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二老一直很喜欢秦远修的,对他好起来不比对自己的儿子差。一听秦远修打电话说晚上要来吃饭,早早就让厨房准备了。
在人到达之前宋瑞什么也不说,坐在沙发上一副泰然自若的安逸模样。
宋夫人不会错过这样大好的游说机会,自从他们表明态度不同意夏北北做宋家的儿媳妇开始,宋瑞除了为达目地回来进行思维攻势便很少回来。就算宋夫人打着病重的口号,也仅能安息日渐高涨的结婚意念,实则他们很清楚,宋瑞心里的念头一刻也不曾打消过,只是碍于她的病不好执意罢了。
“小瑞啊,等远修来了,我让他回去跟你白林说一声,让她帮你留意着点儿,给你物色一个好姑娘。”
宋瑞喝了口茶水,懒洋洋的看她:“妈,绍风还没消化出去呢,白姨会把好姑娘留给你?”那轻飘的态度像在说,你省省吧。
宋夫人听罢,猛然醒悟,感叹了一嗓:“也是啊,你白姨整天也在为绍风四处撺夺这事。我再问问别家。”
其实豪门待字闺中的女人不少,愿意嫁给宋瑞的更是不少。只是很多个都跟他以相亲的形式见过面了,宋瑞砸场子的意图很明显,个个不欢而散。这样的名声一但传出去,宋夫人也很难再厚着脸皮重说一次。
宋瑞重重的撂下茶盏,隐约疲惫。一出口大有认命的意思:“行了,妈,我也折腾够了,您变着花样的跟我斗法,对您出手太狠了吧,显得我不是东西。不出手吧,整日也真是有够受的。您看着办吧,爱怎么地怎么地。”
宋夫人以为他服软了,有几分欢喜,再确认一次:“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给你找个合适的,你就愿意接受?”
宋瑞垂下眸子,没说话。
这在宋夫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改观了,没跳起来跟她扯着嗓子喊。
正当此刻下人把秦远修请了进来。
秦远修把外套递给下人,眉舒目展的跟宋夫人打招呼;“阿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
白夫人一高兴,就忘记宋瑞这码事了,站起来迎过去:“远修,快来让阿姨看看。可是有段日子没过来了,也不想阿姨了是不是。”把人拉到面前,借着灯光打量,不禁有些心疼的皱起眉头:“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好像一次比一次看着不精神啊。还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闵家的生意不好打理呀?你也别太累了,再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秦远修轻微一笑:“没事,阿姨,您就别担心了。”拉着她过去坐,轻描淡写的一抬眼眸,才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宋瑞。当着长辈面两人还是改不了小时候的疯闹习惯,秦远修抬腿勾了勾他:“你怎么也有时间回来啊?听说我要过来?”
宋瑞装得跟真事似的,一本正经:“我耳朵没那么长,不知道秦大少要移驾此处。”
宋夫人对着宋瑞的肩膀拍了一下:“跟谁都能胡乱撒气么,就不能好好说话。远修难得来家里吃顿饭。”
秦远修微不可寻的弯起一侧嘴角,坐下时煞有介事的问:“阿姨,他发什么火啊?”
宋夫人又接着白了宋瑞一眼,笑吟吟的看向秦远修:“他呀,还不是找媳妇的事。”
秦远修一听,刹时像想起什么事来,侧过身看着宋瑞,眯起眸子:“哎,对了,你不一直跟夏北北处着么。两年多了吧?那天我还看到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宋瑞很哀怨的看了一眼宋夫人,既然已经假装认命,就要秉承认命的宗旨,不能太嚣张亢奋了。就只一个奄奄的眼神,低下头掏出根烟点上,没说话。
宋夫人不得在一旁帮他做解说:“啊,是这样,我跟你叔叔吧,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不合适。那家人我们也看到了,跟我们观念差太多,将来跟小瑞结了婚也不会幸福。我就想着再帮他找一个,这不,为这事跟我闹了那么久,把我都气病了,今晚终于松口了。”
秦远修天生一副好皮囊,又人称无所不能,不去演戏真是瞎才了。蹙了一下眉头,惯常的思考模样,刹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难怪我昨天在医院门口碰到夏北北,当时听她去看妇科,还以为做检查,原来是打算打胎呀。”
宋瑞跟夏北北好了那么久,什么事不能发生,无疑存在无限的可能性。而宋瑞坚韧不拔这么久都拿不下宋家二老忽然累了,不想再折腾了,也是情有可圆。因此,夏北北去拿掉他的孩子,更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宋夫人脑子里迷茫又清析的过了一遍前前后后的几句话,不敢置信的抓着秦远修的手,追问:“远修,你说什么?再跟阿姨说一次,谁去打胎了?”
秦远修自然很乐意重复,跟着作一脸茫然状:“夏北北啊。”然后反握了宋夫人的手,在她瞠目惊怔的时候,又故作无知的说:“阿姨,你一直不太喜欢夏北北我还真不太清楚这事。不过,那个丫头不错啊,做事挺认真的一个人,而且现在社会里难得有女人肯这样脚踏实地,又朴实纯真。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挺对你胃口,琢磨着他们快结婚了呢。”
宋夫人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宋瑞一眼,又转过头来无比纠结的看着秦远修。
“远修,你确定没看错?夏北北那孩子你觉得挺好?”
