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突然产生了细微的崩裂,沁出了一滴血液,然后接连不断的微弱声音响起了,根本无法注意到的声音在手掌之上不断的响起,那是皮肤干裂的声音。
片刻之后,李危险的手掌已经变成了血淋淋的可怕模样,皮肤崩裂,肌肉萎缩,还有无法停止的轻微出血,看似严重,其实根本没有多重的伤,在级能力者的恢复力看来,只是数百个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痊愈的轻微伤口而已。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李危险能够感觉到手掌之上的气息只有来自于自己身体之中的混乱之源,根本没有敌人的力量所留下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伤人无形的手段么?不可能,任何力量在接触自己的一瞬间,都会发生自我毁灭,再怎么微小的毁灭自己都会在一瞬间注意到的。
那么……伤害到自己的,只能是自己了吧?
李危险突然恍然大悟,冷笑的看着那个与自己距离不过数十米的死徒,每一次和时光之力的短暂接触都会让自己的混乱力量暂时失去内部的平衡,然后在杀伤敌人的瞬间伤害了自己的身体,令自己身体之中的混乱暂时月兑离自己的掌控,数十次的接触,在缓慢的渗透中诞生了这些细小的伤口。
所以,对方并非是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而是伤害不足而已么?
李危险冷笑着,随手将自己的手掌之上的血液甩掉,露出了不断进行着修复的破裂肌肤,紧接着丝毫没有顾忌到伤口的疼痛,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脸上的口罩,将缠绕在脖子之上的围巾松开,塞进大衣里,最后一颗一颗的松开扣子,将那一身像是铠甲一样的大衣月兑了下来。
仅仅是去除一只手套就足以引起建筑倒塌,地震来袭的李危险,除去自己所有的束缚之后,会是如何呢?
长时间之中一直束缚在身体之内的混乱力量终于肆无忌惮的散发了出来,空气中突然出现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大量失去平衡的正负电子开始对撞,产生了低微的电流,所有人的气场都感觉到一个覆盖了方圆近千米的巨大黑暗漩涡突然出现在空气之中。
上身**李危险挥了挥手,长时间不见阳光的肌肤有些惨白,可以说的上是俊逸的脸上充满了孤掷一注的疯狂
“就算你能够消除一只手的混乱力量,可是老子不仅仅只有一只手而已啊!”
李危险握紧了拳头,身上并不算很出色的肌肉显露在了阳光之下,从身体之内如同决堤一般不断倾斜而出的混乱力量在出现的一瞬间就令所有人感觉到了震惊。
“田有间,萧楚泽,不想失败的话,就拼命吧!”
李危险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吼声,然后再也不顾死徒身上传来的时光冲击,再次合身扑上,不管死徒会如何防御和进攻,李危险都要在自己死亡之前将敌人的生命彻底夺走。
即使是貌似不可侵犯的七祖!
随着李危险的发疯攻击,一直以来束缚着所有人的时光乱流突然消失了作用,整个东京所有被被束缚在那一瞬间的生物都从坚不可摧的牢笼里挣月兑了出来。
田有间抬头看着天空之中,并非是不断战斗的两方,而是穿越了长远的空间,看向了漂浮在地球之外的那十二枚巨大的轨道炮。
“果然是不能对试作型抱有希望的。”田有间突然叹了一口气:“而且只是灵光一线创作出来的作品,果然是有瑕疵的,虽然威力达到了,但是攻击的方式还有有些单一。”
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把自己嘴上熄灭的烟卷当做炭笔一样在掀开的那一页第二行的字母上划了一道,表示作废。
“也算是废物利用吧,改装一下当浮游炮算了。”田有间将小本子丢掉之后,反手将已经玩去的烟卷仍在了旁边。
老狐狸?”田有间掏出通讯器对子规不弃说道:“虽然是常年使用的老伙计了,但是经过临走之前的临时改装之后,真的靠谱么?”
子规不弃若有所思的看着田有间:“虽然不符合我的美学习惯,但是要是论破坏性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确实有点悬,而且你貌似还不准备把另一个做了十多年的东西拿出来。”
“哎,再说吧,做了十多年依然是个残次品,不提也罢。”田有间有些不耐烦的将临时具现化出来的通讯器扔到了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之中的战斗说道:“三打一的卑劣战斗,果然是信心满满啊。”
“而且那些老是躲在战场之外的聪明人,有怎么会明白呢……”
田有间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只有多炮塔,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宣告。
“赤色逆戟鲸启动!”
