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你们这些个牛X闪电的!咋样!南非扳平比分了吧。”萧桐挥舞着手中的啤酒瓶,面带挑衅地斜睨着身旁众人。
其实,一屋子球迷不光只有萧桐赌球压了平局,但其余众人可没他那么兴奋。
萧桐翘着二郎腿,将一瓶未开封的啤酒随意拿到嘴边。只听“咔吧”一声,瓶盖已被他自嘴中吐出。瓶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后,稳稳落进垃圾箱内。
他,萧桐,一个模爬在闹市污浊之中的小公关,虽然这个行业被世人鄙视,但萧桐也没有办法,当今时代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为统一大纲。要么你有技术,再而然就要有一张脸蛋。占据其中一点,才有可能过得上流社会的生活。
但萧桐呢,他什么都没有,两者完全不具备。初中没毕业。长相一般,就皮肤白上一点,俗话说一白遮九丑,萧桐也就是沾了这个边,在去应聘“感情陪护”的时候,若不是临走前的那一个笑脸,现在他仍然漂流四处,露宿街头。
但他也具备一门技术,化妆。这是萧桐的拿手好戏,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许多向往伪百合的千金小姐,肯为他花大把钞票,可萧桐一直感觉自己悲哀。天天带着装饰后的面具示人,有时让萧桐感觉好不真切。
他盯着电视荧幕,视若无睹身旁正面面相觑的众人。
一个金黄色波浪卷发的女孩对萧桐的表现十分不满,她起身将电视机关掉,并一脸正色的道:“桐,你刚才讲的那个鬼故事是真的假的,你别吓我们几个,这都快十一点半了。”
萧桐眼盯电视荧幕,脸上的不悦之色一闪而过。最后他无奈垂下头,暗骂了一声“狗屎”,但一想反正比赛也快完事了。大局已定。自己明天等着数钞票就成。
他面朝众人摊开双手,坏笑着道:“你们可以去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事。”由于电视机已被关闭,这一刻屋内静的有些令人发毛。
片刻后,有个身形略微肥胖的男青年狠一抿唇,道:“桐子再讲一个吧,挺有意思的,我们几个还想听。”
男青年说完看向身旁几人。众人也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萧桐,可那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则显而易见。萧桐眼观他们的“痛苦”表情后,忙轻笑着说:“别听了,这大半夜的我也不乐意讲。再说看你们吓得那样。”
金色卷发女孩又往萧桐旁边移了移身子我们不怕!快讲!”她的话音刚落,众人就跟着起哄。
“萧桐来一个!”大家口号喊得出奇一致。
萧桐失笑,他狠灌了一口啤酒,白了众人一眼,随手将房厅内的主灯关闭。下一时间,台灯那有些脆弱的光辉,让屋内的气氛即刻转为诡异。
萧桐将酒瓶放好,双眼直直盯着门口,便开始讲述另一件异事。
*时期刚过,我爷爷跟着大伙一起返程,可老爷子让宣传队整苦了,说什么都不搬回来和我女乃女乃同住。
最后在家人的再三劝说之下,爷爷妥协了,但他仍住在郊区那栋老房子里面,说“改造”的时候天天有活干,冷不丁一下轻松了,自己会不适应的,所以就成天赶着马车四处拉脚。虽然吃穿不愁,可拉脚这份差事,还是让爷爷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
不过有一天,爷爷说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因拉一趟杨树苗都跑到水坝那头去了,想抄近路走就得路过坟地。那坟圈子谁乐意走啊,阴森恐怖的,老人还十分迷信,但谁想
萧桐说到这,一双眸子有些微微泛红,他拿起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同屋几名男士见状也纷纷都点上了烟,就连不会抽的都叼上一支。
爷爷说那时候是深秋,风把那些树吹得哗啦哗直响,他也是个迷信的人,咬了咬牙寻思不走坟地了,还是绕远走公路的好。
可刚想让马调头的同时,坟地那边却隐约走过来几个人。那情形爷爷至今无法形容,遍地都是坟包,冷不丁出现几个人已经够恐怖了,又何况这几个人还是半夜出现。
爷爷当时并未慌张,他想赶马逃离,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瞬间抓牢自己的肩膀。
“老先生,我们几个要去旗山堡子,您看看就送我们一程吧,价格咱好商量。”
爷爷早就吓呆了,他快速朝说话人一看,见是个面目清秀的小姑娘,看穿着虽然土气一些,可那笑脸却十分真切。
他们一行人,总共两女三男,三个男人岁数都不大,长得都很朴实,一看就是农民出身。但惟独没说话的那个女人,她穿着一个红旗袍,头饰很艳,看样定是某家的千金小姐。当然,她同这几人混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让爷爷疑惑的是,自己仿佛一直都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空气中就像隔着一张轻纱一样。