秦远修行云流水的揽上宋夫人的肩膀,将人拉进怀里,亲昵的似一对真母子。
轻微笑了下:“这事能看错么,我昨天去医院拿头痛药,就是看到她了。阿姨,说正格的,我觉得夏北北跟宋瑞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宋瑞三十几岁了,你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就算凑合一个结婚了,将来估计也不会让你们省心。我瞧着,这个夏北北不是个任性跋扈的人,偏偏宋瑞又看得上,正合适。”
以前秦远修说这样的话宋夫人也一准听不进心里去,不过这一刻再说出来,意义和效果可就大不一样了。宋夫人一直很坚定一个事实,宋瑞的确不小了,也没个成家的意念,他们急着抱孙子早已急不可奈。现在,忽然说有了孙子,且不论是谁怀上的。就感觉天下掉下来个的一样。宋夫人血压有点儿升高,抚了一下额头对秦远修说:“快扶阿姨上楼,跟你叔叔商量一下这事。”
至始宋瑞只在一边抽烟,一句话都没说。隔着烟雾跟秦远修对视一眼,就知道,秦大少的话不知比他的管用多少。
宋夫人已经走了过去,又回过头:“你还傻坐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哄哄,千万别让北北做傻事,把孩子打掉了。”最后又跟他发狠,拿她的命以示威胁:“我的孙子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就死给你看。”
宋瑞立刻站起身,对秦远修眨眨眼,拎起外套闪人了。
那一晚秦远修在宋家陪二老吃了晚饭,话肯定没少说。做事从来干脆利落的主儿,觉得宋瑞和夏北北这事也实在没什么好拖的了,夜长梦多,就一并连结婚日期都帮他们游说好了。时间就订在下周一,伸手数算一下也不过六天。俱体时间是宋老爷选订的,认为那天是个宜婚嫁,宜动土,万事皆宜的好日子。秦远修从宋家出来后给宋瑞打电话,那一刻宋瑞正和夏北北坐在家里看电视,等他消息呢。
之前夏北北还不放心,问宋瑞:“让秦少一个人在那里行么?”
宋瑞枕着她的腿躺在沙发上,悠闲得紧。
“怎么不行,别看秦少有时爱绷着脸,其实没人比他跟油腔滑调,在我爸妈那里素来很吃得开。再说,他谈生意从来就没有吃亏的时候,我很相信他。”
这话才落地没多久,眼见秦远修就打电话来连通知带报喜了。
宋瑞让夏北北把电视声音关小一些,问他:“怎么样?同意了吧?”
秦远修立在晚风里,飘飘的应了声:“嗯,同意你娶夏北北了。”正听那头宋瑞跟夏北北说了一句,看到没,拿下了吧。接着就是夏北北清脆的笑声。秦远修听着那头热闹的一团对话,像忽然很怀念什么,那感觉铺天盖地袭压下来,再度喘不过气来,心口阵阵的疼,有窒息的风险。转首望了一眼他处,转移注意力,又淡淡的补了一句:“我连婚期也帮你们争取了,六天以后,下周一。怎么个忙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没我什么事了。”
若以往宋瑞一定会骂:“你怎么那么不是人,想忙死谁是不是?”但这一次显然太例外了,听后整个人一怔,接着二话不说把电话挂断了。
秦远修很明白,边上还一个女人呢,总要两厢激动一下才想起他。
没立刻离开,倚在车身上掏出根烟点上,眯着眸子望万家灯火辉煌。刚才夏北北那一点儿笑声很纯净干脆,他听得心里一动,像是被动容了,却明确知道,并非是被夏北北的笑声打动。晚风越吹越大,半长的额发摭住狭长闪烁的一双桃花眸子。烟圈吐出又扩大,一个四散无踪的形态转眼消散。
扔掉烟头,刚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宋瑞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才想起跟他道这个谢意:“秦少,这次真谢谢你了。我和北北明天请你吃饭,就明天,一定得来啊。”
秦远修蹙了蹙眉,慢不经心的应下。
宋瑞听他一副想睡觉的架势,怕这种状态的秦远修转眼就把这个事忘记了。不得重复一句:“你别半死不活的啊,记得是明天。在仪青园。”
秦远修有些不耐烦了:“结婚事情很多吧,你不去忙,这样纠结我有意思么?”
料想之外的,宋瑞没跟随着他的调调贫下去。气势一转,明显沉顿,静静问他:“秦远修,你也很希望我结婚是不是?”
秦远修偏首好笑:“你什么时候听说,哪一年我不掏礼金手痒痒?你光棍一辈子,关我什么事啊。”
原本是不关他什么事的,可是,宋瑞觉得,朋友处太久了,就算心灵不相通,有些时候有些想法也会出其不意的相似。
声音又压下一格,以一种闷死人的调调:“你是觉得,夏北北一结婚,容颜会回来么?”
