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诡残(四)
转过天,我们收拾好行李,带好设备补给,依旧是重金租了辆越野车,开车的也还是老陶,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后面是带行郑子查,最后面是苏小和陈啸春,以及我们的大包小裹以及零零碎碎。
起初还能在国道上走,到后来不得不开上沙土地,坑坑洼洼,坡坡坎坎,很是颠簸,不过倒是有一点好处,无论你怎么开,都不用担心会撞到人,更不用在意什么红绿灯。老陶开的起劲,可苦了我们这些乘客,开始我到没觉得怎样,时间久了只感到五脏六腑都被颠地七荤八素,翻江倒海一般往嗓子眼涌。
“慢点,你开慢点行不行!”我一呕,半天才缓过劲来。回头瞅瞅后排座上的四人也是脸色苍白,陈啸春看了看我,勉强一笑,对着老陶说道:“老陶!要不我开一会?”陶映红也不吱声,倒是伸手把音响调大,我无奈的摇摇头,扭开水瓶灌了一口,车子一震,洒了我一身。苏小忽地一声惊叫,吓得我一抖,老陶也赶忙回头,见苏小瞪了一眼老陶道:“好好开你的车!”然后指了指我:“你别浪费水!等你喝不上水的时候你就哭吧!”
我舌忝了舌忝嘴唇,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赶忙把瓶盖拧死。
正此间,坐在我身后的带行来了一句:“我看他们在沙漠里没水喝,都喝自己的尿的!”
“我说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乌鸦嘴啊!竟碰到这样的人了!”陶映红哈哈一笑。“还说别人,你不也这样?”我冲着他刚说完,又是一个小坡,车子四轮离地,又重重落到地上,颠的我一口气憋了回去,忙抬手抓住车窗上方的把手。四下黄沙漫漫,怪石纵横,就连植物都好像是枯黄色的,往远处望,一道道丘壑,土石山,日头毒狠,就连风都是**辣,焦躁燥。
郑子查摊开地图,放在腿上,又拿出指南针,一副很是专业的样子,对照了半天说道:“照这个速度,晚上咱们就差不多能到第一站……”车子又是一阵颠簸。
正如郑子查所说,傍晚时分,我们已经来到地图上所标注的大古探险队第三次进入西域地区探宝的第一站,放眼望去清澈天穹,璀璨夜空,每颗星星都明亮耀眼,在满是霓虹的城里你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如此让人敬畏,让人向往,让人心情宁静的星空。这里是沙漠的与隔壁的边界,很多年前这里也是富饶充满生机满眼绿色,许久之后,百年,千年,眼睁睁看着风沙吞噬土地,而现在,只剩下满目荒芜。夜幕降临,几乎瞬间就驱走了白日间的燥热,取而代之寒冷,竟然让我牙齿打颤,从心里往外真可谓是“透心凉”。我抱着肩膀走下车,借着车大灯的光亮四下瞧了瞧,又一阵小风吹过,我一皱眉,转身就要回车里,正迎面撞上同样刚刚跳下车的带行。“哥们,你穿上点,早晚温差大这是常识!”带行递过厚外套,我忙接过来穿好,此时候除了郑子查还在车里,我们几个人都已经下得车来,老陶和带行更是手脚麻利,也不用招呼,两人已经开始从后面拿露营用的东西。
我和陈啸春对视一眼,这么闲着怎么好?赶紧帮着带行老陶忙活起来,轻车熟路,扎好帐篷,支好炉灶,一切收拾妥当,再去看叉子哥,依旧稳稳坐在车里,来回翻着笔记,查着地图,不时还用苏小的笔记对照一下。
“叉子哥,你研究出啥了?”我示意郑子查该收拾的我们都已经收拾完毕,他可以从车里下来“办公”。
郑子查依旧稳稳当当,不紧不慢,拿着他那些地图资料丛车上下来,往折叠桌上一放,又拉了把椅子坐定才抬眼瞅着我说道:“咱们……”边说边摇头,老陶也拉了把椅子紧挨着郑子查坐下,忙不迭问道:“摇啥头?咱们又整错啦?”郑子查把地图摊开,嘿嘿一笑道:“咱们没整错,还是正正好好,找对地方了!”陈啸春瞧了瞧地图,用指南针定位,所有东西都对照了一遍,开口问道:“那你摇什么头?”郑子查抬眼往周围扫了一圈:“和资料上所标注的位置都一样,可是又不全一样……”话罢示意大家看看周围。我也瞧了一圈,除了土丘,沙岭,被风沙侵蚀的巨石以外,还是土丘,沙岭,巨石,在探寻地看郑子查,他却嘿嘿一笑反问道:“看出啥门道了?”
