓了一大跳连忙朝后跳了几步边跑还边刺激那人:“死结巴你就是个死结巴!”章俞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装束联系到平时与人胡聊时得到的一些辩识朝廷官员品秩和职位的知识又道:“什么天子近臣我看你就是一个靠着家里有些钱财捐的郎官罢了!废物一个!人家花了那么多钱做个郎官的不出半年便是得了外放死结巴你说说你做了多久郎官了?”
这句话就像钢刺一样深深刺痛那少年的心。他大喊一声像疯了一样冲出了那妓馆朝着章俞扑去。
章俞也是始料未及根本没有想到此人的心灵竟然是如此脆弱见他拿着利剑追了上来连忙撒开腿就跑开玩笑……他章俞可还没玩够女人现在还不倒想死的时候!
锵!章俞跑了没多远便听到了一阵金铁撞击的声音接着又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打狗也还须看看主人吗?”
章俞转过头去便见了自己的东家带着十几个手拿武器的壮汉将那个少年打倒在地上东家的脚还踩在了那个几两三把长剑架在脖子上的少年头上。
章俞也是机灵见了刘荣连忙跑上去一脸笑容的道:“东家……您来拉!”
刘荣看了看章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道:“你一边呆着去本公子一会再教训你!”
刘荣将脚从那少年头上移开问道:“你乃何人?为何当街持械行凶?眼里还有我大汉王法吗?”
这时候那少年的同伴和街上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我……我……乃蜀郡……郡。司马……马相如……”那少年似乎感觉自己很委屈:“是……是贵府……奴才……不……不知好歹……”
“司马相如?”刘荣忽然觉得这名字好熟悉但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在那里听到过。
不过不管他是谁了总之只要不是卫青霍去病那刘荣护起短来便是绝对的!
“不知贵人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少君?”这时候司马相如的同伴们走了上来相互看了看终于选了个带头的上前问道态度那是低三下四比起之前强横的堵门时不知道相差了多远。
一群势力小人!刘荣在心里给他们下了个结论眼睛不屑了看了看他们说老实话这些人包括地上的少年生的都还不错。
“我是谁……你们还没资格知道!”刘荣轻蔑的扫了他们几眼:“说吧你们是谁?到这里干什么?为何持械行凶还侮辱本公子的下人?”
这几人倒也还算聪明识相只略略想了想方才章俞的话便只当刘荣真是魏其侯家的某个少君心中立时大骇魏其侯……那可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卑微如蚂蚁的捐官可以得罪的若惹毛了只需要这少君在天子或者窦太后面前说上几句坏话那么自家花了四万钱才捐到的郎官……岂不……
连忙惶恐的道:“下官邹阳(枚乘庄忌)等见过公子!”
这时候张常在刘荣耳边道:“殿下奴婢听说过他们据说这几人都是家里有些钱财的小富之户还特别擅长做一种叫‘赋’的东西听说还做的不错只是陛下说赋这东西既不能治理地方百姓更不能帮助士兵作战便将他们冷落在了一边……”
这时候刘荣总算想起了地上这个少年的身份司马相如不就是那个太史公笔下的千古第一大骗子加流氓加恶棍加负心郎?
刘荣忽然想起了日后那个文才美貌双绝人品温柔贤惠堪称天下第一才女的卓文君被此人哄骗的**又失财便满腔怒火。
便对随行侍卫道:“打!给我打!”
又指着正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的邹阳几人也道:“他们也一便打了!”反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流氓骗子无赖在一起的人那里是什么好鸟打了就是凭他的身份莫说是区区揍一顿这些家伙便是杀了也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侍卫们得了太子的命令可不管你是谁身上有没有穿官服嗷的一声便冲上去将那些人的兵器下了然后按在地上一顿狠揍下手那是又快又狠丝毫没有任何留情。
可怜这些家伙平素本就不善武只知道卖弄***夸耀家里的财富那里知道有什么身体素质很快就被揍的满地爬到处嚎叫。
而不远一队中尉府的士兵从那里列队路过带队的卫队头目看了看这边心中暗道:“好象是邻村的老三和老十七在那里打人……他们不是在去年被调去太子宫了吗?上次还和老子打了一架……嘿嘿……这些家伙打架的本事倒是见长了!”便挥手阻止了几个要去干涉的士兵“看什么看?巡街!”
这一顿足足打了半柱香时间刘荣生怕闹出人命便阻止道“好拉打够了都给我住手!”
又对地上的到处嚎叫的人道“记住以后多干些正事别再让我见到你们到处卖弄***好好的学问不读专门想些歪主意靠着花言巧语侮辱圣人的学问!”
刘荣虽然看上去年少的很但此时他教训起人来却显得老气横秋加之方才他侍卫的悍勇表现折服了不少旁观者再加上大部分旁观者对地上这些人并不抱好感大家早对这些人霸占妓馆深含恨意刘荣出手帮他们料理了这些家伙自是立刻就获得了旁观者的掌声。
“东家……”章俞凑过来他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这当然是真诚的谁叫刘荣在众人的面前帮他把场子找了回来。
“回去本公子再收拾你!”刘荣没给章俞好脸色在他看来护短那是必须的若连自己的手下都不不能保护他这个太子当的也太窝囊了些吧。
但是……手下人却不能不管教否则他们还不把天给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