之前淡然谈笑的声音弱去,彼端骤然静寂无声,直让宋瑞有一种错觉,这一通电话本来就没打给谁,那一边根本就没有接通的人。否则,你看,他足足等了几分钟,那边仍旧像缓不过神来。等他再唤,那端男性噪音略微沙哑,只说:“还有事,先挂了。”
宋瑞抄着电话跟着愣神,直到夏北北走过来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转过身,抱住她,缓缓的说:“北北,时间定得这么急,难免要让你受累了。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不会让你跟着我受到委屈。”
夏北北一脸幸福的依偎在宋瑞怀里,不认为这是受累,反倒由心觉得幸福。很想当着秦远修的面好好谢谢他,这几年他真是帮了她太多忙。以往有容颜,他怎么帮她,还是觉得那是个不容靠近的男人。后来容颜离开了,他还肯那么不计代价的帮他,不得不让她感动。虽然秦远修没说过,可是夏北北知道,单位那里他是亲自帮她打点过的,以至于明明是个新人,却享受最优厚的待遇。还有一些其他,她都小心的记在心上,想着有朝一日报达他。
回过头问宋瑞:“你跟秦少说过请他吃饭的事了吧?”
宋瑞嗯了声:“说了,不过他最近做什么事都很不上心啊,不知道能不能记得住。”
夏北北寻着他的话想了一下,又问:“你有没有感觉,秦少这两年消沉很多?以前虽然觉得他懒洋洋的,可是,没觉得这么压抑啊。”然后眸子亮起一点星光,像大有期盼:“你说,是不是小颜走了,秦少发现没有她很不适应,他后悔了呢?”
是不是后悔,宋瑞不敢说,但有一点他敢肯定。这两年秦远修过得并不快乐,而且说他生不如死也不为过了。自打秦远修从美国再回来,这么久就不记得他再跟这群人聚过堆,也不记得参加过什么宴请之类。虽然还活跃在商界,生活上却像过起了隐居生活,大有闭关的意味。所以,每次拉他出来见见阳光,都觉得这个人是眯着眼的,像暗黑的房间呆久了,或睡得天日不变,连阳光都无法适应了。让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都说不出的心疼滋味。
叹口气:“按理说他这个人是不会做后悔的事,我想不出哪一件事他因为没有算计周全而后悔过。所以,一直以来我也看不出哪里出了错误,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唯一一点是出他所料的,就是这个云淡风轻的秦大少。若容颜真是他想要的,当年不会被他一手推开。
“那他和闵安月为什么还不结婚呢?按理说订婚的时间也不短了。”夏北北一直心存侥幸,总想找出秦远修和闵安月两人之间的不妥,看人一拍两散。其实她不敢保证,就算秦远修不和闵安月在一起了,容颜就会回来。可潜意识里,多年的想法总不能改观,依旧觉得秦远修是容颜的,那个肯让她呼来喝去的老公秦少。
那时她们这些姐妹都多么的羡慕她,纷纷的觉得秦大少无所不能。
不想,那一段的时光,就这么,匆匆的,一去不复返焉。
有时她跟刘小通电话,都不太敢提到容颜了。不是她们不想她,也不是时间久了,渐渐的有些忘记,觉得在不在身边,都像无所谓了。而是,每次提及都会感伤。正因为时时刻刻觉得她就在身边,不曾离开过,所以,已经这么久看不到她了,让她们的心里越发的空落而绝望。于是,就要闭口不谈,然后没了谁的提点,各自保存着一点儿假象,告诉自己容颜就在身边,一招即来。
而且,她们还觉得,秦远修仍是容颜的老公。多么执意又伤疼的想法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会感觉很绝望。但这种认知当年太根深蒂固,如今就像再改变不了。她们身为容颜的姐妹,也都有着一种占有欲,为朋友占有老公的*,这种感觉在姐妹淘之间并不陌生。
记得刘小有一次打电话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小颜出去旅游这么久还不回来,一定是玩疯了。你说,她就不担心自己的老公太风华绝代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听完这句话,夏北北很多天都感觉心神不宁,说不出的难受。其实刘小不是说疯话,她就是觉得,容颜出去玩闹了一场,会回来,那些已改变的,曾发生的,都在原地等着她,十分安好。两年前那一场误会至今是刘小心中的结,她觉得对不起容颜,彻底的辜负了她。她说过,容颜一定恨死了她,否则不会伤心的话也不说就离开了。
她心心念念的等着,等级容颜回来打来她心中的那个结,否则她一辈子也不会开心。夏北北吐了口气,平息内心又要翻卷上来的酸涩。努力岔开话题:“这几天一定要忙疯了,不行,得让小小提前过来帮忙。”然后她边往客厅去边数算事宜,要通知老家那边,还要选戒指,试婚纱,摆婚宴……太多事情了啊。
刘小很响应号召,早就盼望夏北北结婚了,她也能借此机会故地重游一回。没想到通知得这么急,还是乐翻了天:“我去,我去,这是多大的事啊,我这个娘家人不去像话么。你别担心,我一会儿就让杜允在网上订票,订最早的,兴许明天就到了。”
夏北北太满意她的觉悟:“那太好了,还有好多事要你陪我一起呢。再说我在这里没个知近的人,也不知道结婚那些索碎的细节该准备什么。反正你有经验,全当过来指导我一下了。”
“那是,那是。”
两边嘻嘻哈哈的把时间敲定,就要挂电话的时候,刘小弱弱的问了一句,却是满怀希冀:“北北,你结婚,小颜该会回来吧?”
