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哥哥有没有可能在说谎,达斯?”
明斯克看着眼前的岩壁,这么问达斯-索兰。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沿着索摩凌指的路,他们一路前行,最后却现来到了死路。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堵岩壁,而这岩壁是一座山的一部分,是那座山最陡峭的悬崖壁。
“他没必要骗我,把我们引到别处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他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的,所以他说的是实话。”达斯这么说着,抬头向上看。“会不会在山上?”
“不会。”嘉黎自信地回答。“如果在山上,那你哥哥指的应该是另一个方向,因为这座山并不是从这里上去的。”
“或许他并不熟悉这里,指错了呢?”玛尔赛斯这么问。
“不可能的。他能这里大便……妈的,闭嘴!”一如往常,利拉寇尔一样那么粗鲁地打断了明斯克想说的话。
“他能在连龙都无法觉察的情况下偷走蛋,说明他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不可能会犯那种低级错误的。”嘉黎接着明斯克的话头说,后者则点了点头。他不敢再开口了,有那么多女性在这里,不知道利拉寇尔会什么疯,说什么粗鲁的话。
“也就是说他让我们猜谜了。”凯特琳这么说,同时双手合握,闭上眼睛开始祈祷。当她念完祷词,再度睁开眼睛时,光芒在她双手中闪现。然后她张开手,慢慢走到岩壁最左边,将手放在岩壁上,然后缓缓地一点点地从左往右移动。
其他人没有动。明斯克和嘉黎虽然对凯特琳不熟,但对达斯却是绝对信任的,那达斯信任的人他们也会信任。玛尔赛斯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他看得出凯特琳是个光明神牧师,胸口挂着的圣徽还是中阶牧师的标志。他也听说过,艾拉西亚已经重新清洗了教会,将所有的伪信者逐了出去,然后重新按照信仰的深厚安排阶位。高阶牧师极少,中阶牧师数量也不多。这个小女孩――在玛尔赛斯看来,凯特琳的确还是个小女孩,无论年龄和举止――能身列中阶牧师之列,绝对不可能是个普通角色。当然,他还不知道,凯特琳也不知道,她已经在白石爆炸之后被升阶为高阶牧师了,是光明神教会五个高阶之一。这样的年龄就升到这样的地位,这在艾拉西亚的历史是第一个。
话题扯远了,回到现实来。凯特琳缓慢地,几乎是一寸一寸地移动过去。就这样大约过了几分钟,她停下了。
“找到了。”
她这么宣称着,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对着的那面岩壁,散着微弱的蓝光。
“密门。”
嘉黎走了上去,仔细地上上下下将闪着蓝光的那部分岩壁检查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一脸的失望。
“是密门,但我找不到打开它的方法。”
“索摩凌大概用了某种方法锁住了它。抱歉,我的能力不够,无法破解他的法术。”凯特琳带着歉意说。
“让我来试试吧。”达斯说,“索摩凌把我们指到这里来,不可能用这么个东西来为难我的。”这么说着,他走上前去――嘉黎和凯特琳主动让开来――用手碰了碰岩壁。
突然,本来微弱的蓝光突大盛,吓了他一跳。但只是一瞬间,随即光芒就熄灭了。然后,那块岩壁悄无声息地后退,向左移开,露出了后面黑黝黝的入口。
“他的嗜好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变。”达斯转过身,尴尬地笑了笑。
“不用说抱歉。我们进去吧。”
这么说着,嘉黎第一个走进了洞里。
“咦?”斯玛特欧尼奇收回爪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有什么问题?”索摩凌问,“难道你找不到另一个手镯的拥有者?”
