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靳毅在前路查探完毕,沿着张宁二人的足迹赶了过来,还来不及说说前方道路的情况,就被张宁叫到身边,指着那些大石头上的图案让他这个丛林专家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靳毅按照顺序一一看完了这些石头上的图案之后,得出的结论和张宁等人料想的相差无几,但是要更加详尽一些。
只听得靳毅道:“这个故事是讲的南非某个土著部落所供奉、信仰的神祗的由来。最后那副图画便是“亚克”的画像,亚克在南非的土语里的意思是父神,他们的父神不仅为他们驱逐了凶兽,给了他们生存的土壤,更展现了不可思议的神奇魔力。他教会了这些土著一些神奇的法术,那个部落里最受人尊敬的大巫师便是源自父神传承者的那一脉。还有那种能解百毒的神恩草,原来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小草,却被父神留下的一滴血液滋养而成,拥有了这些神奇的小草,加上大巫师的指引,大大提高了这些土著们的生存能力,这才让他们这一脉延续至今。”
“你的联想能力好强啊。”张宁敬佩道:“就这几幅图案你能推断出这么多内容来啊,真是厉害。”
靳毅指着其中一块大石头的左下角那堆图案,汗颜道:“这上面都有南非的文字做注释呢,不过我也不认识太多字,一半是猜出来的,不过加上这些图案,应该推测得**不离十。”
晕啊,张宁盯着那堆乱七八糟鬼画符一般的图案,他之前认为是用作点缀装饰用的东西却原来是南非当地文字啊。他指着面前那副父神图案左下角的那几个字问道:“最大号的两个字应该就是上面亚克吧?那下面的小字是什么意思啊?”
靳毅仔细看了看,皱眉道:“应该是用来颂扬他们父神的诗文,有些生僻字我看不懂”
张宁道:“念来听听。”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靳毅清了清嗓子道:啊!”
“你老在那里啊什么啊呀?”
靳毅无奈道:“这开头就有七个语气词,我是照着念的”
张宁小晕了一下,示意靳毅继续,耐心的听着,让他自由发挥,不打算再去打断他了。
“啊”靳毅照着那上面的字又啊了一声,想来啊来啊去的确很奇怪,干脆直接跳过了第一行的那几个啊字,直接念起了下文:“啊”
他妹的,第二行开头又是个
“伟大的父神啊,您温暖的光辉照耀着我们,与我们同在,您的仁慈,您的慈悲,帮我们渡过了一个有一个的难关,在恶魔来临之时,您挥舞着你手中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天什么长剑,为我们斩杀了恶魔,还我们安宁”
张宁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什么,急切问道:“天什么长剑?”
“后面那个字我不认识,笔画太多了。”靳毅不好意思的道。
张宁试着问道:“是不是个晶字?”
靳毅“咦”了一声,仔仔细细的盯着那个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像,佩服道:“宁哥,你可真厉害,这样难认的字也认得出来。没错,的确是个水晶的晶字!”
我靠!
闪烁着七彩光芒的长剑,天上地下,上至九天,下至黄泉,独一无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只有一把剑拥有着七彩的光辉!
那分明是天晶长剑!
而那套铠甲,分明就是紫薇套装!
张宁恍然大悟,难怪会如此眼熟!却原来是自己的武器和铠甲!
这样看来,这个所谓“父神”,可不就是紫微帝星吗?!
真他娘的有意思,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被人顶礼膜拜了千年。
“宁哥,你怎么了?”靳毅见张宁神色有异,关切的问了一句。
张宁摇摇头,“没事,我只是觉得写这诗文的人的文采太差了些。”
靳毅呵呵笑道:“也许是我翻译水平不够高,不能全怪这个写诗的作者”
张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蹲来,仔细盯着面前的那副“父神”的画像。
没错了,虽然画工粗糙,看不清隐藏在头盔之下的面容,但是大体上来看,和那长剑,那铠甲,分明就是陪伴了自己成千上万年的忠实伙伴啊。
莫名的,张宁忽然慢慢的伸出手去,在那副图案上细细摩挲起来。
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从石头上的那粗犷的线条之中传来,与之接触的指尖微微一热,张宁浑身微微轻颤,闭上了双眼。
靳毅见张宁突然不说话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也就没有打扰,安静的守在一边。
晓月看了张宁一眼,见他神色平静,没什么事情,便习惯性的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小心戒备起来,转瞬便被一朵鲜艳娇女敕的小花吸引了视线。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围绕着张宁,他外表看似平静,就像睡着了一般,可是在他的体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温暖熟悉的气息自石头上涌来,张宁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他记起来了,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自己闲来无事跑下了凡间,经过南非这片森林之时,顺手帮了一些土人一把,至于那所谓特意留下的神恩草,只是因为他当时牙龈上火,吐出来的口水之中带上了一丝血液,只是不想神仙全身都是宝啊,一口口水都能让这些普通的小草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
处在深层次回忆之中的张宁,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在这安详宁静平和而舒服的状态下,不知不觉中居然顺利突破了紫微星经第四层,进入了第五层的境界!
