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秦陵地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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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少阳刚回到竹亭,宁静就扯着许少阳坐下来叽叽喳喳。
“少阳,你怎么才回来啊。哇,刚才的舞宴好好玩啊。我才知道原来大秦的宴会名目比我们现代还多呢。刚才专门饮酒叫酒宴,看跳舞叫舞宴,还有专门的菜宴,等会儿据说还有语宴……好好玩啊。对了,还有呢……”
许少阳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秦朝的宴会,所以对宁静所说的并不是很上心。刚刚偶遇山阳吴氏的大小姐,许少阳的眼神就忍不住瞟到了其他席上。
宽大的亭子里围成一个圈。每席上的都是当今腾水的精英。一群舞姬正妖娆的扭动小蛮腰,优美的舞蹈,宽大的水袖在亭中画出一层层柔柔的波浪。靡靡的气氛中,许少阳看见斜对角坐着的正是山阳吴氏的掌家人,如今大秦黔首郡的郡守吴麟麒。
吴麟麒今年四十五岁。正是.一个男人事业和精力都达到鼎盛的时期。他身披大秦官袍,高竖的发髻,衬发的吉服冠,秦皇钦赐的紫色官绶腰带更显得无比潇洒,气势俨然。这是忠武王举行的晚宴,虽然有舞姬,但是却不能如逛青楼般对舞姬肆意轻薄。是以吴麟麒一副正襟危坐的表情和身旁的其他人低声闲聊。
看见一本正经的吴麟麒,许少阳.心底“嘁”了一声。山阳吴氏可没少跟首都官员勾搭,那内幕中的龌龊事也做的不少。
不过这种事情谁也不会说出.来。何况这个吴麟麒之前虽然富可敌国,却始终只是一个商贾,而今却是秦皇亲封的黔首郡郡守,已经是一个官员了。大秦的秦法不限制官员逛青楼,也允许官员纳妾。可若有官员在公众场合败坏了大秦的威仪,这惩罚可是相当严重的。
正看着,许少阳却突然发现少了一人。
“咦,王爷去哪儿了?”
月下玄衣。移动如影。蒙僖走到吴佑忧地身后,静静.地负手而立,微阖双目悠然听她吹奏完一曲,才微笑道:“箫性清虚淡远。清是清静无为,虚是虚无缥缈。淡是心性淡泊,超凡月兑俗、情寄山水。常人**,总月兑不了这个意境。佑忧这一曲《江南吟》,却已超越了箫这一乐器本身的禁锢,闭目听来。本王眼前如见粉墙、雨巷、油纸伞,丁香、少女、凄迷沾,小桥流水。江南人家,天籁之音呐。”吴佑忧回身笑道:“你才来呀?刚才我以箫声唤你,你没到,却引来了你赞不绝口的那个许少阳许大人,呵呵,许呆子可没你会哄人,说来说去也只会说些什么清冷仙音。这种俗人,以为把女人夸成天上地仙子,就是没大的赞语了。真是俗不可耐!”蒙僖无奈地笑道:“你呀,又在背后贬低人家。许少阳乃是武将,中华第一骑兵师师长。中华如今虽然复古之风浓厚,可这一代年轻人不擅琴棋书画、诗词文章,也是自然。不过他的军事才能颇具一格。呼和浩特一战灭日国两万余人,端是战功赫赫。想必就是因为学究专一吧。”吴佑忧不屑地撇撇嘴,“哼,我也是他们这一代年轻人中的一个啊,我就懂……”
“呵呵,你岂能和他们相比。你自幼就接受古典教育,.一行一动皆是按照大秦仪范所作。自然出众不凡。”
听见蒙僖夸她,吴佑忧抿嘴一笑。忽地想起一事,.说道:“对了,方才那个许少阳神魂颠倒,只顾对我吹嘘卖弄他的权势本领,曾说……”吴佑忧对他叙说了一遍,蒙僖脸上恬淡的笑意攸地不见了,他神色凝重地思索了一会儿,又仔细追问了一遍两人交谈地全部过程,包括许少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色,甚至说话的语气。吴佑忧重复了一遍,然后追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蒙僖不想让她担心,他摇了摇头,仔细想了半晌。许少阳调往腾水是遵照大秦与中华的盟约做事。只是据说中华第一骑兵师当时已经挥兵东进,参加朝鲜战事。可却中途改道,转而调往腾水。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阴谋?