夏北北不敢想,就像曾经从不会想象自己结婚的一天容颜会缺席一样。可是,毕竟两年多了,她都没个音讯。真的是不敢想了。忽然很没底气:“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知道我要结婚了。”
刘小提议:“要不然,你给她所有使用过的通讯工具留个言,兴许她什么时候就看到了呢。”
夏北北更加无力:“没有用的,我留过很多了,从来都没有反应。我觉得那些东西她都已经不用了。”
本来和乐的谈话寡淡结束,但好歹有那么点儿希望,觉得容颜念在以前的情份,一定会出现的。
容颜最后把屋子环视一圈,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一些索碎的生活用品干脆就不要了。反正也拿不了这么多,到了新的城市再置办好了。
房东等在一旁,问她:“还落什么东西没有?”
容颜摇摇头;“没了,那些就不要了。阿姨,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这是房间的钥匙。”伸手把一串系着红线的钥匙交给她。
房东有些恋恋不舍:“你在这里住久了,我们还真舍不得你走。本来住的好好的,为什么非得搬家呢?”
容颜也不想啊,可是没办法,她无勇无谋,前怕狼后怕虎,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让她呆下去。其实很不想走的,毕竟这个城市已经有几分熟悉了,再转站又必定要适应好一阵子。想想,连她自己也觉得很惆怅。命运啊,真是待她很薄。
扯动嘴角笑笑:“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你们,这一年多要不是有你照顾,我也不会这么适应这个城市。可是,我想到其他城市看看,暂时不会回来了。”
提着包走人,房东一直把人送到楼下。那一天不是个好天,天空飘着绵绵细雨,越发淋出容颜一身的沮丧。命运有太多次转角了,就像一个旋转不停的大车轮,而她走一步或退一步总是好死不死的站在这转动的一点上。然后每一次就这么推着她转动,不论她想不想停,或想不想动,都那么被动又无奈。这一切好似都不是她能撑控的,以前没发现自己是属于这么个流浪的命,现在辗转得多了,忽然很认命。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与愿违,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当一个人得得失失太多次,就像被愚弄了的孩子,就算某一天上帝真心的想要送她一件好东西,她也未必是敢要的。只怕,又是个玩笑,转首发现还免不了被愚弄,那样会让她更加觉得无比悲哀。就像现在,她分不清这些人哪个是好哪个是坏,会不会一伸手要错了,还要落下哭笑皆非的下场。与其如此,她宁愿永远两手空空。
容颜站得太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湿。脚上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没走几步电话就响了,她找个干净的地方把包放下,掏出电话发现是秦绍风打来的。接起来,就听他说:“过来吧,有事情跟你说。”
容颜嚷嚷:“我没时间啊,我太忙了。”
秦绍风多干脆:“忙什么?忙着发呆犯傻?”
“你……”像容颜非得跟他咬牙切齿,他才痛快。
秦绍风好声好气:“过来,真有事,关于夏北北的。”
容颜竖起耳朵,睁大眼:“北北怎么了?”
秦绍风跟她卖关子:“来了再说,在家等着,司机马上就到。”
容颜已经再不相信他了,哼哼:“秦绍风,你是不是又派了车跟着我?就在我周围呢是不是?”她根本就怀疑有人跟他报告她的行踪。否则,他怎么会好死不死的这时候打来电话?
秦绍风轻飘飘:“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无聊?”
容颜张口就说:“不是。”不等秦绍风满意的笑出来,又接着补了一句:“比那更无聊。”
秦绍风扔下一句:“快点。”就撂了电话。
接着没过几分钟,有辆车子穿透风雨直接奔她驶过来了。隔着数重雨帘看到南瓜脸冲她咧嘴笑着,憨厚无边。
“嘎”一声,在她身边稳稳停下,人已经打着伞下来,跟容颜打过招呼,把伞塞到她手里,一弯腰拎起她的两个包和电脑,上车了。
车内很暖,开着舒缓的音乐。南瓜脸一边开着车一边又像无限向往什么。起初还随着音乐时不时动两下手指,很没节奏感的敲在方向盘上。最后不敲了,一双眼睛就时不时的透过镜子往后看。最后终看得容颜有些坐不住了,收回望向车外的视线,直视向他。发现南瓜脸似乎比她还坐不住,不禁问他:“你有什么事?”做为一个专职司机,这么个开车法实在太三心二意了。
南瓜脸本来被抓个正着,视线正做慌忙逃窜状,没想到容颜已经问了出来。犹豫了一下,一脸憨笑的答:“没什么事,就是前面有一家书店,我正在急切的等一本书,听说要出精装版了,我盼了很久,就想暂时耽搁您片刻,进去扫一眼。”最后怕自己要求过份,得不到满足,又补充:“很快的,就一分钟的事。”
容颜实是没想到,南瓜脸看似一个粗犷的汉子,竟还是个文学青年。她有什么道理不允许别人文艺又上进呢,脸色很好看的说:“不碍事,你去看吧。”南瓜脸一脸感动,就差千恩万谢,直激动得热泪盈眶。
容颜更没料到他的求知欲已经强烈到这种程度,又不禁多问了一句:“你看的什么书啊?”
