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1979血火因果
作者:高源蓝天
第一章、引子
今天又是2月17日。
我们三个老战友,再次如约聚到了一起。
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要聚在一起,来回忆那场,我们共同经历的,血与火的战争;共同缅怀,在那场血与火的战争中,长眠于地下的战友们!
我们三人在一起时,郑同和刘刚还象当年那样,称呼我老排长。
郑同,这个当年我的副排长,如今,已经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刚,这个当年我的通讯员,如今,已是市工商局的科长。
他们都是凭着当年的战功,进入军事院校深造,又在部队工作多年后,才转业到地方的。郑同是以正团职、上校军衔转业的;刘刚则是以正营职、少校军衔转业的。
和他们相比,我就显得落魄多了。
当年,我奉命带领尖刀排,担任大穿插、大迂回包抄敌人后路的任务。
当我们会同兄弟部队,跨越重重险山、峻岭,消灭诸多明碉、暗道中的顽敌,以势如破竹之势,把敌国都北部屏障一举扫平,正准备大踏步,进军越南都河内时,3月5日,却接到了大撤退的命令。
各部队奉命交叉掩护,边打边撤。3月6日,正在撤退途中,一颗炮弹在我前面不远处爆炸了,巨大的爆炸气浪,把我猛的抛向较远处的一个旧弹坑,我被震昏过去,一层厚土把我活埋在了弹坑内。
战友们,眼看着我在炮弹爆炸后,从刚刚站立的地方消失了,在经多处挖坑刨土,寻找一番没找到后,都以为我已被炮弹炸粉碎,已经牺牲了。
对此,直到多年后,郑同和刘刚还一直深感内疚,后悔当时没到更远处寻找。
其实我知道,他们已经尽心尽力了。因为当时,时间所限,他们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再仔细寻找了。
正是这颗炮弹,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当我醒来时,部队早已经走远了。这时我现我的头部,和右腿大腿部位都被炮弹炸伤了。
在我的后面,已经没有兄弟部队了。
在此情况下,我只好躲进杂草、树林中,靠吃树叶、野菜、野果维生,沿着部队撤退的方向,靠爬行慢慢追赶部队。
在历经艰险,在树林、山洞中碾转多年后,在偷越国境线时,弄响了地雷,差点丢了小命。
最终仍没有躲过,在两国交换战俘时,被以战俘身份交换回国的命运。
当我回国时,部队早已给我开过了追悼会;民政部门也早已给我家门上挂上了烈属之家的牌匾。
当我回到父母的家中时,家中烈属的光环已经被取消了。
已经改嫁的妻子,得知我生还的消息,带着儿子来看我时,扑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了一场。
然而,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了。
为了儿子在学校里,不被同学们喊战俘的儿子,他一直跟她妈妈生活在一起。
后来,我又仓促的另行结婚、生子。
在当年突出政治的年代,经过对我的政审,虽然没有叛国变节行为,但是已经无法再按,部队转业干部,享受正排级待遇了。
后经几番周折,最终按复员处理。我重新回到了入伍前,我工作过的那个国营工厂,当了一名普通工人。
原来的工友、同事,有人替我抱屈,有人让我上访。
但是我没有去。我一想到那些,早已长眠于地下的战友们,和他们相比,我还是幸运的。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当时光进入21世纪时,我所在的那家国营工厂改制。
一夜之间,工厂从国营企业,变成了厂长的私营企业。
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者,自然也就成了国企下岗工人。
年龄老化,技术老化。要找个理想的工作,谈何容易!
要说还是老战友。为了我的工作,他们都没少费心。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到公安局自办的保安公司,当了一个办公室主任。虽说工资,还不到普通公务员的三分之一,但是,这已经不错了,这毕竟是一份收入较稳定的工作。俗话常说:知足者常乐嘛。
多年来,我始终耿耿于怀的,是以战俘名义,被交换回国的耻辱!
今晚,我喝多了酒,话也就多了。
我把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也和盘托出了:
当年,要不是思念亲人心切,急于回国,急于回家,怎么也当不了战俘。
早知如此,真后悔不该回来!那样,我还是当然的革命烈士;最重要的,我留在亲人和战友们心中,永远是一种美好的记忆!
也许,当年在敌国的密林中、山洞中,果真做了那些异国美女的压寨丈夫,是个较好的结局;
抑或,即使回国,等到时过境迁,两国开始开放边境贸易时再回来,也许会有一个更理想的结局。
我常想:如果世上果真有时空隧道,我会毫不犹豫的穿越时空,我要重返1979年,那血与火的战场,我要洗雪,被以战俘交换回国的耻辱!
我要重塑1979血火因果。
今晚酒喝得太多了,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我感到头部一阵阵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