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今天,在镇武城都内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流似海,尤为热闹却不显拥挤,轻轻吹着清爽的微风,使得出行更为惬意。但是真正想要逛街,还需要坐一辆马车为妙。
一是彰显身份,二是节省体力,否则在这偌大的繁华都市中,想要逛个尽兴,充裕的体力恐怕都要浪费在赶路上。
这家福海布店开张不到一年,可是却能在这竞争激烈,客人刁钻的镇武城都站稳脚跟,甚至独特新奇的设计,风靡全城,令名媛们为之倾心。
这里货不在多,往往是价高者得,或先到先得。
当然,如此生意火爆,近乎被所以名媛追捧的地方,也自然少不了口舌之争。
往往也都是名流之家的妻妾,三姑六婆们购物是一方面,而能在众人中显露出自己,获得一次胜利,也足以令她们窃喜,渐渐也将这争抢当作了娱乐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更有甚者则将这里当作彰显身份,为家中男人争脸的“战场”。
这不,数十辆马车,都聚集到福海布店外,一群娇滴滴的少*妇迈着高傲的步伐而入,有嬉笑,也有三八别人家事,例如作业家奴口中传出谁谁的老公又死性不改流连风月之地,谁谁又要红杏出墙,给某某带上一顶巨大的绿帽子,或是那位权势在镇武城都内失势,跟着他的那些女人也都遭到连累……
在这群高级家庭妇女里面,往往都是消息最为详细而且也是传播最快的。
自然,在这些三姑六婆中,也自然有真正的高贵典雅的主,家中男人又是当今大殿的政局大亨,而那女人又极为受宠。
往往这样的女人最为被欢迎,是大家争先巴结的对象,在倍受拥护的同时,其实有心人也想学上两手,对比中才能显得更为优秀,到底是什么能使她在万千宠爱中令男人情有独钟?
难道仅仅只是一张好皮囊和缠绵放浪的床上功夫?
这就需要去了解了。
说道口舌之争,除了嫉妒,还有一种就是仇视了!
家里的男人在商场或政坛出于完全对立的角色,试想,明争暗斗,都是将对方往死里弄,见面后谁能给对方好脸色?
这不……
“哟,这不是瑾贵妇,妹妹见过瑾姐姐。”一名笑的如花乱颤的女子,做样的行礼。
那贵妇则一脸不和,快快将这女子扶起,“刘夫人,你可是北征大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怎能向我行礼?”
“姐姐也是当今镇武王侯的夫人啊,论年龄,说资历,姐姐都要受妹妹一拜,礼数还是不能荒废。”
那瑾贵妇只是自嘲的一笑,“家中侯爷自然受得起尊重,可咱家毕竟是个妾,妹妹如此不嫌弃与之称呼姐姐,已经令我心中甚暖了,这些日子不见,光是见得大将军常去府上与侯爷论公事直到深夜,怎不见妹妹前来串门,实在让我挂念的很啊,昨日才特地准备的小物件,打算给你送去,顺便话话家常,你看今天可真是巧。”说着,她从婢女手中接过一块外表古朴,可识货之人,必然要为它的价值为之尖叫的锦盒。
这二人拉住手,就好像粘在一起,不愿松开,嘘寒问暖,话起家常,当真像是血出一脉的亲姐妹,但是言谈之中又似无意都会提到家中的男人近况,轻描淡写说出自己所知,又从对方口中得到要知道的讯息。
不少名媛也凑上来打招呼,但是明显她们并不受这瑾贵妇太多的重视,也难怪她们能混在这里无非都希望为家中男人高攀个什么政坛大亨。
瑾贵妇虽然只是个妾,但是你仔细瞧瞧,如此被称为贵妇的妾又有几人?又有几人能如此受到圈内人的重视?
镇武王侯虽然是四个殿下之下与丞相平起平坐,可是手中实权却是所有人巴结的对象,而这瑾贵妇确实当前镇武王侯的独宠,但凡能与她拉上关系,那想在镇武帝国站稳脚跟也就不是难事了。
政坛与商界是唯一能令人居高临下的地方,那就是个天之巅,有些人在向上爬,有些人摔下去,有些人摔下去,也要拉着几个垫背的一起死,这座巅峰四周无时无刻不是吹着一股恶风,令这些攀登者足以致命的恶风。
想要生存或爬的更高,躲在避风港中,那念旧干裂的岩壁有可能令你更早失足落下丧命于万丈深渊,所以说懂得辨认风向,与之利用,才是上上之策。
都瞧不起墙根草,可是身在政坛和商界这大泥池中,谁又不是墙根草?模爬滚打,谁都别说自己纯洁,只称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众人交谈甚欢之时,突然在另一条街传来阵阵车轮碾过马路的轰鸣声,当几个女人回头望去,看到显著的马车后,都开始窃窃私语。
“左相夫人来了……”
“不是听说她出城了,怎么今天突然来这了?”
“这左相夫人可是素来和瑾贵妇不和啊。”
这马车由远而近,也让那些外围伺机而动的夫人、小妾们不经意与瑾贵妇疏远了些距离。
而那之前北征大将军的绝美少*妇,则依旧站在瑾贵妇身边,旁边自然也少不了不怕得罪人的。
绝美少*妇撇了撇小嘴,道,“小妹虽然不懂政事,但是却听说这婆娘的男人,已经站到二殿下的队伍里,为其招兵买马,出谋献策,坑死不少人。”显然她对这左相夫人也没什么好印象。
瑾贵妇则是微微一下,“政坛之事,又怎么是我们妇道人家能操心的?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少*妇微微一愣,随后看到对方的眼色后,才恍然,笑道,“姐姐说的是。”
瑾贵妇落落大方,立于花丛之中,仍旧无法掩盖她如牡丹一般的雍容富贵,微微勾起的嘴角,笑眯眯的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
双方的目光一碰撞,就似乎擦起实质的火花,在气势上互不相让。
左相为人阴险,唯利是图,在权利面前就是狗,点头哈腰吐舌头,但是在同僚中却是……额,抱歉,也是狗,只是狗中藏獒,张牙舞爪凶残,看到血腥就没人性的畜生。
在政坛口碑很是差劲,可是位高权重,手握大殿吏部大权,对大殿之上官员的管理和贪赃枉法有着严查之权,谁要是被他的狗鼻子嗅到半点味道,那就买口好棺材回家等死吧。
而这左相夫人听闻从前命运也悲惨的很,世代是镇武帝国的忠臣,可是为人耿直却没落个好下场,逐渐落寞,不为人知,而明媒正娶的左相夫人没有了政治利用价值后,自然要被抛弃,由更为适合的人给予替代。
人老珠黄,虽曾共患难,家族兴旺之时挺立左相上位,可如今失势,讨口冷饭都有人嫌碍眼,毕竟原配之妻一旦失去她存在的价值,就必将迎来悲惨的结局,况且要说年轻貌美的姑娘,以左相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岂不是深受捏制?随便一个干女儿之类就可明目张胆的幽会。
这左相夫人的传闻似乎也仅限于她莫名消失,很多人都以为她死了,又是一个上层社会中比比皆是的悲凉结局罢了,本无人去用心注意,可谁知几年前,这左相夫人竟然又突然出现在丞相府,而且逐渐兴威而起。
其有着纯正的贵族血脉,在书香世家长大,一身与生俱来的典雅和身居高位的傲然,自然不是寻常人可相比的,而且年轻时本就是绝美的胚子,熟悉调养,面色依旧红润,风韵犹存,令男人无法自拔,就是少男看到也要怦然心动。
别惊讶,不都说女人贪财好钱吗?
试问到手的钱都干什么用了?还不是衣装打扮,修身保养?给谁看?还不是男人?
都是爱,只是显露出能力下能发挥的最大限度罢了。
男人的钱必然有八成要用在女人身上,而女人花你的钱去精装自己,也是为了给你肉质的回报,你若慷慨一些,自然得到越多,这就相当于一种交易互换。
说句难听的,你不能用二两猪肉的钱去买头牛吧?
如果有这等好事,大家所生活的地方,也就不叫社会了。
当然,男人花心,钱也要花在很多女人身上,这就要看你如何应对了。
都说男人是狗,哪个好看的女人牵着,他就跟谁走。
但我不这么认为,狗在屠宰场可不是谁都能牵走的,你若妄想抱他,非要你个血淋淋不可,可试想你若用肉引着一条饥饿的狗呢?
哼,就是你将木头在鲜美的肉汁中出肉味,朝阳能让他屁颠屁颠的跟着。
所以说,不是男人太随便,而是你给的诱惑确实太有限。
这左相夫人可谓是身上砸了不少钱财。
家中左相依旧日日笙歌,夜夜**,可这些女人无不是从左相夫人那里精选而出的**尤物。
她的睿智不在于她的手段,而是她了解自己的男人需要什么,并且有胸襟给予。
如果你仔细想想,其实这也是一种控制。
男人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其实却不知道掉进了一个永远都爬不出的陷阱。
懂男人的女人,才会得到重视,左相夫人又一次证明了她的价值。
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可道听途说而来的小道消息,虽然轻描淡写,似乎于每个有些心机的女人都能做到于此,可也只有真正心思细密的有心人才能隐隐猜到这左相夫人为了今天到底付出了多少。
所以,大多数对她的尊重外,也带着一丝丝的敬畏之心。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政坛的两位家庭一姐,却是看对方很不顺眼,遇到一起,必然是一种上层社会最高贵的讽刺,也是最刺骨的,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这二人从不会吵得面红耳赤,毕竟身份在那,可是狠狠的刺痛对方的软肋,还是她们不叫喜欢的。
嗯,还传说,她们通过各自的渠道,在老公的督导中学习了可以应对街头流氓的花拳绣腿,切磋一下自然在所难免。
当因为一件全城是全帝国唯一一件晚礼服的争斗中,双方的不肯退让,再一次触动了导火线,咄咄逼人的形式,骑虎难下,寻常的口舌之争,又岂能一解心中之恨!
瑾贵妇轻蔑的冷声道:“左相夫人,听闻你最近学了一套拳法,不知能否慷慨享受?”
左相夫人淡然轻笑,“拳法倒是有一套,可复杂至极,以你的天赋,未必……”
“不试试谁知道呢?”
当然也有些人阴阳怪气的装作打圆场,其实心里想着你们打架关我屁事,可是两头混,不得不说点她们好听的去满足她们在场面上的虚荣心。
在二人针锋相对,语言的战斗达到极限,必然用过人类最原始的语言……肢体语言!
瑾贵妇刚要进去,便听后面有人说道,“小心她的脚,左相请去的武者,也曾在我夫君的军队里教过,虽说那拳法很是厉害,可那脚法也格外阴毒,最好别给她出脚的机会。”
“别让她撕破你的衣服,实在不行就给我们个暗号。”
“对,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冲进去揍她阿,反正我们人多势众,看她能报复几个。”
瑾贵妇看着这群好姐妹,似乎英雄上沙场前的诀别,用力的点头,可她倔强的小嘴,却表明了她誓死也不会呼救的决心,令人钦佩不已。
在众人目送中,当试衣间的门被重重关上后,众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自然也有担心之人,可更多的人则是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墙上,恨不得化作老鼠钻墙而过,把脑袋塞到另一边。
三姑六婆中发生的芝麻绿豆点的事,都将城卫她们一手信息与人传播的乐趣。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骂声,拳脚相击家具破碎的声音。
都是政坛后院的一姐,在她们的对决中,谁会是一个走出来呢?