一瞬间,暴风从天空之上呼啸出现,巨大的风卷从无形之中诞生,那是空气在一瞬间被挤压开来所产生的后果,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物体突然出现在深海之中一样,掀起了巨大的乱流和响声。
在狂风于巨响之中,田有间的身体已经出现在天空之上,随风飘动的大衣如同猎猎作响的旗帜一般,红色的大衣,如同燃烧跳动的血色红莲。
出现在天空之上的,是一座神迹一样的巨大旗舰!
巨大的旗舰悬浮在半空之中,就像是突然从异世界降临的岛屿一样,充满了一种粗狂风格,钢铁的颜色将整个巨大的旗舰彻底的笼罩,如同鳞片一样的巨大铆接装甲,如同为巨人而打造的螺丝,根本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粗糙风格,整个旗舰都像是一个战略要塞一样,充满了野蛮与血腥的狂暴魅力,如同森林一样密密麻麻的生长着一根根明显经过了特殊加工的黑色炮管耸立在旗舰的表面之上,如同一个悬浮在天空之上的巨大刺猬怪兽。
田有间高高的站在了整个旗舰的最上方,脚踏着钢铁浇筑出来的巨大平面,然后一声巨大的汽笛声响起了。
就像是蒸汽时代所使用的汽笛一样,巨量的蒸汽从巨舰的尾部排除,在天空之上形成了一道纯白色的气流,被极高的温度所蒸发的液体带走了大部分的热量,随着田有间的命令,悬浮在天空之上的巨大要塞开始缓缓的苏醒了。
一种细密的震颤感觉从整个巨舰最核心的地方所传导出来,那个钢铁所打造成的巨兽在田有间的带领之下,被无形的缰绳所牵引,将所有的炮管都对准了遥远地方的那个人形怪兽,丝毫没有被笼罩在攻击范围之内的李危险,凌厉的杀机从炮管之内散发了出来。
“一号序列开始预热,二号序列准备,三号序列待机。”
随着田有间空中的话语,整个巨大的要塞之下,储存在要塞最深处的武器们开始缓缓的移动,随时准备接替因为过载而崩坏的同类。
“主炮百分之三十充能准备”
天空之中有轰鸣的震动,一切都在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大岛屿的阴影之中沉默着,整个天地之间只有钢铁堡垒之中最深处,就像是巨人的心脏一般不断跳动的巨大引擎,低沉的声音如同巨兽的呼吸一样,令所有人都不禁在惊诧之余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既然田有间能够堂而皇之的选择在这个时候将这个巨大的东西搬出来,那么必然有让田有间重视的价值,仅仅是数万根他随手就能铸造出来的钢铁巨炮绝对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耗费巨大的力量制造出来。
换句话说,这个东西的杀伤力绝对不会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直觉深处所感受到的威胁,并非是来源于那个东西的巨大躯壳,而是被其核心所包含的什么东西所震慑了。
那种疯狂的想要将一切都撕裂的感觉,被包裹在黑色铁幕之中的浑浊呼吸,在钢铁堡垒之内的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的狰狞巨兽。
仅仅是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冰冷光芒就令沙漠中炎热到仿佛被火焰烧灼的气温也突然降低了。
刚刚从封印之门内踏出的死徒再次陷入了危机之中,虽然显现出来的恐怖力量已经震慑了所有人,令他们的攻击都开始投鼠忌器,在决断的时刻也多了两份犹豫,但是不论如何,时间回朔的力量在这一片土地之上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次使用,就在他将光阴逆流的那一刻瞬间,暴乱的时间已经将脆弱的规则连锁撕裂,整个世界所衍生出来的愈合力量在不断的修复那些被自己扯出来的空洞,而触犯禁忌的他已经被世界所注意到了,就像是一个被警察盯上的窃贼,无法再次做出惊天大案,否则将会面临的不仅仅会是被驱逐出境的待遇,整个世界的反击力量可是比所有的生物所能想象得到的恐怖的多,。
那并非是一人,百人,千人,万人,甚至整个人类全部的力量,其规模远远比这要庞大的多,包含了世界之中所有的一切,远在人类所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庞然巨力,如果违反了禁忌,那么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也会在一瞬间被那种力量从神坛之上扯下,跌入尘埃之中,接受彻彻底底到根本连相关的讯息记忆都会被清除的死亡,从世界之上完全消失,不存在与现在,过去和未来。
这种法则对外空间生物更是尤其的有效。
所以,就从刚刚时间逆反的一瞬间开始,他虽然能够小偷小模的利用一些时间的渺小支流,但是已经不可能像是刚才一样进行改天换地的手段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克敌的手段,作为外来生物的他们,在降临的瞬间就拥有着大部分人都无法比拟的力量。
即使是一小部分时间的支流所蕴含的规则也不是人类所能够抵抗的东西。
就在‘懒惰’所抬手的瞬间,一支短小的权杖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瞬息之间从虚无之中化成实质的权杖被那一只苍白的手掌高高的举起。
