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葛玉书等人被狠狠的刺激了一下,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特别是他在政府这边,葛玉书肯定会给他小鞋穿的。他已经有这个思想准备了,不过他认为葛玉书短时间不会对他怎么样,他们现在是想办法怎么才能在常委李占据多数。
五一将至,王远和郁梅楠有事五一来不了庆东了,可能过一段时间再来,曾思涛这段时间太忙,他好久都没到刘芸那里去了,也很想趁机去她那里一趟,谁知道和流云通完电话,把电话刚放好,易少龙就打来电话说兰亚啤酒厂的人被人打了,有数十人受伤,连两平啤酒厂在园区的负责人也受伤了。那事情很严重,他也顾不得多想其他,赶紧问他给区里的其他领导汇报没,易少龙说还没有,曾思涛让他通知其他相关领导,廖书记和葛区长他来通知,接完易少龙的电话曾思涛赶紧给葛玉书家里打电话,葛玉书到镇里去了还没回来,曾思涛给他打手机汇报了一声,又给书记廖喜峰家打电话汇报后,才坐了个出租车到园区。
坐在车上,曾思涛的脸色很不好看,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外来投资都有极大的影响,特别是很多投资商刚刚准备进场,搞不好就要泡汤。
曾思涛到的时候,秦大友把受伤的人都送到医院了,两平啤酒的人情绪也很激动,易少龙正在安抚,公安的人也早到了,不过那些人早就趁黑跑掉了,几个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
啤酒是笨重货,并且量很大,搬运费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兰亚啤酒也想节约成本,园区外面不远就有个原来废弃的码头,兰亚啤酒的人给易少龙和秦大友请示了一下问他们能不能利用一下那个码头,反正那码头也没有人用,要用的话得他们整修一下,于是兰亚啤酒加班加点整修了一下,赶在啤酒销售最旺的旺季前把码头搞好了。
成天都有大量的啤酒在那里装船,估计周围码头上有人看热了,很想把这笔生意纳到自己手下,兰亚啤酒自然不愿意让这钱给别人赚,连搬运都是都是从两平带过来的人,又有人来要他们交“使用费”,兰亚啤酒的人认为这是园区交给他们的,自己出钱修葺的,凭什么还要交使用费,就不交,有人放出话来,大意就是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两平的人不懂规矩,到了这里连码头都不拜,有几个混混来骚扰了几次,两平的人觉得他们是园区请来的,并且使用这里也是经过园区同意了的,自然也不卖帐,也不想去拜那种码头了,以为他们骚扰几回就算了。
晚上正在码头装货上船的时候,一下子周围涌来几十个人,说要打渔,他们在这里装船影响他们打渔了,让他们不要在这里装船,兰亚啤酒的觉得在这里装船跟打渔没关系,也就解释了一下,继续装着,想早点装完下班,那些人见他们不听招呼,骂骂咧咧的要他们赔偿他们没打成渔的损失,兰亚啤酒的人实在听不过去,就回击了几句,那些人就把准备往船上装的啤酒掀了不少到地上、河里,两平厂的人自然不依,双方就打了起来。不过两平的人少,混战中双方都操起啤酒瓶一磕,就变成锋利的武器互相厮打,兰亚啤酒由于人少吃了大亏。
这地方是大江大河,又不是那家私人的池塘,难道做正经事还要给他们方便?那些人“打渔”不过是借口罢了,就是兰亚啤酒没拜所谓的“码头”吧。拜码头,曾思涛自然中的这意思,初到外地讨生活做买卖的“外来人”,都要先去拜会当地的头面人物,俗称“拜码头”。据说只有这样才能“混”的下去,不然,指不定那一天得罪了某位“大佬”,麻烦肯定不会少。国有企业也要向一群混混也要拜码头,这也太嚣张了吧?曾思涛有晒然失笑。这“拜码头”有人考证就是从庆东这地方传开的。
庆东扼守四河出省要道,港口水深浪平,乃天然良港,所以庆东自古就有“万川毕汇”、“万商毕集”之称,一千多年前都已经置县,本世纪初对国外开埠,成为四河最早对外开埠的港口之一,庆东的繁荣在解放前数十年达到了顶峰,那时庆东码头是相当的热闹。,江边停满各种各样的船舶,真是樯桅如林、船篷相连,挤得密密匝匝,甚至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江河都塞满了。岸边是各种各样的街市,真是店铺相依、人来人往,把那青石板小路磨得光润发亮,日日都是赶场天,天天都是庙会节。天还未亮,码头上就油灯闪闪,炊烟缭缭,卖早食的就呜嘘呐喊叫卖起来。到深夜了,那小街上的酒馆、茶馆、烟馆、妓馆还灯影闪烁,招徕着南来北往的行人,久久平息不下来。外来的货物从船上搬到码头上,又从码头上搬到城里去;城里的货物运到码头,然后又装上船,运往庆江沿岸。码头就像庆东城的嘴,不停地吞吐着,庆东城也就在这样的吞吐中发展起来。码头的繁华地皮恶霸流氓都汇集在码头上,也就带来了帮派的兴旺,兄弟会可能是四河典型的码头文化的产物。旧时庆东的搬运夫是相当庞大的一个群体,包括码头的货物搬运、肩舆行的轿夫、挑水夫、建筑工人等等。例如挑水夫,旧庆东自来水供应不足,要靠挑水夫从河边往城里挑水,估计就有上千人之多,但是谁想在码头上混,哪怕是想在码头上凭劳力找饭吃,当搬运夫,当“扯船子”(纤夫),都只有加入兄弟会才有可能。否则,你就不能“挨轮次搬运”,就没有人敢雇用你,你即使有点钱要做小生意也可能要被砸了店子掀了摊子。因此,解放前在庆东城码头上生活的人,穷也好富也好,大多是兄弟会成员。而要加入兄弟会,一要有人介绍,二要花钱,加入之后还要承担相应的义务,为“大爷”们无偿提供服务,随时听命于招唤。穷人加入“兄弟会”,是相当沉重的负担,他们不过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被奴役的人,但是也就是他们为了生存也敢拼命,能在码头打拼的苦哈哈,那力气肯定很大,打起架来也就厉害,被那些当头的老大们的一领着,大杀四方,打出了名头,确立了在庆东江湖老大的地位。