南瓜脸一时变得很亢奋,还开着车呢,就想转过身来跟她大肆赞扬一番。天飘细雨,本来可见度就低,再水多路滑的,容颜很担心,让他转过头说无防。
他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掩不住的激情洋溢:“这本书可实在太好看了,都热疯了,简直达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各大排行榜都是首位啊,近来最畅销的小说了。怎么跟你说呢,是我有生之年看过最好看的一本书。当然,虽然我只看过这一本书,但我就觉得即便我看了无数本书,它也该是最好看的,太感人了,我每看一遍,都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南瓜脸越说越悬乎,听得容颜心里痒痒的,很想知道能让一个只读过一本书的粗犷大汉忍不住流泪满面的小说什么样。她甚至怀疑那真的是一本小说么,不是一颗催泪弹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身体前倾,催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不会是邪教组织的内设刊物也混进书店了吧?
书店到了,南瓜脸已经停下车跳出出去,下车前匆匆说出一个名字:“叫《桃花劫》”。
容颜一怔,以这个姿态看了他良久,忽然没什么好说的了,缓缓坐回去。
南瓜脸再上车,直到到达秦绍风下榻的酒店,一句话也没说。整个人看上去相当消沉,有那么一刹感觉他像失恋了。可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再为失恋如此伤情,不像话了。
容颜下车前,有些不忍心,问他:“是不是没出啊?”
南瓜脸点点头,竟然很认真的,像一只受伤的兽趴在了方向盘上,讷讷:“可是,我已经等很久了,而且我每天都会去书店看的。”
他这个样子,真不知让容颜说什么好。向酒店旋转门走出几步,又回头:“以后不用天天去看了,那篇小说我也看了,作者速度很慢的,我在哪里看到过她提过这事,说精装版只怕不到年底出不来,你不用天天去看了。”
容颜一脚刚踏进来,秦绍风已经把他的一件带着香水味的衬衣扔了过来。
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的,去换件干的。”
容颜抱着他洁白的衬衣很顺手的擦了擦鼻子,然后若无其事的还想试图还给他。一脸客气:“谢谢,可是不用了,我回去再换。说吧,夏北北怎么了?”
秦绍风操手靠在桌子上,顿时像很无语。
容颜心里很着急:“你快说啊,我还有事呢。”
秦绍风定定的看着她,就是不说。
容颜只得默默的拿着他的衬衣转身去卧室换上,刚走两步,凌空又飞出一件,兜头盖下来。
就听秦绍风凉凉的说:“穿这件,恶心死了。”
容颜穿着他的衬衣,就像穿了戏袍一样走出来,心里很古怪,明明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的,又不是没穿过男人的衬衣。不过,以前不觉得很别扭的啊。
拢了拢,不得不承认,干爽的衣服就是好受一些。抬头问他:“说吧,夏北北到底怎么了?”
秦绍风终于肯说了,她的电话又不安份的唱起来。
“对不起,你先等等再说。”容颜接起得十分犹豫,连嗓音都变了,模糊的叫了一声:“学长。”然后瞌着眼,很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作困死状。不知那边问了什么,听她哼哼啊啊的说:“是啊,昨晚睡晚了,正睡觉呢,困死了。”又听了一会儿,奄奄的说:“挂了,再见。”收起电话,瞬息活灵活现:“你接着说,说夏北北。”
秦绍风看着她在那里演独幕剧,眯了眯眸子,冷硬:“要不要给你拖张床进来,你躺上去再说。或者干脆到卧室去说。”
容颜知道他变相讽刺她呢,压制着脾气没发作,静等他说正事。
奈何秦绍风忒不是个东西,一但跑了题,像怎么也回不来了。接着不咸不淡的说;“我看你那个沈学长对你不错么,你没动点儿别的心思?”这话一出口,满屋子都酸溜溜的。
容颜撇嘴:“你要是觉得他人不错,我可以帮你搭桥牵线,撮合你们在一起。”
秦绍风狠瞪她一眼,终于肯说正事了:“夏北北跟宋瑞下周一结婚,你回不回?”
容颜傻眼了:“北北要结婚了?”即刻满脸兴奋:“真是件好事啊。我就想么,她最后肯定会和宋瑞在一起的。只是,怎么这么快啊?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
也不知哪里招惹他了,秦绍风没好气:“他们不跟我说,我就能跟你说了?”
