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两军的步卒踏着漫天的硝烟开始步步逼近。『泡書』秦节却极其不满地对秦旭道:“陛下,如此大好局势,应该让骑兵立即突击才是,极无锋却让骑兵回撤,这,这,这简直就是”
秦蛰也道:“就是,陛下,极将军这样完全是失误。还是请陛下赶紧下旨纠正极将军吧?”
“这”秦旭犹豫了一下。
一边,西湘随意地插嘴道:“这有什么呀?我觉得挺好啊!联军步兵方阵如此紧密,若是骑兵冲击联军步兵方阵失利,联军的拐子马再从两翼插入我军,那就是另外一副局面咯!”
西湘一语道破。顿时让秦节和秦蛰一震。
是啊,联军的两翼拐子马并不是被完全消灭,只是陷入混乱。而从方才联军竟然使用箭雨这点来看,联军的步兵方阵肯定也不好惹。秦军骑兵原本就少,若是用双龙取水的姿态攻击联军步兵阵,万一失利,那秦军的步兵方阵就要受到威胁,那这次决斗就是秦军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秦节和秦蛰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习惯了秦军的强大,却忽略了联军能和秦军打这么久,还围困咸阳如此之长时间,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联军也在逐渐成长,而从今日联军的战斗力来看,西湘所说的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生。
秦节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有些老颜呐呐。
秦旭哈哈一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已全权交给了极将军,就由他折腾吧!他是忠武王的心月复爱将,定能为朕,为大秦赢得这一仗!”
“陛下说地是!”
秦节和秦蛰都循着秦旭地台阶下了这不尴不尬地局面。不过看向西湘地眼神却是不同起来。
稍加时日。巾帼女兵必定会成长为大秦地支柱吧?!秦节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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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子马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再次投入战斗?”罗文斯德曼恼火地看着两翼地混乱局面。木讷地面容上一对细长地眉毛不为人知地轻轻一颤。
和罗文斯德曼看似沉稳地神色不同。查理则一脸痛苦:“六千拐子马。居然被人家以四千骑兵打残。恶魔。恶魔啊!”
看敌人铁骑营的架势,应该很快就能再次杀到联军面前。秦军的神经好象就没有被击溃过。从头到尾,不管付出多大伤亡。都能保持极好的队型。遇到这样地军队,真是让人绝望。
摇晃着脑袋,查理大叫:“拐子马不成了,没一个小时恢复不过来。上帝啊,我们能坚持一个小时吗?”
“混帐,现在,我们转攻为守。我就不信,他能靠区区几千人马在我身上啃出一个缺口。传我命令,停止前进,就地防御。”
罗文斯德曼突然想骂娘。拐子马的溃败让他始料未及。没有两翼骑兵的协助,要想靠中央突破秦军那群变态士兵的防线简直没有任何可能。
其实联军的指挥是有分属的。两翼地拐子马由李平指挥,而中军步兵方阵则由罗文斯德曼指挥。
这是罗文斯德曼在今早突然宣布的。宣布这个的时候,罗文斯德曼那吊角的眉眼里冷冷地看着李平。
李平却装作没有看见罗文斯德曼的眼神,而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两翼的拐子马,罗文斯德曼采用了李平建议,由钦察和明伦两支骑兵组成,但中军步兵方阵,李平建议用弗陆奥维奇地军队,被罗文斯德曼拒绝。
“用查理和法兰德的吧!”罗文斯德曼还是冷漠地语气。
查理和法兰德都急需一场胜利还重塑自己的形象,所以很快就同意了。当看到两翼的拐子马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之后,查理才会那么惊慌失措--接下来要上战场的就是自己手头唯一的军队了,没有两翼拐子马地协助,天知道最后结果会怎样!
“臼先生,您认为该如何?”罗文斯德曼谦虚地转头问身边的臼毒。
臼毒一副羽扇纶巾的潇洒模样,淡淡地挥了挥手:“将军,按照原计划,让李平的拐子马来应对吧,中军留待最后!”
