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之逆流 第十七章 怒潮

作者 : 黄帝炎

从坡上望下长约五里谷斗形平地上数十座壕垒盘根错节几与大地浑然一体。再过去就是山谷的尽头。这个现让东虏悍将们全成了木塑泥胎。红夷大炮固然开山有术可对上这样的地势还是这种主体藏在地下的工事威力都未必能挥到两成。说不得这仗还得靠步卒用命。骑兵?省省吧见过了鬼还不怕黑先前的教训可够够的!

终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阿济格第一个恢复了镇定当下腿一抬把某个将领踢出队例:“你打第一阵。从中路着手同时打几座壕垒看看。”明摆着是拿人投石问路。

“喳!”那个胖子叫沈庆祥汉军正白旗固山额真。原也是关宁军将却投降很早。

阿济格侧过头去硬挤出半个笑脸:“老孔炮队还得你来指挥。”

顶上没了花翔的孔有德当下便老泪纵横感激得不行。

沈庆祥亲自督阵二千正白旗汉军鼓噪而进。急于立功自赎的孔有德把炮打得很凶且不说杀伤效果那漫天尘土确给行进中的汉军旗提供了不少的掩护。

最中间那路汉军旗最强足有六、七百人攻打壕垒也最大。

“嘭!”垒上的顺军炮了汉军旗以虎蹲炮还击。拼刺刀式的炮击两下都是拳拳到肉。以三眼铣开道的汉军旗一口气逼到了外壕前气焰大张。

“嗵、嗵、嗵、嗵、……”又闻恶魔的狂笑连环火铣的打击下汉军旗落叶般的倒地。待到卷土重来身形却齐齐矮了一载。娘希匹竟是美国式的猫腰。如是者三顺军的火力接不上趟了遂被迫转入内线土垒。

“杀!一颗顺贼级五两银子头目按级加倍!后退半步立斩。”一个八字胡的牛录大喊大叫的驱众向前。

噗的一声闷响‘八字胡’一头栽出几步远再也没能起来。相距一百二十大步愣是一枪毙命开火的顺军军士无疑已具备了狙击手的潜质。连锁反应下汉军旗的各级头目接二连三殒命当场攻击阵形一片混乱。

鼓儿轻响。沈庆祥被迫增兵了。得到加强地‘汉军’鼓起余勇。再接再励。终于攻下了内垒。可守军却找不着了。等待他们地唯有几颗点着引线地开花炮弹。拿百十条人命。换一座空垒和十几具遗尸。这种胜利根本就是灾难。更糟地却还在后头。还没等那股汉军旗站稳脚跟。就被几个方向地顺军用小炮抬枪一夹。赶出了壕垒。汉军旗前脚刚退。顺军地战旗就在壕垒中竖起。竟象约好了一般。

其它几路汉军旗也遭如法炮制。无一不灰头土脸。

学费毕竟不是白交地。沈庆祥很快瞅出了门道。顺军各个壕垒地间距。都是经过精心测算地。相互呼应地能力极强。壕垒与壕垒又有暗濠相通。一旦受到地压力过大。守军便会从暗濠中撤入下一个壕垒中!此战法看似无奇。实则妙用无究。历来攻防作战。攻方地损失多是为了抵消对手地工事地利。守方则主要生在讯地被全面突破之后。若是如现在这样只收其利不受其害。宁军轻而易举地便能吸干攻击者地血液。

沈庆祥都能看到地东西。哪里瞒得过阿济格。他下意识地握紧剑柄。嘴角拉出一个格外狰狞地弧度:“尼堪、扬善。你们带一千五百人攻左路。屯齐、遏必隆。你们带一千五人攻右路。两路都从斜角插入。不要纠缠地当面壕垒。只管向深处冲杀。

四员意态昂扬地满洲悍将出列。个中宗室就占了一半。尼堪是努尔哈赤长子褚英地第三子。屯齐是努尔哈赤大弟舒尔哈赤地孙辈。

三千满洲步卒地加入。把战斗推入了白热化。顺军地暗嚎远比沈庆祥想得要四通八达。竟能将火枪手地送到敌人意想不到位置上。那一次神出鬼没地奇袭。直打得满洲兵叫苦不迭、欲哭无泪。

前面打得惨阿济格却丝毫不为所动又把最后的一千满洲步卒也投了进去。

罗虎立时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阿济格这是想把顺军给撑死。

没多久罗虎的担心就变成了现事实。伴随着东虏对顺军讯地的全面渗入随着顺军暗壕的不断暴露战局出现了逆转的势头一度悬殊惊人的交换比开始逐步拉近。若从天空俯视你更会惊悚的现黑色大地上形成一个个蚁集蜂集的小战团黄色、红色、白色的人潮正在一口口分食着蓝色的人群。

