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柘心念电转,低声道:“这城里……”
“呃……不是那样的。”季桑初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尴尬解释道,“那林家兄弟,当初之所以想要抢夺你们的水系魔核,其实就是为了来给这木家家主贺寿……”在解决了那对兄弟,两拨人结伴上路后,季桑初旁敲侧击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禁感叹这对兄弟的悲惨命运。
至于为什么这对兄弟去贺寿却没带贺礼,甚至要在路上临时起意打劫,还是季桑初告诉他们的:原因很简单,那林天海和林天河虽然是兄弟,性情爱好却是完全两样。林天河虽然霸道,对自身却颇为严谨,从不沾染**,但林天海却迥然不同,此人长得一副斯文样,平生最爱好的就是拈花惹草,这对兄弟的家在弥雅城大概半个月路程的万森城,于是他们一路行来,没到弥雅城呢,就把家里给的路费都砸进了沿途的种种声色之地去了。
而林天海一时慷慨大方,居然在和一名姿色过人的女子厮混时,一时兴起,将家里为他们准备的寿礼给送了出去!
原本林天河知道后,说什么都要把东西要回来的。谁知林天海却认为这样太伤自己面子,不如另想办法。林天河被他纠缠着半日,失了第一时间去找那女子的机会,过后摆月兑林天海的纠缠赶去时,那名女子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要知道林家这次让他们兄弟去拜寿,可不仅仅是拜寿这么简单的,其中最主要的,是存了为林天海向木家家主唯一的孙女木锦绣提亲的意思。因此那份寿礼自然不简单。哪知道林天海这么不争气,居然主动送进了一个风尘女子手里。
后来林天海清醒过来一想,大概他讨美人一笑时将那件寿礼大大吹嘘了一番,那女子虽然出身风尘,但模爬滚打这么多年,未必没几分见识,自然会想到,等这个花心的少爷回过神来,是不可能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她的,因此林天海一走,她便悄悄收拾东西溜走了。
本来林天河自然是说什么都要留在那里派遣手下将那女子给搜出来的,可惜木家家主的寿辰就在眼前,他不敢耽搁,只能一面令人悄悄寻找——要是林天海做的这件事被人翻出来,别说娶木锦绣了,败家败到这种地步,他以后也别做人了;一面只能自己和林天海先上路,至于寿礼……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好的没有,差一点的总要凑一件出来,但是万一搜寻那女子耗费时间,错过了木家家主的寿辰就不好了。
宁柘听罢,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一旁霜轮也疑惑的看着他。
季桑初苦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紫涵学院都有这个吗……”他扫了眼袖子下的子飞石,“那个林天河通过子飞石感应到我就在西纳山脉,所以做了几手准备,其中一手就是向我求助,如果我在西纳山脉中搜集到了什么珍稀的炼金材料,让一样给他做寿礼——虽然我是炼金师,但我现在修为还是太低了,炼出来的东西木家还是看不上的。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这么巧,我偏偏就出现在林家兄弟后面?还找擒龙门借了头铁甲魔暴龙赶路?”
宁柘和霜轮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那我们也是他们的其中一手准备了?”
“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天水城我们不能进?”宁柘奇怪的问,他原本还以为这城中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强者在,虽然郁仪保证有冰恩的幻术掩藏,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术魅,但是宁柘始终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大陆之大,各种神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可不想一个疏忽就此夭折!
季桑初磨蹭半晌,小声道:“林家兄弟就是为了祝寿而来的,我们刚把他们杀了没多久,现在却去他们将要去的地方……这……我总感觉不太好。”
他这番话一出,宁柘和霜轮都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连带炎炎都将头缩回他袖子里。半晌,宁柘颇为无语的问:“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杀人吧?”
“呃……算是吧……”其实季桑初一直孤身行走野外搜集炼金材料,自然不可能没见过血,但是林家兄弟既是他的校友,又与他关系还算不错。要不是为了保自己和炎炎的命,他也不会动击杀之念。饶是如此,曾经的熟人死在己方手里不到一个月,自己却要坐到他们生前所要去的地方参加他们要参加的寿宴,这感觉……
不过宁柘和霜轮可是半点压力都没有,他们既不认识林家兄弟,本身性格里又都有着一丝冷漠,尤其宁柘被追杀了大半年,为了活命,他杀死的术士都近百了,这场追杀,早就把他性格里的狠辣与冷酷给激发了出来,再加上他修习的又是黑暗灵魂,受到黑暗属性的影响,不说视人命如草芥,至少前一刻杀人后一刻便若无其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所以见季桑初到现在还把林家兄弟之死挂在心上,他们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见季桑初这么说,宁柘耸了耸肩:“那你不要去好了,我和霜轮、冰恩去!”