罗文斯德曼皱着眉头。说实话,自从昨夜听到田中小路对自己的汇报之后,罗文斯德曼已经对李平加大地最大的防备,若不是今天还有这场决斗,罗文斯德曼是不会容忍身边有一个随时爆炸地炸弹的。所以才会把两翼拐子马交给李平,自己掌控中军,将一场战役指挥权一分为二地奇特情况。
听见臼毒还是赞同李平的计划,罗文斯德曼打从心底不乐意。可是却也忍下了。
罗文斯德曼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边这个看上去和李平有不共戴天之仇地两个秦人军师竟然都是他身边最危险的炸“伊娃,伊娃,把我的伏特加端过”罗文斯德曼烦躁地朝后喊道。
风情万种的伊娃立即骑着马跑过来,端着伏特加。
罗文斯德曼一饮而尽,脸上才显示了莫名的潮红,大手一挥:“全军防御!”
进攻中的队突然停了下来。队型居然一丝不乱。体现出联军良好的战斗素质。罗文斯德曼:“弩手出列!”
一声令下,大约两千弓手从大阵中冲出来。在阵前排成四列,同时拉开大弓。指向天空。
这是缴获了白虎口的第十军团后拿到手的秦朝重弩。
罗文斯德曼右手如刀砍下:“放箭!”
他不得不郁闷地觉自己正使用秦军常用的以步破骑地战术,不过,敌人全是步兵。
一轮射击之后,对面的地上同时一白,全是颤颤巍巍的箭羽在风中抖动。然后又是两轮射击,三轮箭雨之间好象没有间隔,天空被就阴靈,被这黑压压的箭矢遮挡,光线为之一暗。
联军强悍的体力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每一箭都张到最大初,弓弦地颤音和漫天破空声绵延不绝,让人心中震撼。
刚开始的时
军走在最前列地牌子手一见敌人地箭雨落下,脚步同,齐齐地举盾过顶。在头上连接成一片。
“刷!”一声,两千支箭同时落下,木屑纷飞,盾牌上立即钉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箭秆子。
还是有羽箭从盾牌地缝隙中穿过,直接射中牌子手的肩窝,中箭地牌子手闷哼一声,手一软,一头摔进汹涌而来地人流之中。
牌子手的停滞让队伍的行军节奏被打乱了。前面的人一停,后面的人在前进,秦军被人为地割裂成两个部分,相互推挤,竟无法再向前进。
此刻,硬是要加入这次战斗,好立下军功名正言顺带领日后神策军的萧然,正躲在两面盾牌下面,被后面的人挤得苦不堪言。四个亲兵护在他四周高高擎着盾牌,可即便这样,已经无法抵档住后面不断涌来的人群。他所在第九军团第一部虽然人马最多,在秦军中战斗力却也不弱,可还是被敌人这一通箭雨一射,有些乱了。
一个亲兵指着远方的中军大旗帜说,“将军,还是快前进吧,极将军有令,让立即恢复队形,否则军法侍侯。”
苦笑着看了一眼刚从盾牌缝隙中射入,一头钉在自己脚边地长箭,萧然叹息一声:“妈的,我也没想到敌人的弩手这么厉害,快赶上禁卫军的箭阵了!”
话刚说完,耳朵边突然传来一声咆哮,遮盖在头上的四面盾牌被人粗暴撞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光四溢的天空又出现在面前:“萧然,你在做什么,你是老鼠吗?”
抬头一看,正是这次战斗地主帅极无锋。
极无锋一把抓住萧然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朝他脸上喷着口水:“可耻,什么时候我大秦军也害怕牺牲了。陛下给了我们那么多信任,难道就是让你带着他们趴在地上吗?”
萧然满面通红地站起来,期期艾艾地说:“极将军……全是弩箭,弟兄们。
都怕!”“怕个球,我怎么不怕,我也是凡胎,我也会死,也会疼!”极无锋手中提着一柄横刀,猛地向前冲去。手中的横刀刀柄不停地朝那些盾牌上砸去:“叫你们躲,叫你们躲!所有人听我命令,把盾牌都扔了。”
一支长箭从天而降,正好射在他地头盔上,然后又被弹到一边。极无锋神色不变,“前进,前进!”
又一支箭射来,擦了他的颧骨。白色地骨头露了出来。鲜血满面,但极无锋还是那副刻板的吓人的死人脸,他甚至没有放下头盔上地面具。射箭是一个力气活,大概是体力不继。这个时候。联军的箭雨突然一停,让有些骚动的秦军士兵松了一口气,所有的牌子手都将手中的盾牌扔在地上,提着横刀,大步向前。
前排地阵前的拥堵为之一畅。
更激烈地鼓声响起,前进中。秦军倒拖着横刀地步伐节奏开始加快。
“前进!”
“前进!”
