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家出来后直接给秦远修打了电话,听出秦远修喝了酒,而且喝得不少,说起话来南辕北辙。浪客中文网[中文]宋瑞告诉他闵安月和秦绍风要订婚了,问他什么感想。只听秦远修模糊不清的嗡嗡了两句,俱体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接着就是沉默,他猜想他一定是歪着脑袋睡着了。
挂了电话感叹,原来秦远修还是将闵安月放在心里的。这样一个认知让他瞬间愁云惨淡,握着方向盘久久失神,一时忘记自己开车是要去哪儿里了。
秦绍风和闵安月的订婚宴如期而至。
容颜去化妆时还在想,秦远修这几一直沉寂,没打电话回来,更没说要赶回来参加订婚宴。容颜猜想他心情一定波澜,否则不会一改常态。真真是一改常态,以前人在美国,但每都会有电话打来。这一次本来也不例外,前两日电话打得频繁,或早或晚,总没有缺席的时候。但自打秦闵两家的事一定,秦远修这个人像突然石沉大海。起初容颜没多想,无聊的时候主动打给他,听筒里男子嗓音冷冰冰的,颓废黯然,就连说话的语速都慢得极不寻常,很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容颜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等她问,隐隐约约听出有人唤了一声“秦少”,秦远修干脆的说了一句:“挂了吧。”那一刻容颜握着电话发呆,像被狠狠的晃了一下神魂,不可遏制的苦笑起来,她就是傻了,秦远修怎么可能没事呢。他跟她结婚算卧薪尝胆了吧?日子过得委屈又难受,虽然他没说,但想想也知道,枕边人不是心里想着的那一个,如何好受得了。苦苦挨了这么久,心里那个人却要跟别人订婚了,只怕秦远修从小到大也没失算过,要受这种窝囊气,定然要疯了。
之后两厢一直安静,他不打来,她也再不会不识好歹的往上凑,碰到冷脸还不打紧,秦远修怒火攻心,胡乱把脾气发到她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此,她就没必要自讨苦吃了。
一心想事情,听到有人唤她:“少女乃女乃。”心里还在想着哪个少女乃女乃,头脑一晃刹时出现了闵安月的影踪,才发现自己已经这么落魄。秦家上上下下哪一个都看她不顺眼,与此相比却个个视闵安月为上的一颗珍宝,如今秦家如愿以偿终于是娶回来了,且不论做了哪个少女乃女乃,容颜都要一脚被踩踏下去了。不知那时当着秦家众老小,秦远修还会不会像以往那般肆无忌惮的护着她。
原来妆已经化完了,容颜静静的坐在镜前欣赏,每次上完妆都觉得自己很陌生,但是不讨厌这种感觉,原来自己也可以很漂亮的。
秦家的车一路开去酒店,里里外外透出奢华红火,本来听管家说秦家要举办一场低调的订婚宴,亲眼一看大相径庭,搞得跟节日促销一样。再往里一些,秦绍风和闵安月双双站着迎宾,立刻更加深了容颜这样的认知。帅男美女,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妖娆妩媚……联想起大学时代段安弦做兼职,每能拿上百元,听闻就类似于做模特这一种。
容颜走上去,一句祝福的话差一点成了恭喜发财,反应过来咽了回去,发现秦绍风正含着笑飘飘看着她,守着未婚妻仍旧一脸邪魅。
一张口气死人不偿命的玩世不恭:“我订婚你打扮这么漂亮干什么?”
容颜瞪直眼,想斥责一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来这里参加这种活动的哪一个不风华无限的。
闵安月显然听到了秦绍风的话,转过来认真打量容颜。笑容没一丝忌惮,看着十分和绚,接着看向秦绍风,赞同他的话:“容颜今的确很漂亮。”
容颜被两人看得不自在,祝贺的话到底僵在口里没说出,点了点头进去了。
后面两双眼睛一路跟随,粘上她一般不离不弃。直到人差点儿一路小跑的上了楼,闵安月才转回头笑意轻盈:“你跟我订婚,就不怕你心爱的人不高兴?”
秦绍风抚着眉骨凑近她,在旁人看来是个暧昧亲近的动作,再有进门的也识相的远远绕过去。他压低声音似笑非笑:“你都不怕有人不高兴我怕什么,还指望你将人拐走,助我一次呢。”叹了口气,真心的玩味:“再说,你看她神精粗壮的,像是会为我不高兴的人么?”