罗虎知道自己的部队已经竭尽全力知道战线随时都会崩乱甚至还知道如何去击败对方。阿济格把兵力分得太散了只要罗虎手里能再有八百精兵不那怕五六百就能个个击破打对手一个满地找牙。可问题是罗虎此时身边除了十名亲卫就只有一百多喂马做饭的杂役。

话说回来阿济格所以敢如此用兵也正是看准了顺军兵力匮乏的致命弱点。

“被算了死啊!”罗虎正品尝着那难言的苦涩。一个格处卑谦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这位将爷……”

罗虎回头望去那是一张苍老的容颜红红的鼻头平添了几分猥琐。

“小老儿……姓赵密云……赵家庄人氏行八大伙都称我赵八公……”老头子紧张极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

可罗虎却什么全明白了。老头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锹、镐子、木条、石块……拿什么都有。看样子随征的三千民夫竟有六七成都在了。

他们本不该在这的。出于某种逆反心理罗虎对无限度的‘人民战争’向来深恶痛绝。一待工事基本完成他就遣散了所有民夫。谁曾想人们并没有走远还在这要命的当口折了回来。

罗虎心里很清楚属下将士愿将生死置之度外原意陪自己横刀立马以卵击石那看在扶朝保驾的盖世功勋能换来几世富贵的份上可这些老实巴交的农夫又是了那门子的疯?

仅是出于仇恨?若说其中有几十几百与有东虏不共戴天之仇罗虎会相信可这是几千人比例也未免太高了些。

答案都不用罗虎去找民夫们就七嘴八舌的说了。

“鞑子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咱们北直隶可被他们坑害惨了。大伙都是附近几个县的帮着军爷多顶一会,乡下的老小就多点逃难的时间。过了这一难家里的日子还要过了。”

眼角变得湿润心里酸酸的隐藏在罗虎内心最深处的某种情感在澎胀在酵。质朴的乡民啊他们还以为东虏跟以往一样,大肆劫掠一番,就会心满意足的退去。农耕民族固有的文化属性啊对家的守护与眷念永远是每个华夏子孙灵魂上永不抹灭的络印。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义民是我中华的义民既不属大顺也不归大明朝代可以兴亡治乱历史功过可以来回颠倒唯巍巍中华永存!

由同样热血沸腾的杂兵们领着二千多义民组成的怒潮呼啸着卷入战场。刚开始他们显得很笨拙与甚至说是在战斗更象是集体自杀许多人倒下了一些人逃离了可更多的人却被激出了与生俱来的野性肆意挥洒着本能的疯狂刀割在肉也不知道痛都说不清是因为壮烈还是内心的恐惧。义民们的疯狂还在加剧杀人的手法却渐渐娴熟熟旗兵们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杆闯字大旗从阵后竖起冒着流矢弹雨在战场上飞的游走着大旗所过之处苦战中的震山营将士暴出排山倒海般的战号人人舍生忘死的大砍大杀。执旗的壮士赤着伤痕累累的上身在朝阳的映照下宛如一尊凛不可犯的战神看面目赫然是罗虎本人。那大旗可不仅是震山营的营旗更是从前闯军的总旗看到旗上高娘娘亲手绣下那只下山猛虎震山营的许多人都想到了自己在孩儿兵里渡过的峥嵘岁月想起了在这面大旗下倒下的父兄想起两代人豁出性命挣下大好局面极有可能付诸东流。

阿济格慌了急忙收缩兵力却终是晚了半步。

禁不住双重重压的汉军旗率先向两翼逃散不仅影响了整体态势更冲乱了满兵的阵脚。”杀!“乱战中尼堪带着人逆流而上妄图力挽狂澜。忠勇可嘉却自不量力的后果很严重几把锄头将堂堂固山贝子、努尔哈赤的长房嫡孙的头胪带上了半空有如拔起的一颗白菜。

尼堪的战死及其所部的溃灭标志着东虏的全面崩盘已无可避免。虽然他们的总兵力仍然占优可这两军混战打的就是一个势字。一旦大势已去任你兵力再是雄厚亦是无力回天。

空前的耻辱让阿济格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如果说先前几次战败还可以归于顺军手上犀利的火器归于罗虎的狡诈多智那么败给一群农夫委实叫人无话可说。

更不可思议的情景生了顺军居然展开了追击还直赶得旗兵哭爹叫娘。老天在野战中被追击自从萨尔浒之战后通古斯人就从没处于如此不堪的境地。

阿济格已经在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恶梦他多希望那是一场梦啊!

那一天华夏魂在怒吼大汉风在呼啸!

(晚了二个多小时可质量自我感觉还去十五日两更七千字就此完成。大家多给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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