到处都是军官们的喊声。
萧然快步跑到极无锋身边。调匀呼吸,手中地横刀轻轻放在地上,刀尖摩擦着地面。身边。所有的秦军将士也保持着同样地姿势,默默向前。
极无锋道:“你来做什么?这里是前阵。要承受敌人第一波打击的,你我都算是将军,需要有一个人在后面坐镇。”
萧然白了极无锋一眼:“极将军,我萧然自打穿上军服,参加战争,什么恶仗没打过,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做胆小鬼,老子不服。我要让你看看,我们新秦人的勇气。”
这个时候,前方地联军弩手突然将仰天张开的重弩放下,平指过来。
萧然心中一惊,道:“敌人要开始平射了!”
敌人的弩兵的厉害他刚才也是知道地,这样的大军阵前对垒,根本就不需要准头,只需要拉圆了箭射击就是,总能击中目标。
刚才地仰射因为敌人的弹道是以抛物线的形式落下,虽然覆盖面极广,但杀伤力却不大,统共才几百人来人被射中。在黑金战甲的保护下,伤多为斜刺入地创伤,当场毙命的极少。
可随着两军阵钱的拉近,敌人一旦平射,重弩力量上地优势尽显无遗。可以肯定,这么短地距离,这么强劲的射击力力量,以秦军现在地铠甲很难抵挡,除非箭矢恰好全部射中胸口。
随着对面联军将领的一声令下,四排弩手以循环射击的阵势同时拉开重弩,亮闪闪的箭头指了过来。
萧然眼皮子一跳,心中突然惶惑起来。月复部肌肉下意识地一个紧绷,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人,现在被人用箭指着身体还是感觉非常不适应,但即使这样,萧然可以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秦军将士都是眼神透彻,竟然没有人畏缩不前---这就是老秦!
龙皮鼓还在敲着轻快地鼓点,给部队下达着进攻的命令。
六十步了,只要挺过这一轮射击就可以扑到敌人面前。
极无锋走在最前列,他身体突然一顿,左手伸手放到横刀的刀柄上,一个漂亮的横刀抡砍,闪亮的横刀顿时平平地摆在身前,刀刃寒光闪闪地对着联军,两手同时握住刀柄,侧着身体,目光直视前方:“刀出鞘!”
一排又一排横刀次第落下,银亮的金属光泽翻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
“咻!”风从西来,满目都是羽箭。
破空声还没落下,联军箭阵那边就传来一阵箭上弦地声音。
好快的射速!
“如果秦军在这一刻没有崩溃,联军就输定了。”极无锋走在军阵中,心中计算着秦军可能忍受的伤亡数字。
六十步的距离,平射的威力极其惊人。
第一轮射击就让近两百名秦军彻底失去行动能力,面队着敌人射来的箭矢,密集地横刀阵限制了士兵躲闪的空间,很多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射中。然后心头一疼,仰面倒在地上,
然后,他
无数双脚从自己身上踏过去,无休无止,永无尽头。
其实,联军的平射虽然效果惊人,只一轮射击就让秦军的两个曲地将士减员过半。满地都是躺下的伤兵,热腾腾地血瞬间于地上的泥土和浮尘混合成黑色地淤泥。
但是,平射因为射击角度的关系,只能沉重打击秦军地前沿,后面的士兵依旧茫然无知地按照军官们的指示前进。完全不如覆盖式的仰射制造的混乱来得大些。
于是,虽然阵前已经变成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但后面的士兵依旧源源不绝开来,对同伴的死亡熟视无睹,麻木地向前推进。
又一轮平射,无数箭头插进温热的,如泥牛入海。除又有一大群秦军倒下之后,竟没引起太大的动静。
转眼,秦军就逼到面前来了,眼前的他们是如此的相似,都有着一张麻木、刻板的面孔,沉默而坚忍。尤其是走在最前列的那个满面鲜血的秦军军官,好象流的是别人的血,好象不知道疼痛一样。
随着秦军的横刀阵越来越越近,联军们终于颤抖了,手软得再拉不开弩弦。所以人都用看鬼一样的表情盯着对面那支沉默中的机械人部队。
“三十步,马上就要冲锋了……”查理已经紧张得捏紧了拳头,“把重弩兵都撤回来吧。”
“恩,可以了。”臼毒哼了一声,中军旗帜连连挥舞。
早已经被敌人亮闪闪的如林横刀压迫得快要崩溃的联军弩兵如蒙大赦。同时不要命地朝大阵的两翼跑去,将前军大阵露了出来。
“喝!”一声,无数地大盾牌狠狠地竖在阵前。这些用小木棍子简单捆绑而成的盾牌有两米高,有的木棍上还保留着青色地树皮。每支盾牌下绑着一根尖头木桩,一用力便深深地刺进泥中。此刻一竖起来,如同一道高大的城墙,看起来好象牢不可破。
可是,事实是,这样的防御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一千五百多个秦军已经走到盾牌之前,满面鲜血的那个军官有着霹雳般地嗓音:“横刀,砍!”