闵安月咂咂舌,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这倒不假,我瞅着容颜对你的心思远不如你对她的啊。”
这话听起来酸溜溜。
秦绍风淡淡笑起来:“她对我用几分心思都不重要,我便没打算让她像我爱他一样爱上我。用的心思太多了,会累。”
闵安月瞠目结舌,又一次被秦绍风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震惊。这是一个何其霸道何其**的男人,她认识他不是一两,见识得多了。他想得到一样东西如果有丝毫不属于他,便可丢弃全部的主儿,宁可玉碎不谓瓦全。没想到爱一个人却能让度到这种地步,仅仅只因为全力爱一个人太累,而他,是舍不得那个女人受累的。
盯着他的一双眼思绪泛滥,是啊,爱一个人的确太苦太累。任何一个人骨子里都希望完全拥有自己的爱人,无论身或心。但秦绍风有朝一日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她不可思议。
他爱她到底已经爱到了哪种程度?闵安月隐隐觉得已经到了毁灭的境地。
秦绍风见她良久呆怔着脸,笑笑:“怎么了?担心他不会来抢人?”
闵安月一敛神,垂下眸子,静静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容颜那么好命,有个男人死心踏地的爱疯她。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意,估计你的计划不能得逞,看来只能承受我这个未婚妻了。”
秦绍风慢条期理的帮她理了理鬓角的头发,眨眨眼:“秦远修要真不来呢?你还真打算跟我订婚?你这次赌得可是有点儿险啊,不怕把自己赔上?”
“我肯嫁你,你愿意么?”闵安月眼瞳里极度认真,无声无息的看了他两三秒,自已咯咯的笑起来:“瞧把你吓的,我知道你不愿意。如果他真不来呢?你打算怎样?”
秦绍风收回手,一钩唇角:“他不会不来,你闵安月敢这么赌,我觉得应该对你有几分信心。”这个女人的心计他一直不敢看低,这次这么爽快答应同他订婚,私下里总该有点儿动作,有十足把握的吧。否则他不信她真敢把自己赔里面,这不是一块试心石会有的决心。“安月,自信一点儿,你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有怎么样致命的吸引力。”
闵安月瞟他一眼,不领情:“就嘴上功力了得,你不是照样没看上。”
“我不是说了么,不是看不上,是高攀不上。”
容颜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子,一进来就找个偏僻的地方吃东西。[中文]如今秦闵两家早已乐翻了,在重宾之间周旋还来不及,一时没闲心注意她这种小鱼小虾了,反倒自在。
心中略微忐忑,到了这个时间点秦远修都没回来,看来闵安月在他心里太沉重,一准是伤心欲绝了。她坏心眼的没感觉可怜他,狠狠咬了几口食物,爽快的觉着,该!
“想什么呢?一副跟吃的有仇的样子?”
容颜蓦然抬头,宋瑞笑着走过来。一身黑色西装搭雪白衬衣,笔挺服帖。
意识到自己端了满满一盘子食物,刹时有些不好意思:“啊,没想什么,就是我出来得急,没吃东西,饿了!”
宋瑞从来开明,不像秦远修,若此刻面前站的是他,肯定要损她是头猪,不仅能吃还很能睡。宋瑞不会,只会笑一下,温温的说:“饿了就快吃吧,我帮你望风。”
容颜一怔:“为什么还要望风?”
宋瑞轻微笑了下,玩味的看着她:“不是吃货么,我想把这里的东西都席卷干净了人家肯定要不高兴,我帮你看着,来人就停下。”
容颜张大嘴巴,便没想过宋瑞也能漫不经心的开人玩笑。
宋瑞见她放下盘子,笑问:“怎么不吃了?”
容颜马上说:“吃饱了。”实则本来就不饿,干站着没意思,才想着吃点儿东西一边想事情一边打发时间。
宋瑞伸手过来,指月复猝不及防触上她的嘴角,抿掉一点儿女乃油渣。见她瞬间绷直了身体,抬眸:“嘴上有东西。”
容颜别过脸去,胡乱的抹了两下,表示性的笑笑:“这回没了吧?”
宋瑞点点头,又问她:“远修说今要回来了吗?”
“没有,他跟你说要回来了?”容颜清灵水眸望着他。
宋瑞也是摇头:“没说,之前给他打过电话,但没听他说出个五六来。”
容颜想了想,很中肯的评判:“估计秦远修伤心欲绝了。”
宋瑞眼角抽了抽:“什么意思?”
