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听到太子和那位贵人的事情之后认为机会来了。扳倒太子扶起八哥的机会来了他苦苦等待的机会来了他就要去找清儿了。他兴奋得几乎坐不住了。
八哥却不以为然的说:“光凭这个恐怕不够这种事情在大家子里是常有的事仅凭这一件事不足以让皇阿玛对他……”边说话边摇头如玉的面上已是否定的神色。沉吟片刻接着又说:“这件事还是要让皇阿玛知道。九弟!”
胤禟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做。
阿灵阿不屑的说:“太子行事果然越来越荒唐了。”
揆叙笑着附合:“是真的可是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皇上还春秋正盛他就敢……。”话未说完已在摇头。
胤俄讥笑着说:“他是皇阿玛的心头肉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胤祯看了眼胤禟又低下了头。当时太子身边的钉子说起那女人的样貌时他就在九哥的身边当即便清楚的知道了原因。他有几分可怜太子如果他不是太子只做二哥或许会是一个好兄长也或许他会得到清儿。可眼为太子的他不但没为朝庭尽心尽力却在做着这些乱七八糟授人以柄的事唉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心里对太子不免又怜又怨。
胤禟不愿意加入这个话题太子不顾伦理做出这种事原因他知道替他难过的念想也仅是稍纵即逝他现在懊恼的是这件事达不到他预期的效果再找机会扳倒太子的话可能就是无穷的等待时机了那么去寻找清儿的计划就要无限期的延长了。
这种相思之苦看来还是要尝得更久一些了。
可是还要尝多久啊?
清儿啊你在哪里?我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听香楼。
三年前听香楼在前门大街上静悄悄的开业了。没有喧染没有声张。
听香楼里只有二十名女子每日只在晚六点至八点营业只歌舞一曲。不论是否客满还是没有客人都是如此。
曲名是《春江花月夜》自开业至今三年来没有变过。
听香楼由一个名叫‘凤凰’的女子领导。
今日的听香楼迎来唯一的客人。九阿哥胤禟。
自三年前的那日离开这里胤禟再未来过。这个地方的装修和经营手段光听不看他就已经知道是清儿的风格了何况那日他在这里清醒过来又在这里昏睡然后再在府里清醒更何况他已经知道清儿的用意。
他今日来此的目的只为了打听清儿的行踪。既然寻找清儿不是短期内能做的事情那么知道她的行踪也是种安慰了。
凤凰仍在领舞只一瞥胤禟便已知道这支舞是从清儿的飘絮剑法演化而来不用说凤凰比清儿舞得更象飘絮大约是清儿练武的时间不及凤凰长久吧。凤凰和清儿的区别在于凤凰能把这支舞演化得柔中带媚清儿却把这套剑法演练得柔中带钢。这一番比较胤禟已然知道凤凰比清儿好驾驭凤凰的个性应该是钢中带柔清儿则是外柔内钢常年的领袖地位也让清儿比凤凰多了一份理性和冷静。如果清儿是江水凤凰更象是溪水远观只能看到江水的壮丽进入江水中才能领略她的柔美。而溪水不用进入其中已能感觉到她的柔丽。
凤凰一曲舞罢就退下了舞台再现身时手中已托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恭恭敬敬的对胤禟一礼后便将其余众人带了出去。
胤禟的目光没有转移定定的盯着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下它再解开丝带打开轻轻的从里面捧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薄胎玉壶眼中流光突现笑容已在唇角绽放开。
“一片冰心在玉壶!”
清儿我的妻!如此晶莹剔透的玉壶仍是不及你的心窍晶莹剔透啊。
细心的包好玉壶胤禟怀抱着它离开了听香楼回府。
胤禟前脚刚走胤禛后脚便进来了。
凤凰见到他先是微微一怔便将他请进了厅房。
胤禛并未留意到凤凰脸色的转化拿眼在厅中匆匆一扫便在厅中的椅上坐下。口中不急不徐的问道:“你是凤凰?”
凤凰边奉上手中的茶边回答:“小女子正是凤凰不知四爷找凤凰有何事?”
胤禛微微一怔后笑说:“原来你认识爷难怪你敢把爷领进来!”
凤凰笑说:“大清朝的四阿哥有谁会不认得呢?”眼中一抹伤痛瞬间即逝。
胤禛不以为意接着问:“清儿在哪?你不会不知道吧!”
凤凰笑得勉强:“四爷要找九福晋?”后面三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胤禛面上微红双眸却是冷冽盯着凤凰说:“不该说的你最后不要说回答我的话。”
凤凰自嘲的一笑说:“四爷问错人了吧。凤凰怎会知道九福晋的行踪?”
胤禛怒急反笑:“你当爷什么都不知道?爷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你是女子我也不难为你就说出你们少主的下落即可。”
凤凰说:“既然四爷知道凤凰是胡家的人就该知道胡家的家规。敢问四爷可是想要凤凰的命吗?”
胤禛冷冷的说:“你不说难道还能活!爷今日只要一句话她人在哪?”
凤凰咯咯一笑说:“原来今日不是四爷大喜的日子竟是凤凰的死期呢!”
