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三郎躺在地上,双目圆凳,嘴角上还残留着一抹已凝固的黑色血迹。顾倾城率先冲进房中抱住苏三郎身体,只感觉他身上还有一丝热气,眼中却已无生人所散发的光芒,像两摊水底的污泥。欧阳兰模了模苏三郎胸膛不觉摇了摇头,又看向摆在桌上的糕点道:“难道糕点中有毒?”锁不住却反驳道:“不能,盘中的糕点没有动过的痕迹,苏兄弟一定还没来得及吃。”说道这里他将目光移到摆放在桌边的一个空茶壶上,顿时恍然大悟,对众人道:“是水。那老板娘在楼下曾倒过一杯茶,我们都没动只有苏兄弟喝了一口。”
顾倾城突然起身朝门口闯去,狠狠骂道:“我去杀了那老板娘为三郎报仇!”欧阳兰一见急忙追了出去,锁不住也拉着惊魂未定的陈小诗走出门去。众人走到楼下,却见那名伙计趴在地上,身下压着一大滩黑血。众人急忙围了上去,锁不住一把将那尸体翻过身来,正欲检查之际,却见那伙计突然睁眼,一把毒粉已朝着众人撒去,众人只觉身子一软已无力的摊在地上。
那伙计起身急退数步,见众人已手无缚鸡之力,这才大笑道:“我的软筋化骨粉味道如何?你们现在犹如瓮中之鳖,如果妄自动用真气,即会筋脉尽断而亡。”说话间只见那老板娘手提一把菜刀从后屋缓缓走出,将手中菜刀递向那用毒的伙计道:“利落点做了他们,也好赶紧回京城向严大人交差。”
听那女子口中提到严大人,欧阳兰恍然大悟,原来又是锦衣卫指挥使严顺从中作怪。此刻他虽得知真相,却只能眼睁睁坐在地上任人宰割,心中顿时又悲又气。只见那伙计接过菜刀,邪笑着走到顾倾城身边道:“要杀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不如先刮花你的脸在给你个了断。”说话间手中菜刀已向顾倾城脸上划去。却听锁不住突然一阵轻笑,众人疑惑之时他已开口道:“要杀我们可以,但是总要留个姓名好让我们死后化作厉鬼找你报仇吧?”
那人停住手中菜刀,对锁不住笑道:“那你可听好了,爷爷我就是毒蟾子毕方。”说罢却听锁不住更是一阵大笑,开口说道:“原来你们就是号称毒门双杰的毒蟾子毕方和毒娘子毕春娘啊,手法也不过如此。”毕方一听大怒,朝锁不住喝道:“看来你是想比他们先走一步。”说罢手中菜刀已朝着锁不住头顶直抡过来。不想锁不住猛一闪身,砍来的菜刀落空之际,两枚银针已从他手中甩出,直向毕方双眼刺去。
毕方以为锁不住已动弹不得,却不想竟有此一举,只听一声惨叫,他一双眼睛已是血流不止,锁不住立时抄起掉在地上的菜刀,一个手起刀落已解决了大意轻敌的毒蟾子。毕春娘心中一震,恶狠狠朝着锁不住问道:“你没中毒?这怎么可能?”却听锁不住笑道:“凭你们二人这点本事,也想对付我堂堂一代贼王?”毕春娘听罢大怒,大喝一声已一掌打向锁不住。只听锁不住一边招架一边回身对着中毒的三人低声道:“解药该是在毕方身上。”说话间已和毕春娘战作一团。
欧阳兰使尽全力撑起身体,在眼前毕方的怀中一番模索,果然找到一支瓷瓶。唯恐有假,欧阳兰先行服用了一颗,顿觉力气渐渐恢复,这才倒出两粒分给顾倾城、陈小诗二人。三人刚刚恢复精力,却见锁不住似乎已招架不住,身法也顿时显得不少。只听毕春娘一笑道:“不愧是贼王,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几时。”说罢又扬起一掌打来,锁不住全力一接,竟被这一掌的掌劲震出十几步。
“拿命来!”毕春娘又一声大喝,正要了结锁不住,却被一柄寒刃拦住去路,她回首看去,正是欧阳兰。
只见白光一闪,欧阳兰已然挥刀斩去,毕春娘闪身之际已从身后抽出一根七尺软鞭握在手中。刀为刃中之王,却唯有软鞭正是刀的克星,如此一来,欧阳兰竟渐渐走了下风,招招受制于毕春娘手中的软鞭。正焦急时,忽然心生一计,见毕春娘一鞭打来,欧阳兰当即用刀身一卷,顿时卷住了袭来的软鞭,又一挣,软鞭已从毕春娘手中月兑手而出。毕春娘心中一惊,刀刃已然架在她的颈上。
锁不住见毒娘子已被欧阳兰擒住,这才松了一口气,推开正在一旁对他百般夸奖的陈小诗,径直向毒娘子走去。毕春娘侧目瞪了一眼锁不住,轻蔑一笑道:“哼,要杀老娘不要紧,有堂堂的贼王陪葬已是稳赚了。”欧阳兰听罢怒道:“你还敢耍什么诡计?小心颈上的人头不保。”手一用劲,架在毒娘子颈上的刀,顿时入肉三分。
说话间却见锁不住脸色一变已跪在地上,黑血不断从口中溢出。毒娘子一见忽然大笑起来,口中骂道:“这就是你这个小毛贼逞英雄的后果。”陈小诗、顾倾城二人急忙去扶锁不住,却不想竟被锁不住一把拦开。毒娘子又狂笑了一阵,见锁不住越显痛苦,这才狠毒一笑道:“他同你们一样也中了软筋化骨粉之毒,只为救你们才逆行筋脉暂时压制住毒气扩散,可惜他强动真气此时已是毒气攻心,华佗在世都束手无策了。哈哈……”话音刚落,却又厉声大笑起来
“蛇蝎妇人。”欧阳兰暗叹一声,腕上稍一用力,冰冷的刀锋已割开了毒娘子的喉咙。
“锁不住!”欧阳兰俯来扶住锁不住道:“我马上帮你找解药。”说罢正要起身,却杯锁不住一把攥住,欧阳兰回首却见锁不住轻轻摇摇头,忽觉一股温热袭上眼眶。
“锁不住贪财一生,终还是死在了这个字眼上。能救下你们三人,也算是我赎罪了……”说完只见他攥住欧阳兰衣袖的手渐渐松开,再看顾倾城、陈小诗二人,早已是满面泪痕……
欧阳兰径自走向墙边一堆酒坛码起来的酒垛,抬手抓起一坛老酒便昂首畅饮起来,狂饮几口之后,猛然将那酒坛狠狠摔在酒垛上,酒垛上几十个酒坛应声而碎,坛中的酒泛滥般流了满地,整个客栈中顿时弥漫着一层浓重的酒气。
“我们走吧。”欧阳兰轻声对二人道。顾倾城轻轻扶起一直在锁不住身边不停哭泣的陈小诗道:“妹妹,走吧。”陈小诗边挥泪边起身道:“他是个好人。我那什么七日断肠蛊都是骗他的,其实他没必要一直跟着我们。”欧阳兰径自走到门口道:“其实他是自愿跟来的,凭你的伎俩根本骗不了贼王。”欧阳兰走到柜台前拔出刀一扫,柜台上那一抹灯火立时朝着被砸的破破烂烂的酒垛飞去,“呼”一声引着了散在地上的酒。三人步出客栈时,客栈中已成了一片火海,欧阳兰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呆立了片刻,这才领着二人朝镇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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