“你这什么意思?”斯玛特欧尼奇转过身躯,满脸的狰狞。“你是在怀疑我,地狱领主斯玛特欧尼奇的能力?!”这么问的时候,他抬起了右手,火焰巨剑在索摩凌面前闪着可怕的火光。
“既然不是,那你怎么突然停住了?”索摩凌好像根本就没看到他的威胁一样。他心里很清楚,在完美的召唤阵前,恶魔的任何威胁都是无力的,因为它们根本无法突破阵图,而且召唤者还可以随时将它们驱逐回低层界。
“搜索告诉我,另一个持有者正在接近这里。”斯玛特欧尼奇这么回答,“准确地说,已经到达了这里。”
索摩凌眼中红光一闪,随即熄灭,但没有说话。
“那么,要继续吗?”斯玛特欧尼奇不耐烦地问。其实他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如果索摩凌就此结束召唤,他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先等一下。”索摩凌身体靠在法杖上,这么说道。“看来他似乎比我料想得动作快多了。不过也是,能躲我这么多年,他多少还是有点长进的。”
斯玛特欧尼奇认为索摩凌应该知道另一个手镯拥有者是谁,很有可能是他的仇敌,所以才会召唤出自己来诅咒。但有一点却非常奇怪,索摩凌刚刚在说“他”,也就是说另一个拥有者是男性,可他搜索之后现,另一个持有者是女性,而且是恶魔们最讨厌的光明神牧师。难道索摩凌弄错了?可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显然不可能弄错了,那是自己弄错了?不,不可能的,他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毫无疑问,另一个手镯的气息的确是从那个光明神牧师身上出来的,持有者是她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斯玛特欧尼奇思来想去,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打算把这个事告诉索摩凌。索摩凌的要求是诅咒另一个手镯的拥有者,那他照办就是了,至于那个人是不是索摩凌真正要诅咒的,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义务来核对这个信息。于是他不耐烦地说:“自言自语完了没有?快下决定!”
“急什么。”索摩凌头也不抬地说,“再等一下。”
“等到什么时候?那人可很快就要到了。”斯玛特欧尼奇故意没有用可以显示持有者性别的字眼。
“我就是要等他找上来才动手。这样不是比较有趣吗?”索摩凌“嘿嘿”笑着说,“所以耐着性子等一等吧,斯玛特欧尼奇,反正不过就几分钟而已。”
“你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恶劣啊,索摩凌?索利玛。”斯玛特欧尼奇也同样“嘿嘿”笑着说,不过声音比索摩凌大得多。他不怕会被人听到,因为索摩凌本就希望对方找来,不如多给点线索。“很好,我喜欢,那我就破例等一下吧。”
“有声音!”
走着走着,嘉黎突然停了下来,手一伸,这么说。
达斯和玛尔赛斯听力好,所以也听到了,立刻停了下来。明斯克和凯特琳虽然没听到,但嘉黎这么一说,也就停了下来。
“好像是笑声。”玛尔赛斯抖动着耳朵,这么说。“但笑声里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感。”
这时,又一阵笑声传了过来,比之前的大了很多,所有人都听到了。
达斯侧头听了一下,随后脸色就变了。
“这是恶魔的笑声。索摩凌招来了一个恶魔,大家小心一点!”
“恶魔?”凯特琳脸色并没有凝重起来,而显得有些轻松。“没事,我可以用神力驱逐它。”
“你的能力恐怕还不足够。”达斯立刻说,“索摩凌招来的不可能是低级的恶魔,至少也是个深渊领主,你能驱逐这样的恶魔?”
凯特琳脸上的轻松消失了,她摇了摇头。
“所以别大意!索摩凌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再加上恶魔帮手,想要轻松胜利那是绝不可能的!你们一定要牢记这一点!”
达斯声色俱厉地说。
“明白了。”嘉黎点点头,“不过,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先制定个计划?这样贸贸然冲进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吧。”
“不需要什么计划。”达斯断然说道,“进去之后,你们全力对付他的恶魔帮手,索摩凌交给我。”
“可……可你说他是个强大的法师,你一个人能对付吗?”
凯特琳一脸担心地问。
“不用担心。索摩凌不会杀我的。”达斯笑了笑,当然是苦笑。“如果他的敌人是你们,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们,但如果是我,他就不会了,因为对妈妈的誓言让他无法下手。”
“他真的会遵守那个誓言?”
“哥哥他会的。”达斯斩钉截铁地回答,凯特琳注意到,达斯说的是哥哥,这说明无论他表面表现得如何痛恨索摩凌,可心中依然认为索摩凌是哥哥。那么,他能对索摩凌下狠手吗?万一索摩凌变了,不再遵守那个誓言,到时达斯一定会死!
想到这,凯特琳心中有些慌乱,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随着大家一起点头。可谁也不知道,在她心中,已经决定了,如果达斯有危险,她会不顾一切地前去保护他。
“很好,那我们继续前进!记住,一切小心!”
这么宣称着,达斯先冲了出去,过嘉黎,跑在了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