容颜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明摆着是问你傻么?凑上来认真替他分替,那劲头看得宋瑞有几分欢畅,就像全与她无关,纯是在品评别人的八卦。
故意压低嗓音似跟他说秘密:“你想啊,秦远修那么喜欢闵安月,梦里梦外都深深的惦记,本来以为最后的最后两个人能在一起生活的,谁知道转眼却要嫁给他的弟弟了。”临了叹了口气,生生替秦远修捏了一把辛酸泪。
反倒是宋瑞,听了她的话有些犯傻,定定的看着她:“远修好像……是你老公。”
容颜理所应当:“是啊,本来就是,什么好像。”拍拍宋瑞的肩膀:“你不会真傻了吧?”傻到忘记他们是怎么样一种名存实亡的婚姻,秦远修跟他那么好,一开始就不会瞒他,她知道。
可是宋瑞也只是听世人传,秦远修娶了容颜心里到底抱着什么想法,他也没确切从秦远修嘴里听到一段话是关于娶容颜就是为了晃一晃闵安月,过后是要休了的。
一时间他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好,没想过她心里这么明白,更没想过她会不在意。
容颜见他没什么话再说,伸手去端之前放下的盘子,视线一转,蓦然怔愣,呆呆望着宋瑞身后v领毛衫浅色休闲长裤的秦远修,站在那里优雅沉静,细细看了又不对,分明是落寞,眼瞳里浓浓的忧郁。容颜下意识想揉一揉眼睛,觉得是自己眼花了。顺手去拉近处的宋瑞,让他转过身帮忙鉴别一下。
不等宋瑞转过身,那个秦远修转身跑开了,步伐匆匆,显然是在找人。容颜一下便想明白,的确是秦远修,但不是那背着葱郁阳光走,回首让她等他的那个男人。是闵安月的秦远修回来了!
宋瑞看到背影也是一惊:“远修?”
来不及说什么急步追了上去,容颜脑中空空荡荡一片空白,放下盘子也跟了上去。
一楼大厅里秦远修正撞上从洗手间出来的闵安月,难怪之前进来时没看到人,一路跑到楼上乱翻一通,原来美人也免不了上厕所的。
周围开始变得喧闹嘈杂,就连白林和闵家几个人也都跟着慌了神。
容颜被挤在人堆里,从头凉到脚,伤心?好像不是,难过?又像没有立场和理由。就有那么些失落,不多不少刚好占据整个心房,满满当当的失落。就边四处的声音都在浩瀚中弱下去,只有一个声音来来回回在心底里回荡,她的老公回不来了。捏着手包的手指紧了紧,眼眶发热泛酸,一瞬间铸起一个原本疼痛的谎言,却让她更加好受些。秦远修或许在回来的路上遭遇空难,再回不来!
转身挤出人群,向外走去。
整个攒动的空间里唯有秦远修和闵安月静寂无声,半米之遥静静看着,像久违的恋人,找了那么久那么久,终于在一回眸的瞬间找到了。似情绪来得太突然,他们想过很多种唯独露下若这般相见该如何?那么聪明玲珑的两个人还是双双傻了眼,除了对望对望再对望,便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秦远修桃花眸子很深很沉,抿着唇角,让人有几分看不透。倒是他对面的闵安月,不能幸免的泪流满面。
毕竟不是哪个女人一生都能有一次被哄抢的经历。
秦远修攥起她的手,目中无人的拉着向外面走。
厅内一片哄然。
幸好秦号此刻还没从秦家大宅过来,否则看到这一幕非当场气昏不可。
白林心里咯噔一声,之前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跳到虚月兑。暗骂起秦远修来,这个混帐儿子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
穿过人群去拉倚身楼梯操手看戏的秦绍风,狠狠在手臂上拍了一下,火气一时攻心,又不敢大声喧哗,咬牙切齿:“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你大哥和安月追回来。”
秦绍风摊开两手耸耸肩,一脸无辜:“你大儿子想干的事我有力回么?”见白林一掌又要挥上来,蹙眉哀怨的叫了声:“妈,跟我生不着气吧?我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他。”语音一淡,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来,神色陡时浓重,掩不住的一脸担心,转身从楼梯上跳了下去,两米多高半点儿不含糊,转眼消失。
容颜一跑出来,突感全身没了力气,一双腿虚软无力,强撑着到一旁浓树掩映的假山后面坐下喘口气。
不逢时,叹起命运来。有些东西要来了,竟躲都躲不过。
女子娇滴滴的一声痛呼:“远修,你慢点儿,我跟不上了。”
秦远修果然停下来,一回身抚正她的肩膀,闵安月眼里有泪,他静静的看了半晌,沉声问:“为什么跟绍风订婚?”