容颜忽然没话说。至于去不去她也说不准,这件事发生的太突兀,没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今晚她可能就已转站下一个城市了,四五天内应该还安顿不下来。
暗暗意会了一下,抬头说:“这事我得再想想,谢谢你刻意告诉我,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往哪儿走?”秦绍风的问法很直接。
容颜边走边想事情,随口答他:“回家。”“哪个家?你还有家么?”
容颜顿住,转身看了他半晌:“秦绍风,你无聊不无聊?”就说他不地道么,接着就已经知道她无家可归了。
秦绍风挑挑眉:“比那更比聊。”不等容颜发作,又说:“穿着我的衬衣想往哪儿去?等你那发热的脑子把事情想明白之前哪儿也别去,就住这里。”
容颜不可思议:“我跟你住这里?”
秦绍风钩钩唇角:“你想的美,我住隔壁。”
容颜一阵唏嘘,那她就放心了。
心刚要沉到底,门铃响了。容颜离门最近,已经走到触手可及的地方,想也没想,接着打开了。
然后,门里门外的两人皆同时愣了一下。
苏意下意识看了一下门牌号,一脸狐疑着说:“不好意思,我按错门铃了。”
容颜打量了门外的花枝招展一眼,跟苏意一样,同时觉得此人面相隐隐熟悉,似乎哪里见过。
苏意脑子转动也不慢,不禁侧过身子往里瞄了一眼,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绍风,原来你真住这里。我说么,怎么会弄错。”自动忽略容颜,把人挤到一边之后扭动着身躯进来。
容颜被挤压到门板上的时候,头脑跟着清灵起来。难怪会觉得熟悉,分明就是见过的。秦绍风为这个女人打过架,就说么,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关上门远远的站着看有情人终相见的情景。
秦绍风凉凉地眯起眸子,不怎么解风情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苏意什么神色看不见,听声有点儿委屈:“我想你了,就过来了。”
也是,寻夫千里,谁遭受这个待遇都会委屈的。
秦绍风还是不冷不热:“这里不是你能玩的地方,我很忙,你回去吧。”
“绍风……”苏意伸手来挽他的胳膊,被秦绍风一转身躲开后,彻底微红了眼眶。
她来这里之前,便因为喜欢秦绍风的事跟家里闹过一场的,心里本来就极不痛快,再被他一冷落,如何也控制不住情绪了。盯着秦绍风看了半晌,忽然像想明白什么。
随着苏意的转身,容颜蓦然打了一个冷颤,而且是狠狠的。之前本来没什么的一双眼,此刻冷绝含恨,活月兑月兑的要在她身上看出洞来。
苏意微微眯起眸子,恶狠狠的打量着容颜。看到她身上秦绍风的雪白衬衣后,将她凌迟的想法就果断萌生。上前两步一下又想起些什么,略微惊怔,冷冷问:“你是那次替绍风挨刀子的人?”
她的气势含恨逼人,就显得容颜弱势很多。虽然跟女人打过架啊,可是,苏意这种不知是哪种类型,是不是要互掐的?那种她不行,打得跟泼妇一样,很没风度的。
愣愣的点头:“就是我。”
莫非要跟她的男人一同感念她的恩情,这场误会就作罢了?
不过在苏意眼里,显然没这么简单。只见她轻蔑的哼笑了声,阴阳怪气:“我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秦少以前的老婆,绍风以前的大嫂对吧?”想明白之后眼神就更加不屑起来,好像她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容颜知道她想歪了,本来有意要好好解释一番的。诚然,苏意此刻说话的方式实在让人愤慨不已。容颜洗耳恭听了一下,顿时直起身子,一句话成就一场仇恨,多么轻而易举的事。这种心态跟秦绍风有些相似,极其厌倦别人加前缀的表述方式。
轻微笑了笑,神色却明显凌厉很多。不等苏意再走上来,她已经靠过去了。
笑吟吟的:“你二十七八了吧?要出国么?正上补习班学英语?”接着像自言自语:“难怪,说话这么注重时态,不过,这个是过去时呢,还是过去进行时?”
苏意反应过来很愤慨:“你才十十七八了呢,你才没文化呢。”
容颜眨眨眼,一脸无辜:“是啊,我本来就二十七八了。你不是么,姐姐?我感觉咱俩不相上下吧?”
女人最怕别人说自己老的,由其是苏意这种大把时间都花在保养上的人,更加的在乎这一点。而且她还没过二十四岁的生日呢,正觉自已无比水女敕的时候,二十七八的怎么能跟她比?
情绪瞬间有些失控,不知是谁纵容的,心情不顺就想扬手打人。“你什么东西。”在秦绍风面前维持了那么久的形象一朝沦丧,扬手就打。
容颜本来也没打算干干承受,不等她自行反抗,苏意一只爪牙已经被秦绍风攥在手里。
男子眸底黑透,滚滚怒火升起来,用力把人甩到一边,一伸手,把容颜拉到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护起来。
转首看向苏意:“你要来这里胡闹,马上给我出去。”
苏意汹涌的哭起来,句句指控:“绍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不是不知道,我年轻,漂亮,哪一点不如她?你别忘了,她是你以前的大嫂,叔叔阿姨不会允许你跟她在一起的。”见秦绍风根本不为所动,反倒担心怀中人的情绪,一低头都满是情深。她便被刺激疯了,止住泪:“绍风,我是不会让这个女人毁掉你的,如果我跟叔叔阿姨说了这件事,他们会怎样?”