就像是黑色的钢铁所浇注而出的血腥权柄,仅仅只有成*人手臂长短的权杖被仅仅的抓在了掌心之中,在权杖的最顶端,那个即使用最先进的工艺也无法制造出来的十二面体的周围,环绕着一圈如同光环一样的缤纷色彩,不断的变化着本身光泽的绚丽光环像是世界的缩影一样,无数微小到了极致的星辰在光环之中缓缓的转动。
随着手掌将那一柄黑色的钢铁权杖握紧,那一片囊括了整个世界的光环突然燃烧起了苍白的火焰,不含有任何杂质的火焰燃起的瞬间,所有处于权杖所指的轨道之上的生物的心中都升起了极致的寒冷。
在那一片绚丽的光环之中,每一颗如同星辰一样的微粒都是他在漫长旅行之中所急需的时光之河,如同一个收藏家一样,每路过一个新的空间,他便会像是窃贼一样,在那个世界的时光规则之中凿下一个微不足道的部分,储存在自己的权杖之中。
在漫长的旅行之中,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已经收集了多少种性质的时光力量,来自于不同世界,形态各异的时光法则根据不同的表现形式组成了那一道如同光环一样的物质。
而就在他握紧了权杖的一瞬间,数千万种不同的时光力量交织在了一起,如同在织造着最精细的丝绸一般,在苍白的火焰之中,一条被仿造出来的时光之河出现了。
就在他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限制的时候,他就放弃了那种残缺的掌控,依靠着自己在漫长岁月之中一点一点积攒锻造出来的武装,缔造出了完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时光河流。
既然不能改变世界,那么,就改变自己。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有些时候用起来,真的是会要人命的。
在火焰燃烧起来的一瞬间,‘懒惰’就已经置身于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时间轴之内,放任自己被权杖之中涌出的无尽火焰所包裹,常人眼中的世界开始缓缓变形。
一切的物体的形态都失去了意义,颜色,温度,形体都已经相识消失了一样,在只属于他的世界之中,万物的形态都变成了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理解的方式,常理已经再也无法将他拘束,。
时间置换开始……置换比例,1?!
就在思维之中命令所下达的瞬间,由无数的时间碎片所构成的武装开始轰然运转,掌心中的黑色权杖上,原本在缓缓转动的光环突然加速了起来,就像是一台疯狂转动的引擎一样,在只属于他的时间之中,和外界丝毫不相同的时间轴也随着光环的转动开始了反常的扭曲,到最后,世界静止了。
并非是静止,而是所扭曲的时间轴将他的身体与思维加速到了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流动之中。
比例是,1?!
也就是说,对他来说三千六百秒,六十分钟,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外界,仅仅过了微不足道的一秒。
一秒?
一秒钟足以干什么?
或许在常人看来能够进行两三次急速的眨眼,但是对于这种超越了人类范畴的怪物来说,一秒钟就足以像是沧海桑田一样,令整个东京都毁灭在他的光芒之下。
在几乎已经像是凝固的空气之中,面容俊秀的死徒手持着黑色的权杖缓缓的向前行走着,空气在接触的瞬间被挤压向了两边,直到他离去良久之后才发出了爆裂的声响。
天空之上一瞬间卷起了炸裂的狂澜,黑色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眼中突然变成了一道光线一样的长长残影,连一瞬间都不到的时间之内,远在近千米之外的死徒已经来到的那个巨大的堡垒之前。
直到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天空之中那个巨大堡垒的前方,他的敌人似乎还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
既然没有发现,那么就需要好好的弄出一些声响来,敲打一下还在迷糊的敌人。
在被疯狂加速的时间轴之内,死徒缓缓的扭过了腰,将如同球棍一样的权杖双手紧握,慢慢的随着腰部的转动移动到了他的右侧,就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击球姿势一样。
经过了短暂蓄力之后,异常时间轴之内的死徒突然猛烈的扭转腰身,全身的力量统统的灌输进了自己的权杖之中,随着能量的灌注变得越发沉重的权杖随着腰部的发力,剧烈移动了起来。
汇聚了全身的力量之后,短小的权杖将因为时间加速而变得像是凝固起来的空气彻底的轰碎,疯狂转动的长杖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流星一般,撞破了大气的阻拦,重重的敲击在了巨大的堡垒之上。
整个空间静止了一刹那,然后席卷世界的巨大声浪从权杖的顶端扑卷而出,在爆裂的空气之中变成了播散的云彩,一层一层的惨白色波浪从权杖顶端发出,震荡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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