尽管隔着一道厚重的木门,一层坚不可摧的墙壁,可依旧不影响大家感受到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腾腾怒气与冷冽犀利的真气,虽然只是一时的争抢好胜,可是总给人一种生死对决的错觉。
“江瑾,看我不打花你的脸,就你这张满脸古树年轮的脸,也配穿层人皮。”
“江瑾,敢对我说三道四,你就要付得起代价……”
“江瑾,老天有眼,我今天非狠狠教训你不可……”
左相夫人一边对着门口大喊,一边不满的回头,望着悠闲品着自己带来的名贵的天山普洱茶,小声的抱怨道,“三号,我嗓子都快冒烟了,喂……给我留块紫灵糕,换你了。”
江瑾在对方扑来前,迅速将最后一块大殿都被称为名贵糕点的紫灵糕塞进嘴里,毫无平日高贵的吃相,若是被人看到,必然是瞠目结舌。
江瑾看着佯怒的左相夫人,得意的嘿嘿一笑,才不情愿的对门口方向“哼哼哼”了两声。
左相夫人这才偷空喝了一口热茶润润嗓子,小声嘟哝,一个劲的埋怨,“三号,你这水温可差了点,真是糟蹋的好茶。”
其实,就是当今镇武帝国,亲自驾到,品上一口这杯中的残茶,也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
“一号,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刻薄?是不是你被目标传染了?”江瑾对门外大喊,“你好个贱人,好阴险,我也不是吃素的,看招!”随后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小声道,“你的目标可是个大贪官,路数多,油水多,吃喝自然多,也只有老大和你的目标才能弄到这稀罕的紫灵糕吧。”随后她又意犹未尽的咂了咂舌。
“哼,你叫谁贱人?你个白痴,既然是对决,自然在乎结果,谁会在乎手段,又何来阴险。”一号顺了口气才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府上这类稀罕东西,从吃到用,越来越多。”
“嗯?”三号将一把崭新的椅子在墙壁上摔了个粉碎,随后才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是在你目标府上走动的人多了。”
一号点头,又扯着嗓子大骂一句后,才说道,“这镇武大殿上有不少重臣在吏部的监察下纷纷落马。”
三号擦了擦偷吃后的小嘴,哼哼道,“你的目标可确实够阴险,我的目标有多次都险些落入他的圈套。”
一号笑笑,“他那都是些小阴谋罢了,想扳倒他绝非难事,但是……”她面色一凝,才说道,“想要扳倒他背后的老二,那可就太难了。”
三号赞同的点头,“老二派人邀请我的目标数次,可都没有结果,好在我的目标装傻,哪边的队伍也不占,也使得老二虽然发怒,也至今也没有什么动手的迹象。”
“都说大帝病危,可从他针对大殿内部的一些变局来看,可精明的紧,一点不想垂危之人,我始终看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一号虚心的望着三号,“在这一点上,你比我强,有终日泡在战将之家,这兵法所云,你该看得清楚,不知你有什么见解?”
三号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猜大帝应该确实病危,更有可能随时都要蹬脚,他极力的挑拨几个兄弟之间,就是想看看他们谁的能力更强,谁更适合这个君主之位,而谁能将带领镇武帝国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走的更快,更远,更精彩。”
一号摇了摇头,“虎毒不食儿,你虽然说的有道理,可我不相信这么精明的帝王会将亲儿子往自伤残杀的绝路上逼。”
三号微微一笑,“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尽可能以生死约束来激发出这几个儿子的潜力,一号,你有一点说得对,就是虎毒不食儿,我猜他的最大底线也仅限于几个儿子不能残杀,他越是极力的挑拨,越是将儿子们逼得紧,除了说明他命不久矣外,更加证明一个外人都不敢想象的问题,那就是他身为性命垂危的大帝,有那个本事制止儿子们夺位的残杀,值得我们更加警惕。”
一号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得如此之清。”
三号不屑的撇嘴,正当一号要以为她会为自己大肆吹嘘一翻的时候,她竟然厚着脸皮的说道,“我不行,不是还有计划司吗?龙姐不在的日子,金融司早就独立,行动司在受训,情报司遍布五湖四海,也只有他们计划司和行政司要闲出屁来,留着她们不用,干啥?”
一号看三号这又是愤慨实则羡慕的愤青表情,扑哧一笑,“好了,好了,你就别抱怨了,谁叫咱们比她们赚得多呢?”
“不过,传闻这老二也不是吃素的,他应该也有自己的智囊团,而且听说他身边有个极为厉害的女人,不应该看不出大帝的心思啊,怎么还一个劲的囤积兵马伺机造反?”
“哼,身在帝王之家,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狂妄,否则又岂能为王?有时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叫搏,搏成了就是得,他虽然看得清楚,也许出于自信膨胀的心理,也绝不相信自己败。”
三号赞同的点头,人心的弱点,她一直很佩服一号的分析,如此说来,她心中也就明亮多了。“前些日子从玄武领地传来消息,龙姐似乎吃了大亏,而我很意外腾家竟然好端端的。”
“千万别乱来,情报局没有传来龙姐的命令,我们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以免招惹别人注意。”说着,她微微一顿,“你猜龙姐为什么没灭了腾家?”
“要是能猜到,我还用问你?”三号翻了翻白眼。
双方已然都是三姑六婆中的一姐,就不依情报局,以她们的能力也必然能混个风生水起,明里暗里的眼线和力量当然不会简单,可她们始终都将情报局当做自己的家,没有情报局,真的就没有她们的今天。
又或许,活着都是一种奢望吧。
二人想到这里,一时间却突然默契的沉默起来,似乎空气中好像也变得凝重起来。
以她们的智慧,当然能猜到,如若腾家在招惹了龙姐后,依然好端端的存在,无疑说明龙不依真正难受,或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总之不会轻松,也足以唤起这些人的警觉。
从情报司传来的消息,追杀龙姐的组织不少,而且实力都很强,强的就是连她们这种特别行动司的人都感到无力。
突然,二人的眼睛为之一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罢了,潜伏在这里,无疑是一个任务,也是一个开始,况且,她们的任务在于潜伏,而不是在于战斗,有一整队行动司和情报局这张巨大的网,她们应该有的是自信而不是担心。
就好像那些乱臣贼子,谁都不会认为自己的下场会悲惨。
额,抱歉,形容有些不好听,可的确靠谱。
想通这点,二人相视一笑,进一步交流信息。
突然间三号认真的说道,“龙姐临走前给情报司下令。日后要严密留意赤月组织和鬼府的一切动向。”
一号点了点头,“我倒是能接触一些,可都是一群小角色罢了。”
三号知道自己的处境还好些,可一号就没自己幸运了,他望着这个亲如姐妹的伙伴,同僚,战友,在心中真挚的送上自己的祈祷,“珍重。”
一号会意,可她的目光扫向一片狼藉的室内,“三号,你若这么完好无损的出去,肯定有人会怀疑的。”
三号一愣,就在此刻,一个拳头逐渐在瞳孔里放大,最后占据了一切视线,她才感觉遭到重创,满眼金星,“靠,你偷袭我!”
一号耸了耸肩,“要知道,为了任务我不得不对姐妹下手,你虽然疼在身上,可是我也深深的疼在心里。”
看到虚伪至极的一号,三号终于怒了,“别说的好听,你看你那奸计得逞的阴笑样,明明就是在报复我上次的先下手为强。”
一号明目张胆的得意笑笑,明显是在默认,刚想上去补几拳,却听三号道,“我其实想告诉你,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我这次准备了化妆盒,谁知道你这么小气。”
“嗯,是吗?”一号大喜,却突然眼花,柔顺的长发落下。
三号折断刚刚从一号头上抢来了发簪,报复道,“不过,你现在是用不到了。”
一号突然肉疼的全身颤抖,痛不欲生的尖叫,“我的三百金币没了!”
在一号还在尖叫中,三号就已经落落大方的走出门外,迎接大家期待的目光,虽然挂了彩,那也是为家里的男人争口气,况且一号刚才发自肺腑的尖叫,谁都听到了,虽然吃了点小亏,可三百两医药费也是太值得了。
大家眼中的瑾贵妇,在当场自然能给自己找出各种各样博得大家同情的泼辣理由,不失面子,还自顾身份,名义上是为大家出头讨口“恶气”,虽然吃了亏,可也值得同情不是?
随意挑了些衣服,瑾贵妇便大方的打赏了店小二五个金币,顺便告诉他去看看左相夫人。
随后,她便驾着马车离去。
这五个金币不是小数目,而在对方隐隐的暗示中,更是让激灵的店小二想到争斗后,换衣间昂贵装饰,恐怕都要成了殉葬品,非一般通知掌柜,二人来到换衣间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掌柜差点没晕了过去。
好在左相夫人虽然高贵至极,不是她们这群小厮能招惹的,但也算讲理,赔偿了全部损失。
望着左相夫人坦然离去的身影,掌柜有些发愣,左相夫人生活在贵妇们当中还算节俭,每次来这福海布店挑选衣服,都要用几个小时来杀价,早就是公认的贵妇中最吝啬的人,如此一人赔偿了损失,她又如何舍得?
此刻,掌柜突然觉得看到钱袋上一个刺绣精美的一个字“瑾”。
他顿时身子一个趔趄,取出里面的金币后,吩咐小二将这钱袋丢的远远的。
额,不,最好是左相府的门外……
当这里又回复了安静后,一个黑衣女子,在更衣间内寻索一番,最后带着两个卷轴迅速离开现场。
就是龙不依也不得不承认这镇武城都之大,面积之广,城池之繁华,确实龙不依曾经无法得见的。
从入城到现在,在宽阔的车道上奔驰,已经近三个小时,马车上直线行走,看不到尽头不说,甚至连目的地都没到,而走到哪里都必然是人气鼎盛,精美的建筑比比皆是,而且处处如心中一般的繁华。
尽管说那个城市都有穷人,可是在这里,确实很少见。
感觉到马车越来越慢,龙不依掀起了帘子,发觉到一对奚落的卫队正护送车队前进。
这队伍绝对算不上精悍,恐怕照比锦州城护城军都差不少,难道这仅仅是迎接当今殿下的阵势吗?
王者也有王者的威严啊。
龙不依向楚云轩望去,虽然一脸沉静如水,可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理。
楚云轩与领队的那人问了些话,大概也就是府中的近况罢了,对于这支队伍为何弄得如此没落,他却只字未提。
龙不依能想到,楚云轩也能想到。
她本以为他会让自己在府中稍做休息,以解舟车劳顿之乏,谁知道楚云轩来到马前,低声问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龙不依笑笑不语。
楚云轩轻声告诫道,“在这镇武城都,尤其是镇武大殿可不必寻常,讲究一个礼数,而很多曾经骄傲的人,却恰恰死在这上面,血淋淋的教训,不容我们小视。”
龙不依笑着点了点头。
楚云轩还想说些什么,却动了动嘴唇,硬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就这一会的功夫,三殿下归来的消息就在政坛上层传开,宫内更是沸沸扬扬,无论是礼数,还是应酬,或是逢场作戏,都少不了来走个过场。
先到的一批一列武臣,没有带太多的护卫,可以龙不依的眼光,自然发觉到他们的精锐之处,这些人与之前一次在锦州城外小林看到的武将元帅大为不同,他们虽然级低,可却拜见楚云轩的时候,眼底却有着一丝玩味的傲意。
令龙不依略感意外的则是楚云轩,面对这群虚情假意的武将,他竟然放段,亲自下马与这些武将拥抱,似是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阵嘘寒问暖,更是送上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若是不了解的人,还真会误以为他们之间的羁绊有多深。
龙不依嘴角嘲弄之笑。
楚云轩确实变了很多,曾经强盛的凌厉之势竟然收敛于无形,一脸笑呵呵,给人以温和的假象。
如此收敛,加之身份,龙不依虽然坐在马车里,也听到楚云轩对这些人提前占了队伍,或是犹豫不决,或是如何如何的等等暗示,暗中过招,语言上的精髓,让他用得淋漓尽致,片刻就与众人打成一片,而从这些人眼底,龙不依则察觉到少许三思而后行的以为。
至于玄武等人,气息比从前弱了不少,可依旧十分惊人,时时刻刻迎来惊诧的目光。
她知道,楚云轩在彰显自己的实力,虽然给人的感觉很强盛,可是却仅仅是十分之一罢了,又达到目的,还给自己留个后路,若是那个不养眼的家伙真打他的注意,她也相信,他丝毫不介意给予对方致命的痛击。
这种感觉,龙不依有点熟悉,她思索半天,突然嘴角微微一笑。
像极了二个人一次见面,他被自己刷的团团转。
而如今,他——经历了种种后的三殿下,照比之前更为阴险了。
既然双方都有所求,龙不依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智慧。
在众人好奇与期待的目光中,龙不依落落大方的走下马,不似那些娇娇之女的弱弱,她则是那种柔中带刚,给人以绝对是视觉冲击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去忽视她的存在。
龙不依十三岁之时就已经是绝色天香的美人胚子,经历这几年的成长,以及日积月累的成熟,与生俱来的气质,杀敌溅雪之中历练出来的戾气,还有她针对这些人而特意微微扬起下颚,昂首挺胸,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一名精锐战士应有的行为。
尽显铁血战士风采的同时,以她标致的身材,玲珑有致的脸蛋,在一时间就引起来了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将的好感。
尽管龙不依还是个女人,尽管她年龄还不大,可是却让这些人在这个丫头的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血腥。
然而更多的人则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同战沙场的战友情怀。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豪爽不失礼节,坦诚又不**份,刚强却又不会将她误以为是男人。
多种东西在她的身上滋生后,她的容颜再一次绽放出堪比日月的精彩,一种混淆的异性魅力顿时被显露的淋漓尽致。
在楚云轩的引荐下,她以很惊人的记忆里迅速记下这些人名及职位,配合情报司对镇武帝国调查的外部军事动向,她投其所好,带上性命及职位,与众人大肆侃侃而谈。
若是说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可与现在龙不依确实不沾边,更不靠谱。
可就是这种类似于军人之间的爽快,却令她迅速拉近了与大家的关系。
速度之快,就是令楚云轩也有些小小的惊讶。
其实也难怪,龙不依投其所好,本身就是一个成功的选择,加之她惊人的记忆力,在这混乱的介绍中,她依旧能记住所有人,并称呼其姓名,给足了那些战将的面子,至少让他们认为,这个殿边的女人很重视自己,仅仅一遍,她就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另外众人也在惊叹她的学识。
妇道人家说起军事却头头是道,偶有“疏忽”却恰恰给了这些资深老家伙展现的机会,若不是当着楚云轩的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收这个天资聪慧的少女为徒弟,为镇武大帝尽心尽力再培养出未来些许在军事天地大放光彩的人才。
当然,出色的言语,表观、外貌,也令龙不依成为许多将领们心中寻找异性伴侣的标准。
看得玄武一个劲的撇嘴,暗自赞叹,“嫂子就是嫂子,不动则以,一动不同凡响。”
玄武可是人精中的人精,龙不依为了与这些人搭话套近乎而故意放水,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可是……这手段实在太高超了!