闵安月像受了大的委屈,一听到“订婚”两字嘤嘤地哭了起来。握着拳头在他胸膛上又敲又打,不停抱怨:“为什么我不能跟绍风订婚,你不是已经娶了其他女人么,我跟谁结婚你也管不着了。”
秦远修背影修长,看不到表情,听起声音似是沉痛:“怎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么,你既然那么重视容颜,我还有什么好说好等的。”是个女人就有软弱的一面,闵安月囊着满月复辛酸,一时泣不成声。
秦远修已经将人揽进怀里,似讨好似安抚:“是我不好,平时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让你心灰意冷。”
闵安月终于有契机堂而皇之问出她一直在意的:“你为什么对容颜那么好?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傻丫头!”秦远修轻轻的一声叹息,“她被无辜的被牵扯进来,觉得是有点儿对不住她是真的。像她们那种人家的女孩子嫁到豪门里容易么,我不处处护着她一点儿,能安生过到今?!”
难怪对她这么好,原来仅是把她当成一个再卑微不过的人可怜人,还有一点点愧疚,怎么说也利用了她一场,而秦远修的意思是自己又不是很没良心的那种人,对她好也就说得过去了。
容颜觉得自己一直清明,从没幻想过秦远修有朝一日会爱上她。可是,再清明也没有此刻灵光,跟他云里雾里过了这么多年,真假难辩的次数多了,便时常出现幻觉,以为相爱……一句话,一场梦就全醒了。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什么,容颜再听不见,耳朵像是失聪了,眼睛也朦胧的一层水雾看不清事事非非。觉得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她早该想到的,既然这一到来了,她也该不惊不诧的淡然接受。容颜没想哭,一伸手却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头脑中有一些碎片,秦远修眯着眸子唤她“老婆”就在这样的阳光下,笑容浅浅。
而此刻的青白云底下,他牵着旧恋人的手,重归于好,看每一个场景都像故地重游。容颜不知道那一刻他们想起多少美好的过往,或许从他还是个白衣少年开始,阳光跳跃的发梢,球场上飒爽风发的锦衣少年,亦或风中穿裙子的闵安月,裙角杨,连小腿的弧度都美好得无话可说。这一切可供两人一同缅怀的东西通通被他们想起来了,发现一如既往的弥足珍贵。
容颜呆呆的见证了别人的一场完美回放,明明跟着笑弯了嘴角,心里却无法遏制地悲伤起来。秦远修什么都给她了,却从没给她爱情。闵安月说的那场战役打赢了,成功地收复了失地。
果然是个所向披靡的女子。
秦闵两家的联姻因中间出了这么个岔子一下爆动了,被各大媒体争相传阅。秦大少作为有妇之夫,竟在订婚宴上带走了亲弟弟的未婚妻,而秦三少只在一旁淡然的目视了这一切……其中颇多揣测,成了整个s城本年度最风靡的花边新闻。就连秦闵两家的股票都跟着狠狠的波澜起伏了一回。
但有一点几乎成了共鸣,就是秦远修这么多年果然对闵安月旧情难忘,昔日的流言蜚语得到了验证。否则以秦大少沉稳的心性不会做出这种于已于秦家都不利的冲动举止,明显是被嫉妒和愤慨冲昏头了。
夏北北一脸担心,心疼的看着容颜,没想到短短几会发生这么多事。段安弦的事她还没敢问,转眼就出了件更让人忧心的。
“小颜,你没事吧?”
容颜喝过酒,脑子有些迟缓,但还不至于不能反应。举着杯子晃啊晃,新奇的盯着透明杯内的水漾重重,笑了声:“我能有什么事,你知道我的酒量,喝这些完全没有问题。”但还是感觉今晚格外易醉,头脑晕晕沉沉的,以往这些根本不算什么。看来心情决定酒量是真的。
夏北北夺过她手里的杯子,将人扶正了:“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你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对不对?”
