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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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两盘炒的青菜山菌,一锅热气腾腾的米饭,几碟咸菜,在我眼中不亚于珍馐美味。我们三个人好几天没吃一顿像样的,渴了喝泉水,饿了吃些野果野菜,好一好猴子弄些野味,烧的也是半生不熟。
道青又将一个托盘放到桌上,尽是些治外伤和消炎的药。然后微笑道:“几位早些休息吧。”
“等等,我能不能见一见徐玄道长?”见他要走我急忙拦住他问道。
“师父想见你们自然会找你们的,何必着急?”他还是那招牌式的微笑。我只好点头称是。再回头看桌子旁的陶映红和猴子,已经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我再不动筷子可就要吃些菜汤了。
“你们两个有点出息行不?”我盛了碗饭,便再也把持不住,真是饿急。
“熊样,有能耐你别吃啊。”猴子一旁说道。
洗了个澡,上好药后我们三个人便躺在炕上睡了过去。终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如果没有经历过提心吊胆,夜不能眠,是永远也无法体会到那种真正的惬意与安心。能睡个好觉真好。
一夜无话。转天一大早,我们三个洗过脸又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回到房中,桌上早已摆好菜饭。吃过饭后老陶和猴子犯懒,又窝在炕上不肯下来。我只好一个人在这儿偌大的古刹里转悠起来。
这里只有徐玄和道青两人,却收拾的井井有条。不知不觉,又走到那岔口,通向山上的石阶,看不见尽头。
“是你。”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断定是徐玄。紧忙回身施礼:“道长,您终于肯见我了。”“不用叫什么道长,大师,叫我徐玄。”他摆摆手,那只译言依旧浑浊。“那怎么行,您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我想他这年岁,只唤名号还是有些不妥。“那随你,只不过是称呼而已。”他笑道,不过这笑容实在不敢恭维:“与我坐坐吧。”我急忙点头,跟了上去。
溜达到池边,一张天然形成的巨石为桌,几只石凳陪衬两旁,那是桌上刻着四方棋盘。徐玄坐定后摆手示意我也坐下,随后问道:“村里的锁头是你弄开的?”我点头,他复又问道:“你见到那些……”不等他说完我又点头。他沉思不语。
我干咳了一下,心想先不去管那些,我包里还有六把锁头,这一个林水我已经难于招架,再加上这么多冤魂,迟早要发疯的。想罢便将那六把锁头掏出递到徐玄面前,又尽量简洁地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当然只是说那周大生牺牲自己让我们几个先走而长埋地下,总比说他为了钱财送命好听些。
徐玄摆弄着锁头:“你也知道如果方法不得当,会被这些脏污害了性命吧。”说罢顿了顿:“若不是有人相救,你早在那晚‘四时坊’就应送了性命。”然后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咱们两个都是幸运之人。”
“冤有头债有主,说起来他们也都是被命运捉弄之人。”我接着说道:“我答应过他们帮他们超度,还请道长您……”徐玄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是恶毒之物终究是恶毒之物,不管出于如何,总是害人的。”
他顿了顿又说:“古时战乱频发,天灾**不断,有几个不是惨死的?死后又为乱他人!”
我想这徐玄一定还对那数十年前的遭遇耿耿于怀。
“还请道长帮忙。”我起身拜倒。“第一眼看到你便知道你感知力要比常人强的许多。轻微的一丝鬼气你都感觉得到。”他所问非所答地接着说道:“这所谓鬼气,说白了就是念想,再清楚些就是由电波而产生的磁场了。”我不理他所说也不起身,依旧说道:“还请道长帮忙!”
一阵空洞地干笑声:“好吧,你先坐下。”待我坐订徐玄接着说道:“玄之又玄,所谓‘道’深奥难识,世间万物皆由此生。用言语根本无法形容和解释,我们能做的只有想,用心去想,用脑去想。冥想继而去影响……”他边说边闭上眼睛:“去影响你身边的一切:风由天生,却又吹拂着你的身体,水由天生,却又承载着你,世间万物,为互相而启。”
渐渐眼前景物倒转,那徐玄竟然像漩涡一样动了起来,青色的道袍纠结一起,渐渐融合到空气当中,他那空洞的声音依旧在耳边萦绕:“我在影响你,你也在影响我……”
忽地发现周遭尽是些碗口粗细的竹子,随风沙沙作响,脚下的石板路略有些湿滑,上面生着绿苔,天空灰暗,乌云随风涌动,在路边的石质灯台里摇曳着泛蓝光的火焰。这是锁中幻境。
“我就在你身边。”我一惊,猛然回头,但见徐玄就站在我身后:“现在去想,让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徐玄呼喝着:“都现出身来吧!”犹如当时,那只剩下半个脑壳的老人,袒露着胸部环抱着小孩子头颅的女人,手臂勉强挂在肩上的男人,浑身枪眼不断涌出血来的,在地上乱爬从膝盖以下再无它物的人一个一个显现出来。
徐玄嘴角带笑继续大声呼喝:“天不该是阴沉的!”随即一边猛挥衣袖,一边形容天色,即成湛蓝高远,阳光明媚,那语言清新动人心扉,不自觉,所有人都抬头向天空看去,也包括我。渐渐那乌云散开,阳光跃动。“你们也不应该是痛苦无助的!”徐玄依旧呼喝,看向每个人:“你该是鹤发童颜,和蔼可亲,你该是温柔娴淑,孩子可爱懂事……”他像是在说书一样,紧紧勾住每个人的心神,待徐玄将所有人都形容过后,奇迹的一幕出现了:每个人都完好的面带微笑的站在我的面前!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安静和谐,一阵迷旋,耀眼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脸上。
“好了,你不用闭着眼睛了。”徐玄的声音将我惊醒,他指了指石桌上的几支锁头说道:“就放在我这里吧,我会替你好好保管。”
我急忙起身拜谢:“谢道长超度。”
“我没有做什么超度,他们‘魂’依旧在这锁头里。”见我一脸惊讶,徐玄勉强挤出笑容,抑或就是在笑,只是面部表情僵硬奇怪,他边笑边说:“我只是改变了里面的环境,让他们不再去被那些骇人凄惨可怖的场面困扰而已。”
我心中不禁竖起大指:这也应该算是某种救赎吧。
“对了,你身上带有某种很强的气场。”他双眼紧盯着我说。我急忙点头称是,但是不想多提,只好将话题岔开:“那条通向山上的石阶是……”
“历代观主羽化飞升的地方。”徐玄轻声说道。
“真有羽化飞升这一说?”我惊问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世间之事,没有绝对。”徐玄答道,复又冲我点了点头,起身向正殿方向走去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给我的只有无限的神秘感。那种感觉甚至让我感到敬畏,或是羡慕。
没想到这让我羡慕敬畏的人,以后成了我最感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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