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 第79章 懈怠君情(2)

作者 : 萧萧十香

出来臣相府时正与过来臣相府的趺苏遇见,这会游乐在外,趺苏过来作请,本以为他就在这附近,不想官道上停着接我进宫的马车,显然趺苏是在宫中候我了。迟疑中想着平阳说的不无道理,吩咐过秋带佑儿回臣相府,也便让冬陪着进宫了。

宫人一径引着我过去勤政殿,到的时候趺苏犹在批阅奏折,但他所提笔管已然被指间力道摁破,轮廓明晰的清俊面容亦是阴翳重重,眼眸里更是熠射着一片凄黯清寂的黑。这番神态显然不可能在专心政事,更不可能是因为我的到来而凝恨聚霜,大殿内龙诞香的温润也沁暖不了我乍然所生的胆寒,有平阳的劝慰在先,此时更是谨慎地与他下拜:“臣女拜见皇上。”

趺苏似没听到我的声音,胡公公觑了眼我,小心上前道:“皇上”

趺苏始回过神来,见我跪拜在地,搁笔下来大殿相扶,有些怔结地道:“怎生行这样大的礼。”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先前不自禁流露出的寒戾。

我不自觉退后一步,从他相扶的碰触中解月兑出来,“应该的。”趺苏前一刻的寒戾实在教我起疑,莫非是因为今日过去臣相府的缘故?我带着试探道:“晨时是臣女放肆了。”

思及今日臣相府一行,他果然吁了口气,目光落在退后两步的我被他相扶碰触到的手臂上一一被他碰触,本能而畏惧地退避。他勉强一笑,沉沉道:“你怕我伤了它?”

我还低眉思索他此句话时,他已开门见山,决绝道:“明月,把孩子拿掉。”

哦?原来是他知道了我有了南宫绝孩子的事。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也没有刻意瞒他,便是瞒,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他知道原在情理之中。我低眼望着并不怎么看的出身形的月复部,微微一笑。这个孩子,在所有人面前我为它羞窘难堪,甚至是在两岁的佑儿面前,可奇怪地,在趺苏面前,我一点儿难堪的感觉也没有。趺苏是我曾经那样喜欢着的男子,理应,在他的面前窘迫无地自容才对,可此刻的我真的一点儿难堪的感觉都没有。

先前不晓得他因何显露阴狠时我出于本能还有些讳忌,此刻却是怡然自适,在他的面前,我还有什么理亏心虚的?

看着趺苏手指青筋暴露,周身线条偏要在我面前忍耐压抑的平静温和,我忽生顽意,妍妍一笑,抬首望住他道:“如果我不呢?”

“把孩子拿掉!”他果然克制不住叱喝道。

叱喝犹觉不够,思及我竟然不愿意失去这个孩子,南宫绝的孩子,他青筋暴露的双手紧捏成拳,似极力在压制情绪,但沉凝的面色还是泛出了青白,不可置信地望住我的目光里爱恋和痛楚纠缠交织,又不断被对另一个男人的嫉妒吞噬,让他喉间的喘息,都带了微哽的低咽:“你不打算拿掉孩子,你竟然不打算拿掉孩子?”他胸伏气喘,瞬间又似想到了什么,眸光凝了一凝,浓黑的眉深深蹙起,看来萧索而落拓,唇角屈辱的笑意如浮光掠影般飘泊着:“你不会是与他日久生情,喜欢上他了吧?”

日久生情

不仅是指我与南宫绝十来年朝夕相处的‘日久生情’,还指床间的‘日久生情’。

我咽回因他那四个字的弦外之意诵上喉咙的气团,那四个字我听着尚且莫不过承受莫大的屈辱,说出这四个字的他,只会比我更屈辱。倒难为他,知道我与南宫绝,床上夫妻,这么久,到今日,才将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出。!

他呐然他说出的话,木然望住我,似有悔意,几次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帝王尊口,殿内一时万赖俱寂。

早已单方面地断绝了对他的感情,透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看清了他失望更由心底生起,此刻更加灰了心。我平静地望一眼他,说道:“你不应该质疑我曾经对你的感情。”

我转向大殿门口方向,坦然道:“我比谁都恨这个孩子和它的到来,比谁都想堕掉它。可是要堕掉它的这个人,只能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我绝不容许别的人有丝毫伤害它的念头!”

