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来自何方现在又在哪儿?周围怎么亮的如此刺眼?是白天还是夜晚?身边的光影又从何而来?一连串的疑问滑过脑际却没有出现一个答案一个也没有——
屋内热的出奇热得让人认为自己置身沙漠呼吸一口空气吐出再呼吸再吐出我失去了某种存在感某种作为人必须拥有的存在感像条船在无尽的汪洋中漂泊——
耳边有谁在说话声音清晰可辨但那个声音全然陌生。记忆中听到这声音还是头一次我踏上寻找消失了的爱的旅程抱着不找到势不回头的决心呆在此处。可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呢?老实说我时常难以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跨出该向左或向右抑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自己不移动等待周围世界的转变说不定会在某一天的某一时刻看见突如其来的转机也未可知——
微乎其微——
生这种情况微乎其微现在的我就好像在为并非属于自己的人生路而努力我的人生我原有的人生已不知所踪——
我将芹菜切丝加入肉片在锅子里翻炒一遍在这时间内耳边播放着的’.跟着我将面倒入锅里煮熟把芹菜肉片掺入其中——
吃罢早餐我又泡了杯溶女乃茶音乐换成的尽是些我不熟悉的歌但听起来不坏尤其是在这么个清晨。逐渐的刚起床时的烦躁与忧虑都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退可退到某一程度后即戛然而止就是说这份情绪不可能因为任何事而烟消云散它只能减轻而无法根除——
我是谁?相同的疑问再次冲入思绪公路从前看成龙的《我是谁》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影片中成龙因意外而失去记忆从而弄不清‘我是谁’但我没有失忆我的记忆完好几乎没有丢失的保存在记忆的存储区内但我还是弄不清自己是谁没有失忆却弄不清自己是谁这也许听起来荒唐但那却是常常生的事常常在你我心中生的事——
是不是我就是为了弄清这个问题而千里迢迢跑来美国的呢?跑来美国决不是因为要找宇慧而是想弄清自己是谁唯有先弄清自己是谁才能继续接下去的人生否则我无从判断自己继续生命是否还有意义——
遗忘如暴露在太阳下的河水一样一点点地被蒸最终只剩下一片干涸了的河床。我站在河床中央试想如果可能的话连我也一同蒸了那才快乐。蒸后成为水蒸气成为云成为雨成为自然循环所必须的一部分——
女乃茶喝到一半时我点上了烟今天生意清淡。大概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预报说今天最低温度将会达到冰点并且会有降雪的可能。这么冷的天谁会没事到处走呢?外面被冻得**的路面上连一条狗都没有对面的茶馆索性打出休业一天的牌子——
几个同在饭店里工作的家伙见不会有生意上门便聚在厨房里打扑克他们问我是否有兴趣参加我摆了摆手礼貌拒绝——
我的人生已无法像普通人那样过了不可能边打扑克边喝啤酒快乐的度过一天虽然我想了许多事来帮助自己遗忘但常常是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起作用并且时常在尝试某种遗忘手段后那份失落与忧伤就会变本加厉的袭来所以我决定不刻意去做什么像蒸中的河一样被一点点晒干——
九点手拿当天报纸和一杯曲奇咖啡来到我身边像没看见我似的打开报纸轻吹咖啡喝上一口——
体育版上写着最新的赛事实况与滑雪大赛即将举行的消息另外还有法国自行车手因服用禁药而被查处的新闻。世界依然在已它固有的脚步运转而我却已离开这种节奏很远很远——
五分钟后站起身将看了五分钟的报纸投入垃圾箱回来后总算现了我开口说:“好冷啊今天。”——
我抬眼看了看墙角的空调出风口呼呼的送出热气“看上去冷吧”我说“只是看上去冷而已。”——
“你不觉得冷吗?那还穿这么多?”——
“幌子。”——
“幌子?”——
“就是用来欺骗别人的障眼法。”——
“为什么要欺骗别人?”——
“认为有欺骗的必要。”——
“怪人。”她这么说了句去冲了第二杯咖啡回来后说“看样子会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不每天都无所事事?”-
&#笑起来向我送来几阵清晨的秋波但没有效果“去火奴鲁鲁怎么样?”——
“哎?去那干什么?”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建议感到惊讶——