兄弟会外出叫“跑码头”,头领叫做“舵把子”,霸占一个地方叫做“操码头”,别的外地人来了就要“拜码头”,这拜码头就这么传开了,直到现在人们还常说拜码头,拜码头,可见当年码头人物的势力之强悍,那时庆东码头的帮会势力相当强大,连驻守庆东的手握兵权的军阀们都要让他们三分。有的军阀在庆东,都加入其中,当个老大,其手下的师长团长几乎都是其中的人。
解放后,所有的帮派势力都被专政了,码头上的帮会也不例外。码头原来的搬运工都转在集体企业性质的搬运社工作,帮派没有生存的土壤,也退出了历史舞台,由于四河的公路铁路有了长足发展,对外运输的途径多了,对水路的依赖也小了,原来忙碌热闹的码头也没落了,作为一座以水码头为依托的城市,码头的没落也导致庆东在四河省的地位一落千丈。码头也不再是一个吃香的地方了。
解放初期。鉴于庆东流动人员多。鱼龙混杂地情况。公安在肃清异己分子上花了大力气。庆东地治安一直不错。但动乱年代地那番激烈地武斗后。庆东地治安也变差了很多。小型地犯罪团伙开始崛起。但大多是诸如杀人、抢劫类地显性暴力犯罪。相对容易发现和缉拿。随着改革开放地发展。进出四河地物资增多。庆东港口地人员货物流量增大。原来已经萧条地码头又恢复了生机活力。正规地货运码头几乎属于垄断经营。连搬运费都很贵。很多需要运货进出地单位和个人都牢骚满月复。可又无可奈何。庆东是良港。可以停船地地方多地是。特别是货船。只要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停靠吨位不大地货船。掏一条路和主公路连接就可以上下货物。所以很多稍微有点门路地搬运工头。或者人际关系比较广地混社会地人都瞧准了这个机会。修了不少“野码头”。为了抢夺货源、争斗地盘、追求利益。打架斗殴时有发生。于是为了发展壮大增强实力。很多人纠结在一起。原本已经销声匿迹地码头帮派又有死灰复燃之势。码头上一直都有些打打闹闹。偶尔也会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但是都没真变成群殴事件。但也没有惹出什么大事出来。
大家都在这里讨论着。廖喜峰也很快就赶了过来。出了这么大地事。就在市里。廖喜峰也不敢瞒着。落实消息后也赶紧向市里汇报。曾思涛上了廖喜峰地车。一起去医院看看受伤地人。
“等会到了医院。区里出了这样地事情。肯定要挨玉生书记和大恒市长地批评了。让思涛你也陪着我挨训啊。”
“出来这样地事情。领导班子谁都有责任。”
挨训倒还是次要地。这事没他什么责任。曾思涛更担心地是怕把园区地招商工作给搞黄了。那可是他地心血。他就指望着引进这些企业拉动整个工业经济。
“这些人要严惩!招商工作正在紧要关头。在这个关键时候破坏龙江地大好局面……龙江地治安是需要花大力气进行整顿地时候了……”
“是啊,纠风工作的效果也不大明显,下面的人抵触的情绪还是不小,阳奉阴违。很多部门的作风还是没有太大改观,这个工作还是要继续抓一抓。投资环境的改变如果不好,来了也留不住人。”
“恩,是啊,本来多好的机会啊,都被破坏了……思涛你来了,带动作用很明显,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都高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同志的思想僵化,事情不做,成天搞名堂。”
曾思涛客套着,他才来不久就把葛玉书等人搞得鸡飞狗跳的,原本廖喜峰这个一把手在区里更像一个仲裁者,他来后给廖喜峰带来了转机,让他有机会成为一把手,可能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烦恼,廖喜峰这话是既褒其实又有点贬,道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件事不管是葛玉书等人搞的鬼还是偶然事件,不管从哪方面说,对园区的招商工作都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整治治安他没有事么发言权,至于是不是葛玉书等人别有用心,他认为可能性不大,在常委会上的斗争又不是小孩子淘气,你踢了我一脚,我就一定要还你一拳,现在他们搞这样的事情出来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不好,他认为还是一起偶发事件,但是这些人既然纠集几十人去找兰亚啤酒的麻烦,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猖獗,那公安机关肯定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特别是主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长的治安科长,廖喜峰这么说,大概是想借此事对公安系统进行调整,这对曾思涛也有好处。