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江面上一片寂静,放眼望去,无边的江面似乎和两岸连成了一片,即使是天上挂着一钩弯月也无法让人看清楚。不过赵云修手下的都是老**了,对于各处的情况当然是熟记于心的,夸张点说,那就是“闭着眼睛”都不会翻船!
忽然之间,领航的老油子现远处有两个亮点,根据经验判断,那是两艘船,并且船的体形都不会小于自己这边的三艘。老油子赶紧向赵云修报告,后者立即领着一干手下登上船楼,向前方望去。
官兵的船?那是不怕的,即使再多出两艘来,赵云修也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同道中人,自己虽然年轻,但是在长江上也算是有些面子,并且这一带还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同行之间黑吃黑可是大忌,相信谁也不会这样干。难道是货船?要是这样,就要分类对待了,如果是百姓乘坐的话,自然是不会为难他们,直接视而不见就是了!不过要是富商的货船的话,这可就有赚头了!
赵云修当下下令静观其变,渐渐地,两个亮点越来越大,距离三艘战船不过是两里左右了,终于看清楚两艘船的外形了,其中一艘船和己方船只大小相仿,而另一艘要略大些。不过这两艘船之间似乎还有火矢相互飞舞,并且还伴随着吆喝声。这样看来,其中必有一艘是同道中人的,至于另一艘,要么就是商船,要么就是官船民船,总不会是自己人火拼吧!
不管情况怎样,先靠过去再说。赵云修当下指挥三艘战船,逐渐排成一个倒置的“品”字型结构,朝着交火中的两船慢慢驶去。在双方距离仅仅一里的时候,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可以隐约看见一个个的人影从小一点的船上到大船上去。不过他们也察觉到这三艘船了,当下有人向这边喊道:
“这边是虎口寨的汉子,敢问来的是哪个寨子的好汉?”
瞧那家伙问的多么直接,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号,而且还确定对方是道上的人。不过说实话,在现在这个时间,除了道上的船和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民船之外,官船是肯定不敢出来的。而那些逃税的商船也爱选择这个时候出动,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人缉私,到时候大赚一笔也是值得的。当然,不小心遇到**的话,那就只能怪自己运气差了!
虎口寨?赵云修嘴角微微一笑,这虎口寨是扬子江上规模最大的水寨,无论是人数还是船只数量,都要过青云寨不少。不过,他们的势力范围一直都是在夏口至鄱阳一带,现在为何到了这洞庭湖口---青云寨的地盘上来了!不过话总是要回的,这边于是回喊道:
“这边是青云寨的大当家过江龙坐镇,敢问对面的是虎口寨的那位英雄?”
“原来是‘过江龙’赵云修,赵兄啊!失敬失敬!”一个男声传来,笑答道:“这边是虎口寨黄兴,久仰赵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
“原来是有‘翻江蛟’之称的黄兴黄兄弟,在下也听说过兄弟的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那!”
两方面的船只也都渐渐靠近了,所以喊起话来也不用那么费力了,当下相隔不过五十步。按照江湖规矩,这个距离是不能再缩短了,否则就将被另一方视为图谋不轨。这黄兴是虎口寨的三当家,由于虎口寨势力比青云寨大,加上两寨之间一直没有起过冲突,所以当下也不怕生什么摩擦。不过,黄兴接下来说了一句略带挑衅的话:
“不知道这么晚了,赵兄在这里忙什么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青云寨的饭厅,现在虎口寨一声不吭地到这里来吃饭,连一声招呼都不打,还反而问起主人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此话一出,青云寨这边的人都露出了杀人的眼神,虽然你虎口寨势力大,但是也不能坏了江湖规矩,你这样一弄,还让不让别的寨子开锅了!
赵云修哈哈一笑,不怒反笑道:
“不知道黄兄弟今天这趟做的是什么买卖啊?”
“一船穷鬼,打了半天,浪费了不少箭矢,也没有搜出多少货色,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黄兴嘟囔道,然后满脸**道:“赵兄有没有兴趣上来看看,挑她两个娘们,也算没白来一趟,怎么样,算我们虎口寨送赵兄你的!”
听到这话,赵云修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这让他周围的手体都为之一颤。依黄兴的话来看,这一船都是普通平民百姓,既不是富商也不是狗官。这些**们都是从百姓之间走出来的,为什么还要向那些苦命人下手。这年头的百姓在经过了富商的剥削,贪官的压榨之后,还要受到你们这些贼子的劫掠,那可真是不用活了!
虽然赵云修也是**,但是盗亦有道。而这黄兴的所作所为可是坏了绿林的规矩的,按照江湖规矩,可是要大卸八块的!不过这话他可没有说出来,而是在琢磨着这么去修理一下这群败类。正愁没机会过去时,黄兴倒是主动开口了,正好。于是赵云修说道:
“那就承蒙黄兄弟的好意了,赵某这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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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修带着十二名手下顺着绳梯登上了被虎口寨劫下来的那艘船的甲板上,虽然虎口寨在这边一共有三四十号人,但是跟随自己的十二名手下都是寨中精锐,所以也不怕遇到意外。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根据道上最近流传出来的消息,这个虎口寨仗着自己是“长江联”的盟主,放肆地劫掠过往船只,甚至偷偷地劫掠民船,这可是坏了规矩的大事。这还不说,传闻中甚至说虎口寨竟然在皖口寨的地盘上黑吃黑,抢走了皖口寨刚刚劫下货船,最后为了杀人灭口,甚至将皖口寨的那艘战船给击沉。
赵云修在听到这条消息时,还有些不相信,毕竟绿林也要守绿林的规矩,虎口寨作为长江上绿林的的龙头,自然不会违反当时的盟誓。但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自己这次是人多船多,对方当然不敢动手,要是双方对换一下,恐怕自己就要吃大亏了。
虎口寨三当家的黄兴,从相貌上来看倒是像个贵公子,江湖人称“翻江蛟”。而赵云修人称“过江龙”,这一龙一蛟的让人乍看之下琢磨不透,不过细细一想,这不就是代表着虎口寨和青云寨这两大势力之间的“双龙争霸”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是“翻江蛟”也好,还是“过江蛟”“飞天蛟”之类的,终究只是“蛟”。这虽然有“蛟龙”之说,但是“蛟”还不是龙,就相当于孔雀无论如何美丽,如何上高枝,终究是变不成凤凰的!由此可见,青云寨在江湖上的评价还是要在虎口寨之上!
至于两个寨子是否听说过此类评价,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赵云修对于这些身外之名倒是看的很淡,他明白,只要自己做事问心无愧,任它明月照大江!
不过当赵云修登上甲板,看到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穿着平民衣服的人的尸体,以及蜷缩在一团,瑟瑟抖的平民百姓的时候,心中涌起一阵怒气。不过他并没有作,而是缓缓问道:
“请问黄兄弟,这是一艘什么船?”
黄兴倒是很惊讶,难道以赵云修这样跑惯江面的人,还分不出这是一艘什么船吗?当下很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一艘民船!”
“好一个一艘民船!”赵云修忽然沉声道:“黄兄弟还记不记得长江联的十大盟规中,第一条是什么?”
“别以为你过江龙就了不起,我们可是虎口寨的人!”
黄新身边的一名小头目当下对赵云修喝道。后者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你见过有狮子对挑衅自己的兔子火的吗?当下赵云修微微一笑,手一挥,身后的四名亲卫立即拔出弯刀,朝着那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