他混了这么久一直以为自己弄虚作假的能力堪称独步武林,可是今日才知道,什么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对龙不依的手段,他也只能说四个字。“佩服!佩服!”
有了一群人随行,加之龙不依这个焦点,也令迎接的队伍之间像些样子,与众人一行,也令众人渐渐看到雄武壮观的镇武大殿。
这绝对是堪比海啸一般视觉上的剧烈冲击。
这大殿就好像巍峨雄壮的泰山而立,且不说有多高,就是如此仰望,就足以令人产生心理上的绝对压迫,而神似顶天立地的战神一般不可撼动,华丽的装饰不失它的贵气,密不透风的防御,就是最顶尖的军事好手,除了从正门攻入,也绝对想不出什么花样来。
这是视觉,可如是感观呢?
龙不依闭上双眼,她甚至感觉到四周在颤抖,她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静立不动的大殿,更似随时准备屠人饮血的绝世利器。
一些一直细心留意龙不依的老家伙们,看到她脸上一种发自内心的虔诚与惊叹的表情,都暗自点头给予认可。
难得,这仅仅是建筑,却令龙不依发自内心的向他行礼,似乎对什么的尊敬。
帝王?
不,是龙不依对那些逝去的建筑工匠们的缅怀和悼念,因为他们才给了自己如此大的震撼。
可不管是什么,至少别人不知道,而看在龙不依的眼里,对她的评价则更高了。
此刻大殿内突然一阵小骚乱,各自为这样的惊艳女人迫不及待的奔来,那种脸上装出来的做作与假意的激动,不知道为什么,龙不依看了就想——吐!
仅仅是一个瞬间,龙不依便从她们赶来的队伍上,大致分别了下她们的派系及对自己的作用。
龙不依回首瞥了眼楚云轩,见他笑着对自己点头示意。
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考我?.
078章行贿!行贿!
见到前面的骚动,多数人微微皱起眉头,略有深意的寻思少许后,才将更大的注意力放在龙不依身上。
只见她依旧谈笑风生,且视而不见,不由暗自心声佩服。
这些耀眼的花蝶相拥而至,其身份和代表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从龙不依之前的表面,这里的政坛上的人精,就已经毫不吝啬的将她定位聪明人。
难道她看不出来?
虽然她小小年纪,在短时间博得大家好感,可是面对这些身后背景,言语犀利之极的千金来说,今天这小小的苦头,她是必然要受的。
几个一天便知是人精的老家伙都识趣闭上嘴,这政坛如渊啊,一步失足,非死即伤,一点也不含糊。
且无功也必然无过,明哲保身!
龙不依将这群人的表现都一一记在心里,嘴角不经意掀起一抹冷笑。
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妇们,携带自己的亲卫顺着众人让开的道路而近,人人看起来都是一脸的兴奋与激动,甚至眼孔中闪烁着明亮的液体才更加证明她们的真心。
毕竟都是在高官豪门中长大,她们比任何人都懂得利用场合来抬高自己的价值。
“楚郎,吾终于将你盼回来了”
“爱郎,你走的好伤心”
“你还好吗?”
七嘴八舌,却又显得争风吃醋,龙不依敢保证,这里每一个女人的表情都会令人轻易的记在脑海里,而不会因为杂乱忽视谁,因为她们刻意表现出来的温情很有深度,不是那种犯贱发春的做作,更不是柔弱之极的发嗲。
也正因如此,龙不依也看清楚这些人的本事
作为一个手握重权,未来君王之命的男人,时刻被这群女人围着,时间不用长,就是一年,如若不是被当做玩偶玩弄于手掌,就必然要成为玩人的高手。
显然,楚云轩属于后者。
但这都是从前,从现在开始
“站住!”一声冷喝,顿时将这里久别重逢后应有的温情打了个粉碎。
这些贵妇突然一愣,顿在原地,但见一名面色冷酷靓丽的少女,手持利刃挡在面前。
不单是跟在她们身后精锐侍卫,就是这些曾在金屋长大的金丝雀都能感觉到,若是妄自上前,那利刃恐怕就要无情的刺死在自己的胸口。
众人惊讶的望着龙不依。
她要干什么?以她的才智怎么会不知道这群女人的背景和身份?
三殿下久别镇武多年,今时今日回归,需要的正是诸多势力的协助和鼎力支持,你将人家拥有名义上妻妾拒之门外,可有曾想过,她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将在未来成为三殿下的助力之一?
莫不成这摇摆不定的势力,你就将要推到对手的一方?
正当这些政客们胡思乱想的时候,龙不依面无表情的说道,“殿下面前,未经许可,擅闯者,按行刺论罪死”
龙不依余光扫过七八名绝代风貌的女子。
稳重一些的确实没有动,可也没闲着,将委屈的目光落在楚云轩身上,而稍微有心计的则给自己的侍卫打个眼色,但也不缺那种从小盛气凌人,有点资本又脾气火爆的。
一名劲装女子,皱着眉冷视龙不依,“你是什么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龙不依面色一冷,施展鬼魅的身形,挥手鼓足了力气,‘啪啪’两下就抽打在那出口不逊的女人脸上。
“啊!”不是那女人的惨叫,确实一群围观者的惊声尖叫。
眼花了不成?当今手持重兵堪称镇武四大将帅之一的女儿——刘雯,竟然被人给打了?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政坛聚首的面?
想起她老爹的婬威,众人便不由自主吞了吞吐沫。
刘雯被打的眼冒金星,等她恢复视线后,一时也傻了,小心模着火辣辣疼痛的小脸,呆呆的喃喃道,“你你敢动手打我?”
龙不依晃了晃自己的修长的左手,冷漠道,“你应该庆幸我挥起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说着,她不经意晃了晃右手中明晃晃的利刃。
此时此刻,她无情冰冷的样子还颇有几分龙五的意味。
很明显,要是挥起的是右手,手起刀落,这人头就未必还能完好无损了,在这一点上刘雯确实应该感到庆幸。
刘雯委屈的抽颤着嘴角,软弱的眼孔中渐渐燃起恶毒的报复,与疼痛时激发出来的满腔愤怒,她恶狠狠的盯着龙不依,“你可知道我是风龙元帅的二女儿,身带贵族封号,因我刘家都为镇武帝国立下赫赫战功,我也被大帝宠爱,被封为雯风郡主”
殴打贵族是要受到极刑的。
龙不依若有所思的模了模下颚,“你三代的战功跟你有什么关系,有资格将前辈们流下的鲜血,当做你后世耀武扬威的资本?”
看似无心,可是犀利的语言却跟跟的刺在虚荣心极强的千金女的伤疤。
而不少人因此,也对这千金女的印象大打折扣。
虽然龙不依莽撞了,可却是说的没有错。
刘雯面红耳赤,好像这里所有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有恶意的嘲笑,尴尬之极。
贵族的尊严,岂容侵犯?
“来人,此人拿下,殴打贵族,论罪行罚,听候发落”刘雯盯着龙不依,嘴角残忍的笑着,在她眼底,你一个个小小的亲卫罢了,岂能与我身后的百万雄师相比?
孰轻孰重,三殿下自知,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因为你这小人物而跟我翻脸!
可惜,她有两点猜错了,一,龙不依一亲卫的身份出场,这并不能说明她就是个亲卫,二,她也不需要楚云轩的帮忙。
龙不依做样恍然,连忙行礼,“原来是郡主,属下刚才是在是失礼了,所谓不知者不怪,在小人心中高高在上的贵族,一切都是以礼为重,岂会与妓院的老鸨一般出口伤人,哦,抱歉,当然,我并不是在辱骂你,反而恰恰在澄清小人的无辜,您竟然为郡主,也是国之栋梁,自然知道殿下为万金之躯,在安全上容不得半点马虎,若谁都能靠经,这安全又如何保障?这带着跨刀侍卫来迎接,似乎也不合情理,我岂会知道这是行刺还是变相的示威?哦,当然,我不是说你,话已至此,若您还要动武,那就请恕小人冒犯,为了殿下的安危,帝国的未来,小人貌死也不能从。”一脸的激昂,话语铿锵有力,表现出一幅死忠的样子。
实际上一句殿下安危与帝国未来的大帽子扣下来,就不是谁能经受起的。
威胁到殿下,那是行刺,可威胁到影响到帝国的未来,那就是叛国!
这两样哪个都不是含糊的,况且龙不依也隐隐猜到,这些政治婚姻,既然有价值达成,就必然有雄厚的资本,可资本越雄厚,这叛变的代价就越高,尤其是在王室,防范之心万万不可少。
玄武激动的暗自对龙不依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别说是这个沙场的大老粗,就是这群以老奸巨猾的政客们,也暗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暗叹着丫头敢作敢为不说,关键是她那睿智的狠辣,出口杀人不见血啊,还波及一片。
这样的人就是无法拉拢,以后也万万可别成为敌人!
这个时候,进一步了解到龙不依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龙不依绝非亲卫这么简单,至于是什么,就值得大家揣测的了。
刘雯虽然在尔虞我诈中长大,可论心机和算计,她又怎么可能是龙不依的对手。
商人的骨髓里,天生就有着算计的坏水。
成功的商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再加上语言的讥讽,和当众难堪,这刘雯顿时也想不了那么多,抽出华而不实的佩剑,回见示意侍卫就要冲上来拼命。
她傻,可她的侍卫们可不傻。
别的不说,单说那两巴掌,稍微冷静点的人都会想想,若是寻常人,自己的侍卫可能允许别人乱来吗?
实在是她们无能为力啊。
而时刻处于高度警惕的侍卫们都皱起了眉,无论是眼前这少的速度,身法,身手,还有气息,都近似于暗部中那些变态了。
正当为难之时,突然有人笑呵呵的从人群众走出来,“今天可是迎接殿下归来,见了血腥恐怕不吉利,大帝可还在等着呢?”
“伯父,你怎么帮她呢?”刘雯不满的攥着剑。
那笑眯眯的胖老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大家心中都清楚,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可若是现在就息事宁人,则是在帮这位任性的雯风郡主。
龙不依皱着眉,打量着胖老头,很不起眼,根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就是他的出现也打乱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胖老头见龙不依正在打量自己,笑呵呵的点点头示意。
如果龙不依记得没错,这家伙应该是刑部的宋建海。
有了宋建海的出现,这刘雯果然收敛不少,可是心中的委屈却尽然显现在脸上,她恶狠狠的盯着龙不依,“这件事还没有完,你给我等着。”说完,她转身向大殿方向而去。
大多数人都知道,她在没有颜面继续在这耗下去,可对于她去往大殿的目的,人尽皆知,无非是告状罢了。
对于如此莽撞的女人,在贵族中只能是叫‘蠢’。
而将心思都现在脸上的人,龙不依也确实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虽然原本的打算不能行使,可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被自己利用的机会。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见殿下吗?”不容此人说话,龙不依刻意提高了些声调说道,“您且稍后,我这去禀报一声。”随后,她挤了挤眼睛,“若是小姐日后成为殿下的独宠,可别忘了小人啊,那个时候巴结您的人肯定不少”听起来似是献媚的话,可在场的人却没有这么想。
刘雯走的不远,刚好听见,回首恨恨的瞪着龙不依,竟不知为何站不住不动。
龙不依刚想转身,却被人拉住手,“姑娘可真是幽默,殿下英明,威武,姐姐我有何德何能讨他欢心呢,万千姐妹中,我也不过是普通的一人罢了。”
龙不依一愣,心道,这个确实不是善类。她莞尔一笑,“那小姐来此难道只甘心远远的看上一眼殿下吗?”
白薇苦笑,这丫头伶牙俐齿不说,更是机关算尽,也不知殿下是从哪挖来的活宝,自己尽可能减轻在一群女人中的敌意,可这女孩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她摇了摇头,事已至此,躲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就劳烦姑娘了。”
龙不依与白薇会心一笑,仅仅如此,龙不依心中大定。
至少这里不是所有人都是敌人。
她装模作样的来到楚云轩面前,看似禀报,可实际却低声道,“**不浅啊,这女人可不一般,她背后的势力是否有助你?”