张宁睁开了双眼,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甚至于能够一拳轰倒一座高山。
他缓缓站起身来,小心适应着力量大增之后带来的感觉,靳毅刚想和张宁说句话,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熊晓月忽然朝左前方走了过去。
晓月笔直的朝前走着,姿势很怪异,犹如梦游一般,她走到一棵大树底下,蹲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树底下的那朵眼色艳丽无比,非常精致小巧血红色的花朵。
那朵花长在可及人的膝盖高的碧绿的野草之中,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所以一开始靳毅并不知道晓月的目标是想去采摘那朵小花,待晓月拨开杂草,露出那朵花的庐山真面目之时,靳毅目光所及,看到那朵花的时候陡然脸色大变,几乎是疯狂的惊叫起来:“不要!!”
话音未落,张宁便如离弦利箭般朝晓月那边冲了过去。
虽不知为何靳毅如此惶恐,如此失态,但是看到晓月空洞的双眼,茫茫然的神色,张宁也知道这事情太不对劲,他犹如疾风般掠到晓月身后,抓住她的手臂往后猛的一拉。
在靳毅的狂叫声传入耳朵之时,晓月已经浑身一震,清醒过来,下意识的站起身往后退去。
这时正巧张宁赶到,加上张宁的拉扯之力以及晓月向后退的动作,张宁这一拉之下,恰好结结实实将晓月抱在了自己怀里,温香软玉搂了个满怀。
只是张宁来不及体会怀抱里柔软的身躯所带来的美妙感觉,带着晓月退回到靳毅这边,边走边看着靳毅问道:“怎么了?这朵花有古怪?”
惊恐,犹如大白天活见鬼一般的惊恐之色布满了靳毅的整张脸庞,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无比,苍白如纸,失神的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靳毅,你怎么了?”张宁不解道。
靳毅没有回答,依然是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过了良久,靳毅终于缓了过来,涩然道:“宁哥,我没事。”
靳毅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但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着属于自己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张宁没有追问。
被张宁搂在怀里,一直安安静静的晓月忽然抬起头,仰起洁白无暇的脸庞看着张宁道:“我闻到了尸体的味道。”
“尸体的味道?”张宁的注意力被这句话吸引过去,一般嗅觉灵敏的人可以闻到血腥味,可什么是尸体的味道?
“在那边。”晓月伸手朝前一指,慢慢的从张宁的怀抱中挣月兑出来,她似乎有些留恋这温暖的怀抱,但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前去察看一番。
张宁叫了靳毅一声,他们循着气味赶了过去。
站在一个小土坡之上,远远的望过去,只见几颗大树下躺着七八个人,看似都已经气绝,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壮士青年背着他们跪倒在地,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嘶嘶声,这才证明他暂时还是个活人。
张宁当然见过死人,手上也有几条人命,比黑帮火并的现场比这死得更多的人也看到过,可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死的这么诡异的人。
这七人都是毫不例外的浑身红肿,犹如酱油一般颜色的血液从龟裂的皮肤缓缓沁出来,有几个人的脸上呈现出紫黑之色,整张脸肿的不似人形,死状看起来惨烈无比,虽然现在是阳光普照,却让人一见之下,浑身便冒出透骨的寒意。
晓月当然也见过死人,但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些尸体之时,忽然觉得自己以前见过的死人都非常的“干净”,她下手刺杀素来只用一招,一击毙命,目标不会感到任何痛苦,会死得很安详,没有太多挣扎。她本是站在张宁身前,只是一望之下,浑身都要僵硬,阳光普照之下,却是遍体生寒,不自觉的退到张宁的身后,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张宁经过最初的吃惊,已经镇定下来,毕竟医学系的学生经常要和尸体打交道,免疫力比其他人要强太多。
当他静下心的时候,忽然察觉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似乎是牙齿在不停的打颤,他转过头去望向靳毅,疑惑道:“靳毅……”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靳毅脸上惊恐扭曲的表情,惨厉之意比死人更甚。
靳毅身为青帮在南非驻扎人手的头目,又怎么会是个无能之人?就连被卡鲁斯的人用枪抵着前胸后背要抓他的时候,靳毅也只是苦笑无言,并不惧怕。可是这个整天在刀头舌忝血之辈居然被几具尸体吓成这个样子,这事情太过诡异。一股不祥的感觉从张宁心头涌现,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都冷了下来。
张宁这么一说话的功夫,那个跪倒在地的迷彩服青年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缓缓的扭过头来。这个人壮实的身材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迷彩服只有些草屑和泥土,倒还整洁,可是他的一张脸那是一张苍老得犹如**十岁老人的脸,干瘪得毫无血色,却如满脸的褶子,整张脸也呈现惨然的紫黑色,眼角里流出来的不是泪水,而是殷红的鲜血,乍一看之下,简直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晓月本来看见地上尸体的怪异就有些不安,突然之间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张脸,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转身就跑。
跑下了那个小土坡,直到视线被遮挡之后,晓月这才停下来,站在原地小手不断的轻拍胸口,看样子这下是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