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从这章开始,写的非常不满意,所以我决定从这里开始全部重写。
好吧,重写的这部分我又不满意了,继续重……今天第二次重写……希望不要有悲剧的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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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云域最南端,是云域中唯一的一座绵延超过万里的山脉。
这座山脉的名字叫西纳,西纳山脉在缥缈云域的地位就仿佛从前的无垠山脉之于三大帝国——属于看得到吃不到的肥肉。
无垠山脉有瘴毒,西纳山脉山清水秀,环境优美,珍宝良多,却有一位神秘强者占据。
这位神秘强者在西纳山脉的最高峰上建了一座宫殿,自称伊洛宫主人,他有一个怪癖,对于术士来说很不好的怪癖:他喜欢杀术士。
从术灵到术师,甚至传说中还有一位倒霉的术尊,只要进入西纳山脉,他一概不放过,无论这术士来头多大,背景多深,他都会乐不可支的将其折磨至死,再将其灵魂收走。这个神秘的伊洛宫主人的实力无人能知,但是从缥缈云域几大家族都对他这一行为保持沉默来看,他绝对是缥缈云域最顶尖的高手之一,才让这几个掌控云域千年的大家族忌惮至此。
由于他的存在,让整个西纳山脉左近术士绝迹,因此,此处又被称为术士死地。
不过现在通往西纳山脉最高峰的路径上,却正有一个术士疾步行走着。一袭原本该是纯白色的长袍显得风尘仆仆,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隐藏在兜帽下,仿佛有什么光芒偶尔会闪烁一下。露出兜帽部分的皮肤极为苍白,仿佛从未见过阳光一般,越发衬托出唇色的鲜艳,只是那鲜艳颇为诡异,宛如刚刚饮过血液一般。
同样苍白的右手中,握着一支魔杖。那魔杖样式十分普通,从它底端的泥土来看,它的主人也并没有爱惜它的意思,只是用它来作寻常的拄杖。表明他术士身份的,是弥漫在他身上淡淡的灵魂之力,这环绕他的灵魂之力让他的身影仿佛处在一个模糊的状态之中。
“咦?”眼看这人距离伊洛宫越来越近,半空忽然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随即,两道凌厉的箭矢划破虚空,恍若两道闪电般射向术士的背心!然而那白袍术士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只在箭矢触及他的外袍时,忽然整个人连同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一下。
在出手的人眼里,就好像他并非实质,而是水中倒影,在那一刹那,这倒影荡漾了一下,又重新恢复如镜。两枚箭矢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呼!”脑后传来更为凌厉的鞭风,显然是两箭落空之后,骑在飞行魔兽上巡山之人恼怒了,赶上来决定近攻。虽然对于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辅修武技的术士来说,近战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不过显然眼前的术士没有打算和来人进行贴身交战。
长鞭带着罡风卷下,却嘎然而止。那白袍术士轻松的伸出手来,将来人的鞭梢捏住,他并未就此回头,而是缓缓道:“你是伊洛宫的人?”
“没错!”身后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带着极为骄傲的语气道,“你既然知道这里是伊洛宫,就知道这里不欢迎术士!任何术士到了这里,只有死!”