“避寒啊。”她说“以前去过两次觉得那地方太棒了是真正的人间天堂。知道那里吗?”——
我摇摇头——
“夏威夷啊。“——
“这知道”我说“但从来没有去过。”——
“那去那里怎么样?离这也不远就像去亲戚家串门一样乘上飞机一会儿就到了加上现在也不是放假圣诞节也过了价格也不会贵。”——
“是说真的?”——
“当然说真的保证你一去就立刻喜欢上那里。”——
“哦。”我转过脸看着落地玻璃中的自己想象在火奴鲁鲁上穿着泳衣奔跑在沙滩上的人们。图像顺利的形成可那海滩不是什么夏威夷海滩而是我与宇慧相遇的海滩世界上的海滩看似相同其实是千差万别的。就好像七色瓢虫一样以为长得一模一样可实际上却大相径庭——
“那就这么决定了?”——
“不去。”我说——
“啊?不去?可听上去你好像恨不得马上去那里。”——
“幌子。”——
“又是幌子?真不去?”——
“真不去我不是来旅游的。”-
&#厥厥嘴唇失落了大半“不去算了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有许多事是欲则不达的。有时候稍微往后退一步换个方向前进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么说懂吗?”——
“不懂。”——
“那今天准备在这里坐一天?”——
“有活要干。”我把烟头扔进碗内继续说“招呼客人打扫厨房有许多活。”——
“这种情况一天不会来十个人。”她用了如指掌的口吻说“保准你会这么傻坐一天还不如去火奴鲁鲁。”——
“不去。”——
“那陪我上外面逛逛可好?在这城里。”——
“这么冷的天?”——
“不是幌子吗?”——
“看上去像幌子罢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冷啊。”——
“就是说无论怎么样一天都不想出门咯?”——
我低头思所没有非待在饭店的理由可也没有出门的理由模棱两可——
“无所谓可不想去火奴鲁鲁。”我说——
“想出去就好。”——
“那这里有海滩吗?”——
“旧金山?”——
我点点头一辆吐着白色尾气从窗前缓缓驶过车内的金女子边随着什么音乐拍打方向盘边大嚼口香糖——
“那当然有要去那?”——
“如果非要出门的话。”——
“那这里的海滩和夏威夷的海滩不一样是海滩吗?去旧金山的还不如去夏威夷。”——
“不一样这里的海滩一定冷的要命。”——
她不解的看看我“冷的要命?”——
“嗯换句话说是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舒服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是出门去舒舒服服的旅游了如果这么想我会感到无比难过。”——
“就是说如果出门的话目的不在于放松或者享受?”——
“是这样的。”我煞有介事的表示同意——
“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
“莫名其妙。”——
“再说一遍!”——
“莫名其妙啊…”她降低语气“怎么了?”——
“你是说我莫名其妙?”——
“废话我难道说自己莫名其妙不成?放着美丽怡人的夏威夷不去而要去冷的要命的旧金山海滩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
“莫名其妙……”回忆出呼喊那一瞬间我猛然觉得自己又成了“莫名其妙先生”宇慧曾经这么称呼我思绪顺着快车道回到过去停留了数分钟后又迅即返回。疑惑的看着我——
“不高兴了?”——
我笑起来说“没有相反还高兴地很呢。”——
“不是幌子?”——
“不是是真的高兴。”——
“被人认为莫名其妙很高兴?”——
“非常高兴。”我拿起烟想点第二支可一想到在面前便作罢了转而问道:“什么时候出?”——
“海边?”——
“嗯。”——
“旧金山的?”——
“嗯。”——
“马上。”她说“路还满远的我去和爸爸说一声你去把车开过来。”——
说完她将车钥匙扔给了我——
“不准备准备?”我问——
“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去旅游。”说“不是的吧?”——
“不是。”——
她转身上楼我将吃完的碗扔进洗刷池停下来思索一阵以确定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而后出门去离饭店不远的地下车库取车。(本作品由原创文学网授权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