胤禛侧看着凤凰声音愈加清冷:“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却不想说是吧?”站直身子向凤凰迫去。
凤凰看向胤禛渐近的身体低低的念道:“‘万里碧空净仙桥鹊驾成。天孙犹有约人世那无情?弦月穿针节花阴滴漏声。夜凉徒倚处河汉正盈盈。’四爷对少主的心凤凰怎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凤凰才不能告诉四爷少主的行踪四爷还是回府吧今夜不该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的。”
胤禛脚下一顿人已顺势坐下捂住脸说:“但愿清儿明白我为什么娶她。”
凤凰急道:“少主会明白的。”
胤禛犹疑的看着凤凰问道:“你怎知清儿会明白?”
凤凰扭头不看他悠悠的答:“京郊梅林。”
胤禛点头:“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凤凰走向邻房再出来时手中已托着一个餐盘盘上一壶酒、两只青花小杯和几样小菜。执壶为胤禛倒满一杯酒高举说:“我替少主敬四爷。”言罢仰喝尽。
胤禛平日没有特别的嗜好也仅限于每餐饮两杯其实酒量是极浅的。凤凰平日也是不饮酒的。两人各怀心事不言不语的喝尽一壶酒都有了几分醉意。
“凤凰为四爷舞剑吧。”凤凰站起身举起手中的剑一个起手式后已然是飘絮剑法。人若飘絮剑若流水柔中有媚媚中有情。一阵旋舞目光锁定胤禛双瞳嫣然一笑。
下一刻已被脚步踉跄的胤禛绊倒在地随即被他压在身下胤禛兀自不觉凤凰的愕然仍如痴如醉的轻语:“清儿你终于肯回来了吗?你可知我每年在桂树下等你来共同赏桂等得我有多苦?‘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清儿你答应过我一同看桂花的可是你失约了。我不再相信你了你说的来世再还我的情我也不信了我要你现在就还。清儿给我!”说着俯间已是深深的吮吻。
兰婷站在院子外面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天擦黑时四爷放着新娘子不理独自匆匆出门眼见着天色已经黑透了人还未回几路人马出门去找都是空手而归不免让她有些担忧。
四爷娶了年新月她也知道为着什么年新月的父亲和长兄年希尧都是工部侍郎四爷倒并不为这两个人主要是因为她的二兄年羹尧眼下虽只是翰林院检讨却实在是汉人中的佼佼者自幼饱读诗书是一个有才识有作为的男子。连皇上都对他颇为赏识言语中有堪当大用的意思。四爷此刻娶了年新月提前埋下了伏笔将来是要借助的。
兰婷也知道四爷的心思不在这年新月的身上这些年四爷的心思还在清儿身上。纵是她自己这三年里仍然是时时的想起清儿又何况是四爷呢!清儿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叫人忘记呢!她相信不止是四爷忘不掉便是这满京城的京贵们也没有几人是能忘掉清儿的。
清儿三年了你在哪里姐姐还真是想你呢!
清儿如果当年你嫁给了爷爷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清儿如果今夜是你嫁给了爷爷是绝不会放着你不管不顾独自出门的!
清儿你可知道太子他……唉太子身后这一片人啊!
清儿快回来吧。此刻的京城、此刻的四爷和九弟十三弟都需要你。
清儿只怕皇上更盼着你回来呢。
清儿姐姐真的好想你快些回来吧。
胤禟将筷子点了一点酒然后伸到盈月的口中说道:“闺女来尝尝这酒香不香?”
盈月笑着摇头甜甜的说:“阿玛酒香!”
素卿嗔了胤禟一眼不满的说:“大半夜的你喝的是哪门子酒还不让月儿睡觉!”
胤禟笑意更胜斜了她一眼说:“要是告诉你怕你高兴得都要喝醉了呢。”
素卿嘲弄得说:“爷越胡说了。”再转身对盈月说:“月儿来姨抱你睡觉去不陪着你阿玛疯了!”
胤禟牵住素卿的衣袖眯着眼说:“你想想原因就知道了。”
素卿略一愕面上惊喜参半颤声道:“可是她有了信了?”
胤禟但笑不语。素卿伸手夺下他的酒杯急道:“她人在哪里?快说!”
胤禟没理她只将怀中的盈月搂住说:“月儿额娘快回来了。”
素卿也顾不上和他斗嘴追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胤禟向案上的盒子努嘴素卿迟疑着打开拿出里面的玉壶回头不解的看向胤禟胤禟做了个翻手的姿式素卿翻开壶盖时看到里面的便笺上两个秀逸的小楷:三年。一行清泪顺腮而下素卿缓缓坐倒在椅中。
胤禟抱起女儿轻轻的亲了亲她的小脸说:“月儿乖去告诉姨今日该高兴不该哭。”说完放下女儿急急的大步走出了房门。
素卿抬头梨花带雨望着他出门嘲弄的笑说:“好象只有我哭了似的!”伸手抚干泪珠把盈月搂在怀里。说:“月儿额娘真的要回来了呢!”
盈月欣喜的说:“真的吗姨我额娘真的要回来了?我好想额娘啊姨你想不想我额娘?”
素卿用力点头徐徐的说:“是姨想你额娘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