“任何术士?”白袍术士重复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我叫宁柘,我想见见你们的主人。”不待身后的少女发作,他接下去道,“告诉他,他为难多年的事情,也许我能为他解决。”
显然少女不可能就此相信他,她愤怒的拉扯自己的长鞭,却发现这个白袍术士的力量超乎她的想象,拉扯不动,她索性忽然放手,希望能够借此让对方出丑。然而那风尘仆仆的白袍术士站立如松,丝毫没有猛然跌倒的样子,他淡淡的、催促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无论信不信我说的话,都会先去禀告他的,毕竟你留在这里,也没办法我。”
“你……”少女在他身后露出暴怒的神色,但是她权衡了片刻,却拍了拍座下的五阶蓝月复游雷隼,悻悻飞向山顶的宫殿。
宁柘看着她从自己头顶飞过,游雷隼的战斗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它的短途飞行能力却绝对强悍。这名少女显然只是伊洛宫外围的巡逻成员而已,就能拥有一头五阶魔兽作为骑乘,伊洛宫的实力可见一斑,难怪郁仪会同意自己前来此处避难。
是的,避难。
距离逃出欣女敕学院,避入缥缈云域,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中的前两年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修。觉醒时已经十一岁是宁柘最大的劣势,这决定了他在修炼的起点上比其他术士要迟到很多。若非魇之术士觉醒便是术魇,他被拉下的差距会更大。
为了弥补觉醒晚了的差距,也为了不辜负难以描述的珍贵的术士纯血,郁仪对他的要求和教导不是苛刻所能形容的。在觉醒后差不多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宁柘第一次晋阶成功,成为一名魇之术牧。
从那时候起,他就在郁仪的指点下进入了距离他觉醒的白晓峰不远的百色森林中开始第一次历练。缥缈云域绝大部分地区是平原,但是森林很多。百色森林就在白晓峰附近,而白晓峰,却是云域靠近流泪山脉处的几座山峰。
在百色森林中,宁柘彻底磨去了从前的怯懦、懒惰与优柔以及用郁仪的话来说,一切不利于魇之术士的发展的性格。他的心性逐渐变化,在灵魂之力逐渐靠近纯粹的黑暗的同时,性格与心性都开始感受黑暗的浸染,冷漠、果断、狡诈等等开始出现在他身上。
不过,这些都和他想在伊洛宫主人这里避难没有太大关系。
事情是从半年前发生的——
就在半年前,他从百色森林中出来,找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镇,希望能够获得一些补给。谁知一进镇,却发现差不多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他。那目光仿佛是饿了许久的人看见了一条肥美的烤羊腿一样如饥似渴。
宁柘起初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他并不认为在云域还有谁会认识自己。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虽然不认识别人,但是差不多大部分缥缈云域里的人这个时候都认识他。因为这么一座小镇中居然有着整整二十多名强者,在三名术魄的带领下严阵以待。看到对方阵营的瞬间宁柘有着本能的惊愕,他实在想不到在缥缈云域苦修、从未进入过一座小城的自己居然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
那个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虹之大陆,而这些术士都是冠噩城派来的。不过三名术魄领衔,也实在太看得起他了。要不是有郁仪这张底牌,早在那所小镇他就完了。
不过那次逃出实在算不上什么,因为接下来,是他无法想象的潮水般的追杀。要不是那两年半的苦修,以郁仪一个月才能帮助他一次的机会,实在没什么生机。
直到三个月前,宁柘才弄清楚了自己被追杀的缘故——术士纯血。
这个消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已经被他杀了的低阶术士那里得到的。不过得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郁闷了。要知道他当初冒死潜入缥缈云域,就是为了躲避追杀,好好修炼。毕竟他天赋再高血脉再好郁仪再厉害,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更何况他还是一名绝迹大陆数千年的魇之术士!他的仇人实在太多了。
谁知道这进入缥缈云域才多久,居然遇见了比拟虹之大陆同等的待遇。宁柘已经无心追究这个消息从何而来,术士纯血的吸引力他早就听苏卷和郁仪描述过,但是直到亲身感受那些追杀者的“热情”和坚韧,这才让他体会到术士纯血的魅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在缥缈云域已经处在到处都是敌人的情况之中。而最要命的是,传说统治云域千年的几个家族,也已经派出了人手缉捕他!
