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来越大,暗道里混进了水,到处都是泥泞,楚铁侠率先从洞口钻出,顿时躺倒在地,任豆大的雨滴不停的敲打在脸上,笑道:“净水洗三千,火焰化红莲。这几天下来,当真有一个被超度了一次的感觉……”
此时却闻北宫雨桐说道:“我们得救了,可狱中其他人怎么办?”
“不必着急,大家怕一起逃狱响动太大惊动了敖束凸,所以才都按兵不动,让我们先出来,小道士已从被刘兄放倒的两名看守身上找到了狱门的钥匙,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从正门冲杀出去,为我们吸引开敖束凸的注意力……”楚铁侠笑道。
“我担心的倒不是他们,而是子箐姑娘……”此时忽闻刘伯温略显焦虑地说道。
“刘兄放心,子箐姑娘身患重病,若跟着我们只会更加劳顿,索性青城山的小道士们愿意替我们照看她,如此一来,比跟在我们身边安全得多……”
此时只闻刘伯温摇了摇头,“在下刚才见子箐姑娘呼吸略显急促,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北宫雨桐急忙问道。
“怕是若身边没有精通医术之人,已熬不过今夜……”刘伯温叹道。
“什么?你为何不早说!”楚铁侠顿时厉声喝到,他说着忽然一顿,立时扯住刘伯温双肩,问道:“你能看出子箐姑娘的病情,莫非你懂得医术?”
刘伯温顿时点了点头,“我自幼为考取功名读书万卷,虽未正式拜师学过医术,但是医术却也看了不少……”
不等他说完,立时却见楚铁侠一把将他扔回了先前爬出来的密道中,“你个混蛋,为何不早说!伏羲烈的事交给我和雨桐,你快给我滚回去照看子箐姑娘!”
刘伯温从洞中探出头来,顿时焦虑道:“可是就凭你二人……”
顿时见楚铁侠飞起一脚,将他硬生生踹进了洞中,“我且告诉你,鲁兄和泥人兄临死前曾留下嘱托,一定要照顾好子箐姑娘,若是子箐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不守诺言的是说,我到黄泉向他们二人赔罪之前,一定先扒了你的皮……”
刘伯温立时应了一声,“楚兄放心,交给我便是……”说完又急匆匆爬回了牢房之中。
“我们走!”楚铁侠站起身子,唤了一声北宫雨桐,便径自朝前走去。
“我们去哪儿?”北宫雨桐顿时问道。
“去找敖束凸算账。”楚铁侠说着又朝前走去,北宫雨桐急忙跟了上去……
建福宫外,只见敖束凸手持伏羲烈,若有所思般立在宫殿门前。
忽见一名黑衣士兵急匆匆跑了上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禀报道:“启禀大人,那些越狱的道士人数众多且来势汹汹,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
敖束凸顿时一笑,“无碍,看来他们都已忘了,他们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他说着径自从怀中取出那支可以操纵蛊虫的短笛,又说道:“你传令下去,若挡不住,只管将他们引到此处来,切莫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那黑衣人顿时应了一声,便又急匆匆的跑了下去。
“大人,您该不会是想……”一旁的云尘子顿时惊道。
却见敖束凸冷冷一笑,“云尘子,你可还记得我曾教过你一句话?”
“大人明示……”云尘子道。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敖束凸顿时笑道,“既然这些臭道士要与朝廷为敌,那我也只能赶尽杀绝,免除后患了。”
“大人手下留情!”云尘子顿时跪倒在地,急促地求道:“这些弟子不过是乌合之众,请大人千万要高抬贵手,不然……不然我青城山这百年基业……”
敖束凸猛然一脚将云尘子踹倒在地,喝道:“你有何颜面跟我谈什么百年基业?不要忘了,出卖云舟道人、祸害青城山的是你,这些年来你已习惯了做我的狗,如今还舌忝着脸装什么大派宗师?”
“大人息怒……”云尘子拭去嘴边的血迹,又上前跪好,说道:“大人曾答应过,只要帮您拿到伏羲烈,您便将我捧上青城派掌门之位,若是您今日将青城弟子屠杀殆尽,我这掌门还如何做呀!”
“哈哈,我确实答应过你!”敖束凸顿时又狂笑道:“不过,如今你断去右臂已是个废人,我未杀你,已是仁至义尽,若还将你留为左右,又有何用?”
“你……”云尘子顿时一愣。
“你若不想现在就人头落地,就给我滚开!”敖束凸说着一脚踹开云尘子,径自步下台阶……
“你是个混蛋!”却见云尘子猛然一把夺过敖束凸手中的短笛,手指猛然一用力,那笛子已被捏得粉碎。“我是叛徒没错!多年来我一直帮你杀人,做你的狗,也没错!但是不不论如何,我身为青城弟子,也不准你如此践踏我青城一派!”
