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各自东奔西走。
每人都印了名片。平生头一遭啊,胡奚心里想,咱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有片子了。以前,都是看领导们用片子的。
其实根本不用片子,好多人一看到他们就知道是搞期货的来了。一律相似的穿戴不说,那张不离左右十分惹眼的厘米纸筒,说明一切。胡奚每天带着这张纸穿大街走小巷,全公司一百多号人也带着这张纸穿大街走小巷,全市几十家期货经纪公司几千号人也都带着类似的图纸穿大街走小巷。胡奚有一天去的一家公司,先后已有十多人拿着这张纸摆到总经理面前,十几张嘴解说这张图纸,十几个三寸不烂之舌试图说服总经理投资搞期货,这位总经理任你怎么说就是不干,不但不干,还烦了。胡奚去了,没说几句话,就被下了逐客令。胡奚臊得不行,只好垂头丧气继续穿大街走小巷,穿过一栋栋楼宇,走过一个个楼洞,真象一只过街的灰老鼠。
接近下班回到公司。交上当天的工作日记。孟先河给他们使眼色,几个人心领神会。
何醇、孟先河、肖伶以及当时胡奚还不确定叫什么的林暮雪一起乘电梯先下了楼。胡奚进电梯的时候,正好田梦娇也要走。何醇他们在楼下等胡奚,胡奚和田梦娇一起走过去。胡奚觉得这是表示表示的好机会,显得很亲热很豪气地对孟先河说:“兄弟,这是咱们的师姐,帮过我的,一起吧。”
“当然,当然。田姐赏光啊。”孟先河不但不介意,反而嘴更甜。其实比他小的田梦娇爽快答应了。
酒酣耳热之际,孟先河揽住肖伶的肩,这种当众亲昵的举动胡奚见的还真不多。只听他侃侃而谈:“我和肖伶、林暮雪是高中同学,不是一年两年的感情了。”说着,转头拧了一下肖伶的鼻子。“不知你们怎么想的,我到期货公司来,不图这个赚钱,主要想接触一下新生事物,免得以后什么都不知道。天天求爷爷告女乃女乃,低三下四和那些老板打交道,我可干不来。还得自己当老板。”
长得不高,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睛,穿一身粉红连衣裙,非常靓丽,一到公司就让人有惊艳之感的林暮雪撇了下嘴,“就是,没想到期货这样。先把底薪混到手再说吧。今天我的工作日记是编的,编了五个公司五个老板。电话号码也是编的,潘老师不会查吧?那可就惨了,底薪也没了。”
何醇又乐了。“哈哈,你还会编?我怎么没想到。不过,还是不要编。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家不是市里的就是本地的,我是跑老远来打工的。我看期货真的能财,苗芸不就是吗?一个女的都能,咱们怎么就不能,我想好好干干试试。和那些老板打交道,脸皮厚点就是了,感谢潘老师,我现在理解了,他让我对着窗户喊,练的就是心理。我现在,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是哪的?”田梦娇问。
“陕西汉中。当老师,没出息,辞职了。”
“哪你住哪?”
“刚来的时候,在一家俱乐部打工,那里有宿舍。朋友们帮忙,还给我留着个铺。”
“看看人家。你以为当老板那么容易啊?天天玩,我怎么办?”瘦俏的肖伶白了孟先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