这种大家族的缉捕完全不是散乱的个人或小团体的缉捕所能比的。它们遍布整个云域的势力一旦发动起来,宁柘差不多是立刻就感到了窒息般的绝望。是的,绝望,他进入缥缈云域不过短短两三年光景,为了避免有人看穿他身上的黑暗灵魂之力,根据郁仪的建议,他连小城都不敢进,缥缈云域对他来说还是一片茫然,但是现在最了解云域、最熟悉这片地界的人,却已经纷纷向他伸出了手。
在经历了无数次险死还生后,宁柘在和郁仪商量之下,终于不得不将目光放到了云域的南部——西纳山脉,术士死地。要躲避集体发狂的术士们,大概只有术士死地这一个指望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指望能指望多久,或者说能不能指望得上——毕竟他自己就是术士。
但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选择,就算他想逃回虹之大陆也不可能,因为在躲避追杀时,他已经被逼入了缥缈云域的深处。
而这位神秘的伊洛宫主人,根据宁柘在逃命过程中搜集的少许信息,却让郁仪分析出了一点头绪。这点头绪放在平时也许他们不可能为此就撞进西纳山脉去,不过现在却不得不赌一赌了。反正落进伊洛宫主人手里,下场不会比落进身后那帮发狂的术士们手中更凄惨。
并且,假如郁仪分析对了的话,很可能宁柘会得到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借着众多追杀者脑筋一时没转过弯,还不知道他居然敢闯进闻名云域千年的术士死地,宁柘好不容易才冲出重围,来到此处。
现在传话的人已经找到并走了,他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当然,在等待的同时,宁柘未免不暗自祈祷郁仪的判断没有错。就算看起来他已经处在绝境中,不过宁柘是绝对不愿意就死死去的,单单为了苏卷,他也绝不愿意死去。
所以他吩咐刚才的少女前去传话时,紧张得握住魔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感觉到他的不安,额前被兜帽遮挡住的夺光术尊精魄中散发出安慰的情绪,让他多多少少镇定了些。就在这时,伊洛宫方向出现了两只蓝月复游雷隼,仿佛箭一样飞至他面前,其中一人正是刚才的那名少女,她冷冰冰的道:“主人叫你进去!”她冷漠而含有敌意的语气中有着一些疑惑,显然是在疑惑主人为什么要对眼前这名术士另眼相看,而不是直接弄死。
这许多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术士在西纳山脉会有第二种结局,除了死亡就是死亡。
宁柘的出现绝对是个另类。
不过宁柘是不会有时间和心情解答她的疑惑的,他隐在兜帽下的嘴角微微一勾,忽然扬了扬手,那少女下意识的一接,她的长鞭物归原主了。宁柘跟着这两名跳下游雷隼的少女走完剩下的路,眼前豁然开朗,伊洛宫居高临下的盘踞在这座西纳山脉中的最高峰顶,无论建筑与雕刻水平如何,单凭地势与建筑物的规模,都算得上是宏伟二字了。
有这两名少女的带领,他畅通无阻的通过了至少十六名礼阶武士守卫的高大宫门,穿过曲折幽深的通道,终于被引进了一处用来见客的偏殿。那两名少女漠然退下,一个使女模样的少女进来奉了一盏茶,整个偏殿便沉寂下去。
“老师,看来您的猜测是真的。”自从刚才那名少女返回迎接他,宁柘的心就放了一半,此刻虽然被暂时晾在这里,他依旧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无论谁有了绝处逢生的希望总归是喜悦的,何况他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完成。
“恩,”郁仪冷静的说,“不过他没有急着见你,显然还在犹豫,估计有点难说话。”
“这没什么,难说话总比不说话的好。”宁柘此刻心情不错,在心底道,“要是追杀我的术士们,是什么都不会和我说的。”
郁仪也不禁笑了起来:“这个自然,你现在才知道术士纯血多么可怕了吧?”
“的确可怕……”宁柘正要点头,殿外忽然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这个男人衣饰十分华丽,他的容貌可以用相貌堂堂来形容,脚下健步如飞,一跨进来短短几步就到了宁柘面前。
宁柘心中暗暗一惊,倒不是惊讶他的速度,而是他身上的威压。那并非灵魂威压,事实上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术士,但是他给予宁柘的感觉却仿佛面对着一位高阶术士,而且是正对他施加着灵魂威压的高阶术士!
“你说,你能为我解决我为难很久的事?”这句话差不多表明了他的身份,见他如此急切,宁柘心中把握又多了几分,点头道:“不错。”那男人目不转睛的看了他片刻,逐渐皱起眉:“哦,你先说说,我有什么为难很久的事?”
宁柘依照郁仪事先的叮嘱,伸手拉下兜帽,此刻偏殿中只有他与面前这位伊洛宫主人,那九乌连环的额环一出现,伊洛宫主人的呼吸顿时一窒,月兑口而出:“织乌额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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