经过一番商讨之后。多客套寒暄几句也就让他们上车了。我爷爷当时也没想太多。
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爷爷感觉他们是人,而不是鬼。鬼是不会同人讨价还价的。
在去旗山堡子的路上,大家一直有说有笑,爷爷也渐渐放开胆子,与他们谈天论地无所不说,可他依然对那个穿红旗袍的女人特别注意。
但那三个男青年的坐位,却是恰到好处,这里不排除他们是故意的。无论爷爷怎么去看那个女人,也只能看见对方的旗袍一角而已,因为身体其他部位,都已经被几人完全挡住。
爷爷说,马在路上惊了几次,但一路下来还算平安,没遇见任何“怪事”,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旗山堡子。
率先说话的那个女孩将一沓钱直接塞入爷爷怀中,没多说话就跳下了车。
爷爷看着手中这一沓钱,有些泛愣,他想喊住那几个人,可对方几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正当爷爷苦笑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一个情况,下车的是四个人,三男一女。
萧桐说到这时突然抬头一笑,这一举吓得大家惊呼连连,他们一个个脸色发白,都下意识地朝台灯靠去。
有人开口询问道:“是不是穿旗袍那女的没下车?”萧桐依然盯着门口,头点得有些缓慢。
金发女孩蜷缩在萧桐身旁,虽然心中很怕但她依然想继续听下文。自然,其他人也是如此。
爷爷呆了,他回头一看,那女人还稳稳的坐在车上。他怔怔盯着对方半晌没有做作声。
直到,那女人起身向爷爷走来。“老先生,日后如果您碰见一个有四个耳朵的人,记住千万不要载他,记住了么?”这嗓音简直如同天籁。同时爷爷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五官,可另爷爷躺床一个月的原由也就是因为这张脸。
“那女的是个骷髅!不!是贞子!”胖青年率先喊道。萧桐闻言后身形颤了半晌。他目光流露一丝迷离,张嘴继续讲述。
那张脸很美,美得让爷爷无法形容,可那上面没有血色,肌肤白得像玉一样,而让爷爷发寒的事情就发生在此。爷爷说那张红唇根本就没动,那她的声音又从何而来。
爷爷吓得连马车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向公路跑去,可他耳中一直都能听见那女人道:“千万不要载一个有四个耳朵的人”爷爷一直跑,可无论怎样,都无法将那女人甩开,她一直站在爷爷身后。对,是站着的,因为她根本就没跟着跑。
“最后爷爷承受不住惊吓,俩眼一黑就昏倒在公路上了。第二天还是撤回部队的解放军战士,把爷爷送回来的。”萧桐说完最后一个字,眼中乍现一道寒芒。
可他身旁众人此刻已经抱成一团,一时间男女有别的念向都已荡然无存。
金发女孩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桐,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人怎么可能有四个耳朵。还有穿旗袍那女的是鬼吧。”萧桐笑着摆摆手,他打开主灯。房间光明重现,众人脸色也好了一些。他没好气的道:“快十二点了!咱们今天不讲了,晚上讲这东西可不好啊。”
谁想他话还没说完,卷发女孩就自顾自地躺倒在沙发上,道:“我可不回去,这大半夜的万一碰上鬼了,还不吓死我。”
萧桐面露难色,想着后半夜可能会有“生意”上门,这让他有些犹豫。
但他没想到的是,卷发女孩居然在沙发上直接假寐。不但她是这样,其他人也都纷纷寻觅起比较舒适的栖息地来。
萧桐感觉好无力,最后看着他们哼了一声,便走入阳台。他拿出电话,修长十指分外熟练地按出一串号码。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喂,是李小姐么,我今晚有可能去不上了,替我和小海说声抱歉好。没问题,挂了。”合上手机后,萧桐的思绪逐渐远飘,终于找着目的地了。想到这他不禁失笑,同时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悲伤。
这种念向,直至金色卷发女孩将他狠狠从后面搂住方才终止。女孩道:“你又去干那行!你缺钱就和我说啊!以后不许再去!”
萧桐笑的有些尴尬,他看向房厅内盯着自己目瞪口呆的众人,一时间没加思索就月兑口而出:“想知道四个耳朵的人是什么意思吗!”同时他露出一个标致公关笑容,唇内八颗白牙如贝般光洁。
大家一听这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他们迫不及待地重新围坐在沙发上。
萧桐也笑着走了过去,可当他经过门口的同时,一阵冷风却把他吹得那叫一个透心凉。
虽然头皮发麻但他并没有在意。他坐好后再次将目光放到门口,开口叙述当年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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