“哥,你可别卖关子了好不?”老陶说道。“如果再往西一点,咱们就要进入沙漠,到时候可就要听天由命喽。”叉子哥也没理老陶,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老陶觉得没趣,也不再说,起身回到车里把音响打开,摇头晃脑跟着哼哼着小曲。郑子查见状嘿嘿一笑道:“老陶兄弟,别生气啊!”陶映红也不答话,依旧哼着曲。郑子查复又笑道:“从当初大古探险队第三次涉足此地,距今已经将近百年,这里的地形地貌虽然没有太大变化,却也是差距甚多,咱们现在跟大海捞针差不了多少,你们看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哪里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陶映红虽然哼着曲,耳朵却是始终没有闲着,听郑子查说完,忙接到:“那叉子哥,你说咱们现在咋办?”苏小也一脸询问的看着郑子查,而郑子查又是不答话,盯着陈啸春半晌问道:“兄弟,你说呢?”
啸春先是一愣,随后在郑子查对面坐下,探手取过地图资料翻看起来,又是半晌无语。
我等的不耐烦,皱眉道:“倒是说话啊,什么事咱们也好研究研究分析分析,你们这都不说话就闷头一坐,啥时候是个头?”
苏小瞪了我一眼,嗔道:“你着急?你着急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呀!?”我一时哑语,倒不是我说不出个所以,弄不出个主意,这苏小可能也是无心一说,但我怎么听起来都好像是她在替陈啸春说话,很是别扭。即便如此我又有什么好别扭的?人俩早晚要成为一家子,我明显是外人。
“就算这么看,这么查资料,一百年也只能是在纸上糊弄了。”我一咬牙,再不看苏小,一坐在椅子上,看了看郑子查又看了看陈啸春问道:“咱们现在绝对没找错地方是吧?”见郑子查点头,心中有了底,开口接着说道:“既然咱们没走错,没偏了轨,眼巴前就是不知道咋下手呗?”说罢拿过郑子查陈啸春整理的资料看了一通,一些简单的图片,断断续续的文字,还有由当年大古探险队的探险日志整理汇总编辑出版的《西域考古图谱》,日文中文对照本,我只简单看了几眼,心里就凉了半截,倒不是说没有头绪,或是地质变迁风沙侵蚀而找不到线索,反而是线索太多,如此一个世纪以来,该有多少人来过这里探宝?我想了想干咳一声:“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在附近好好找找。”说完心里一阵默念,千万别又是扑空一场。
此夜无话,转过天一大早一行人吃喝完毕,嘱咐带行和苏小留守,陈啸春和陶映红一组,我和郑子查一组,四人两个方向细细寻找线索。
这里数百年前应该有一座城池,建城邦久许,往前细细追溯可能要花些时日,这西域之地古时候大大小小城邦甚多,自以为国却还要依附强邦,你追我打,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分分离离。以此城百里之内树木河流,千年以前应该也是丰美之地。现在哪还有一点当年的样子?
PS:一批潜心研究堪舆之人,专在人死后为其选择下棺之处,赖此为生,是为“踏穴”。不同与寻常的风水先生,这些人不看阳宅,只寻阴穴,所以民间也有人称他们为“鬼客”。鬼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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