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这一觉睡得实在够久,几来天手脚一直冰凉,像永远也暖不过来。就算睡着,梦里也是涉足在冰天雪地里,赤手赤脚的,直至耐不住寒冷,冻醒过来。才发现室内连暖气也是停了的,周遭又是一片黑,她几乎日日恍惚,分不清是活着还是死了,是不是已经去了阴曹地府。这样暖进骨子里的感觉还是几天来第一次有,就像有双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着她,暖意丝丝渗进来,惬意悠长。
醒来时已经大年初一的晌午,一睁眼有阳光照进来,恍惚像过了几个世纪,眼前的一切久违至陌生。她甚至一时思及不清到底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还是那些梦魇真有发生。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久久的望着天花板发呆。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微的质疑:“哎?”
“真傻了是不是?天花板都快看穿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知道往两侧看一看?”
这一嗓突兀的冒出来,就从容颜的左耳穿行到她的右耳,实是受了惊吓,蓦然侧首,秦远修以手撑头面对她躺着,一双桃花眼含着笑看画一样的看她。
容颜大脑转动迟缓,口不择言,想着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你真是踩着七彩详云回来的?”
秦远修目不转睛,忽然将人收进怀里,狠狠吻下来,情深到自己叹息,一副将人吃到月复中方能解恨的感觉。大掌抚遍她的腰身,辗转四处轻轻按压。轻一翻身,高大身姿覆上来,贪得无厌的啃咬她,舌头险些将她的拦断,直将她的馨香一寸寸吸噬干净,再沿着嘴角一路下滑,咬住她左耳唇,低低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我的傻老婆!这伤是怎么弄的?秦郝佳打你了?”
容颜早已天旋地转,推着他的肩头微微喘气,本就饿得眼花缭乱,被他动情一吻更是乾坤不变。失了魂似的摇摇头:“不是……被别人挠的……”忽然有所反应,眼里恢复些光彩一脸抗拒:“秦远修,你可不能趁我体力不支没反抗力占我便宜。”
秦远修翻身下来,曲指摩挲她的脸颊,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侧过脸,眼里映着点点微光:“被谁挠的?跟她说你是谁老婆了么?”问完这一句,才不轻不重的说:“有什么好占的?长得还没我好看,看着我亲你,还说不上谁占谁呢。”
容颜拉下脸:“秦远修,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么?”
秦远修将人往怀里收,她犟脾气上来了,硬是不从,到底只输了些葡萄糖和营养针,力气还很薄弱,双臂被他拢紧,一直按到胸口上。
她探出头,愤愤的嚷嚷:“秦远修,嫁给你没什么好,我认了。受了别人的气是我自己没本事,可是,没你们家这样的,你姐姐她……”
秦远修把脸抬起来,忽然一脸认真:“以后再不会了,她的爪牙不会再触及到你。”
态度实在良好,反倒让容颜一时无所适从。他也是难得乖顺一回,平日比她还要顽强,无理争三分的主,如何肯乖乖就犯?莫不是美国之旅不甚悲摧,所以才提早回来,人总会在心灵受到创伤的时候格外脆弱,也是最没战斗力的时候,才难得与人为善。那个闵安月明显是长着刺的,否则内力高深的秦远修也不至于被她刺激疯,不惜下这么大的血本,找个代班老婆反报她。
沉吟了一会儿,问出来:“秦远修,你跟闵安月在美国相处得不愉快?”
不知哪里问得不周到,或是语气不得体,总之一句话就像惹怒了她。蓦然眯起眸子,定定地看她几秒没说话,就似要将她嵌进眼睛里,他不冥目,她也休想消停了。
秦远修就是好笑了,还就真有人不将他看在眼里的,免疫力可倒是强悍到铁血丹心的地步了。
冷冷的笑着:“容颜,你到底是怎么做人家老婆的,就这么翘首以待的盼望着自己的男人出去找女人是不是?”
容颜怔了下,真是委屈大发了。这是她盼望不盼望的事么,事实就摆在那里,比真理还真。当事人旁观者无一例外的跟她详尽阐述过,唯怕她的‘盼望’不走了正道,毁损了秦远修和闵安月再续前好的千秋大业。时至今日她总算一片清明,他倒时不时混淆了算怎么回事?
推了他一把,厉言厉色:“秦远修,就唱你的少爷腔吧。伴君如伴虎,果不其然,跟你这种转轴的男人没话说。我饿了,要吃东西。”
秦远修被她推到一边,听她饿了当即软软的没了脾气。起身冲外边喊:“把吃的给她端进来。”倾身凑上去,右手食指和中指凑到她鼻息下,一脸邪恶,坏笑说:“你就没良心吧,什么不是我帮你处理,闻闻,洗了又洗,还一手的血腥味。”
容颜几乎一刹大脑冲血,整张脸都红了,本就生得白皙,漫天云霞一样的烧起来,支吾着看他,咬了唇:“秦远修,你下流!”
秦远修挑了挑眉,像似置身事外一般:“瞎想什么呢?思想不纯洁了是吧?你脸上的爪印流血了,我总不能看着你把枕头弄脏吧。”
容颜恶狠狠地看着他,一腔的脾气没处发泄,有他这么邪恶的人么?
下人敲了敲门已经端着精心准备好的食物上来,色香味俱全,才一进门就传到容颜的鼻子里,味蕾一开,什么话都忘记说了,更忘记斥责他。只硬生生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接下人递过来的托盘。
秦远修使起坏来从来都是慢条斯理,容颜刚将勺子放进嘴里,他已经整装下床,见下人走得不近不远,桃花眸子轻微一弯,贴上她耳畔:“以后不准穿黑色内裤,太妖冶,我不喜欢。”
容颜一口食物没含住,如数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