秦绍风说话之前,容颜率先站出来,一时很头疼啊,最不想卷进秦家的风暴里,祸患却自行找上身。就知道跟秦绍风沾上边没好事,她不知道详情,还以为秦绍风这一身的风流债没有打扫干净,连她都波及了。不得站出来维系立场:“哎,年轻漂亮的姑娘,请允我说一句。这个男人是你的吧?你立刻把人拿走。我只是淋了雨,借了他一件衣服而已,半点关系都没有。借衣服不犯法吧?你再诽谤我,我可要告你。有案底的人,是不允许出国的,你既然已经报了班,自己要懂得珍惜。”
苏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容颜要走,秦绍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低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她能想什么,容颜抽出手:“我去把衣服月兑下来还你,马上就走。”
秦绍风青筋跳了跳,还要追上去,被容颜一回头厉声逼退:“我换衣服,你敢进来?”秦绍风停下步子,静静的望着她。
容颜从卧室出来,已经穿上自己被淋得全湿的衣服。淡淡的看了秦绍风一眼:“我走了。”
秦绍风大步过去,拉住她:“又任性?你去哪儿?”
容颜侧首:“不是北北和宋瑞结婚么,我回去参加婚礼,你的南瓜脸呢?让他把东西给我拿过来,在你车上呢。”说完理也不理他,出门了。
秦绍风了解她的脾气,按了按太阳穴,转身恶狠狠的看了眼今天的罪魁祸首:“你不是要回去告状,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走啊。我告诉你,就算你回去说一万遍,也无济于事。”一扒衬衣扣子,露出半片胸膛来。
当即听到苏意一阵抽气声,捂上嘴巴不可思议。
“绍风,怎么会?”
秦绍风慢条斯理系上扣子,轻描淡写:“他们早两年多就知道我喜欢她,这就是证据。苏意,你醒醒吧,以前我对你什么感觉,时至今日依旧如此,就算你再变个样,我还是不可能爱上你。”
他转身也要出门,被苏意一把拉住。神智有丝迷乱,一时间不知哪里出了错误。盈盈掉着眼泪:“绍风,你跟我说说,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你不爱我,阿姨那么喜欢我,却不肯让我嫁给你。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不好,我只是喜欢你啊,有什么错。为什么我爸爸就因为不让我喜欢你,要把我送出国,现在又为了我心系着你的事跟我大吵大闹?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就那么看不好我?”
苏意想了不止一年,却永远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她哪里不好?亦或哪里做得不够?于是,她连性情都肯改了,只为离他更近一些,不想还是全世界与她为敌。为什么她苏意爱一个人就要这么难?她真的想不明白啊。
“绍风,你告诉我?”
秦绍风盯着泪眼婆娑的苏意,深深的眯起眸子,像若有所思。良久,扯掉她缠上来的手,淡淡说:“既然全世界都不看好,你何必还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苏意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都要被掏空了,疼得透不过气来。便不得用力的大声喊他:“绍风,绍风。”
秦绍风急速穿过长廊,边走边掏出电话拔过去,对着那端冷冷吩咐:“从今天开始跟着夫人,把她的行踪告诉我。由其是她见了什么人。”
刘小一直吵着自己命好,一来S城就能赶上夏北北和宋瑞请客吃饭。宋少主业做酒店营生,但凡他要请客,吃的一定差不了。
而且她和杜允听到是请秦远修之后就更加高兴了。
杜允说来有些惭愧:“一直要跟秦少正式说声谢谢,也没这个机会,正好,今晚见面,好好跟他聊聊,我跟小小真心的想谢谢他。”
刘小蹦蹦跳跳的过来拉住夏北北的胳膊,笑嘻嘻的问:“哎,秦少还那么帅么?是不是年纪长了,更加有韵味了?”