龙不依也不否认,“她父辈近乎都在兵部任职,而且与我母亲家族也交好运。”
龙不依酸溜溜的翻着白眼,“难过呢。”
楚云轩压低了声音,“此人从小就熟读兵书,若说在兵法上的运用,可比她那几个哥哥强多了,而且我与她有些血缘关系,算是表妹,虽然知道很少,可我们是万万不能的。”
“我有没乱猜什么,你心虚什么劲啊,心理阳光一点好不好?”龙不依毫不客气的说道。
楚云轩暗指不远处,“那还有一个等着你做戏的呢。”
龙不依耸肩,“那就让她等呗。”
“你如何知道她不受重视?”
龙不依根本不当回事,“”她若受重视,就不可能在几个姐妹中牺牲她的终身幸福来跟你达成政治交易了。
楚云轩点了点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也只有鲜少几个人能给楚云轩这样的感觉。
按理说,这些所谓的‘宠爱’,都将成为龙不依未来的绊脚石,那就是敌人,自然不能给什么好脸色,而她不相信这里所有人都是一致对外的。
对于她这个没有身份,就没有势力的外来者,身为弱势力团体,她当然要为自己谋福利。更何况在权势与利益之下,哪有什么和平而言鬼才相信她们表面上的温情是发自肺腑的激动。
更何况,就是她们真的一致对外,龙不依也有那个本事令她们产生分歧。
哎,这年头敌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都说敌人的敌人是自己的朋友,如果敌人们残杀起来,相信这才是龙不依最愿意看到的。
借刀杀人,一项是龙不依的老本行。
也没问楚云轩见不见,龙不依做过样子之后,便来到白薇面前,笑着道,“殿下召见。”那甜甜的笑容似乎可融化雪山上最后一缕残雪。
但白薇却从里面察觉到一丝诡计,她会心一笑,大步向前。
这下来此的不少女人有些按耐不住了,可有了前车之鉴,却也又都不甘心去做出头鸟,会有风势的人都开始来跟龙不依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起来,更有暗自以守卫殿下的安危,劳苦功高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要给予贿赂。
当然,白给的东西,不要有脑子才有问题,龙不依不留痕迹的照单收下。
这样一来白薇出来后,见到楚云轩说上些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一幕幕都被刘雯看在眼里,眼孔中的妒火,一点点冰封她的心,愈加蒸发她最后的理智。
那些笑脸,就是对她的藐视。
她在受苦,可很多人都在笑。
凭什么?
哼,走着瞧。
龙不依与众人寒暄攀交的时候,眼角扫了一下愤愤离去的刘雯。
‘要说勾心斗角,兴许我还能凑合,可若当真谈到政治’龙不依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毕竟初来咋到,没有丝毫根基,与之硬拼,更是如同以卵击石,宁可逃,她也不会做如此蠢事。
识时务为俊杰。
龙不依也一项如此。
可关键是她为了藏宝图的秘密,为了镇武天剑,她不能退缩。
然而
哎,她又暗叹一口气,继续保持着表面上的虚情假意,心理却暗道;‘我没有老六的军事战术天赋,要不然凭借自己如今的武力,混出个名堂也不难,更没有老八那变态的政交心得,若不然,哼,还不将一群人玩弄于鼓掌?’
白日梦的想象一番,龙不依心中就好像泄气了皮球,就是应酬别人几句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还好时间不长,殿下回归的队伍就开始就如镇武大殿,表面上身为侍卫,一路寡言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深入这镇武大殿内部,龙不依虽然心不在焉,可也被这里的气势微微一震,照比外面的外观的震撼何止强上十倍百倍?
只是她想到自己如今等同于掉进狐狸窝的处境,确实没有什么心思来欣赏这里。
也许距离大帝的宫殿越来越近,也或是被这里威严的气息所影响,一行人不在嬉笑,反倒肃穆起来,交谈也都都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形成隆重的队伍前进,走在当中,就龙不依也颇感到有气势。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鹿死谁手还未知,现在瞎操心肃穆?
况且,论玩诡计,龙不依还真就没有输过谁。
先天这世的爹妈没给,就靠自己后世的‘巴结’吧。
正当自我安慰的时候,龙不依突然发现,队伍竟然停住了。
只见一个屁大点的孩子额,确切点说,也就是十岁左右吧,虽然年纪不大,可却拥有了亭亭玉立的美,似如春季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没有花枝招展的妖娆与张扬,却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清纯与美丽。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前面开路的侍卫,没上去挥上两巴掌怒斥对方,就足以证明她的身份非凡。
龙不依只感觉背后一阵风,她微微一愣,‘嗯?’
眨眼功夫,楚云轩就已经如幽灵一般飘过他的身旁,更加令她有些做梦的则是,她还看到对方在对自己笑?
幻觉?
但不容她细想,紧接着而来的问题则是,这家伙的武技成长的速度好快,不动的是明明就是弱的不行,可一旦动起来就如同狮子一般的凌厉,那身法技巧比龙不依的丝毫不逊色,反倒更胜一筹。
其实,也难怪龙不依会惊讶,她的杀术都是现在社会顶级科学家呕心沥血研究而成,针对人体心理和潜力的一种综合全范围的发挥。
可也不能因此,就小瞧了楚云轩。
毕竟,想到在阿斯顿山脉中存活,想不进步不可能。
任何人迈进阿斯顿山脉的边境,只有两个结果,迅速在生死一线的挣扎中突破,成就一位顶级高手,要不然就死在里面,。
没有破釜沉舟的一拼,很难成!
当然,龙不依现在还不清楚这些。
只见楚云轩定在那女童的面前。
女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又咬又啃,挥手击打,抬脚就踢,无所不用其极,但凡能攻击,能令对方疼痛的办法,她都用了。
令人惊奇的是楚云轩动也不动。
似乎是女童打累了,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一双小手狠狠的抱住他,似乎怕他随时消失,失声大哭起来。
楚云轩轻抚着、安慰着,龙不依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忍不住恶意的想到。
难道这个家伙喜欢幼幼?当初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才是十三岁的样子
“你怎么还没死,你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为什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你知不知大蝶儿很想你,每天晚上都在噩梦中哭醒,深怕你背狼叼去”女孩动人的声音,甚至于令龙不依都微微一颤,心中翻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似是她的伤感的声音足以影响自己的情绪。
尽管女童的话语恶毒了点,可还是很容易听出来她对楚云轩的关心与挂念。
恩?难道真有奸情?
直到楚云碟呼出一声,“轩哥哥”
龙不依才尴尬的模了模鼻子,还好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多少文武大臣都在这候着,而之前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也没人上去找个招呼。
楚云蝶吸了吸可爱的小鼻子,因为哭泣而有些发红,可看起来却更加客人,他的目光在一群女人的身上扫过,“恩?怎么少了个狐狸精?”
呃?
似乎是同道中人。
龙不依暗自一喜。
楚云蝶的声音不低,足以穿过这些人的耳朵,而却没有人出声反对或是训斥。
楚云轩笑笑,回首望着某个人,悄悄说道,“被更恐怖的妖精给气走了。”
楚云蝶一愣,顺着目光望向龙不依,径直走到龙不依面前,丝毫不懂得加以修饰的伸出小手吗,郑重其事说的说道,“想必你就是哥哥口中所说的妖精,我是楚云蝶,幸会幸会!”
妖精!
龙不依有些发窘,竟然一时间除了伸手,她还不知说点什么。
不顾对方口中的幸会幸会,听在龙不依的耳朵里,怎么都像是‘行贿!行贿!’。
不管怎样,笑着送礼,总不会错的,更何况孤立无援之下,多个朋友,就是多个盟友。
龙不依摘下脖子上装饰的玉佩,肉疼了一下后,才笑眯眯的说道,“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许多人都会喷,可是真正理解龙不依的人,会马上发现,她所说的多多关照,是针对于这丫头身后所代表的势力。
尽管有些滑稽,可也恰恰表现出了她的诚意。
不少对龙不依有些敌意的人,见她竟然随意从脖子上取下个不起眼的装饰,心中讥讽不已,堂堂镇武帝国内最受宠的小公主,会在乎那点东西?
人家晚上不用点灯是收到夜明珠,就足以照明,当然想到这里,多少女人也都是狠狠的羡慕一番。
楚云蝶没看龙不依的东西,反倒盯着后面眼睛,仔细看了好一会,她才看似天真的一笑,回首对楚云轩说了一句足以令人发囧的话,“哥哥,她要贿赂我!”
“嗯。”楚云轩这道貌岸然的家伙,自然知道龙不依敢送出手的东西,自然非凡品,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人家诚心贿赂,你也就不要太推辞了。”
让还在肉疼中的龙不依有种喷血的冲动。
“哇,竟然是千年冰魄,静心养神,滋阴辟邪,传闻还有驱魔的异能,长期呆在身上,会对水系修行者很有好处哦!”楚云蝶激动不已,近乎是抢在手中的,一双清秀的小眼睛在这玉佩上流连忘返,“好纯哦,传说镇武帝国境内也无非才六七块,可恨我一块都弄不到。”
龙不依见着小丫头识货,自然心中舒服了些,要是当做普通的玉佩,她真的怀疑会在一把抢回来。
至于所说的七八块,在这一点确实不假,弄不到手,也不怪她,因为这东西近乎产在玄武领地四周,刚一出现,消息还为散开的时候,就已经让识货的龙不依抢先一步以天价一连拿下七块,当做激励送给情报局的机密司。
众人一听,这块玉佩竟然是千年冰魄,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已非钱能衡量的,识相这位小公主通过各种渠道都未能弄到一块,就足以猜到它的价值,另外,有些极为珍贵的东西,也未必就是你有钱就能拥有的,而这千年冰魄则是一种。
从龙不依随随便便将它送人来看,所有人看待她的目光也都产生了变化。
至少,她不是一个谁都能惹得起的侍卫!
小云蝶兴奋了半天,龙不依也知道这天真纯良的小丫头被自己的一块玉佩收买的差不多了,也不负她肉疼到现在。
可是小云蝶在如视珍宝般收起千年冰魄后,说的一句话,就差点让龙不依喷血.
“姐姐,你能不能再送我一块!”自打被贿赂了之后,这称呼也顺其自然发生了改变,那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若是龙不依身上还有,还真就有可能被她剥削去!
还好楚语蝶也没有太为难龙不依。
送礼关键不在于价值,而是在于对方是否需要。
谁能想到龙不依随手送的吊坠就正式小丫头恰恰欣喜如狂的?
龙不依本就狡猾,模清了对方的嗜好,故意投其所好,聊起来也自然事半功倍,从送礼到行进无非不要五十米的距离,就让二人建立了至死不渝的好姐妹!
甚至于将楚云轩都丢在一旁。
楚云轩也不在乎,天知道他炯炯有神的双眼中在盘算着什么。
穿过胜似天然的人工湖与美妙的溪流,又掠过一片茂密的紫竹林,车队才顺着宫廷大道,来到一走大殿前。
不少重臣都在俯首而立,见车队来临,也纷纷走下台阶,纷纷跪拜致敬。
一个年岁与楚云轩看似的青年快步跑下,显得激动万分,“三哥,你可回来。”
楚云轩在看到这青年后,深思的神情不由微微环节,他再一次翻身下马,快步向前,狠狠的在那青年胸口锤了一拳,感受到对方解释的肌肉,他才放心的笑道,“老四,久违了。”
楚少皇感受到这一重击,略显单薄的身子踉跄了几步,眼中竟然有些湿润,上前用力抓住楚云轩的双臂,激动的呼唤着,“三哥……”
楚云轩会心的点头,见到他眼角流出的液体,他一板脸,冷声斥骂道,“我王室之家的男儿,可是流血不流泪,就别重逢,你就打算以哭丧的形式来欢迎我?”
楚少皇破涕为笑,一拳重重的打在楚云轩胸膛,“你丫就知道训我,一点都不在乎你老弟我多关心你。
楚云轩玩味的挑了挑眉,凑近他的耳畔,压低了声音问道,“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楚少皇面色一凝,不似刚才的嬉笑,正色起来却又有一股令人寻味的味道,“老二回来了,并且带了一个十分出色的女人,经过王室礼部的验证与考核,给出的标准很高,就是老头子也很是欢心。”眼底,那骨子担忧不言而喻。
楚云轩狠狠的敲了一下老四的脑袋,训斥道,“老头子,老头子,难道你身上流的不是老头子的血。”
楚少皇嘿嘿一笑,揉了揉太吃痛的额头,道,“你不也叫老头子。”
楚云轩刚要给对方点教训,狡猾的楚少皇便特地转移了话题,只是,这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三哥,我们放弃吧,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你。”
楚云轩身子微微一颤,但听后者苦笑道,“毕竟是儿时的一时戏言,过着这么多年,你岂要当真。”
“就算是戏言,你三哥我也是言出必行。”楚云轩面色一沉,冷声道,“老四,你也认为我会输?”