许少阳是中华.首都军区上将许凌之子。许凌与赵菁华一向不合。可是赵菁华的心月复宁文泉之女宁静却和许少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其中的关系可就不一般了。是不是有什么隐秘?
想到这里,蒙僖陡然一惊:“会不会许凌与赵菁华不合其实一直都是一种假象。利用这种假象让我大秦对中华政府的戒心降低呢?”
可是让我大秦对中华政府降低戒心又有什么利益呢?迄今为止,中华与大秦的利益点是一致的。合则两益,分则两败俱伤。中华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呀!
蒙僖是个绝顶聪明地人,可是越聪明的人越的便也越复杂,蒙僖想了种种可能,甚至包括中华欲对中亚用兵。这样毫无依据的猜测,让他心里越想越乱,千头万绪模不着一点线索。蒙僖沉思良久,才道:“忧儿,此事万万不可对别人提起。明日一早你就先回郡守府吧!”
吴佑忧一听不依了,一跺脚:“不嘛。其实我们的事,父亲早有猜测。只是……哎呀,我就不回去。那许少阳的事还是我告诉你的呢,你就这样对人家?”不知不觉间,现代女孩的那种娇蛮就透露了出来。
蒙僖面带笑意,轻轻上前握住她那纤白的小手道:“好了,忧儿乖。你已在我府中逗留多日了。再住下去恐怕是非众多。你我之事,等陛下迁都之后,我自会向陛下提起。你莫要着急。”
佑忧小脸一红,两颊浮起羞涩的红晕,低如蚊蚋地道:“人家哪有着急……唔,依你便是。”
踏过一片片草丛,善于丛林作战的中华军很快从凌乱不堪的足迹中找到方向。一路追到了独孤川小溪的最南端。
“没路了。”白文通皱眉一看。壁立如刃的山崖耸立。两侧的山岩如怒突的野兽。峥嵘不已。整个独孤川到此就是最后的路径,再无转还的余地。
“怎会如此?明明是沿着足迹追踪到此的。怎么……”成爻气闷地随手把一根树枝丢入溪中。
小敏眼尖,突然指着溪面道:“咦,你们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两个人……快,来人,把那东西捞上来!”成爻大喜,忙叫道。
等拖上来一看,却发现是两具身穿白金战甲的联军士兵。一番折腾,白文通道:“成将军,这两人死去至少有六个小时,呃,就是三个时辰。身上的痕迹被水流冲刷严重,不过还是可以看出,他们是被人用利物所伤。可是这周围却无路径,不知道是不是追击西湘公主的那批敌人。”
成爻皱眉抬头望了望这如同古瓮的独孤川道:“会不会是从山崖之上被杀害然后抛尸至此。”
白文通摇摇头:“不可能。山崖之上有坡度,即使抛尸也不可能抛到溪中。再说,如果是互相追击之下发生战斗,不论是秦军还是联军皆没有抛尸的理由啊!”
小敏却心细,指着面前的山崖大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成爻等人举目望去,只见如刀削的山崖下有一个几乎不可寻的漩涡。而水流正汩汩的往里流去。恰在此时,方才成爻丢入河中的树枝正漂到那个漩涡处,只轻轻打转一番就吸入了山体中……
白文通和成爻四眼对视。
“这山后另有空间……”
发现了这点之后,成爻,白文通,还有小敏三人迅速商量了一下。让小陈带十名秦卒立即回思远城汇报情况。其余人等要下水对探查一番。
由于黑洞铁的特性,不论是白金战甲还是黑金战甲都短暂水火不进的性能。白文通用附近的藤蔓结成一条长绳,岸上的人牵引着往水中走去。走到一半,才发现,这溪水看似不深,其实却至少有两米的深度。才走出数步,脚下就已经被水草密密麻麻地缠住。若不是藤蔓结实,他又有准备,恐怕就要陷进着看似平静的水中了。
“这样不是办法。成将军,我看必须另想法子。”差点淹死在河中的白文通一上岸就气喘吁吁地对成爻道。
小敏气急,涨红脸道:“这时候去哪想别的法子啊?”
