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伯咳嗽两声,“小舞铭,去把窗户都打开,月公主过来为小女圭女圭拆线。”说完,他拿出一个小锤子,在萧桐腿上敲了两下。
小月捧住萧桐的头,找到由纱布打成的死结之后,三两下便将其解开。
玉伯坐在矮床上,他看向萧桐:“小女圭女圭,刚刚敲击那两下,你是不是有感觉了。”
萧桐勾起嘴角,脸上的兴奋之色,根本无法掩饰。他一个劲的点头道:“有!有感觉!”对方见状慈爱一笑,他看萧桐开始扭动身体,忙道:“别着急,都等这么久了,还在乎这一会吗?”
片刻后,随着矮床上的纱布多了起来,萧桐紧紧闭合的双眼,也在过了一个月的光景,再度与空气接触。
玉伯见萧桐雀跃起来,他赶忙握牢对方的手掌,“好了,别激动了,现在眼前是不是有光线啊。”说着,他抬手在萧桐眼前晃了晃。
对方察觉到有一个阴影,在眼前连连晃动,他笑着喊道:“我看到了!我看到有个东西,在眼前晃!”
“废话!老朽的医术这么高明,想教你这女圭女圭,你还不稀罕学,哼!”
说到这,玉伯话锋一转,他笑着道:“放心吧,你的眼睛一定好了,只是不要急着睁开眼睛,那样会令眼球受损的,你适应一白天,到晚上咱们吃饭的时候,再睁开来看吧。”
此刻,陈舞铭与小月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玉伯转向萧桐的腿,他清了清嗓子,喊道:“阿客!把我做的几个小玩具拿来!”
没一会,闻讯赶到的管家李客,便双手奉上一些闪闪发亮的物件。
萧桐知道管家来了,他问道:“李叔你拿的是什么呀?”
李客将手头上的物品,放到床上,“少爷,这些都是老爷为你做的,我就先卖个关子,等少爷你自己睁眼看吧。”
对于“少爷”这个称呼,萧桐已经见怪不怪了,茶庄上下,前后四院总共百余位家丁,护院保镖更是不计其数,又有谁不知道,玉伯的这位干儿子呢,虽说双方没有口头点明,但这种特殊感情,已在茶庄所处的N市高层传开,大都被传道为,「玉家添缘俏美郎,挤破门槛解谜章。」
玉伯将萧桐腿上的银砖撤去,“是不是感觉很疼?”
萧桐皱了皱眉,“没关系,能感觉到疼就是好事!”
对方见他额上浮出一排排晶莹的汗珠,“老朽知道你的性格,总让你呆在床上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次治好腿伤,咱们可要约法三章。”玉伯虽在说话,但双手一直都没有闲着,他用话题转移萧桐的注意力,这边快速褪去那些蜡油。
“小女圭女圭你听好了。一年内,老朽不允许你去任何危险的地方,必须留在庄内静养,可以让你那几位爱人搬过来住,毕竟老朽已经将你视如己出,所以你要时刻记住,这便是你的家。”
萧桐突然不动了,先前由于腿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他时而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可当前呢,玉伯将话说得这般贴心,萧桐自然十分感动。
玉伯见对方要做出承诺,他忽然道:“小女圭女圭,蜡油已经让我拆了,你快试试这两条腿能不能动。”
说实话,萧桐现在有些畏惧,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腿伤能否复原,而是在想,今后要如何去寻秦月明与温彩呢。
萧桐慢慢弓起腿,最后又让大腿与小腿肚贴合,做出蜷腿的姿态。
“能,能动!我…我的腿伤好了!”
听着萧桐的激动话音,玉伯与二女,不禁张嘴笑了起来。
接下来这段时间,萧桐一直合闭着双眼,他感觉玉伯往自己腿上包了许多东西,那些物体凉凉的,贴合着肌肤特别舒适。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时间也快速转至傍晚。
茶庄饭厅中,此刻挤满了前来贺喜的各界宾朋,他们中多半都是上年纪的老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青年雅士,毕竟茶楼这种地方,对于年轻人看来,并不是那么狂热。
饭厅格局,装饰的相当典雅,木制桌椅与屏风茶台,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张董,你怎么带着千金来啦?”一位拿着鼻烟壶的老人问道。
正举杯品茶的中年男性听后,立马回道:“这个原因若是被王老听去,可别笑话在下呀。近阶段咱们N市小城不流传着一句话吗,玉家添缘俏美郎,挤破门槛解谜章。这不,小女非得要跟来看,所以我就带着她来挤门槛啦。”
话罢,周围的来客笑成一片。
这时,管家李客从内堂走了出来,客人们见此,当即纷纷行上了注目礼。李客微微一笑,他抱拳道:“谢谢各位朋友前来贺喜,我家少爷大病初愈,还有他的身份非常特殊,所以大掌柜希望,大伙一会不要惊讶声张,而且要将今天看到的一切,烂在肚子里面。”
话音过后,客人们难免会交头接耳。李客听闻这些悉悉索索的小讨论,他笑着喊道:“开席!”
家丁闻讯后,屡屡将各式色香俱全的佳肴,统统传了上来,虽说茶庄的饭厅不算太大,但坐满这百十号人,依然绰绰有余。
内堂,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萧桐,正闭目快速束着长发。
这一幕看得陈舞铭有些愣了,“萧桐,你不睁开眼睛,能找着这银簪子放在哪?”
“只能看清一些,不过有光就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并不是萧桐在卖弄自己的本事,而是他真的无法适应光线,将近一年多的失明生活,他早已习惯,虽说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绚丽多彩,甚至他本人还想一睹玉伯,与陈舞铭的真容,不过比起以前,萧桐现在更珍惜自己,这次病愈来之不易,他不想再以身涉嫌了。
玉伯沉沉的咳嗽两声,他说:“小女圭女圭,一会这宴席就由你替老朽主持,我今天太高兴了,可能下午看你练习走路,有些着凉了吧,我先回房去了。”
萧桐的动作僵在当场,他拿下银簪,略微泛黄的秀发也自然垂落。
“玉伯,为什么你要带个口罩。”
对方闻言大惊,他伸手在萧桐眼前晃了晃,道:“你能看见?”
“能看见一些,因为有光。”
玉伯顿了顿,他哈哈一笑,“好啦,快出去让大伙看看你这位俏美郎吧,老朽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他在小月搀扶下,慢步走入长廊。
萧桐察觉到玉伯走远,他将银簪收入口袋,“舞铭,玉伯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那个帝尸诅咒有关系。”
提到帝尸诅咒,陈舞铭顿时一笑,“什么诅咒呀,快出去吧。”
萧桐没有动,他伸手模了模裤腿内的钢板,问道:“不要瞒着我,没准我会有办法也说不定呢。”
陈舞铭攥紧拳头,她盯住萧桐道:“玉伯不希望你再涉嫌了,他把你当儿子看待,你还是……”
萧桐笑了,“之所以我知道你们真心待我,所以才要帮忙了。”
陈舞铭眼波流转,显然是早就想告诉对方一件事,她探头过去到萧桐耳边。
没多久,萧桐便喃喃的道:“鬼癣?有这么严重?”
陈舞铭低头道:“是,都怪我,本来不应该让玉伯去看病的,哪想鬼癣会传染的这样厉害。”
萧桐笑着摆摆手,“这鬼癣的事就交给我了,我有办法,你有手机吗?”
“你要手机做什么?”
萧桐闭目微笑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神秘,“当然是给玉伯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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