楚少皇没有吭声,但是啷当的脑袋明显是在默认。
楚云轩匪夷所思的狂笑了几声,什么都没说,面对自己的亲兄弟,他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一个人懂自己。
他转头向奋力与大家打好关系的龙不依望去,嘴角不经意掀起少许笑容。
注意到楚云轩异样的楚少皇微微一愣,顺着目光望去,那张绝色容颜,顿时令他无法在移开视线,一颦一笑之间似乎都牵扯着他的每一缕心魂,那是一种令男人惊心动魄的美,也好像塞外辽源,让每一个男人都不由自主去征服的野心。
尽管是不舍,可楚少皇依旧收回自己略显贪婪的目光,“三哥,她是不是你的女人。”
楚云轩没有任何犹豫,“是。”
楚少皇微微皱了皱眉,又问,“用什么才能在你的手里换走她?”
两个出色的男人,目光都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楚云轩则是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与疼爱,少许,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无比坚定的说道,“她比我的命,更重要。”
楚少皇微微一愣,但三思少许后,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叹,转而笑道,“恭喜你,三哥。”
楚云轩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眼底却有着似乎征服全世界的骄傲。
龙不依自然早就发现有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在偷窥自己,可是她同时也在打量着对方,见对方的目光有点诡异,有与楚云轩关系密切,她也没放下自己警戒的本性,暗自撇着小嘴,心中念叨着,应该让情报局监控起来…….
大殿之上一片沉寂,刚刚砍了几个重臣,不闪人都没揣测道圣意,一个劲的给自己的后台打眼色,得到的暗示也是“多听,少说”谁的命硬,就让谁发言好了。
左相一脸淡定,右相则是若有所思,侯爷及各位大将军则是一脸悔意,似是没脸说话,怕触怒大帝,而观之小一点的,那就更没有说话的份了。
这一时的寂静,倒是给了龙不依一个不错的机会。
她和老八从前没少玩游戏,总是鄙视对方专业太烂,偶尔也会调换一下位置思考。然后找到契机狠狠的嘲讽一下对方,来满足自己的小虚荣,但是今天,在这个处处危机的世界里龙不依却真实的体现。
老八说的对,官场比战场更加凶险,看不到鲜血,却能左右人命,无形的刀子,谁都不知道将会捅向哪里,而更没有人知道谁持有这柄刀子。
老八曾无数次警告过龙不依。
如果你非要面对一个你不擅长的环境,那么在这个环境中,你就要保持绝对的普通,混业是一种生存的方法,但是,混也要有个学问,如何在这个环境里扯出能互利互用的关系网就成了很大的关键。
在这个网域中,你没有建立自己的力量。你就是在混,若你有自己兼顾的防线与力量网域,那么将不是再混,而是在玩。
就如现代社会,多少穿着西装的痞子在混社会,又有多少日掷千金,为求一己之力的少爷名媛在玩社会?
谁玩谁?
龙不依若有所思的轻叹,这个大殿上,很多人都可以成为朋友,她心中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商场,玩法上也用不惯之前的法则。
就好像现在,大帝姨夫倦容,而入境者般形式,空下来的户部却没有人顶替,办理玄武地内的事宜,大帝又没有安排,这是等什么?
这不是一个契机。
龙不依微微眯起眼睛,大帝需要一个人去收拾玄武领地的烂摊子。
收拾好了,没功。
分内之事,谁敢邀功?
在人选上也有很大的学问。
身为大帝身旁的红人的丞相及顾命大臣们,自然不可能屈尊,那是大材小用,那这就要用上御用钦差。
可别忘了,玄武领地内正式二殿下所在,官职小的恐怕还未到玄武领地,就会遭到暗杀,就是安全到了,他如何查处?
况且,那是个好地方吗?
帝国粮米大部分的根基所在,明仓安库有多少?你杀了腾家,能杀尽吗?有二殿下这张王牌,想要偷偷保几个人下来还不是为题,虽然老窝给毁了,可实际上并未动其筋骨,粮米征集无果无法供应驻军之用,再加上老百姓抱怨连天,不说暴动,就是小小的骚乱,通过当地驻军传回帝国,哼哼……
龙不依只是刚刚设想,就愈加对着坐在上面假寐的老狐狸越加佩服。
这看起来仅仅只是国政罢了,可是老狐狸手机的意思却暗箭所指殿下们为夺位的举动。
远在镇武帝都,却对玄武城内了如指掌,并且正对“公平”一步步铺下路子,等得是什么?
为什么胖老头早不处理,晚不处理,偏偏在楚云轩刚刚返回帝过的这个契机来插手干预?
如果龙不依猜的不错。老头子就是想给楚云轩制造一个稍稍公平一些的竞争平台,冰鞋借此机会警告那个自私猖獗的二殿下,为了目的虽然可以不择手段,可是不能撼动帝国根基。而这就是大帝的底线之一。
但是,龙不依至今还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老头子偏偏给楚云轩一个公平的机会,这本身来说就是属于作弊。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当初依然放下军权的气魄与交出鬼卫的勇气?
龙不依不知不觉见咬了咬下唇,“不,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换做我,有人为了赌气或是一时冲动无法认清立场,而放弃优势,给竞争对手机会那么这样的人就是蠢蛋,死不足惜,更不值得予以重任,而若是早有所谋,未雨绸缪,那么……”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除非当初楚云轩就已经为今天的占据做好了准备,深深埋下了一颗令所有人都会忽视的棋子!
而这个棋子就是大帝的这一次机会。
龙不依心中暗恨的点了点头,好你个楚云轩!一直把自己伪装成羔羊死的装纯,其实没有谁比你更阴险了!
但是如此,龙不依也更加谨慎者父子俩。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
“父王,儿臣一直在外历练,为求有朝一日为江山社稷,为父王分忧,为此未能留在父王身边尽孝,实属孩儿的罪过,但在孩儿心中,应以江山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为此,孩儿宁可不孝,也要在此请命。”楚云轩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说起话来倒是慷慨激昂,哪能想到他曾经阴冷狠毒的样子?
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会以为他是出自出书香门的弱弱公子。
这番伪装自然恨得龙不依咬牙切齿。
“哦?”胖老头发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可连眼皮都未有心思抬上一抬,但很显然他已经被勾起了兴趣。
“这一次真是孩儿为父王分忧赎罪的好机会,儿臣认为…”楚云轩滔滔不绝,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论,听起来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可有心人却知道,这家伙没说出什么新鲜的东西。
龙不依气鼓鼓的盯着这一老一小的狐狸。
难道这就是帝王之家的悲哀?
太虚伪了。
在楚云轩看似盛情难却,忠心耿耿,一片赤子孝心下。老头子应了下来,但出声道,他监管一下就好,刚刚回来大殿内事物不少,未必要亲自赶去玄武。
这样意味深长的话,所含有的意义,就令人深思了。
楚云轩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一股淡淡的邪意油然而生。
老头子也睁开双眼,眼角的精芒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显然楚云轩此次历练,收敛了锋芒不说,还学会了口蜜月复剑,为人处世露露大方,而且一路传回来的消息看,大帝知道,这个三儿子已经做好了准备。
大帝内已经太沉闷了,好久么有什么精彩着实让他这个老眼昏花的老头显得乏困。
另外,还有袭云帝国,两大帝国若是撕破两皮,战争若其,有岂是一朝一夕?
老头子我是坚持不了那么久了,可镇武帝国未来的君主必须要一压群雄,无论阴险,狡诈,卑鄙,哪怕你没有一兵一卒,身边没有一个人才,可你却能令番邦们畏惧战栗,不敢来犯,那也是允许的,这就是身为帝王的责任。
这个责任需要一个人扛起来的,对敌人绝对残忍,首先就不能对自己留情。
一把绝世利刃光彩大放,让人人都知道它的恐怖。这是一中,没有意义的炫耀,如果一把生了锈的菜刀,关键的时候,一样可以杀人饮血,那么一样可以达到绝世利刃的效果。
更何况,眼前的这把表面生锈的菜刀,其实是一柄披上伪装外套的绝世利刃,若是他能现世,他想张扬,想猖獗,发起疯来的狂,又有谁能阻止的了?
胖老头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楚云轩坦然走弱的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最终无法捕捉到什么,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大帝微微坐正了身子,不知什么,看到大帝此举,包括龙不依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有自主的站的耿直了一些,似乎是接受什么考验一般。
大帝对下首的嫔妃们点了点头,“开始吧”
这些风韵犹存的贵妃们恭敬的站起身,微笑的点头,“遵命”
周凡白微微皱了皱眉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之色。
宋天雷仿若无事一般,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四日前,二殿下楚应大帝之命,在苍天眷顾下在民间寻找到一女子,自此坠入爱河,经大帝与众位娘娘,宗人府,礼部考核,确定它得以入王室的资格,今日……”宋天雷不经意的抬起眼皮,目光从龙不依的身上扫过,“三殿下归来,不知其爱侣何在。”
“在此”楚云轩微微一笑,尽显温柔,在总舵爱慕者与挂名妻妾的期待中,他却牵起了以为打扮普通的女子,衣着上不算昂贵,首饰业没有什么特殊,可样貌与其全身的搭配却显得很和谐,让人入目就很舒服,至少不会因为光芒太耀眼而让人感觉到无法接近。
龙不依似是不会做戏,她是因为身体对楚云轩的排斥,和一种本能的自卫,她在时刻幸苦的克制自己,不要把拳头抡在那厮笑起来显得更为可恶的脸上!
谁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厮竟然从侧面还手而上,将娇柔玲珑的身躯护在怀中。看起来就好像龙不依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中。脸上带有些许尴尬,也有一丝苦涩,额……好像还有一丝丝的愤怒……。
“禀告父王,这位就是深深迷住儿臣的姑娘,她身体抱恙,未能行礼,还请父王恕罪”
抱恙?
龙不依眨了眨眼睛,可下一刻她迷惘的样子就变得憔悴起来,娇躯微微一颤,抬起一只纤细的小手辅助额头,淡淡的一笑,“拜见吾帝,愿吾帝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虽然憔悴,可眼眸里却能绽放出一**崇敬的光辉,就此对比起来,仿佛见了大帝后,全身病痛都好了许多一般。而那唯唯诺诺,却有安奈不住心中好奇,掺杂着敬畏的目光,是不是会偷瞄一眼坐在金銮宝座上的老头子,那却生生的样子像极了来自民间,淳朴的百姓。
让人看了,就好像是盛夏里的一丝清风,迎面的清爽,令人眼前一种清新,不知不觉见,整座大殿上的目光,都注视在她的身上
当然也不缺乏嫉妒嫉妒与仇视的目光,白薇身边这些有着背景的名媛们,要不是顾着大帝等人在场,真狠不得将眼见这个女人抡刀劈成八分!
如此“娇柔”之人,自然无法坦然承受这些人的目光,龙不依却生生的躲进楚云轩的怀中,犹若一头受惊的小鹿,微微颤抖的柔弱身板惹人怜惜。
就是刁钻变态的宗人府,看在眼里,也会起了怜悯之心,礼部的几个重臣,看到此刻的龙不依,严肃的脸上甚至多了些疼爱的笑容,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楚云轩看起来不动声色,他只是将龙不依抱在怀中,替他挡住一切的风雨,环抱护住,姿势很是暧昧,那盈盈腰肢就贴在身上,酥胸应该也是贴着紧紧的,而他一抱,手的位置英爱刚好覆盖在龙不依的怒挺的胸上。
龙不依如何让不怒?
老娘卖艺又不卖身,想占便宜,你交钱了吗?
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为了大局又无法发作。
她当然不敢吃亏,借机钻入他的怀里,一张嘴,恶狠狠的笑了下去,就好像一个排气管。在疏导她满腔怒火一般,是报复,也是警示。
可是……可是……
如果龙不依不是被他紧紧的抱住。她毫不怀疑,咬着的肉好像根本不就这厮的一半,给他个警告,谁知道他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将手拿来的意思,甚至连肌肉都为本能的收缩。
龙不依可是倔脾气,看你能坚持多久!
想占便宜,老娘会告诉你这个便宜的代价不是你能付得起的。
想逞强?想让我心疼你!?