容颜眯起一双眼,缓缓问:“我怎么不信?”争月兑她的手,拿过酒杯一饮而下,喉咙中火辣辣的疼,呛出微许泪花,仍旧笑着:“我信啊,简直深信不疑。其实我跟秦远修没什么的,就连结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他肯娶我是因为闵安月不乖,他做为一个**的男人总要做点儿什么跟她式式威。”事实证明秦远修这步棋没走错,容颜亲眼看着闵安月如何后悔,扬言要夺回所爱,再到今的如愿以偿。“其实我肯嫁给秦远修完全是因为我爸爸,他从治病再到去世,花了秦远修太多的钱,我无以为报了,便只能把自己搭上陪他演这一出戏。北北,你看,我的演计多好,连你们都给骗了。”
夏北北睁大眼睛看着她,良久,将人揽进怀里,直心疼得眼里泛酸:“小颜,你喝多了,都开始乱说话了。”她想划出一个笑调侃,可是笑不出,连装都不能。她知道容颜一直很清醒,有些东西不论真真假假她都不愿相信。并且认为那不是真的,秦远修对容颜的好,绝对不是演戏。
容颜窝在她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某处不动,也不肯哭出来,就像没什么好伤心的,她只是觉得麻木。
“北北,我没有骗你,都是真的。我跟秦远修根本不算夫妻,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不爱我,但还算坦然,早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切都说明白了。其实就是假结婚,而他心里真正爱的,是那个豪门千金闵安月。”
夏北北微微颌首,还有是两颗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砸进容颜盘得利落的长发里。她吸了吸鼻子,还是不肯相信:“小颜,别说话了,睡一觉吧。”
容颜哪里肯,静静的趴在她怀里,像失了魂魄的玩偶,讷讷不停的说:“北北,其实我这么一说你也相信了对不对?有什么不能相信的,秦远修这个人多会算计,如果不是出于真心实意他能当着众人做这种事么,要知道豪门很忌讳丑闻的。而我认为今这一出绝对称不上漂亮。”
夏北北将她移出来,蓦然站起身,已经一脸愤慨:“不行,我要去问问秦远修。”
“别去!”容颜拉住她,仰着头浅浅的笑着,“北北,没什么好问的了,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我又怎会骗你。其实就该这样,游戏也是有规则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怨恨秦远修,这几年他对我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还算很好的,又帮了你这次,我很感激他。”是时候散场了。她一直禀承,秦远修是那个危难之时拉她一把的人,而她必要肯诚的配合他做点儿什么,然后直等他说结束。现在看来,离那一时刻似乎不远了。
夏北北愣愣的看着她,慢吞吞的坐回来。
爱怜地抚着她的发顶:“小颜,你再跟秦少好好谈谈,其实我一直不相信秦少是那样的人。你们在一起又不是一两了,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你我都敢深有感触。”
容颜瞌动着眉眼:“别说话了,让我睡一会儿。”
没有什么误会,如果真有误会就不会出现今这一幕。秦远修清楚知道他这么一出场,有多少人的心都该碎了,碎的碎,冷的冷,其中就包括她容颜。如果他真有一丝一毫的在乎,也不会一下使出极端手段。不是对闵安月情到浓时,又怎会做出这种事?!