这时,散布四周的斥候突然回报:“在山崖上发现有人为的痕迹。”
成爻等人一愣,立即带人前去查看。果然,在溪水尽头的山崖上果然有两根树藤,还有人往下滑落的痕迹。
做了简单的商量之后,成爻,白文通,小敏决定依样画葫芦,从这里探入山体中一观究竟。
甬道内部虽然装有现代工具。可是依然让秦旭和子楚足足做了三个时辰的通道车才到达这次所要去的目的地。
甬道的尽头处凿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穹顶,圆壁。数百名战甲森严的秦卒正在戒备。而还有上千名秦卒正月兑了战甲,光着膀子,喊着口号在凿挖山体。碎石遍地。这个凿出来的巨大空间就好比一个巨大的山洞。没有阳光,只能用煤气灯照明。昏暗的灯光照在那些秦卒健壮的身体上,泛着汗水湿气的空间让秦旭一阵窒息。
“怎么环境如此恶劣?”秦旭皱眉问道。
那名工部侍郎忙道:“启禀陛下,此地已到陕南地界,若估计不错,上面就是米仓山,为求保密,臣不敢随意凿通通风口。故而这里的空气差了些。”
“嗯?蜇龙陵不是在巴蜀之地么?怎么才到米仓山就发现了?”
“这,陛下,千年岁月,地壳运动频繁。依据礼部提供的图纸,蜇龙陵并不如龙鼎山陵那般有那么多机关缓缓相扣。而且,数年前,巴蜀之地地龙大翻身,是以将蜇龙陵移到了这里。”工部侍郎恭敬地回答。
“既然已经找到了蜇龙陵,那这些士兵还在挖掘什么?”子楚捂着瑶鼻,闷闷地道。
听见子楚的话,工部侍郎带着献媚地笑容道:“启禀皇后娘娘,皇帝乃是真龙天子。来此之地就是天子驻地,岂可马虎?微臣让兵士们凿挖山洞,以衬天子威仪!”
秦旭一听这些汗如雨下的兵士竟然是为了衬托他的威仪才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劳作,顿时变了脸色,一摆长袖:“哼。胡闹。打开蜇龙陵不就有足够空间吗?什么天子驻地?你,你叫什么名字?”
工部侍郎没想到自己的讨好之举竟然让秦旭生气,顿时惶恐地跪下道:“微臣,微臣黄禄……”
黄禄?秦旭突然想起那次在前往徐州时,在保定车站接站的就是这个黄禄。他什么时候变成工部的侍郎了?
秦蛰看出了秦旭的疑惑,凑上前在秦旭耳边低语几声。秦旭顿时恍然。原来大秦军整编。黄家军已经被彻底收编成禁卫军,羽林军和甲等军团。而虽然黄禄是黄家军的校尉,可是带兵能力却并不出众。所以建都咸阳之后,便委任了他一个工部侍郎的职务。
听见是旧识,秦旭也没有再摆脸色。“唔,原来是黄爱卿。爱卿啊,朕是天子,是天下人的天子。大秦将士也是朕的子民。这里空气不流畅不说,还昏暗不明。对我大秦将士的身体极其不利。军卒乃是大秦的根本。身为官长,卿等需爱惜士卒。卿可明白?”
黄禄听见秦旭转换了口气,原本担心龙颜震怒的心情登时好转,忙谢恩叩首。表示绝对不会再滥使军力。
“嗯,爱卿带朕前去看看蜇龙陵吧!”
“诺!”黄禄站起。进的山洞,全部将士都发现了皇帝陛下的仪仗,忙停下手中的工作,对皇帝行礼。
“免礼。诸位将士有功。皆升军爵一级。”
“谢吾皇陛下!”
