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隐约的歌声,让无伤在朦胧的睡意中越发的沉迷。
他看见了银发的舞娘在高山之巅的狂乱飓风中疯狂起舞,像是一只绝望的鸟儿,每一次轻快或是沉重的踩踏都像是一次绝望的申吟,飞扬的裙角在紊乱的空气中肆意的摆动,像是一支即将凋谢的血红牡丹,华丽的开放着。
她的每一次抬手都伴随着月亮的生气,每一次跳动都跟随者太阳的低沉,就这样华丽的舞动着,只到高山变成平原,平原化成了沧海,舞娘一直在沉默的舞蹈,轻快地踩踏在不见底的海水上,每一个舞步的跳动都会掀起一缕波纹,在风暴中,在海潮中,在无尽的波浪中,舞蹈越发的美丽,越发的让人沉迷。
有隐约的歌声传来,像是海的深处传来塞壬魅惑的腔调,伴随着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七弦琴声,如同在暴雨中摔打在海平面上的水滴。
然后他惊醒了。
浑身冷汗的他掀起被子赤身爬起,端起桌子上的冷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窗外的月光直勾勾的发愣。
数个月以来,他一直做着各种各样的怪梦,比如在黄昏的屋子里听着温柔的爵士乐直到苏醒,或是一个人背着巨大的背包在山野中漫步,再或者在漆黑的夜里,无人的野外,一个人对着挣扎的篝火轻轻的唱一些他从没听过的歌。
他烦躁的拍了拍自己心口上闪烁的邮戳,很早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东西就像是活物一样的带有某种思维,在某个发呆或是朦胧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了模糊的呼唤,最近,它可能感觉到了什么,越发的不安起来,开始影响他的梦境,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可是他不懂,于是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种被动的呼唤。
前几天他从七海颜那里要了几份安眠药后得到了几个宁静的夜晚,但是今天像是巨石再也压制不住身下幼苗,剧烈的反扑把他引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沉梦境。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受着冰冷的水顺着食道滑进了胃里,给燥热的身体带来了两份凉爽。
低头看着地板上雪白的月光,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最近撞邪了么?还是压力太大?不对啊,每天像是米虫一样的过日子,每个月从七海颜那里领着老板开恩后所剩无几的生活费,每个星期只要工作一天,有个毛的压力啊?上阳镇的牛人海了去了,什么牛鬼蛇神敢在这里乱跑?况且就算是乱跑也没必要单单找自己的麻烦啊?我只是个破打工的邮递员……
在经过一番挣扎的蛋疼的思考后,没有结论的无伤开始重新睡了起来。
“不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这大概就是李氏逻辑可爱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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