只能是我想要它死。

我最后望向趺苏。

一方面想要它死,一方面又不容许别的人伤害它。这样矛盾,只因为我是它的母亲。趺苏一时缄口说不出话来,他不做什么,或许因为恨肚子里的孩子,我还会自己杀掉它。可他若真做什么,只怕我不但不会动孩子,还会恨上他。而我望着他的目光已移回大殿门口,由冬扶着往大殿外走去。

没就孩子做个明确了断,他岂廿心,月兑口就叫道:“来人!”

我顿步,声音不带一分感情:“皇上已经斩杀了我满门家人,连我也不放过吗?”并没回头,我望着大殿殿门问道。

明知他想对付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我,我故意扭曲着他的意思。

他果然再不能有动作。

我往大殿门口走去。

冬曾服侍过趺苏,对趺苏是有些情分的,出来皇宫,冬忍不住问道:“郡主,对这个孩子,您到底是怎样想的?”

我望一眼月复部,说道:“在没能离开之前,我若动了它,你以为,我还能走掉吗?南宫绝还能让我走掉吗?南宫绝这些时日以来肯做出那么多让步,未尝不是因为我月复中他的骨肉。一旦这个孩子出了什么差错”

我看冬,“拿掉孩子,只能在我离开之后,你明白吗?”

对镜卸妆,摘着耳中明月铛,冬悻悻道:“臣相大人还真是紧张他的骨肉啊,见郡主进宫回来并无异常,松的那口气呀。”

想着回来臣相府,徘徊在臣相府门口的南宫绝南宫绝倒是欢心;趺苏虽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以那绝情的话暂时断绝了他扼杀我月复中骨肉的念头,但那绝情的话必然中伤趺苏不浅,彼时由冬扶着往大殿门口走,犹能感觉他的悲呛。

冬觑着我神色,发表己见:“便如对平阳郡主所说,郡主喜欢正道直行,有美德的君子。可了解皇上越深越觉得他与郡主心中的君子相去甚远那又怎样呢?难道曾经那样心无杂念爱着的人,只因为他不是君子,就不爱了么?天下有那么多君子,难道郡主每个都会爱上么?归根结底,只因为他是趺苏公子。而单方面断绝对趺苏公子的感情,归根结底,也只因为他是覆亡汝阳王府背后主谋。说穿了,不是不爱,只是不能再爱而已。他不是君子,也不过是郡主给自己的一个冠冕堂皇不再爱他的理由”

夏说话向来口无遮拦,此刻成小姐的她恶毒更见有增无减,噗嗤一笑,学着冬的语气道:“归根结底,君子那类的男子是郡主喜欢的,以后为郡主添夫婿响们可看准了!”

“胡说什么呢!”饶是我再无婚嫁念头,闻得夏**果的话也不禁面红耳赤。

冬道:“可不是奴婢帮皇上说话,藏宝图在郡主身上,今日过来臣相府,皇上自是劳而无返。”冬看一眼春,支吾道:“刚还听春说”冬脸红低头。

我微挑眉,看春,“秋冬陪我和佑儿出府了,你从齐王府回来的快,撞见了什么?”

春咬唇看一眼冬,回望我,亦是面红难语。我看夏,“今儿你一直在臣相府哪儿也没去,她们不好意思说,你来说。”

倒不是因为夏有成小姐这底气,实在是夏不像她们那般面薄,夏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御林军没在兰析院搜到藏宝图”夏望住我笑逐“林烁与皇上回禀的时候,一来皇上不信,二来林烁面色沉凝,似有未吐难言的话。皇上于是亲自进去了兰析院。”

春小声道:“郡主毕竟在那里住了恁久,到处都是郡主往日久住那里的痕迹。皇上虽口上没说什么,谁都感觉的到他的隐忍。皇上隐忍着找藏宝图时,每查看一样觉得可疑的物什,据说都伴随着臣相大人的笑意解说——‘那是明月搁这的’。尤其是”春低了头,声如蚊呐:“去到臣相大人卧室的时候,皇上更是查找出一些房事用具,臣相大人还是那句话一一‘那是明月用过的’”

我听不下去了,春也说不下去了。

床间哪里用过那等垠秽用具,南宫绝的睚眦必报我又不是没领教过,趺苏搜他居室,欺进家中,他还以颜色而已。

虽没眼见,也可想象得到南宫绝事前将他卧室布置的怎样春情荡漾,趺苏当时没与南宫绝彻底翻脸已是忍了常人之不能忍了。

冬小心看一眼我,无奈道:“无怪今天进宫,进勤政殿时皇上神色阴翳。”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秋哀叹道:“这下子,皇上和臣相大人真的要开战了。”

我垂睫道:“早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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