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沿着车厢,快步追向小志,但对方跑着跑着,却在一节车厢旁边顿了一下,然而再启动的时候,脚步却比先前快了两倍。
他前脚刚走,萧桐紧接着就在此处站定。他抬头一看,见车窗上面正覆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渍,这让萧桐的心跳顿时停了一拍。
他见前方不远处便是车头了,当即忐忑不安的跑了过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车头周遭已经围满了乘警与乘务员,他见小志就站在边上,所以直接挤入人群当中。
“让让道!让让!”有人在前面喊话。
萧桐刚步履艰难的走出两步,就见前方的人海开始朝两旁散去,他定睛一瞅,见一名乘警正拎着半截布满血渍的细胳膊,朝外走着。
萧桐赶忙让到旁边,这时他听身旁的一名乘务员说道:“怎么又撞到人了,唉。”
萧桐一听这话,他拍了拍这名乘务员,“小哥,先前也有撞到人吗?”
对方不耐烦的回头一看,当即便愣在那里,他打量着萧桐的样貌与军装,顿时郑重道:“从发车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不过以往每次跑线,指定都得出这晦气事。”
呸!”身旁另一名乘务员,连喷三次吐沫,然后他接过话道:“你别乱说话,人家别的车队咋就没有呐,你这话若是被车长听了去,到时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完这番话,萧桐稍稍蹙起了眉,感情这趟车还次次都出事故了,但也正是从这点来看,急刹车的起因,根本就与东洋术士毫无关系。
想到这,萧桐开始向外抽身,可偏偏就在他决定不管这闲事的时候,车头前方竟传来这样一声尖叫。
车车长!快过来看呐!这……”
话罢,人群“刷”地一下朝车头涌去,而且萧桐在无奈之下,自然也得跟着前行。
渐渐,萧桐随帮唱影的窜至车前,这把想不凑热闹都不行了,因为事发现场,就在自己眼下。
一名脸色的发白的男乘警,在车灯的映射下,更将他的恐惧心态衬托得淋漓尽致,他扯着嗓子喊道:“车长来没来呐!”
“车长在安抚乘客们呢!你喊啥呀!到底怎么了?!”
脸色发白的乘警咽了下口水,他指向车头底部道:“大伙快看呀,那死人手里攥着咱们这趟车的车票呐!”
包括萧桐在内的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惊。
萧桐挤上前去弯腰一看,见一具女尸正被卡在保险杠下面,而且她的半个脑袋已经被压瘪了,下半身也不见了踪影,看样是被列车拖出了好一段距离。
他转眼盯住死者手里的车票,见上面清楚写着「K市——R市北站年一点发车,K市售」看到这些,萧桐虽然不清楚这辆列车是几号发的,不过这么近的日期,他也能估模个**不离十了。
“车长!车长来啦!”
萧桐闻言站直身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恰好见一位目光深邃的中年男性,朝自己走了过来。通过此人的肩章来看,他应当就是车长了,而且对方一看萧桐的着装,也立马表示友好的点了点头。
“车长!你快看死者手里的车票呀!”
被称作车长的中年男人,慢慢蹲去,等仔细审视过尸体之后,他摘下帽子,“司机呢?”
这时,一名身着制服的男青年挤到车前,“车长我在这。”
车长抬头道:“停车的时候,看到这名死者了吗?”
司机顿了顿,“好像有吧。”
“什么叫好像!?”
司机打了个激灵,他忙挺直腰板:“报告车长!当时我只看到个人影!但列车的速度太快,也没有看清楚!”说完,他仿佛想到什么,立即补充道:“列车能见范围里并没有这个女人!我是感觉撞到东西了,才停车的!”
车长笑了,可显然是被气笑的,“那你什么时候看到人影的。”
“停车时的一刹那!我保证!”