小车很快就到了市人民医院,王玉生和包大恒都在医院了,还有市公安局的局长夏小兵也在。一共有十一个人受伤,三人被捅成重伤,这边有两个,住院部那边还有一个,三个都还在急救室抢救,还没有月兑离生命危险。王玉生和包大恒已经指示市人民医院尽全力抢救。大家都祈祷三个重伤员转危为安,有人死了,事件的性质就会更严重,影响就更恶劣。
大家都严肃的绷着脸,看王玉生的表情,他就知道王玉生肯定是很生气的,他清楚庆东出漏子太多,王玉生就怕出这样的大事情,看望完受轻伤的人员,一行人就跟着王玉生和包大恒到医院的会议室临时开个短会。
区公安局长华五一介绍了案情的情况,那些人就是寻衅滋事,想敲诈兰亚啤酒的钱财,基本对案件作出了定性,是一起严重的团伙暴力犯罪事件。
“‘彪哥案’过后,市里对涉黑势力进行了专项打击,才过去多久?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几十人参与的恶**件,说明有的人,雷声大雨点小,没有把工作落实到实处,对于黑恶势力,中央的一贯要求是要保持高压态势,不让其右生存的空间,你们龙江的高压姿态在那里?嗯?!你们龙江的稳定安宁在那里?!……”王玉生的语气罕见的严厉。
曾思涛也知道要挨批,但没想到王玉生会这么严厉,廖喜峰可能也没想到王玉生会这么严肃,脸色也很难看,看来王玉生对于龙江的工作已经是极度的不满了。廖喜峰开口检讨:
“出了这样的事情,是龙江区委区政府的工作没做好,是我工作没做好,我向王书记和包市长检讨……”
廖喜峰检讨,曾思涛看见华五一额头的汗都出来了,华五一原来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也才刚刚上任不久,连廖喜峰都挨了这么严厉的批评,曾思涛想华五一也担心他这个公安局长肯定会受到处理的。
他和华五一等人连检讨的机会都没有,政法委书记梁光柏不知道是廖喜峰和华五一“疏忽”没通知,还是什么原因,一直没出现。
廖喜峰检讨了几句,包大恒也一脸的严肃的说道:
“玉生书记说得对,没有良好的治安,如何保证大家安居乐业,如何保证社会经济的发展?如何能吸引外来资金?现在市里的开发区也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招商引资工作,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单单是影响龙江,也会影响到市里,要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治安状况首当其冲……”
随后王玉生指示要尽快破案后,华五一如蒙大赦的跟着夏小兵出门去布置去了。王玉生和包大恒又指示要龙江区和两平县沟通,一起做好兰亚啤酒的人员的安抚工作和伤员的善后处理工作,王玉生和包大恒要和廖喜峰单独谈话,他和易少龙秦大友等人就出来了。
曾思涛出来,站在走廊边,易少龙和秦大友也跟着。三个人站在那里吞云吐雾。
“曾区长,我们把事情搞砸了。”易少龙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你们只管安安心心的工作,把园区的工作做好,要做得再细致一些,想得再周全一些,我认为你们在同意啤酒厂使用码头上是做得很好的,就是要为企业作想,要急企业所急,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畏首畏脚。这是严重的团伙暴力犯罪事件,这是社会环境的问题,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曾思涛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两个看样子被王玉生的雷霆之怒吓得不轻,这件事是他们同意兰亚啤酒去使用那个码头引起的,他们要不同意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何况因为这件事情可能很多准备来投资的人都会望而止步,两个人心里肯定会有一些想法的,这个时候他更要给他们打气。
“一定要做好兰亚啤酒职工的工作,两平县里那边我会和那边进行沟通。另外也要和其他有意向的投资商进行沟通,等这事淡化一下后再谈……”
才搞出个停电事故,接着又来一个更严重的,他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拉来这么些投资商,很有可能其中一些原来有意来的也不会来了。这件事情让曾思涛比他们两个更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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