众军士欣喜若狂。想不到只是来这里耗费点力气,还不用上战场拼命就能获得军功军爵。虽然黄禄这个主官管的严格,还时常训斥他们,但哪一个工头对自己的员工不是这样呢?由于大秦秦法的严厉,相对来说这些将士所受到的盘剥算是轻的了。是以将士们都是发自肺腑的对秦旭拥戴。
“陛下,到了。就是这里。”黄禄带着秦旭和子楚来到一扇巨大的青铜壁面前停下。
“唔?怎么不是门?”秦旭原本以为又是一个门,正准备再献点血出来呢。可突然发现这是一扇青铜壁就有些傻眼了。
这扇青铜壁有近十五米高。还有很大部分在山体中隐没。具体有多高,秦旭也猜不到。
“启禀陛下,这里只是蜇龙陵的侧面。是以没有门。”黄禄扯过礼部给予的图纸解说道:“根据礼部提供的图纸。蜇龙陵是由六个巨大的铜冢组成的。每个铜冢中各有入眠军卒三万人。陛下请看,这面铜壁上有我大秦的铭文。”
子楚仔细看了看:“唔?怎么不是小篆?”
秦旭也是一愣,伸手在铜壁上擦拭一下尘土,也是奇怪地道:“对啊。怎么不是小篆?这些字,朕怎么不认得?”
黄禄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自平王东迁,周王国祚衰微华夏大地各国攻伐混乱不堪。直至始皇大帝雄才伟略,振六世之余烈,率领大秦百万雄师一统天下。当时六国文字繁杂,各种文字之间又互不相认,实为不便。始皇帝下令书同文。规定官方统一使用小篆书。而民间可采用隶书字体。但这些都是为图国祚永昌之举。在祁天祭祀,奠祭鬼神,树碑立传时,我大秦还是使用大篆字体的。
这蜇龙陵乃是我大秦二十万士卒沉眠之地,铜壁之上自然书刻大篆字。同时还有一些铭刻,以警示擅入者不可轻慢。”
秦旭暗道,这蜇龙陵埋得这么深,哪来的擅入者啊。而且似乎这蜇龙陵是由六个硕大无比的青铜大棺材组成,这样的组合埋在不见天日的地底,还随着山川地理的移动而移动,地上又没有封土堆或者别的标记。这谁能找到?若不是龙鼎山陵的那条甬道,估计这蜇龙陵就要等到地龙把喜马拉雅山给震下来的时候才有可能重见天日了。
“不过,陛下。微臣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黄禄突然道。
“哦?有何事奇怪?”
“这蜇龙陵按照礼部的图纸应该是一个巨型的方状物,可是这面铜壁……”黄禄拿过一把长矛不断挑刺着铜壁,边刺边道,“陛下,这面铜壁似乎带有弧度啊!”
秦旭轻笑一声:“这有何大惊小怪的。也许是当时工匠制作时出了点纰漏,再说历经千年,表面有些磨损,呈现弧度也是正常。”
可是子楚却谨慎地对秦旭道:“陛下,这是不可能的。大秦工匠每做一件器物皆要署名,一旦器物有质量问题,皆要追究责任。是以大秦工匠对每个经手的器物都极其重视,更何况这种皇陵之物?宁可重做,工匠们也不可能为图方便而粗制滥造。至于千年磨损,陛下,你看这里深处地底何止千米,如此深的地底,又有什么磨损呢?”
听子楚这么一说,秦旭才想起。大秦的工匠制作技艺相当高超和严谨。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皇陵时就被那副巨大的帛画给震慑的无语之极。而且现代科学考古中也有发现,秦时制作的武器何止百万件,可是其中的弧度和质量之间的误差仅有百分之六。其误差率简直快赶上现代用机器制造的产品了。
“那依爱卿之见是何意?”秦旭扭头问专业人士。
谁知,黄禄突然口吐让秦旭差点晕倒的话。
“微臣,微臣猜测,这可能非我大秦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