话音落定的一瞬,围观的工作人员们不免发出一阵唏嘘,因为像司机叙述的可怕事件,一个人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一次。要知道,女尸所处的位置是在车下,而且通过观察来看,死者起码被拖出五十米以外,说明在撞人之后,列车显然还没停下,既然这些观点成立,那么司机所说的人影,又是从哪来的呢,难道是灵魂嘛?
听着手下人的阵阵惊呼,车长摇头叹息了一声。
“你是不是想要知道,死者先前是否在车上?”
萧桐冷不丁讲出的一句话,令场内的恐怖气氛,又升至一个崭新的高度。
因为本就在车上的旅客,会专程来到列车前方卧轨吗?况且列车还在高速行驶,这名旅客又怎么会到这呢?难道要用飞的嘛。
车长闻言后,并没有太大反应,他盯了尸体半晌,颔首道:“对,就是想知道这个。”
萧桐:“那你问司机有什么用?车票上面有车厢和座位号码,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像死者这种长途旅客,不应该在车上乱窜的吧。”
话罢,场内忽然变得安静了,车长起身道:“军官果然就是不一样,谢谢你的提示。”说完,他当即指挥乘警处理尸体,随后便让列车员们沿着车厢铁轨,去找死者身上的其它断肢,而车长本人也拿上死者的车票,上车去询问了。
临走前,车长还礼貌性的朝萧桐点了点头。
“哼。”
这来自小志的一声冷哼,吓得萧桐猛一转身,同时一只冰冰凉的手指,还开始摩擦起他精致的脸颊。
就在萧桐愣神的时候,小志突然贴近他道:“小美人,看在晨珂的面子上,奴家告诉你,这件事你最好别管,否则既杀不成奴家,又把你这朵带刺的玫瑰,给折断了。”说到这,他贴近萧桐嗅了嗅,又道:“香水牌子真不错,还天然的呐。”说完,小志头也不回的朝后方走去。
而呆愣在原地的萧桐,思维已被对方的一番话,给彻底凝固住了,直到他见小志登上车厢,方才长出了口大气。
就在对方讲话的时候,萧桐又被那种喘不过气的压力,给层层包围了,而且这次对话,不但带有十足的压迫感,还险些摧毁掉他身上的各处神经。看来东洋术士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狠角色,自己要倍加当心才对。
可术士明明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为何又不杀他呢。
想到这,萧桐感觉自己的思维又乱了,他连连做着深呼吸,等心态彻底放平之后,才举步朝自己那列车厢走去。
片刻后,萧桐在车厢里忐忑不安的走着,不知不觉间,连走过了小志的位子都不知道。
“姐姐,你还要去那个小屋吗?!多憋屈呀,留在这多好。”
啪——
听着碧丝的声线,萧桐断掉的思维被接上了,他立马转头一看,岂料先前碰见的那名少将,就坐在本应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萧桐见此不禁一愣,对方也是当下站直身体,“士兵,你当长官的命令是儿戏嘛。”
让人模不着头脑的一句质问,令碧丝当即锁紧了绣眉。
萧桐气结,他轻描淡写的看了少将一眼,并快速瞄了打瞌睡的小志一下,随后便举步向那个小屋走去。
“姐姐你别走啊,我还想和你玩扑克呢!”碧丝起身拦住萧桐的去路,转瞬她回头看向那名少将,“你们兄妹真是让人另眼看待呀,又不是在部队里面,凭什么对人家大呼小叫的,易铁刚!你当自己军衔高就了不起嘛。”
被唤作易铁刚的少将闻言后挠了挠头,他蹙眉道:“我有大呼小叫吗?”
这时兰儿接过话,“哥,我说的人就是她。”说完,她在桌下踢了对方一脚。
这下可好,易铁刚舒展开来的眉毛,立马就扭在了一起,“士兵,报上你的部队……”
岂料话未说完,萧桐忽然回过身来,他笑着说:“一铁缸酸菜,还是一铁缸酱菜呀,看肩章你是陆军的旱鸭子吧,你凭什么问我这个天上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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