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四处观望了一阵,见马路对面生意不错,坐了那么多学生,几个人嘀咕了一阵,而后笔直的走了过来。
他们走的方向,正是张宁他们坐的那个摊位。
钱卓冷哼道:“不长眼的家伙。”
赵天山道:“哟,还送上门来了。”
张宁不知何时从对面走了回来,站在两人身后,双手分别搭在两人的肩膀上,道:“别冲动,我们慢慢玩,太早吓坏人家就不好玩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浮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啪!”
那个胖子一马当先的走过来,大大咧咧的靠在一张桌子边上,大喊着:“老板,老板人呢?!”
“诶,来了。”老板忙不迭的从后面跑出来,一边搓着手,一边满脸堆笑道:“各位大哥,你们要吃点什么?”
“哟?你是真不明白还是给我装糊涂?”胖子脸色一沉,不断把玩着手中的警棍。
老板讪笑道:“大哥,我可是有营业执照的啊。”
“营业执照?”胖子皱着眉道:“你自己看看这里的卫生条件。啊?你看看,你看看,脏乱差,我都不想说你了快点交钱。”
老板急了,这不明摆着没事找事吗,刚刚想要分辨,身后一只手拉住了他。
“请问你们的证件在哪?能看看吗?”张宁走到老板身前,笑眯眯的问道。
“证件没带。”胖子蛮横的说道:“你是谁啊?你管得着吗?”
“我只是在这里端端盘子,跑跑腿罢了。”张宁道:“你们没带证件?那真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今天也没带钞票。”
“操!”胖子怒道:“你这不长眼的小子哪里来的?敢玩我?你以为我不敢砸了你的摊子?!”
身后三个人气势汹汹的上前一步。
“啪!”钱卓一把抄起一个啤酒瓶,在桌子上敲碎半截,留下一截闪着寒光的尖锐部分。
“***,你想干什么?”胖子被吓了一跳,后面三个家伙也抽出了警棍,顾不上张宁,直接朝钱卓那边走了过去。
赵天山拿起桌上的一个碟子朝他们脚下一扔,剩菜油水和碎片飞溅,惊得那三个人立即跳着脚忙不迭后退,生怕被油水弄脏了脚下闪亮的皮鞋。
“妈的比!干什么?!”胖子大怒:“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们!”
张宁面不动声色的探出脑袋,用手指着自己的头说道:“你动一下试试。就这。别客气。”
胖子一下子没了声音,陷入骑虎难下的境地,终究是嚣张跋扈惯了,心一横就扬起了手中的警棍。
老板和中年女人大惊失色。
“哗啦!”
一阵拉开椅子站起身的声音,一百号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个个瞪着那个胖子,怒目而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看到这么多人,胖子一下子慌神了。
“两件事。第一,把你们刚才要的钱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张宁道。
“你想都别想。他们没有执照,就应该要罚款。”胖子嘴硬道。
“我再说一遍,把刚才要的钱都给我吐出来。”张宁的脸色一沉,握紧拳头上前逼近胖子的身前:“不要逼我说第三次。”
“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那个胖子涨红了脸对着张宁叫道。
“动你又怎样?”
张宁一个耳光扇到他的脸上,胖胖的脸上立刻多了一个掌印,在胖子不可置信捂着自己的脸庞之际,张宁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接过钱卓递过来的半截酒瓶,冷声道:“你嘴挺硬的吗?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这酒瓶子更甚一筹。”
胖子身后三个人见这情况,立刻想要上前救人,张宁这边众小弟纷纷上前,一百号人一起迈开脚步的声势尤其浩大,那三个家伙刚刚向前走了没两步便慌张的用警棍指着对面的人群,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这位小哥,我错了。”胖子哭丧着脸求饶,急忙从兜里把钱全部掏了出来:“钱都在这里,你就放过我吧。”
张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才乖嘛,早这样多好?”
他伸手接过钱来,胖子急忙道:“小哥,我可以走了吧?”
“还有一件事情,你给我记牢了。”张宁寒声道:“中医大是我的地盘,以后别他妈不张眼到这来混饭吃!”
“是是是!”胖子小鸡啄米一样忙不迭点头,生怕对面这个家伙一个心情不好拿自己开刀。
“滚!”张宁放开胖子,手一挥。
胖子慌慌张张转身就跑,连一句场面话也不敢交代,四个人来得急也去得快,有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起先卖凉粉的中年妇女也被张宁的小弟叫她留了下来,张宁把钱交到她们手中,两人千恩万谢。张宁笑道:“别客气。已经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中年女人面露难色,张宁宽慰道:“别担心,你们以后安心在这做生意,绝对不会再有人来找你们麻烦。”
然后张宁对着身后的小弟们大声道:“你们听好了!从明天起,每个人每天早晨都给我去买一个茶叶蛋,一碗凉粉!”
“是!宁哥!”
两个妇女面露感激之色,连声道谢之后安心离开。
这一顿宵夜,花了张宁两三千块,还好自己的卡上面还有五万块,不然换在以前这一顿就把他给吃穷了。至于今天收的保护费,他想好了,暂时放在那里不动它,作为自己这个团体的资金,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宿舍,兄弟几个洗漱完毕,随意的聊了几句,再也没有人提起应不应该收保护费的事情,今天这几个城管以身作则,给他们好好的上了一课,正如夏梁所说,你出钱,我出力保你平安,本来就是等价交换的事情。
熄灯之后,宿舍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多久就传来赵天山轻微的鼾声。张宁躺在床上迟迟未能进入梦乡,于是模出火机点了根烟。
旁人也许不太能理解,为何张宁在帮人讨要回钱之后,还要对小弟们下那么奇怪的一条命令。
可是张宁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心里很难安宁。也就这因为这个莫名的原因,张宁心绪复杂,迟迟不能入睡。
黑夜里,只有一个红红的烟头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