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北还准备考公务员?”
容颜自打他进来就一直恍惚,知道这几天他一直躲她,不回家,也不打电话。夜晚身体一侧空空如也的时候就在想他是否决意离去了?以前秦远修也时常发脾气,但在国内几天不回家的还是头一次。她想象他再回来的情景,会不会有陌生人一般难以言喻的尴尬?可是现在他就枕着她的腿,自若如常,好像几天来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臆想症,浓缩尽了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怔愣的点点头:“还考,报的政府。”
秦远修认真瞧了她一眼,咧着嘴角笑:“怎么看着呆呆的?饿傻了?报哪个部门?我找人帮她疏通一下,别让她再折腾了。”指望那个夏北北高官厚禄竟然这样难。
容颜已经被他拉着起来,有他帮忙当然好,秦远修找人说一句话比夏北北多看几本书管用多了。可是夏北北毕竟有自己的执着,初试得让她自己考,若有复试的机会就瞒着她让秦远修疏通打点一下,既能帮到夏北北也不会毁损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谢谢你啊,看看初试结果再说。”走几步反应过来:“干嘛去?”
秦远修回过头挑了挑眉:“吃饭了吗?”
“没吃。”
“那不就得了,我也没吃,一起。”
这几天秦远修都没怎么吃东西,一点胃口没有,一天三顿时常省去两顿,唯一一顿吃不出味道,也就草草了事。这一刻看着餐厅内熟悉的灯光,熟悉的人和事,几天来心口积压的东西像一下豁然了,胃口大开,吃什么都津津有味。
“这几天怎么不好好吃饭?我一忙没人管你就翻天了是不是?”秦远修从碗里抬起头,眯着眼。
容颜抑郁的事莫名风化,难得有心情坐在厅内用餐,觉得酒足饭饱是件顶幸福的事。听到他说话,蓦然抬眸:“你怎么知道?”是不太按时吃东西,大部分时间索性就不吃了。
秦远修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下,接着板起脸:“筷子成牙签了,你说我怎么知道?”
容颜下意识模脸,有那么夸张?会瘦得那么明显?犯了一会儿傻竟然呵呵的笑起来:“真看出瘦了?那太好了,本来过个年长胖了还发愁呢。”
秦远修弯了唇角,一句“傻丫头”已经冒了出来,忽然欣喜得没话说。几天都没这么安心过,似心里少了什么,落了块空,抑制不住的穿堂风刮过来,现在被堵上了,不觉然的温暖。
“不许减肥。”
吃完饭容颜往楼上去,秦远修从后面突围上来,拉着往厅内走:“刚吃完饭睡什么觉,聊会儿天。”
容颜掩着嘴打哈欠,没说她这几天失眠,一直睡不好,以至于困意席卷而来,招架不住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攥住指掌,嘟囔:“不想聊天,想睡觉。”
秦远修带着她一起坐下,食指挑开她额头上垂下的流海,笑吟吟:“夏北北的事我跟宋瑞说了。”
容颜困意散去,木讷得一片流光溢彩:“真跟宋瑞说了,他什么反应?”
秦远修慵懒的靠到沙发上,四根手指缓慢的搓了两个眉角:“一脸坚决,不过没事,他就是能装。”
容颜乏力的吐气:“我看这事算了,有点儿难办。”
秦远修“嘶”了一声挑眉:“怎么个意思啊?”
容颜耷拉下眼皮:“夏北北也不愿意,他觉得配不上宋瑞。”
秦远修听完反倒笑了,伸手弹她的脑门,扬着浅淡好听的尾音鄙夷她的智商:“我的傻媳妇哦,夏北北跟烈女似的,不愿意以死明志才正常吧?明显对宋瑞有意思么。结婚啊喂,又不是利益联姻,讲什么门当户对。”
容颜本来就对夏北北的状态好奇,按理说跟宋瑞的交情实在不深,前前后后见过三四次,以她的性情万不会接受宋瑞的一点儿好意。可是现实就摆在那里,事实证明夏北北这次的确是一改往日风范了。别看秦远修讲得有几分不正经的好笑,但他看人一向准,刨析也该很透彻。一本正经的揽上他的胳膊,跟他确定:“你说夏北北对宋瑞有意思?”
秦远修邪魅地拎着嘴角:“你觉得宋瑞那样的有个女人为之倾心很难么?”
容颜一缩脖,肯诚答:“简直太容易了。”
男人的脸,五月的天,前一刻还吟风弄月的秦远修,转眼冰峰凛冽,欺身上来跟她耍狠:“别人怎么倾心都成,你敢有什么非分想法试试看。”话了还磨磨牙以示真心,牙齿整齐化一洁白好看,即便摆出狰狞的样子也没什么威力可言。
容颜无奈得翻白眼:“秦远修,扯什么呢?能好好说话不?”不理他了,还不如半死不活的僵持着呢,一谈和就没事找事。不给他幡然改过的机会,摆了摆手:“不聊了,不聊了,睡觉去。”
秦远修抓着她半侧手臂不放松,心情才刚舒畅不能就这么把人惹毛了,嘻笑着:“老婆,老婆,我错了,再聊一会儿。”
容颜愤愤:“以后再没事找事我真不理你。”
“真的,真的,也没说假了不是。”在秦远修的记忆里自己一直都是硬骨头,就算在大学时代几个男人窝一块整体犯贱的时候独他一身清风凛冽,虽然最后落了个‘能装’的名头,但好歹形象还在。
多少年都是独领风骚的主儿,一朝没走正当,骨头被人收了去。
容颜憋着笑,秦远修二十六七的人了,此刻依稀有些孩子气,原本笑意满满,这时俊逸的五官委屈的皱起,她一个没忍住,“噗嗤”笑起来:“原谅你一次。”
秦远修刚眉开眼笑的将人抱满怀,管家拿着乱叫不止的电话过来:“少爷,您的电话。”
秦远修手一挥:“你接,就说我不在。”
管家立在一旁讷讷:“是您的手机。”
秦远修偏首一阵懊恼,容颜往一边退,他一手揽着不允,一手去拿电话,宋瑞这个不开眼的,接起前心里骂过千万遍。
“秦少,没什么事吧?”宋瑞也是不放心,秦远修走得匆忙,急得跟什么似的。
秦远修沉着嗓子哼哼:“去你的,我能有什么事?”
宋瑞举着电话回顾起上学时代的一段小插曲:“在这个女人越发豪放的年代男人就未必见得安全,犯罪的冲动又不是男人的专利。”
秦远修啐了一口脏话,声音快而微,连近在身处的容颜都没听清,但宋瑞却心领神会:“那时稚女敕,畏惧奔放,这会儿扒不得有人劫色。”
“太不是人。”宋瑞笃定他没事,否则如何有心性在这里侃两句大山,早烦躁的吼:“哪儿凉快死哪儿去。”要回老房子拿资料,开着车不跟他多聊。一笑而过后收线。
容颜安静等在一旁,秦远修一放下电话转过头就发现她一脸好奇,曲指刮她的鼻子:“媳妇,有什么话直说。”
“当年为什么畏惧奔放?什么意思啊?”容颜还真什么话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