哼额……
龙不依越来越没有底气,
好吧。
她败了。
对力量掌握出神入化的龙不依,丝毫不怀疑,哪怕再坚持一会,或是在微微用些力气,那厮胸口的这块可怜的肌肉,就会被自己的牙齿生生的扯下来……
人家占占便宜,你扯人家一块肉,再说之前都说好了是做戏,付出点资本,牺牲一下色相也似理所应当的……
这一刻,龙不依脑子似乎有点乱了,不知为何,脑海中每一个借口都好像在替楚云轩申冤一般,竟然没有一个是为自己找出的借口。
其实,龙不依知道,以这厮的战斗实力,对肌肉的控制完全可以绷紧身子,硬生生耗开自己的牙,甚至说蹦碎自己的几枚门牙也不为过……
当龙不依心如鹿撞的时候,楚云轩已经孤身一人为她挡住了不少尖酸露骨的刁难。
这个时候,从群臣中传来一阵阵议论的声音,这声音本来不大,可内容却令人深思,并且唤起了近乎所有全是的共鸣
“她是龙不依?将井州城闹得天翻地覆的龙不依?公然杀了袭云帝国密探,揭露帝国阴谋,以一战众,被百姓口中所传诵的女孩?”
“我的甜,她真的是龙不依吗?”
“哦,我发誓,我刚刚得到她在玄武境内的消息,独闯腾家……”
“是吗?靠,你这混蛋不愧是兵部的,消息那么灵通,快跟我说说……”
这议论声越来越大,嫔妃们不少人听到是龙不依后,脸上也流露出异样。
正当此刻,打死眼前竟然也是一亮,似有所闻的笑问:“你就是那个打乱袭云帝国秘密计划几十年偷袭的小龙女?”
看样子,龙不依的名气要比楚云轩更胜一筹,毕竟她的事迹都是在民间被人传诵。
但是大帝下一句话,却令不少人提心吊胆,“传闻中你武技过人,独站群雄不落下风,以血还血以命搏命,但凡是你的敌人,听到你的名字都会毛骨悚然,如此人物,又岂是如此怯懦,又何以身体抱恙?难道是你合伙来糊弄我这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他眼底寒芒突显,杀机如同实质的锋芒狠狠的刺向眼下看看上去恩爱的小情侣。
在这目光下。龙不依也忍不住感受到一股本能的危机感,这君临天下的杀气,又岂是儿戏?
可是她心中也在暗恼,老娘可是没说什么,只是迎着你儿子说话罢了,有什么火气你对他发。
刚才还好好的装作昏庸无为,至少还有点和蔼可亲,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不假。
记住,男人若是翻脸比月兑裤子还快,那就是基本具备成为枭雄的资格了.
龙不依娇躯一颤,刚想有所回复,却见霸道之极的楚云轩将抱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一锁,不等她回话,他便坦然自若的说道,“父王乃是战马上定天下,不依虽有些勇气,可在您面前又如何能相比?您一国之君,君临天下之威她又如何让敌得过?”现实一通十分受用的马屁,他才进入正题,“民间谣言虽然不是空穴来风,可又岂能全信?以讹传讹的风言风语不足为奇,儿臣认为不依身为庶民在百姓中有些好名声不足为奇,毕竟百姓的生活平淡而彷徨,不予我贵族相比,百姓为的乃是一口饭,后代的生存,可是在富裕的城池中叶必然存在穷人,也必然被欺压,这是在任何地方都无法避免的,而这些人无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更有甚者乃是恶意打击别有用心,我镇武虽是泱泱大国,也比难免有穷人,而百姓虽穷,却也不许任何帝国欺压,军队虽然强大,无法压制,政权虽强,可却无能为力,为大势所趋,国策不可拘小节,可百姓受苦,水生火热中煎熬,他们经历不起任何漏*点,可是,若有人能做出他们不敢做甚至无能为力的实力,相信他们也能感受到这份生活的漏*点。”
大殿中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而大帝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楚云轩继续道,“而大家所期盼的事,不依做了,无非是教训了当地一个势力恶棍罢了,却在民间相应起强烈的反响,这确实值得人深思。”
“你是在教训朕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大帝眼睛眯起一条缝,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
楚云轩摇头:“儿臣相信,父王睿智的统治下可保我镇武帝国繁荣昌盛,可孩儿不相信任何人可以保护每一个贫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大势之下必然的牺牲要有,而儿臣认为为镇武百姓引路的文武百官们,可以去完成一国之帝的心愿,代表一国之君维护百姓利益,一国之王乃是为国,而文武百官则是为王分忧,史上最强大的帝王,也决不能去关注他每一个子民,而他的手下的官臣却可以,仅此之事乃为分内,大可说,为君分忧,为国效力,小可说食民之税,与民消灾,能养活一个国家的,不是一个某个人,亦不是某个机构,而是那些最平凡的百姓。”
大帝看似深思,而身上的怒气也不知不觉的淡了下来。
楚云轩眼角余光微微一扫,继续道,“有些事情不是谁都敢做的,而做了之后没有不付出代缴的,不依身为庶民,无功无名。,无权无势,就算有些做些事,也扛不住众多敌人的报复。”
楚云轩这句话令不少人心中一跳。
“前不久,袭云帝国的探子潜入我境内,为的乃是不惜一切的代价除掉那个曾打破他们百年大计的人这个人就是龙不依,”楚云轩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我想问,这些探子是如何进来的?我泱泱大国难道要忍受敌人在我国上残害我镇武百姓吗?这虽不是侵略,可是侵犯之实还是有的,为何我真武大帝英明神武,手下的君将却如此不济?若非我及时赶到,龙不依早就死了,这若死,乃是为帝国少了一个心月复大患,乃是我帝国的损失,乃是百姓心中之痛,民生越强越是说明百姓需要她,敌人报复越猛,越是说明忌惮她。而这也就恰恰说明我镇武帝国需要这样一个人。”
这厮说的激昂万分,可龙不依一个劲的心虚,似乎……也许,好像……差不多,她没有这么伟大吧。
以龙不依如今在初入政坛智商,顶多能看的出这厮在拐着山里十八弯的变相拍着大帝的马屁,而且从成效来看这个疗程也十分受用,至少语言上的称赞是以大局出发,任何人也跳不出毛病,就是在铁面的人,也绝不会对这番马屁厌恶反感,毕竟这厮在借着自己说事,而这件事引出的大帝之威。
龙不依撇着小嘴,恩,还有一点也可以显而易见,他在攻击井州城是玄武领地内的君将,严斥其失职,变相将刀柄送向大帝手中,这一刀是不是要砍下了就要看老头子的心情了。
哼,看不出来啊,这家伙借刀杀人比自己玩的还好,借我龙不依之事大肆渲染,借题发挥,侃侃而谈,拍着大帝马屁不说,还摆出一幅正一言辞之势,这也就罢了,他还想引发大帝之怒,牵连在场的兵部受罚,打击报复,锋芒初露,算是回来后送给这些家伙的一份见面礼。
话没说的太明,给大帝斟酌的契机与回旋余地,毕竟同朝为官,总有忠奸,排除异己也无可厚非,但是他竟然指桑骂槐,为自己留了条后路,给大帝留了条后路,而这番斥责,没说明白,针对性又不是很强,又没为请命,看起来他是十足的为国为民,为那些“失职”之人也留了条后路。
哼,可是龙不依仔细一想,竟然惊异的发现,这是实际上堵死了这些人的后路,刀柄握在大帝手中。这刀砍不砍那全是大帝的心情和意愿更是给了他合理杀人的理由。
就算大帝今日不杀这些人,若这些手持重兵之人当真有了一日让大帝起了杀心,那么今天的一切就将是划开屠刀锋芒的魔石,总之因为楚云轩的关心,这些人等于半只脚迈进了棺材。
试想,孰能无过?若是今日的机会在多一些,他们还能活吗?
谁不想活着?尤其是身居高位,更是如此。
恐怕若想日后高枕无忧,唯有两个办法,干掉楚云轩,或是一靠楚云轩,选择亮着中的任何一个,都迅速将这里的明争暗斗推向了白热化。
龙不依一双小手不由自主的抱在楚云轩的腰间,心中忍不住暗道,楚云轩啊,楚云轩,看来你已经这里当做了战场,不用挥起砍刀,却能夺人性命,在这里每一句话都成了最锋利的凶器。
经商你不如我,可若说身在官场与你斗上一斗,恐怕被你玩死,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从前,我总认为跟你之斗,占尽上风,取尽便宜,可是我却忽略了,那是我引以为傲的商场,我人生的价值和目标都在商场上得以体现,诚然借刀杀人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也能运用的如火纯情,可不得不承认绝用不到你这种卑鄙阴险之事,运用的如此道貌岸然,慷慨正义。
人,卑鄙无耻的最大极限并非无所不用其极,将人置于死地后,令人畏惧,而是道貌岸然的站在绝大多数人的角度,以正义的化身去善良的“除害”尽管结果一眼,可由于过程强烈诧异,却使得前者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被余孽算计陷害,而后者……嘿嘿,总是以大公无私,为民除害的刚正不阿。
这就是政治上的艺术,看谁玩的更明白。
龙不依从前很不理解楚云轩,甚至看不起他,如此到今日,当真正看到他一点点展现出自己的光芒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在一个对比中,站的好高好高,近乎妖让所有人去仰望,而他却总是要装作自以为是的样子来伪装他内心深处最甚至的他。
很多聪明人,都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变得很普通,不去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仅仅只有少数人,才会想出将这种伪装换做一种张扬的自以为是,轻浮,为的除了伪装外,在那层外表下更是时刻藏着一把无坚不摧的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当你看到他,注意他,轻视他,那么也就说明你被死神顶上了,当他需要之时,你会不知不觉的死掉,
实际上,他是成功的,阴险的,而且也确实成功的伪装了自己,甚至欺骗了龙不依的眼睛。
从前那个楚云轩不得不让人讨厌,没有女人会喜欢装逼的男人,事实上龙不依也是一样,可是看到如今的他,再想想她的过去,就是龙不依也忍不住一阵恶寒,若他是我的敌人呢?
以这种轻视之心,我又将如何?
这能怪我掉以轻心,看走了眼吗?
龙不依曾身为商业龙头,带领的无不是精锐中的精锐,接触的内奸和商业内鬼数不胜数,实际上她本人也是出色的间谍,人玩人,那是家常便饭,可是她竟然没有看出楚云轩的伪装。
这不怪她,只能说这个男人伪装的太好了。
由于楚云轩暗箭出招,引出兵部,为空大帝龙颜大怒,很快遭到兵部的攻击,一番唇枪舌箭自然少不了,看楚云轩的架势一人对数人,都是官场上的人精,都是玩转语言杀人与无形的高手,而他一个人竟然能应对自如。还带着偏偏的笑容。
从知道这个家伙很讨厌笑,而笑的时候,不是因为他开心,而是在忍住心中的愤怒,起了杀心。
虽然这里看不到鲜血,可却比边关沙场更加凶险,而这个男人,此刻就好像一名守护公主的战将,立于城门之下。手持饮血凶器,与敌为战。
为我红颜,我愿以命为战。
虽然他只是一个人,可是此刻他伟岸的身影,却不断的超过兼顾的城墙。
任凭外界如何让刀枪箭雨,哪怕世界将要毁灭,可躲在他的怀中,却如同濒临灭绝最后一处安全的港湾,任凭风雨如何凶猛,在此安全的港湾望去,入目的都是惊心动魄的美景,这一刻,有我,有他……
龙不依一双小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似乎背负的一切,终于可以暂时的丢到一旁,宁静的稍作休息。
感受到怀中的女人如同小兔子一样,又使劲往自己的怀里钻了钻,楚云轩心中不由自主的掀起一波涟漪。
但这波涟漪转眼即逝,下一刻却变成了似乎吸收饱和的火山,喷发出炽热的岩浆,犀利的言辞,好像狂风暴雨一样从口中而出,似乎要将阻挡他呃一切为之吞噬。
其实有些时候,人的性格与自然现象十分相像。
就好像狂风暴雨。
吸纳融汇了更多的风雨,让它更猛烈,若不能强大自己的吸收,它的存在啧无意义,毁灭吧!
在激烈的口舌之争后,大殿突然安静下来。
因为大帝脸色很难看,今天户部已经死了不少人,兵部又为国之跟基,自然不可草率,可这些人今天又不能杀。
所以大帝似是劳累的揉了揉发痛的额头,似是显得有些劳累,一句“以后再议吧。”
这本没什么。可是大帝说话后又带出一句“兵部里确实应该好好治理一下,这些小事,你们兵部自己就能做好”
这让大家终于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谁都知道这是大帝再给兵部机会,至于什么机会则是需要细细品味,如今这个局面,谁最需要兵权呢?
看似老眼昏花的老头子,一手制造了膝下儿子相斗,可他最不愿意看到什么?
没错,骨肉相残!
这是老头子的一块逆鳞!
那些提前站好队的人呢,其他部门没事,可若是兵部里有人骚动,这小小的迹象说明什么?
要造反吗?
还是要杀朕的其他儿子?
自家的事,他们兵部毕竟都是外人!