盾牌后面的金人军官也在大吼,“长枪手,刺!”
两边的士兵几乎同时劈刺中敌人,所不同的是,联军前刺,而秦军狂劈。横刀长度仅逊于陌刀,狂暴地力量将那些新作的盾牌如豆腐般轻易劈开,余锋轻易地斩落到敌人的头顶。
在如此重力的劈砍下,所有地铠甲都形同摆设。按照军队的训练条例,在劈砍的同时。需要保持一个身体前顷的肢势,以便将身体的重量附加上去。
秦节曾经做过一个实验,让一个普通士兵对着黑金战甲用尽全身力气劈砍。除了劈到到铠甲旁边的几刀被黑金战甲浑圆地表面滑到一边外,其余几枪都顺利劈了进去。
一个瞬间,双方第一排的士兵同时死伤殆尽。胡乱地抽搐着。
这样的战斗一命换一命。已经超过冷兵器战争时期士兵神经所能忍受的极限。以这一排大盾而界,两边都同时爆出红色的血浪。
所不同的是。联军那边爆出震天地惨叫。而秦军这边还是一声不吭,一声不吭地劈砍、一声不吭地被刺。一声不吭地死去。
“横刀,推!”
后面地秦军同时在将刀刃砍进敌军身体后,在用力地战友身上一推,前面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崩塌。
那一圈已经被尸体倚满地盾墙倒下了。
又是两个曲的秦军消失了。
罗文斯德曼地眉毛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心中默默计算:“一个连,两个连……三个、四个……绞肉机,真正的绞肉机,去多少陷进去多少……他们还是人吗?”
从来没打过这样的仗,凡战,先要排兵布阵,然后是各兵种配合攻击,进退有序,法度森严。可眼前的情形实在太酷烈了。已经像是一场街头斗殴,敌我双方都同时挤在由盾牌和死人堆成的墙壁两边相互搏杀,你一刀我一枪,直到死亡为止。战术无用,配合无用。拼地就是谁能承受这让人无法忍受的死亡数字。
几百,几千支长枪同时刺出,成千上万刀砍入,每一记都带走一条性命。空中全是飞舞的枪影,刀锋。刀尖的金属闪光已经完全被红色淹没了。
“横刀---砍!”
已经杀红了眼的双方还在增加着尸之墙壁地高度。
罗文斯德曼头一仰,又是一杯浓烈的伏特加下肚。
查理头一低,再也看不下去了:“将军,我们地士兵,我们的士兵”
“住口!”罗文斯德曼咬牙切齿:“我就不信这些秦人比我联军还剽悍,还不怕死?这个秦军指挥官,根本就不依兵法来,一上战场就一味蛮干,靠着一腔血勇猛攻,……他这是,这是……”换了一口气,罗文斯德曼怒道:“他这是在打击我们联军地士气啊!不能退,此战若退,我们以后见到秦军就再没有与之战斗的勇气了。就算把部队拼光,也要咬牙坚持。一命换一命,大家拼光拉倒知李平,派一支军队出去,突击敌人地后军。”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臼毒也大惊出声:“将军,那敌人的后军是陌刀军,陌刀军啊!陌刀军人数虽然不多。可都是秦旭一手培训出来的精锐,是精锐中的精锐。连骑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派步兵出去毫无用处?”
“住口!”罗文斯德曼森然道:“畏惧老虎就不上山打猎了吗?秦军后军才两千多人,就是要用人海堆死他们。你看,秦军的两翼骑兵还在静止,杀过去,战斗就结束了!”
罗文斯德曼地手高高抬起,指着前方两百米方向。良久却迟迟没出进攻的命令,他颓废地垂下手臂:“算了,我们防守。让他来进攻。”
一面玄黑色的腾水黑龙大旗高高飘扬,战旗下,玄黑地陌刀军浑然一体,涌动着金属的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