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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时,那原本被乌苏和莫奕认为意识不明的瑶姬忽然开口了,幽幽地声音如浮动在水底轻柔的藻:“镰邑,我和你,原本都早就是死人了,又何必那么执着,眷恋这尘世的纷繁,坠入轮回,重新做人,才是正道。”
“闭嘴,我堂堂刹墨之神,什么时候轮到你这黄毛丫头来教训?!”那虚无的人影如轻烟般在那黄金棺椁之上盘旋徘徊,厉声怒喝道:“你这死丫头,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难道我的用意还不明显么?还是说,镰邑大人你变傻了?”瑶姬忽然冷笑一声,用着从未有过的放肆口吻戏谑地说道。
一旁的乌苏闻听此言,仿佛被雷击了一般,他如何都没有想到,瑶姬竟是有胆量对他们的刹墨之神镰邑下手,她不是镰邑转世么?为何会闹到这般局面?而且,惊扰镰邑大人尸骨的长眠,这可是极深的罪孽!
倒是莫奕微微地挑了挑眉,手中‘斩龙吟’蓄势待发,仿佛只要那道虚影有任何异动,那斩龙吟就会瞬间出手,将之化为湮泅。
“混帐,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棺椁所在?!”那道虚无的人影在棺椁上空呼啸而过,声音犹如雷霆震怒一般,充斥着众人的耳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不露馅的秘密,你以为把自己的棺椁藏在这刹墨神殿之下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了么?”瑶姬毫不在意地抬头望着那道虚影,面上一片嘲讽之色:“原本的确是天衣无缝,你藏的很隐秘也很安全,谁也不会想到,你设置这些个破坏刹墨神山的机关,其实是为了有朝一日,当有人发现你的棺椁时,宁可将刹墨神山毁于一旦,也要将你的棺椁深埋到地底去,等待你的元神和精魄汇集之日,等待你的重生之日。”
此时乌苏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字形,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们刹墨人心中无比尊崇的镰邑大人,竟会有这般险恶的用心。可是,看瑶姬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胡编乱造,而且,镰邑本人似乎也并没有否认。
此时的乌苏开始迷惑了,一面是自己深爱了五百年的女人,一面是自己从小信奉的刹墨之神,而他,作为刹墨族如今的大长老,究竟该选择怎样的立场?或者说,作为一个深爱着瑶姬的男人,又该何去何从?
“其实你的计划原本的确是很周全的,可是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你的师尊的力量。”似乎不把镰邑惹恼不罢休似的,瑶姬继续挑衅着镰邑。
“‘莲若’!!!!!!!!!!你这丫头竟是得到了‘莲若’?!”镰邑的声音已经几近疯狂。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召唤出你的棺椁的呢?”瑶姬赤红色的眼眸微微地阖了阖,再次睁开时,似乎在一瞬间变幻成了金棕色,却是一纵即逝:“咱们的恩怨,纠结了五百年,今日便一并了结!”
“你这愚蠢的丫头,你可知道自己如今所做之事,是在葬送我刹墨千年基业!没有了我镰邑,这虚冥界从此就再无刹墨!”镰邑的声音几近歇斯底里,看样子,对于他的师尊玄悦所传承下来的‘莲若’,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发怵的。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镰邑才是刹墨最大的毒瘤!你扪心自问,这千余年来,为了一己之私,你到底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有多少无辜的种族被你拖入罪恶的深渊?!你的人性早已泯灭,早就不是当初刹墨巫师所信奉的那个心性纯良、挽救苍生的刹墨之神,你的心业已成魔,死不足惜!”瑶姬毫不畏惧地立在虚空之中,与那道虚影对峙,只听她字字灼灼,句句铿锵,浑身上下竟是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仿佛这天地间,再无所惧!
这不是瑶姬,这是罂漓漓!此时莫奕的心中百分之百确定方才说那话.儿的人绝对是罂漓漓,这样的话,素来只有那个泼辣敢做敢为的丫头才说得出口。
可是方才不还是瑶姬么,怎么又变回去了?或者说,难道瑶姬和罂漓漓的灵识此时竟是能够同时存在?或者说凝合成了一人?
莫奕微微地眯缝了眼,眸底再不平静。
“你这鼠目寸光的丫头懂什么!这个世间要成就大事,就势必会有牺牲,那些蝼蚁都只是让我刹墨万年永昌的奠基石而已,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个世间,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你镰邑不过也只是一个寻常人,并不是什么天神,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成天自个儿催眠自个儿。你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玩弄别人的命运!”待到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莫奕的唇角渐渐地扯出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此时他几乎百分之百地确认,这绝对是罂漓漓说出来的话,按照他对瑶姬的了解,这样尖酸刻薄的话,瑶姬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确定了罂漓漓的灵识还在,莫奕的心中忽然有种巨石落地的感觉,是什么时候起,她在他的心中竟已如此重要,重要到他宁愿舍弃世间的一切,换取她的平安。
“冥顽不灵的蠢丫头,你以为仗着自己得到了‘莲若’,就能奈何我?”镰邑此时显然已经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了,只见那道金色虚影在空中来回盘旋呼啸而过,仿佛下一瞬就要洞穿瑶姬的身体。
“那么,今日我就让你尝尝元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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