看来这次兵部确实要死些人了。
有些聪明绝顶之人,此刻看向楚云轩的目光也不知不觉变了,变得敬畏彷徨。
他们都知道,他是在警示他们,想弄死他们其实很容易。
又是借花献佛,给了大帝的契机,应了老头的心意,这番城府,实在让人心生惊惧啊。
如此一来,谁在参与龙子之间的争斗,那就等于自寻死路。
三殿下,你好狠的一招啊。
大帝揉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死活躲在楚云轩怀里不肯露面的龙不依,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己的三儿子,才徐徐说道“百姓需要的人,自然不能死,的确百姓需要这样能时刻令那些有心人提心掉胆的一把刀。”
“龙不依上千听封”
要不是楚云轩使坏的偷模了一把她的胸部,龙不依恐怕真的就好睡着了,听到了大帝叫自己的名字,她微微一愣。
拜托,你们爷俩的事,没必要拖上我吧。
尽管心里不情愿,可是龙不依依旧装作一脸虔诚的上前:“民女龙不依在此”
“鉴于龙不依为庶民之身……”针对龙不依一番事迹的褒奖和肯定,自然也是给了封赏绝对的理由,“今日封你为御前民用督察使,对帝国官员有严查之权,可直接报予朕听……”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对四品以下的官员有查处严办之权,兵部,刑部,宗人府等腰给予支持,若有不尊者,一律以大不敬治罪”
死罪!
“龙不依乃是代替朕办事,核对罪名属实,就等于朕严办!”老头子这句话可是加重了语气。
在场的那些权臣恩,听到大帝的册封,全身的毛孔都下的炸开了,人人都是岌岌可危。
胆子大点的直接就站了出来。“大帝,这样恐怕有些不妥吧……”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少不了的。
但是大帝的一句话就令对方无言以对,“怎么?你如此机理反对,是心虚了?”
除了找机会巴结,谁还有异议?
“大帝,这御前民用督察使,是官在几品?”左相大人站了出来。
大帝摆了摆受:“九品吧”
九品在官位中已经是最低了。
那是别人,可龙不依如今这个官位的职能权利,还需要品级吗?恐怕大帝也就是意思意思,算个官位罢了。
“谢大帝,臣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龙不依在电视上能记下的台词都滔滔不绝的拍了出来。
拍马屁虽然不是她擅长之处,可是,这一次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本来是大帝可以安排的家事,可是在三殿下别有用心之下,却成了国事。似乎还讨了个便宜。
当然,说完龙不依之后,自然要继续接受各个部门严格的考核。,只是自打龙不依多了个身份,别说考核,就是看待这个丫头的目光都变了……
一位礼部的老头,竟然体面的行礼,恭敬的称呼道,“龙大人,请问……”
这礼部的老头少说也是个三品,而龙不依才是个区区的九品…….
有了楚云轩这厮打头阵,还有谁不长眼睛敢于挑衅一下?
明面上的没有,可是身为权臣,站在大帝的立场上,小小的刁难,走走过场还是在所难免的。
毕竟这是一场殿下择妻的考核,若是敷衍了事,恐怕又会落人口舍,大帝看似糊涂,可心里面精着呢!
若是这还需要楚云轩来帮忙,那也太小瞧龙不依了才华了。
龙不依面对众多大臣的问题,对答如流,一副小家碧玉之态,惹人怜惜,光是那惟妙惟肖的柔弱,就怕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从龙不依听封开始,这里就成了她的舞台,真真切切初入政治的开始。
面对一位兵部大臣针对于如何辅助楚云轩为江山社稷出力的问题,龙不依此刻正在浅笑应答。
“这位大人,小女子嫁的是夫君,而不是国家,我镇武泱泱大国人才济济,三殿下更是人中之龙,所作决定又岂是我这小女子能左右的?国家之臣考验的是臣子能力,而不是臣子妻子,所谓普通的女人,我只是做到女人的本分,安置治家为殿下营造舒适安逸的小家庭,就仿佛大人们长说的带兵打仗,沙场之上风风火火,可若没有粮草供给,后庭起火,试问我军将士又如何能安心血战疆场?”龙不依浅笑,但眼底却献出一丝狡黠,适时反击道,“若有一日国之社稷,都需要一名弱女子来指手画脚,那要臣子何用?兵部作用何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我做妻子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不知在这方面,这位大人还需给小女子什么建议不成?”她讽刺一笑,“那我必将虚心受教。”
龙不依不客气的反击,不留余地,就是站在一旁的楚云轩也忍不住心中暗暗点头。
大帝虽然爱才,可是也不喜欢女人的锋芒太强。
在男人的心里,女人是疼爱呵护的,而不是利用或是当做属下命令的。
国有国样,家也要有个家样。
可是那兵部的家伙很不识相,“二殿下的未婚妻可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若我国当真陷入困境,举国皆兵,为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农夫都要举起锄头捍卫国家,而您若日后为皇室之人,难道还准备安逸的享受最后的安乐吗?”他微微一笑,咄咄逼人的说道,“当然,我并非是在冒犯皇家威严与我帝国强威,但作为兵部重臣,大帝时常教导我们要具备居安思危的意识,时刻竖立假想敌,做好完全准备,凡是往坏处想,而向好的方向去做。”
此话一出,整座大殿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这无锋之刀,可是正中龙不依软肋,而这无心的问题都搬出了大帝后,也显得阴损的很。
此刻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龙不依的身上,就连大帝也似乎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无数各怀心思的目光融汇在龙不依的身上,就好像万丈泰山一般压在龙不依的身上。
此刻,望向楚云轩,却发现他偏偏笑容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凝重。
只见,龙不依离开楚云轩的范围,向那将军的方向走去,一脸恭敬的问道,“敢问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那人哼了一声,一拱手,“刘翅虎。”
“官居何处?”龙不依似乎根本没在乎对方的问题。
“镇武重甲二军少将。”
“手下精锐多少?”
刘翅虎有些恼怒,“龙大人,请您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
龙不依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咄咄逼人,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礼貌与浅浅的笑容,“刘大将军,下官的回答与现在问你的问题息息相关,还请您先回答我。”
刘翅虎抬眼望了眼微微点头的大帝,看似示意自己。
他不情愿的回道,“五千重甲精锐。”
“好。”龙不依笑了,只是笑的令人发冷,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懂带兵打仗,可我知道一个道理”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她突然闪电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击这久经沙场的大将软肋,在这寂静的大殿之上,除了击打的声音,甚至还有软肋碎裂的狰狞声,龙不依动作形如流水,抬腿一脚踹在此人的脸上,破坏了他的重心后,紧接上步,抬起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单手扣住他的咽喉,另一只后虚空而击拳风阵阵,拳未打在他的脸上,可凛冽拳风却好像锋利的刀子在他脸上狠狠的划过。
众人顿时一声惊呼。
谁曾想到堂堂一名大将军,竟然被一名弱女子给轻易放倒,若非龙不依手下留情,可想而知这将军悲惨的下场。
突如其来的巨变,甚至让人忽略了这乃大殿之上,龙不依当着大帝面动武的大不敬举措。
龙不依轻易制服这名中年大将军后,才笑眯眯的说道,“就是你执掌千军万马,一旦首将被杀,属下士兵就如无头苍蝇,不但士气受挫,而且没有指挥也只是任人宰割,你身为五千之众精锐的将领,难道不知道你的命悬着属下兄弟的安危吗?”
“在这里,我有能力杀你,在千军之中,我依旧有能力杀你。”龙不依以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穿上裙装是三殿下温柔体贴的女人,可是我扯开裙摆,也当得起凶残狠辣的悍妇。”一股淡淡的杀气从她身上散发,在这一刻谁还能怀疑她的能力?
那几手看似简单,却干净利索的格杀技巧,就是在场数位身经百战的武将,也自叹不如。
本来那些在心中思量出刁难问题的重臣们,忍不住吞了吞唾沫,别说那些只知道动嘴皮子刷聪明玩阴险的文官,就是武将们也有自知之明。
如果自己上去,也少不了躺在地上的悲惨下场。
还未等多时,龙不依便以优雅的站起身,欠身向众人告罪,“小女子失礼了,就如刘将军刚才说的,小人也无心冒犯大帝之威,只是希望小女子的回答能更生动一些,配合刘将军所说的居安思危,更加实际生动,至少不是耍耍嘴皮子,不知小女子的回答,各位达人满意吗?”
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龙不依甜甜的一笑,心虚的目光偷偷向胖老头望去。
大帝双眼紧盯着龙不依,似是审视
最后,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缓缓的站起身,一次散发出王者的威严,“有资格做窝楚霸王的儿媳妇。”他冷冷的憋了一眼被打倒在地的得力大将,狠狠的哼了一声,似是恨铁不成钢。
说吧,他便甩袖而去。
没有对于此次做出任何处理决定。
这就叫有心人深思。
众多嫔妃们意味深长的望了眼楚云轩,又看了眼龙不依,追随胖老头而去。
周白望向龙不依,那张严肃的冰冷容颜上,难得多了一丝笑容,就仿佛冰山上瞬间绽放的冰莲,隐隐带着一丝鼓励,“找个空子,跟哀家好好聊聊,为大帝和哀家解解闷。”
当所有嫔妃都退下的时候,只有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依然立在禁脔宝座旁边,他打了哈欠,似是刚刚睡醒一般,“退朝。”他笑眯眯的盯着龙不依看了半天,随后饶有兴致的点头,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仅仅挨了两拳一脚的刘大将军,竟然到现在还未从地上爬起来。
这下文武百官全都懵了。
这算什么?
至少二殿下带回来的女子,还被大帝点评一下,并准予即日大婚。
可并未给楚云轩赐婚。
几个老奸巨猾的大臣,此刻才反应过来,纷纷向楚云轩寒暄几句,随后便围在龙不依的身边,龙大人长,龙大人短的盘结起来。
左相与右相目光刚一接触,看似无锋的眼中,却好像擦出最为激烈的火花。
这二人谁都没多说,自顾自的退下镇武大殿。
兵部的众人虽然对龙不依比较感冒,可是忌惮与她刚刚掌握的权利,以及那惊人的武技,也少不了寒暄几句,几个与刘翅虎交好的将军灰溜溜的将他抬了下去。
一个个心中暗道,‘这丫头下手可真够狠的。’
龙不依那句:“我穿上裙装是三殿下温柔体贴的女人,可是我扯开裙摆,也当得起凶残狠辣的悍妇”始终在那些有心人的耳畔中徘徊不散。
不少人经过龙不依身边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殊不知这明明盛夏之季,又哪来的阵阵凉风?
对与龙不依莽撞的行为,楚云轩没有给出任何评价,刚要上前揽住那手感极好的纤细小蛮腰,却见龙不依好像斥力磁场一般不留痕迹的跳开,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不怀好意的大,“还来?上瘾了是不?”
楚云轩装傻的耷拉着眼皮,“吾爱,舟车劳顿我们也该回去洗洗睡了。”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光凭这令人想入非非的轻薄,龙不依就有上百种一脚踹上他那张可恶俊脸的办法。
在众多人关注的目光中,这对‘小情侣’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镇武大殿。
当然,也不乏那些名义上妻妾嫉恨阴毒的目光。
不过
嘿嘿,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龙不依到颇为享受。
虽然龙不依在政治上没有那两下子,可是她也有自己分析事情的思路。
抛开政治上的因素,单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看。
楚大殿下费尽心思为自己谋求的一个小小官职,虽然在这镇武帝国有些实权,但是代表更多的意义则是一种保护。
在镇武帝国之争,他不希望自己受到任何威胁,毕竟大帝钦点的督察使,性命可是精贵的很,任何人想算计自己的小命,都要掂量一下,是否能承受住大帝龙颜大怒下的严查。
若是大婚之后,那也是皇亲国戚,这督察使的职责就是得罪人,但绝大多数人恐怕也都是怒不敢言,自求多福。至少在权力争斗上,自己是安全的。
另一方面
龙不依在楚云轩的怀抱中,想到他的周到,心中也为之一暖。
自己的敌人不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惹上所谓‘赤月’和鬼府,可是从他们那必杀自己的举措和实力来看,都不容小视。
若单靠自己来周旋,恐怕有心无力,处处遭人暗算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这督查使乃是代表镇武大帝,当任命昭告天下的时候,那些有心人也要所寻思一番,杀了自己,那就等于向镇武帝国宣战,在庞大的组织也不愿意跟一个强威的帝国为敌。
楚云轩此举完全等于给自己向大帝讨了一份保命符。
这份良苦用心,她龙不依心领了。
而且从今天来看,龙不依知道这个政治的舞台,楚云轩已经当做了自己的战场,而他不想看到自己因此受到任何伤害,而完全独当一面。
他是要证明什么吗?
