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官与刘香抵达澎湖正是十分紧张的时候。由于由于种种原因这次东征与俞咨皋早先的打算大相径庭。面对各般变故俞咨皋的内心也是十分紧张时刻留心这局面的变化。
李一官抵达不久在附近负责境界的队伍便将此信传给了俞咨皋知道。俞咨皋所知并非仅仅李一官到来他还知道李一官刚刚抛锚便有三条小船上了李家的帅船直到天黑之后才又离去。从去向看这些船是先前同红毛勾结的那帮家伙。此后又有几个红毛靠近了李家的船队但是他们却连的李一官的船都上便被人家撵开了然后他们又刘香船边逗留了片刻才返回去了。
这些情况引起了俞咨皋的兴趣。他向身边的张际亨道：“先生。你说李家那个小畜牲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张际亨上了年纪身子骨亦不如俞咨皋硬朗。这番出来他很是着了些海风。现在俞咨皋的队伍虽停在了镇海但是岸上的寨子尚未完工他们或者呆在船上或者只能睡帐篷。出征东来毕竟是不同的何况张际亨还要协助俞咨皋料理事情所以此时他的境况并不太好。
“吭！”张际亨咳嗽一声拿起腰间的手帕擦了唇角道：“嘿这小畜牲没安好心。他……想咱们和红毛两虎相争好从旁渔利。其实……吭这也是李魁奇等贼众的心思。这般畜牲要坐山观虎斗他们既不想红毛好了……也不想咱们毫无损。吭最好红毛死……咱们伤那他们就快活了。只是咱们与红毛僵持不下他们手段有限是以不知该如何下手这才谈了许久。
至于红毛嘛吭……却也容易！这几日……不才听到一些李家的事情。之前红毛对李家那小畜牲下过手这厮吭……几经辗转才逃了回去。回去之后吭……他便给红毛下了书子要红毛交人交钱。
嘿！结果红毛竟不理他。此时红毛去见他吭……他碍着脸面不好说话奈何他又有心看戏吭……此时他不好和红毛翻脸。所以……他就抬出刘香那个小畜牲来了。
吭吭……红毛也是利令智昏。他们只想着来这边占个岛子却不想想他们这般如此吭……这般小畜牲又做何想。嘿红毛只怕这会还吭……想着那帮家伙会给他们帮忙却不知……吭这帮小畜牲已准备向他们下手了罢！呵呵！”
张际亨因着身子不妥这番话说得缓慢而且断断续续。俞咨皋为他拍了拍背将茶水端到张际亨手里这才道：“想必是了！在中左薛伯泉那小畜牲便不安好心……如此说来李家将有事于红毛而李魁奇之流也将反水了？”
张际亨喝水缓了一口气道：“想必如此！吭……本来这般畜牲便是狗咬狗也说不上泛水。吭……朝廷大军再如何征讨也打不到琉球倭国南洋去而这红毛却足以断了他们的命脉。
吭……尤其是李家！李魁奇之流尚且可以打家劫舍过活那李家却是要做生意的。吭……李魁奇之流从来是软的欺硬的吭……怕！有李家挑头在前咱们又是势大痛打落水狗吭……才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张际亨停下来喝一口水喘气道“看来刘香应是已同李家做了一路。吭……李魁奇杨六两家想必也会答应下来的。”
张际亨字字珠玑三言两语便将李一官等人的盘算看了个通透。俞咨皋听罢连连点头。他捋着花白的胡须起身踱了两圈道：“如此以先生所料他们会何时动手？”
“红毛败退之后！”
张际亨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们吭……是要坐山观虎斗的。咱们同红毛不斗出个死活来他们吭……是不会出手的！若是红毛顶住了他们或许会提前给红毛下刀子吭……若是我们惨胜他们就对红毛吭……落井下石。不过在咱们与红毛大打出手之前他们却是不会插手的！”
“不还有一种可能！若咱们打得顺利他们或者会先帮着红毛和咱们打一仗。其时红毛已经残了对付了咱们他们回过头再去对红毛下手！嘿嘿！好算计呀！好算计！”俞咨皋感慨道“李旦生了个好儿子姨呀！红毛如何就没将那小畜牲给灭了！咳妄老夫虚度数十载光阴分明看出来此子的诡计却也无可奈何！咳！”
“老爷何必如此说呢！”张际亨宽慰道“李家这小畜牲是不得了不过吭……他能够如此也是时局使然！若非……老爷若是能四五月间兵吭……他这些算计又有何作用！老爷实在不必自责！
吭！再者这小畜牲布的是个死局红毛也讨不了好！除非红毛圆了李家的脸面毁城而去吭……不然吭……那小畜牲会将红毛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张际亨的宽慰起先让俞咨皋的心情稍稍好转但是俞咨皋一想到自己的种种无奈这心情却更加郁闷了！身后有朝廷与巡抚衙门盯着他俞咨皋虽看起来能比红毛多熬些时候但他的时间其实也是不多的。昨日他刚刚接到南居益来的书子说援兵月内可以来。南居益倒是没有多说不过俞咨皋知道南局益的耐心不多否则俞咨皋此刻便该在厦门练兵了！
俞咨皋不得不从取胜而且他也不可能因为李一官的介入故意让福建水师损失惨重。给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绝非俞咨皋的作为他活了将近七十年做李一官的爷爷都够资格他如何能够被一个李一官玩弄于鼓掌之间。尽管局面混乱但是俞咨皋告诉自己这决非一个死局！
俞咨皋合上双眼开始考虑对策。他模出一块精致的怀表这是他在广东的时候得到的。俞咨皋双手合住将这块怀表合在两掌间任那指针在他的手间嘀嗒蹦跳。良久俞咨皋忽然睁开双目喝道：“来人！传令！升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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