不负他所望,她的心似乎真的伤了一下下,然后,死掉了。
容颜快要睡着时还在想,其实她这个人就有点儿薄情。这一点远不如闵安月,如果让她守着一个似是而非的男人这么久,恐怕自己早嫁了不知多少嫁了。
秦号一直等在家里,准备大刑侍侯两个儿子。
白林缩在一边说好话:“你先别只顾着动怒,什么情况还都不知道呢。”
秦号一张口就是怒不可言的大嗓门:“你还想知道什么,这还不够荒唐吗?秦家的脸算被这两个混帐东西丢尽了。”
这一点倒是不假,的确空前绝后的丢人现眼,秦家几辈人也没出过这种事,偏偏一下出了两个不伏管的混世魔王。
白林一刹间没话说,觉得抽他们几鞭子也不为过,再不打真就翻了。转而一想,又说:“不过这事也不能怪到绍风头上,他这次不是挺听话……”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点燃了秦号肺腑中的火焰山。狠狠一拍桌面,厉声道:“别提那个混帐,你还看不出来他唱得哪一出吗?早该想到不是省心的东西,压根他就不同意跟闵安月订什么婚,答应不过是为了敷衍我们。你瞧见了吗?今远修干这出事他分明心知肚明,一定也月兑不了干系。”呼呼喘了两口气,早该想到他这几个儿子不是省油的灯,哪能那么好妥协。“看我这次不非扒了他们的皮。”
白林巴巴望着门外,秦远修那边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可是等了这么久一直不见人过来。至于秦绍风,自从订婚宴上跑出去,也一直没回来。他不用通知,除了这个家他没处可去。可是秦绍风心眼滑,以前犯了错几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实则他也有些害怕秦号。
但这一次秦绍风不回家却不是故意躲着谁,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他早先就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容颜不见了,宴会上没有,家里也没有,他整个人一下便慌了,开车四处乱窜,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了。
最后实在找不到人,又想不出她会去哪里。直接把车打到路边停下,趴在方向盘上静静的想。头脑中忽然一闪,想起见过的夏北北,听说那是容颜最好的朋友,而且就住在宋瑞的那个老房子。
即刻发动引擎,开车过去。
难怪找不到,容颜的电话一直关机。起初夏北北的还开着,可是宋瑞的电话一打来,容颜吵着头疼不想见人,奄奄的求夏北北让她静一静,夏北北打发宋瑞之后只好把手机关了。一时间容颜在这个世界上蒸发,谁都找不到了。
秦绍风直接上来按响门铃,夏北北一开门看到人,惊了一下:“秦三少?”
秦绍风直接挤进来,客厅里四处张望,做出急切找寻的样子:“小颜呢?有没有来你这里?”
夏北北哑言,看他一脸急迫本不忍心骗她,可是容颜有先见,临睡下之前刻意嘱咐了一句,秦姓的哪个人找来了,都说她不在,如今她沾秦姓过敏。
僵笑了下,摇头:“没来这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绍风不放心的又看了一圈,也的确不见人,失落道:“没事,就是打她电话没人接,不太放心。”
夏北北“啊”了声,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她那么大人了,可能是电话没电,不会出什么事。”
秦绍风欲言又止,转身要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期许的交代:“你跟小颜不是最好的朋友么,她要是过来找你,马上给我打电话。”说完不忘伸手要她的电话,夏北北依言递过去,秦绍风漂亮的手指按了一串,服务到家。送回去:“我的号帮你存上了,到时别忘了跟我联系,谢谢了。”
夏北北有些不忍心,能看出秦绍风是真的担心容颜,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只怕出了这个门,秦绍风就还得像那在医院一样,急得坐立不安的满地打转,人前的风度全无。
转身上楼,容颜模索着从床上爬起来。按着床边没坐稳,一下滑到了地板上。
夏北北听到响动冲进来,过来扶她:“怎么了?怎么掉地下了,摔疼了没有?”
容颜迷迷糊糊的摇头,含糊不清:“没有,有些睡不着,你再拿瓶酒给我。”
夏北北一脸坚决:“不行,你已经喝很多了。上床好好睡吧,要不然我给秦少打电话让她把你接回去。”
容颜一挥手:“快点儿吧北北,这样半醉不醒的反倒头疼,你快给我拿一瓶,喝完我就睡了。”
最后夏北北鬼使神差的心软,酒醉的确不好受,但她这样半醉不醒的,不仅逃不过酒精的折磨还得想那些烦心事,无疑是双重折磨,莫不如睡着了一了百了。将她扶到床上,转首又拿来一瓶度数不算很高的,看着她喝过半瓶后拿过来,安抚着人睡了。
夏北北关上门出来,咬着牙齿簌簌掉泪。容颜活得一直不容易,但多么好,她还那么单纯,一直是她喜欢的样子。
这样的容颜本该有个男人好好的保护的,而她一直寄厚望于秦远修,觉得秦远修就是容颜这辈子注定的真命子,不想今竟发生这样的事。
之前她在家里看电视,新闻已经对秦闵两家的订婚宴做了报导,她吓得脸面惨白,正想给容颜打电话。她就已经来了,显然是哭过了,一脸精致的妆容微微有些花。但来到这里后情绪一直撑控很好,不大哭也不大闹,静静的像在说别人的故事。直到最后喝多了,歪歪扭扭的坐不住,吵着要去睡。
容颜太平静了,反倒让夏北北担心不已。都说积郁成伤,不表现出来,并不见得就真的没事。
思来想去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门铃又响,夏北北回过神,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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