敖束凸大怒,当下举起伏羲烈,冷声怒道:“那我就送你和其他青城弟子一起上路……”他说着手起刀落,黑漆漆的刀锋顿时斩向云尘子……
此时只见一把蒙古弯刀顿时从一旁竹林中飞射而出,那刀锋划破雨帘,转眼便已朝着敖束凸咽喉处飞来……
“啪!”
敖束凸急忙收刀将袭来的弯刀挡开,左手顺势一抓,已将那弯刀抓在手中。顿时只见夜幕下的翠竹林中,已缓缓走出两个人影……
“楚铁侠!我不去找你,想不到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敖束凸一笑,手中魔刀已亮好架势作势欲出。
“你我,做个了结如何?”楚铁侠冷笑道。
“好胆色!暴雨之夜,青城之巅,此处做你的葬身之地,倒也般配。”敖束凸说话间将抓在手中的蒙古弯刀扔给楚铁侠,又一晃手中伏羲烈,说道:“我这魔刀虽是神器,却尚未开封;你手中的弯刀虽是凡品,却锋利异常;如此一来,你我倒是公平的很。”他说着又飞起一脚将云尘子踢到一旁,大喝一声,立时朝着楚铁侠扑来。
若楚铁侠出刀时是一匹苍白色的饿狼,那么,如今他眼前的正是一只老虎,一只漆黑色的老虎。而那只老虎,此时已咆哮着向他扑来。
楚铁侠不敢硬接,顿时搂住身旁的北宫雨桐,疾步闪向一边,只闻一阵破风声呼啸而来,刀风顿时侵入楚铁侠身后的竹林,一时间只闻一阵断裂的声音从林中传出,十多根清脆的竹子已被无形中拦腰斩断……
楚铁侠顿时一愣,冷冷说道:“你手中的刀虽然无刃,想不到却如此之快……我曾听师傅说起过,说你可以算是元廷第一刀术高手,却没想到,你的刀竟然利到如此地步……”
却见敖束凸淡淡答道:“怎会无刃,刃不就在心中?”
“好一个刃在心中,不过,你的心中为何会有刃?你又为何在此一战?”楚铁侠笑道。
“为天下,为还天下一个太平。只要将你们这些叛贼斩尽杀绝,天下自会太平。”敖束凸冷冷答道。
却见楚铁侠顿时一愣,寒光一闪间,刀锋已然朝着敖束凸心口刺去,敖束凸顿时一个闪身,已将魔刀护在胸前,雨水飞溅,如同二人心中四射的杀意,如此冰冷……
又见刀光呼啸,楚铁侠猛然一个转身,已一刀斩在敖束凸护在胸前的魔刀之上,阴雨连连的深夜,那拼尽全力的一刀竟在两刀相碰间,划出了微乎其微的火光,敖束凸禁不住这一刀的重压,顿时后撤几步,总算稳住了身形……
“却不知你为何要在此一战?”敖束凸沉沉问道。
却见楚铁侠冷冷凝眉,“为百姓,为还百姓一个安康!只要你们这些蒙古人滚出中原,百姓自会安康!”
敖束凸忽然一笑,“你让我想起了欧阳靖,不愧是他的徒弟,你们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他说话间已又是一刀朝着楚铁侠迎头劈来,楚铁侠狠狠一咬牙,当即朝半空中黑压压的刀光猛然一斩,已立时迎住了劈下来的刀锋。
此时只见敖束凸猛然将刀锋拉回,趁着楚铁侠一时不备,立时紧握魔刀朝他胸口刺去……
那魔刀目测之下至少要比楚铁侠手中的弯刀重上三四倍,而此时在敖束凸手中,却显得异常灵活迅猛,楚铁侠不由感叹一声。
而此时那刀势又已扑来,楚铁侠再要回防,怕是为时已晚。情急之下,只见楚铁侠猛然一个健步冲向黑乎乎的刀锋,眼看着刀刃便要刺入楚铁侠的胸口,却见楚铁侠忽然飞身跃起,顺势只见寒光一闪而逝,他手中的刀锋已狠狠斩在伏羲烈黑漆漆的刀背上……
趁着伏羲烈的寒锋微微下偏,楚铁侠猛然一个反转,当即挥刀斩去,敖束凸大惊之下急忙向一旁闪身,立时只见一片血雾融入雨中,本该斩在敖束凸颈上将他置于死地的一刀,已然斩在了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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