“老大!你以为木家家主的寿宴,是人都能进吗?”季桑初闻言,不禁哭笑不得,“林家兄弟的背景,在万森城中也算一号了,但是这次能够接到请柬,还是因为林家兄弟和木家的木锦绣同为紫涵学院的同学!要不然,木家家主寿辰,林家怎么会就派两个小辈过来?不说林家家主亲自到贺,至少也该派几个有点地位的长辈来吧?就是因为连林家都没受到请柬!林家兄弟这封请柬是看在木锦绣的面子才给他们的!所以也只能有他们两个赴宴!”
“请柬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季桑初话音刚落,霜轮眯了眯眼睛,不以为然道,“林家那对兄弟只是交了巨额学费才得以进入紫涵学院,你可不一样,十六岁的武器专精炼金师,你在紫涵学院也该算个人物了,那个什么木锦绣,连林家兄弟那种小人物都发了请柬,没理由你弄不到一张给我们混进去吧?”
“霜小姐!”季桑初苦着脸申吟一声,“混进去不难,就像您说的,根本不用请柬,我可以直接带你们进去,想来木家对我们不会怠慢……不用紫涵学院的身份,单凭我和谢家大小姐的交情,他们就绝对怠慢不了我们。可是……如果你们想要图谋木家的独门术法,我劝你们还是算了!”
“干什么?”霜轮瞪了他一眼,“你跟木家有交情?”
“交情没有,这是为你们好。”季桑初摇头道,“你以为那么神奇的术法没人动心吗?悄悄告诉你们一件事,这还是明如以前无意中说到的——云域最强大的势力,白探险队现任队长,实力绝对在云域排前三的强者苏清望,曾经一度打过木家独门术法的主意,但……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连他都自动打消了这个念头,反而和木家缔结同盟,成为木家的保护者之一!”
他叹了口气:“九禁冕下的实力,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他虽然不知道宁柘和霜轮的具体底细,但也看出来他们来历不简单,而且,两人对于云域十分无知,所以说起九禁冕下四字时,带着一种试探的口吻。
宁柘和霜轮脸色顿时变了变,连苏清望都罢了手?这个木家,绝对不是只有几名术尊强者供奉那么简单!季桑初不知道宁柘和霜轮非但知道苏清望,甚至还与后者交过手,他和谢明如关系不错,自然知道谢明如和苏清望的关系,不过未得苏清望或谢明如的允许,他可不敢将这两人的关系说出来。
但是九禁冕下在云域的声望堪比当初苏卷在术都与三大帝国的影响,一下子就让宁柘和霜轮哑口无言了。
“单凭几名术尊供奉就想阻挡九禁冕下?”宁柘蓦然冷哼一声,“鬼都不信!”他和苏清望相处时间虽然不长,而且对于白探险队的真正实力也还茫然无知,但是从苏清望那难以掩饰的骄傲里可以看出,这位九禁冕下一直以来都是在一种睥睨众人的环境中成长与发展的,否则即使他出身云域三大上族,在进入白探险队后,在那个一切以实力说话的圈子里,也不可能保持那种自然而然的骄傲!
何况苏清望号称天才中的天才,天赋实力其实还在苏卷之上,他身后更是号称大陆排行第二的探险队!楼南、高寒,虽然都还未到术尊,却也不是普通的术师!楼南的真正实力宁柘到现在还不清楚,而高寒……读忆术士,放眼大陆,能有几个读忆术士?
这种人,单凭几个术尊就敢挡下他?那简直和做梦没什么两样。
当初苏清望为了自己妹妹的一时意气,连云域长老会都不放在眼里,打得整个云域十年无人敢挑战他的人,怎么可能被几个同阶强者吓倒?
由此可见,这个木家,水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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