男人认真的做一件事,女人不该去指手画脚。
如果他需要,他会开口。
这点自知之明龙不依还是有的。
这是男人的尊严。
退一步来说,他也等于给了自己充分的时间和空间,让我来解决自己的麻烦。
交易上虽说镇武天剑,可是很明显这厮给自己的要多的多。
回到皇子府后,并非如他说的那般洗洗睡了,而是紧锣密鼓的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如今楚云轩能用的人太少,只有他带回来的玄武等人。
单是龙不依相信,这些人足以抵得上大部分军队了。
“你先休息吧,我要去拜访右相大人。”楚云轩的脸上显得一丝凝重。
看他手里握着一块苍白的木盒子,龙不依知道里面是宋茹兰的残发。
“我同你一起去吧。”见他要反对,龙不依紧接着说,“她是为我而死,我想我有这个必要去拜访这位因我失去女儿的老人。”
楚云轩寻思了片刻,最后轻轻地点头。
当宋天雷握住这块轻巧的小盒子,似乎里面的重量达到了万钧,大殿上那无法撼动的身影,此刻显得无比虚弱,他珍而重之的轻抚着小盒子,一瞬间老了十年。
“老师”楚云轩张了张嘴,想安慰些什么,可是在平生的言语中,一次显得如此生涩,竟然找不到任何语言,能给这为人之父,白发人送黑发人权臣一丝的安危与力量。
宋天雷挥了挥手,“我都知道了。”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就怕这细微的声音会再一次打击到这位老人。
许久后,宋天雷将目光落在龙不依的身上,“你打算为她讨回个公道吗?”
“不死”龙不依迎对宋天雷的目光,似是用尽平生的力气又吐出二字,“不休!”
宋天雷欣慰的点了点头,再仔细打量过龙不依后,留下一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他颤颤巍巍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甚至没有告别,更没有什么客套,可光凭那身影,却是让人着实辛酸。
其实三个人都知道,光凭他们现在的力量和能力,想要威胁到威震大陆的赤月和鬼府,如同痴人说梦。
宋天雷一生对帝国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他不可能拿整个帝国的千年社稷去为自己的爱女报仇,更不可能一时热血在暗中蓄积报复的力量,一颗憔悴的心不容许他再受什么打击,而且他的年纪也不容许他再去拼上老命。
楚云轩身为皇室血脉,命系帝国未来,自然也不能。
而这唯一的希望就在龙不依的身上。
虽然成功得到了一个权臣的承诺,但是两个人都无法变得轻松起来。
当宋天雷的身影消失不久,还未迈出右相府大门的二人,便听到从身后传来阵阵女人伤心欲绝的哭喊
尽管早已经见惯生死离别的二人,在听到这声悲痛的哭声后,依旧忍不住心中狠狠的一抽。
又是一个艳阳天,清风阵阵,又重复着昔日盛夏的温情,似是这世间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都无法影响到这个季节。
楚云轩归来已经半个月了,自从那日离开右相府后,他近乎甜甜早出晚归,龙不依哪怕想捉住他的影子都很难,听说他亲自走访了许多在大殿上不受重视的文武百官。
无论官职,一去就是一天一夜,眼见那张俊脸变得尤为憔悴,而那双野心勃勃的双眼去,却逐渐放射出摄魂的精芒。
在这方面,龙不依从来不去参与,更不过问,两人唯一一点交流,也仅是一碗冰糖燕窝放在楚云轩的床头,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收起的碗总是空的。
右相大人为自己的爱女举办了丧礼,很是低调,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单是听说楚云轩的母亲那时也有出场,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自此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镇武大殿上依旧是每日例行的勾心斗角,讽刺暗害,单是有点却是值得大家注意的,刚刚回来的三殿下以自己的才能充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再用他的心动告诉人们,哪怕没有殿下这个身份,他也一样是出色。
不可阻挠之势,在悄悄崛起。
这半个月,龙不依看似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每天除了例行的修炼,就是将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中。
没有人发现,她的黑眼圈也重了一些。
此刻龙不依品了一口普洱茶,望着四周墙壁上自己的杰作,眼底杀机隐现。
这四张墙壁,就仿佛是巨大的蜘蛛网,而连接它们的则是一个个鲜红的名字,以及附加的详细介绍。
赤月!
鬼府!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先从后宫开始吧!”.
掂量着手里被退回的帖子,龙不依嘴角露出鲜为人知的诡笑。
如果这份帖子对方当真收下,她才不知道以何种身份去面对。
这份帖子就是龙不依刚刚派人送去大殿内部,邀请某位当红娘娘的拜帖,结果连人都没见到,手下就被赶了出来。
听说还遭到不少人耻笑。
言语尖酸之极。
但是龙不依并不在乎这些。
她将手中的帖子像垃圾一般丢到一旁,站起身便向门外走。
“女主子,您这是”
“出去溜溜弯,总是闷在这府里也不是个法子。”
“小的,这就给你备车去。”
“不必了。”
龙不依来到一间帝都内刚刚因经营不善被接手的茶楼。
这位中年男子见到龙不依,笑呵呵的说道,“小姐,小店正在休整,还未营业。”
“叫碧雪出来见我。”
中年男子浑身猛然一个激灵,仔细打量一番眼前这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您内堂请。”随后匆忙引路。
这座茶楼乃是情报局刚刚接手,作为内部交换信息只用。
一杯刚泡的茶还未开,一名精炼的女子已然出现在龙不依的面前。
看到来人果然是龙不依,碧雪面色一喜,“龙姐,有任务了?”
“把江雪燕的资料调出来。”龙不依淡定的点头。
碧雪亲自将这个人的资料抽出,厚厚的卷宗整齐的摆放在龙不依的面前。
一目十行,龙不依尽管以最快的速度,简明扼要的筛选,依旧用了整整一天,而碧雪就站在一旁陪同。
这份资料从江雪燕出生开始记载,很是详细,包括她是借以叔父家在赤月效力的表弟势力,得以上位的过程,以及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凭借她上位以来,扶持家人在大殿内剥夺官位的老爹以及兄弟。
看到她的成长,就不难明白,什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
有了她这层娘娘的关系,就是从前鼎力为她穿针引线的表弟,在赤月内也得到重用。
看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碧雪不失时机的问道,“要不要我去吩咐一下。”
“不。”龙不依果断的回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万万不可令情报局浮出水面。”
“找几个激灵的伙计准备,通过各种渠道将他们塞进赤月。”
碧雪微微皱眉,略带尴尬的说道,“赤月这个组织很严密,审核要求很高,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没能成功模到上层,在外圈打转的伙计,根本得不到有力的信息,倒是白白花费了不少钱。”
“我们在乎钱吗?”龙不依挑起眉梢,“不求他们能有什么大作为,只是适时拉拢住身边的人足以。”
“龙姐,这样的消耗不小,真的值得吗?”
“小雪,永远不要低估了那些小角色,最强盛的大人物,想要办成事情,也必然要通过所谓的小人物跑腿打杂,而一旦你拉拢住数量可观的小角色,让他们自以为拥有傲人的价值,那么,小人物也能绽放出光彩。”
见碧雪依旧有些不解,龙不依解释道,“在任何一个团队里,能力的高低只是针对于那些起着领导作用的人,单是这类货色若是不得人心,仍旧是一事无成,恰恰那些酒肉损友,在不损伤自我利益的情况下,能给予你最大限度的帮助,这就是个人魅力的重要性,任凭是能力出色,才华出众,可锋芒太强,引起周围同僚的排斥,大事难成,仍旧被人搬到,反倒是那些无能之辈,只懂得奉承拍马的小人得以保住自己的地位,无法促使团队团结的人才,永远不可能成事。”
“这是为人之道。”龙不依继续道,“我若说现在我们渗透在敌人内部的伙计去拉拢一位实权人物,我们能做到吗?”
“不能。”
“所以,我们就要以我们先进的力量,去尽可能拉拢能为我所用之人,不管他的能力如何,只要数量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就不怕伙计们无法得到赤月上层的重视。”
这往往是上官发财的王道。
“拉拢这些人后呢?”
龙不依浅浅一笑,“让他们尽可能的堕落。”
话虽简单,可是让碧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寻思少许,龙不依又问,“想在赤月稳稳的站住脚需要什么前期条件?”
“除了必不可少的才能,最不可少的条件就是要有人引荐,并且清楚来历。”
“让他们准备一下,马上就会有人自愿给他们引荐。”
碧雪为之一愣,她怎么不知道有谁渗入了赤月?
别说碧雪,恐怕就是龙不依口中的那个人,此时也没有做好准备吧。
简单交代了一下情报局日后的运转,询问了一下机密司的行动,在知道大家基本都找到了目标,并且成功渗入后,龙不依脸上终于多了些笑意,并且吩咐,加强机密司的扩展。
她就是舍得砸钱!
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这些人的作用,要远远超过整个行动司和情报司。
离开了茶楼,已经入夜,在这帝都中依旧灯火通明,丝毫不减白日的热闹。
龙不依站在一条阴暗的小径上,看着由远而近的马车。
“哟,这妞长的水灵灵的。”守护马车的小厮献媚的贴着马车低语了几句,不怀好意的目光在龙不依身上打转。
那小厮示意了下伙伴,便向龙不依走去。
马车内明显酒色过度的老头,没有什么耐性,“六子,你他妈动作麻利点,收拾个娘们,怎么这么长时间。”
刷。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露出的脸不是熟悉的六子,而是一张面带冷笑的绝美容颜。
“江廷尉,好快活的日子,今天又陷害了谁家?祸害的姑娘灭口了没有?”
融上对方笑眯眯的目光,江恒就好像被条毒蛇盯住了一般,体内的酒精顿时发挥了不少,脑中的精虫也被警惕所取代。
廷尉长官刑狱,是司法的最高官吏。
江恒自从辛苦爬到这个位子后,关在刑狱内的家属为了能让亲人稍加照顾,多活上几年,自然少不了打点,没钱的也投其所好,甘愿献身,这些年来温室里的笑话倒是被他祸害了不少,也腻了,偶尔干些丑恶的勾当也是人之常情,单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掌握的。
身旁的小厮一个都没上来,说明已经被撂倒,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自己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实在惊叹于这小姑娘的手段和能力。
江恒想到自己的官位和势力,淡定了不少,冷哼一声,“我乃帝国命官,你揽住我的车,想过后果吗?”察言观色,毫无结果,他又放软了口气,“小姐未取我性命,显然是有所求,这个形式似乎不太好吧”
“收起你袖子里的袖箭,否则我不介意打断你的双臂,然后再跟你好好谈谈。”
江恒面色一凝,暗自收回,看来这个丫头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啊。
“有趣,你竟然不问我是什么,便能猜到我的来意,想来也是个聪明人。”
江恒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但是,有一点你恐怕没想到,想要杀你,未必要我亲自动手,而且如果我愿意,你明天就会出现在自己赖以生存的牢房里,等待名媛最后的审判。”
江恒面色一凛,眼中的质疑显而易见,“我江恒能有今时今日,绝非侥幸而来,也并非是被吓大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龙不依微微一笑,“御前民用督察使龙不依。”
尽管稳稳地坐在马车上,可是被这一句话震得依旧是一个趔趄,相关龙不依的传闻,他可是没少听说,而且现今她的男人可是当今殿下,混的风生水起。
这不算什么,关键是她的职能,配合她之前的话,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置于死地。
自己能用职权胡作非为,他可不相信龙不依不知道这个道理。
“是否愿意陪我转转?”
江恒经过一秒钟在心中权衡了轻重,迅速换上一张笑脸,“是龙大人的邀请,自然是在下的荣幸。”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总之告别之时,江恒对龙不依格外尊敬。
恩,说是敬畏也不为过。
与一个能执掌你生杀大权的人谈交易,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可若对方能主动给出诱人的交换,那这就不是威胁了。
试问,身败名裂命悬一线与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你更希望选择哪个?
不怪江恒没骨气,只能说龙不依给出的条件太吸引人了!
这注定是江家的一个不眠夜,夜风阵阵,带动枝叶沙沙作响,似是在嘲笑这个世界上背地里肮脏的交易。
可手段如何又有谁在意呢?只是过眼云烟,人们往往记忆深刻的只是结果。
在这条利益的长河中,可以冲刷干净一切肮脏。
翌日清晨,便有一辆看起来极不显眼的马车侯在殿下府之外,耗在烈日下,经过一个上午的煎熬,才终于等到了久违的接见。
精明的来人,恭敬的双手送上精致的请帖,“江贵妃俗世缠身,未能与小姐一叙,心中很是惦念,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请龙小姐赏脸。”
龙不依微笑的接过帖子,在那人缩回去的手中塞了一张金票,“辛苦小哥了。”
那人喜出望外,不着痕迹的收好金票后,笑呵呵的补充道,“除了江贵妃还有雯风郡主,在江云殿设宴,专门款待龙小姐。”
估计这个人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心中权衡一番之后,与管家打了招呼,便随着小厮出门上了驶向镇武大殿的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