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委招待所与时俱进早就改成了庆东宾馆,只是人们习惯了,一时还改不了口,仍然叫着原来的名字,庆东宾馆旁边有一家新开不久的餐厅,餐厅是一对中年夫妇开的,原来都在国营餐馆上班,现在自己出来做生意了,王玉生在宾馆里吃腻了,偶尔也会叫上曾思涛上那里吃饭。餐厅的规模不大,包间都只有两个,但很干净卫生,环境不错,菜的味道也很不错,今天王玉生又让曾思涛把吃饭的地方安排在那里,说杨医生吃了肯定喜欢。
有杨医生在,肯定不会喝酒,大家都以茶代酒,曾思涛和吴俊毅先敬了杨医生和王书记,杨医生不停的招呼着曾思涛和吴俊毅多吃菜,笑着说这里虽然小了点,菜味道真的不错。王玉生今天有夫人在场,也显得更加亲和,几个人谈笑风生,虽然没有酒,气氛还是很好。
平常老板娘都是在楼下收钱,端菜的都是服务员,今天却都是老板娘亲自端菜上来,曾思涛发现老板娘面有忧色,强作欢笑,王玉生和曾思涛也算这里的熟客了,王玉生笑着对老板娘说让服务员端菜就是,老板娘说,没服务员了。王玉生有些奇怪,说老板娘也太抠门了,连服务员也不请了。老板娘叹了一口气,说餐厅就要开不下去了,那里还请得起服务员。王玉生和曾思涛有些惊讶,这里生意一直很不错的,怎么会开不下去了?
老板娘见王玉生问,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怎么回事?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们能帮上点忙。”王玉生见她那个样子忙说道。
老板娘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平头老百姓,想了一下,说这段时间有伙人要他们每个月交五百块钱,只要交了钱就保他们平安,她家里的说就做点小买卖,还要交什么钱保平安,何况一个月五百块实在太多了,不愿意给,结果没几天那些人就天天来吃饭,一个人坐一张桌子,点一碟小菜,一吃就是半天,还有人在外面看见有客人上门就喊没位置了,上别家吃去吧,生意简直没办法做了,被逼无奈,她家里的只好同意每月交五百,那些人说,这么不给面子,五百块钱不行,涨价了,每月得交一千块钱,态度恶劣一分都不能少。没办法,不给他们钱生意都做不成了,她家里的只好咬牙答应每个月交一千。
老板娘流着眼泪说,他们两口子开这个餐厅,装修什么的还借了不少钱,都还没还多少,每月交一千,把费用一除,剩不了多少钱了,借别人的钱,别人也催着要还,剩不了钱也没办法还,所以准备将店盘出去,先把借人家的钱还了。
每月一千,差不多相当于曾思涛三个月工资了,这保护费收得可不低,这店不大估计吃不消,曾思涛很吃惊,这才离上回整顿市区治安秩序才过去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又死灰复燃了?
曾思涛想,没听说庆东上炎黄十大暴力城市和十大治安最差城市的排行榜啊,照着这样子发展,估计明年庆东就要光荣的上榜了。
杨医生皱了皱眉头低头喝茶,王玉生的脸色很难看,问来收钱的那伙人都是些什么人。老板娘说那些人说是他们是什么彪哥的人。
彪哥?曾思涛也皱了下眉头,上回廖喜峰儿子也有他的影子,这回又是他,看来这彪哥真的成了庆东的龙头老大,一哥了。
“你别忙着把店盘出去。再支撑一段时间。会有办法地……今天你说地这些先不要告诉别人。免得他们又找你们地麻烦……”
老板娘点点头。说:
“我们家也不想盘出去。现在盘出去。就血本无归了。您要真能帮上忙。请一定帮帮我们家啊……”
王玉生很严肃地点点头。请他们放心。一定会想办法给他们一个公道。老板娘才半信半疑又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本来好好地一顿饭。因为保护费地事情。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王玉生和杨医生也没什么兴致了。大家草草地又吃了一小会就回去了。
曾思涛和吴俊毅把王玉生和杨医生送回去后。王玉生要曾思涛等等。说有事要和他说。
“生生……老王,你们庆东的治安怎么这么不好……”杨医生坐到沙发上有些担心的说道。
生生?都四五十岁的人,老夫老妻了,还喊得这么亲热,曾思涛低着头,拼命的忍着,生怕笑了出来,可这如何忍得住?约人越想笑,双肩耸动,吃吃的笑着。王玉生也有些尴尬的看了杨医生一眼。
看来杨医生在家喊习惯了,有时候下意识的就月兑口而出,曾思涛听见王玉生喊过杨医生小璐的,王书记两口子倒是挺恩爱,浪漫的。
“小家伙笑什么笑?……夫妻恩爱,家和万事兴……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杨医生笑着说道。
“不是的……阿姨这么疼爱书记,书记真是好福气,阿姨和书籍感情这么好,我看着都羡慕……”曾思涛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璐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小曾有事情谈。”王玉生看来是一直叫着小璐,叫得很自然的样子。
杨医生笑了笑,说那你们先忙正事,走进隔壁的卧室。
曾思涛现在基本上知道王玉生喊他的规律了,如果私下里是喊思涛一般就不会是什么公事,喊小曾,那就是有正事要谈。
曾思涛估计王玉生是不能容忍彪哥这伙人存在,彪哥上回廖喜峰儿子的事情就已经在王玉生脑子里挂上了号。
曾思涛觉得其实彪哥这些人还算不上真正的严密的黑社会组织,最多只是热爱黑道事业的社会青年看打打杀杀的录像看多了,学着录像里聚在一起,收点保护费,打打架,砍砍人,谁最亡命,谁最狠,谁就是大哥,而已,此时的黑道组织基本上还处于比较松散的业余阶段。
不管是业余黑道,还是有组织的黑社会,只要带黑的,那就是红的天敌,都是要被无情的专政掉的。王玉生想要动彪哥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在强大的国家专政机器面前,连东北那么厉害的老大五爷都伏法了,什么彪哥连个屁都算不上。
只是彪哥后面除了李权,李学军甚至李国光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要什么时候动手最好?……这才是王玉生要权衡的问题。
王玉生的意思是这伙人一定要敲掉,说看混混们这么嚣张,估计彪哥又杀回庆东了,上一次行动他跑掉了,这一次不动则已,动就一定要把彪哥抓到,擒贼先擒王。这件事情再由市里的公安系统去办显然不合适,王玉生要曾思涛准备材料,要通过其他渠道来办这件事。
曾思涛明白王玉生的意思,事情的关键就是彪哥,一是彪哥是头目,不打掉他,这伙人随时又会卷土重来,死灰复燃;二是要真有什么事情牵涉到其他人也只能撬开他的嘴才能知道。政治这东西,永远不要看表象,王玉生是想扯出萝卜带出泥,里面要真的牵涉李学军或者李国光,那就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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