夏北北点着她的脑门轻笑:“嗯,秦少长大了,风范也不同了。你过去了自己看吧,这个当着杜允的面我没法说话啊。”
杜允将刘小揽在怀里笑笑,还是一样的宠溺:“她从来都花痴,我早就习惯了。不过秦少那种人我不担心,一准也看不上她。”
刘小拿胳膊肘儿狠狠怼他的肚子。
“让你乱说,我怎么了,哪里不好么。”
杜允不惧疼痛,硬往上冲,还是揽个满怀,哄她:“你哪里都好,简直好的没法再好。”
宋瑞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招呼着闹成一团的几人:“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否则,我怕远修等急了。”
夏北北跟着一起招呼:“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咱们赶快走吧。”
之前还担心秦远修等急,现在看来纯是宋瑞想多了。到达约定地点后秦远修还没到位,宋瑞不得打电话催他,担心他把这事忘记了。
那一会儿秦远修在开车,电话是闵安月替他接的,笑盈盈;“宋瑞啊,嗯,我跟远修在路上呢,马上就到了。”
宋瑞又说了一句:“那好,安月,你跟远修快点儿啊。”
这一端都巴巴的听着呢,听到宋瑞嘴里那个“安月”之后,四个人,一对半都是扫兴的。
刘小心直口快,奄奄的枕在杜允的肩膀上:“完了,今晚彻底没有我们跟秦少互动的机会了。当着那个魔女的面,我肯定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瞧我这脑子,怎么就忘记魔女这个茬了呢。”想说名草移主了,又急刹车的咽了回去。
杜允开事,拍拍刘小的脑袋:“到时候秦少他们来了,你的不满情绪也别表现得太甚了。这样让人家秦少很难做人,有什么话都憋着,回家再说。”
夏北北接话:“是啊,回家再说。我也是担心你这个脾气,杜允说的对,主要是不能让秦少难看了。”
刘小还是提不起兴致,很认命的点点头:“好吧,我有什么都忍着,回去把魔女做成小人儿,狠劲的扎。”
宋瑞一边温温的笑起来:“其实不用太绷着神精在意什么的,远修远比你们想的好处事。”
不多时,秦远修和闵安月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屋子人还愣了一下,闵安月最先笑起来:“好热闹啊,原来这么多人。”
杜允第一时间站起来跟秦远修握过手,又去问候闵安月。反倒刘小这个活跃性子,缩在杜允身后只跟探出头跟秦远修打了一个招呼,就又缩回去不声不响了。
然后时不时偷瞄秦远修一眼,发现他有什么变化。好像比上一次见面深沉了啊,笑容还是浅淡闲适的,只是眉宇时不时蹙起,像无意识的,看着有许多的愁。这样的环境中,这个优雅贵公子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几人相互问候过,已经入了座。
秦远修一早就注意到刘小时不时贼贼的打量他,记忆里这个丫头可不是个擅长沉默的人。钩了钩唇角,嗓音清淡:“怎么的刘小,杜允给你气受?让你都不敢出头露面了?”
杜允碍于前车之鉴,一下紧张:“秦少,这个可没有,自从你离开江南,我一次也没敢对她大声讲过话。不信,你问问刘小。”
刘小还是怏怏的点头:“是啊,不是他的事。”
秦远修懒洋洋的靠到椅背上,轻微眯起桃花眸子:“哦?那你这个样子是我对不满意?”
刘小半死不活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哪敢。”
夏北北桌下拉了刘小一下,算很得体的在桌上打圆场:“都别多想,是我的事,来的时候惹到她了,她就这个性子,别理她,一会儿就好了。”
刘小又半死不活:“是啊,都别理我,我一会儿就好了。”
闵安月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个精装的盒子,站起来递给夏北北:“恭喜你要结婚了,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
夏北北站着接过来,表谢:“谢谢你啊,让你破费了。”
大家已经喝过几杯了,席间杜允又来敬秦远修,端起酒杯一脸诚挚:“秦少,我敬你这杯,我跟小小谢谢你。”
秦远修慢悠悠的晃了两下杯子,昂首饮尽。
闵安月轻微攀上他的胳膊,体贴的说了句:“你最近不是总头疼,少喝点儿。”
夏北北和刘小面面相觑了一回,双双都像十分泄气。一时本就不算高涨的氛围好像又低靡了一个格调。
宋瑞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了,不得做个中间人来回圆场改变氛围。硬生生的找话题转移某些人专注的人和事,压了一口酒,闲话一般问闵安月:“听说你最近正在筹划树立自己的服装品牌,进行得怎么样了?”
闵安月优雅的放下筷子,眼睛对着一桌子的人微笑,缓缓说:“方案已经设计得很周全了,这一次想有个突破,不走以前的老路子。对一个商标很感兴趣,是以当前的小说名字命名,正在跟人商讨恰谈此事,不过还没见到著作人。如果能拿下这个名字做品牌名称,我想效果应该很好。发布会的时候我想再把作者请过来,让她穿上我这个品牌的衣服做个展示,无论是对品牌的热度还是发布会的效果都会做一个飞跃的提升。”
宋瑞眯着眸子听完,发表见解:“确实很新意,想不红都难。发布会到可以加入一些专访,我想这会借此加大品牌的宣传力度。”轻一抬眸,又问:“是哪个作者?”
提到这个闵安月微微苦恼:“就是本年度最热靡的《桃花劫》,不过这个作者只有这一部作品,还是近年的新风尚,我在网上搜过了,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东西,是个极度神秘的人。只能通过出版社联系到人再进一步恰谈。是最难的环节,也是最让我头疼的。”
之前一直颓废的刘小忽然眼睛一亮,“啊”一声直起身子,就差拍案而起:“你是说《桃花劫》的作者‘模样你知’吧?我太喜欢她了,简直迷死了。你们要请她吗?请到了人能不能让我看看,只要让我看一眼,我死都无撼了,太喜欢她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