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老人在废墟之间行走着,衣带翩翩,风雅而潇洒,如同盛唐之时指点江山的诗人一样,带着一种令人击节赞叹的气质,即使是周围阴森颓废的场景也无法改变他的气质,反而在那一袭白袍飘动之间变得柔和了几分。
萧楚泽拿着烟杆的手背在身后,空余的手正轻轻捻着下颌之上的白胡子,如同散步一样的再断桥残壁之间缓慢的走动。
这里或许曾经是一条河,但是河床早已经干涸了,像是已经多年未曾盼到雨水降临的土地一样,裂出了一道道的缝隙,间杂这各种各样的砖石瓦砾,在他的脚下的缝隙中,不知道有多少飞虫毒蛇潜伏,但是却丝毫没有攻击这个进入自己领地的生物,而是驯服的躺在巢穴中,恭迎这他的降临。
断裂的桥梁在前方的半空中横过,不知道已经断裂的多久,半截桥梁正寂寞的躺在萧楚泽的脚下,已经长满的青苔。
他有些感叹的抚模了一下面前断桥那凹凸不平的截面,自言自语道:“多少年了呢?这么久了啊……”
说完他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烟草,慢条斯理的往烟杆里塞着,突然说道:“你老在亚空间里潜伏着,累不累啊?”
“有些累,不过习惯了。”
字正腔圆的中文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空中那一截断桥之上的空间突然扭动了一下,荡起了波纹,最后像是塑料薄膜被撕开的声音出现了,一个穿着墨绿色军用风衣,胸前别着铁十字勋章的中年男人从被撕开的空间里走出来。
中年人长着一张相当标准的日耳曼民族的面孔,白色的皮肤,棕黄色的头发,只是眼睛不同于普通的人类,是一种幽深的红色,如同宝石。
男人的皮靴踏在了半空中的断桥之上,俯瞰着萧楚泽,一种充满兴趣的眼神从眼中露出,仔细的看着萧楚泽慢悠悠的往烟杆赛着烟草,专注而沉默。
“天劫的主持人,神之右手,居然在这个关头跑到我这来偷窥,不大好吧。”
萧楚泽头也不抬的问道,只是专心的将一撮一撮的烟草塞进烟锅里。
————
神之右手。
掌控了天劫几百年的神秘人,将无数级甚至级都关进了自己的领域空间牢笼之内,永恒羁押的大能。
只是反手之间就将燕歌从空间隧道里挤出去,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反掌之间就将庄博阳送到了海洋之上。
已经从人类的范畴中升华,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踏入神之领域的男人。
天劫之主,神之右手:纳辛尔德,冯,克莱因。
或者很久之前他还有一个称呼,德意志共和国,第一装甲师指挥官:纳辛尔德,冯,克莱因。
从二战活到现在的可怕能力者。
——————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纳辛尔德高高的站在断桥之上,俯视着萧楚泽,一种天地之间万物俯首的气概从他的身上出现了。
像是世界上的一切都臣服于他一样的气息没有影响到了萧楚泽,当那种气息蔓延到他的身前的时候,老人的白袍浮动,一种飘然尘外,不占因果,就像是将要如同仙人一样御气驾龙,飞升苍穹的感觉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萧楚泽终于塞好了烟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非常别扭的点着之后感叹的说道:“真别扭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觉得火镰火绒比较好用一点,呵呵,大概是老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吐出一口白眼,从唇齿之间飞出的烟雾在空中袅袅升起,无数亭台楼阁,闹市山林在烟雾中不断的演化着,最后消散,仿佛在刹那之间就已经是沧海桑田。
“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发现了。”老人慢慢的品味着烟草醇厚的味道。
纳辛尔德露出了貌似是抱歉的微笑:“真是失礼了啊,居然去跟踪一位老人。”
“呵呵。”萧楚泽笑着:“不要紧,你接着说,下面还有更失礼的事情呢吧?”
“恩,怎么说呢……”纳辛尔德沉吟着,双手抱起,一手撑在下巴上,作出了仔细思考的样子说道:“前几天我手下七海家的那个小子运气不大好,似乎……”
萧楚泽似乎被烟呛到了,他抬起头用一种讥诮的表情看着他:“要不,我来问如何?”
“请。”纳辛尔德作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萧楚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响之后,才缓缓的张口吐出一道烟雾,白色的烟气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只飞翔的白鹤在空中消散了。
“天劫的实力范围应该是整个中土最接近天坑战场的地方吧?”
“是。”纳辛尔德点头说道。
“似乎每年貌似穿越冰原到达中土的死徒被天劫清剿的数目总有三四千吧?”
“去年的数据是三千三百九十一个名。”纳辛尔德细心的纠正了这个误差。
萧楚泽淡笑着:“真不少,自从死徒诞生以来,整个中土清剿死徒最多的记得每年都是天劫啊,真不错。”
“多谢夸奖,我们会更加努力的。”纳辛尔德听到这话似乎很高兴。
“纳辛尔德,你知道么?”萧楚泽突然抬头紧紧的盯着纳辛尔德,眼中的光芒冷酷:“世间万事,都怕一个‘但是’啊。”
“但是!”萧楚泽脸上的微笑让人觉得无比冰冷:“你难道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下混入了死徒了么?”
“是么?”纳辛尔德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么?”萧楚泽尖锐无比的反击回去。
纳辛尔德一脸诚实可靠的摇头说道:“如果我说不知道呢?”
萧楚泽原本和蔼的面孔冷笑着:“你还要骗人骗到什么时候呢?”
纳辛尔德叹了一口气,有些一言难尽的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早知道了,七海厄是死徒……”
“而且我知道很多你还不知道的东西。”纳辛尔德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比如,整个天劫……”
“……都是死徒!”
一种诡异的寂静在废墟中盘绕着,一种完完全全的寂静,风不动,水不流,一滴从废墟上伸出的钢筋上低落的水滴停顿在了半空中。
方圆一里之内,所有的生物,不论是男女老少,飞虫毒蛇,还是变异的野兽都被无形的压力固定在了原地,就连他们的思想都被牢牢禁锢,仿佛一切都已经冰封在了寒冰之中。
整个空间中惟一移动的只有萧楚泽和纳辛尔德,只有他们才是天地之间惟二运动的东西。
就在那句话说完的瞬间,两个巨大的气场就已经撞击了起来。
在万分之一秒之中,两个无形的气场从两人的身上冲出,迅速的填满了整个空间,互相撞击和摩擦着,不断的对撞着,就连无形的空气中都传出了一串噼啪不断的声音。
一个气场中充满的是一种包容的感觉,混乱和秩序被完美的包容在了那个气场中,时而暴动,时而轻柔的气场似乎能够容纳整个天地一样,虚空之中无数奇妙的符箓咒文时隐时现,气场中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变化着,仿佛刹那间就有时光流逝,沧海桑田。
另一个气场则是充满了冰冷和掌握的意味,在气场蔓延的空间之中,充满了一种天地万物都在其掌握,万事万物都要向他俯首的霸道,挥手之间就能叱令万物,反掌之间,像是着一方天地都要在虚空中粉碎,就在整个气场的最深处,一种幽深的黑暗在悄悄的隐藏着,那种要吞噬万物的味道似乎能将整个世界都变成黑暗。
两个气场相撞,只有一瞬间,然后一切都停止了,所有的所有都如同掉落进了松油里面的昆虫一样,千百年不动,直到变成一块凝固的琥珀。
萧楚泽缓慢的抽着烟,眯着眼说道:“似乎我走不了啊。”
“我很喜欢别人做客的,起码要留到封印之门关闭之后再走啊。”纳辛尔德说道:“否则我会怀疑是我招待不周的。”
“可是不走不行啊。”萧楚泽叹气说道:“像我这种恶客,最好不要留啊。”
就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萧楚泽抬头看着天空,发出了声音。
“风来!”
仿佛说话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天地万物都在齐声附和:“风来!风来!风来!”
天地之间无形的意志在萧楚泽的话语之下,缓慢的卷动起来。
然后在一切静止的领域之中,一丝一丝的清风缓缓地出现在了,缓慢飞翔的风一点一点盘旋飞舞,在阴沉的苍穹之下,不断的积攒着自己的能量,到最后变成了席卷一切的暴风。
像是台风登陆一样,轻柔的微风骤然间变成了呼啸的狂风,变成一个巨大的龙卷,拔地而起,连接着整个天空,在漫天的乌云之下,卷动的狂风几乎要将所有的废墟连根拔起。
今儿看了一下投票,居然那么多大叔,还有俩伪萝莉……怨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