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家里人几乎是被同一时间捉走的,其中还包括了下人在内。(本章由转载發佈)这样罗家才一个都没有跑掉。这种情况下罗承续非常的冷静,他知道虽然后来官府里的人在罗家里外搜了个遍,但是罗家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他们不会带走,带走的无非是一些黄白之物,古玩字画什么的。象自己小工棚里的东西,书房里的大量书都没有人带走。而这些才是对于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于是他再次的回到了那个小庙里。
“徐闻逸拜见二公子。”一个孩子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徐闻逸是那十三个孩子的其中一个,也是罗承续见到的最为聪明的一个。所以在学校里学了几天之后罗承续派他回来查一下象山周边哪里有为富不仁的大户可以打打秋风的。跟他一起回来了还有徐闻蓉等几个学习能力比较强的孩子。
做为二十一世界的青年罗承续与其他小说里穿越的主角们一样——不喜欢其他人老在自己的面前不是跪就是拜的。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唯一表示他们极致的一种方法就是这个,所以罗承续只能慢慢的去引导他们。
“起来吧,闻逸。让你们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二公子的话,在周边有三个大户平日里喜欢欺压邻里,并且在外有庄园的。所以如果二公子想找他们的话我还是给二公子带路好了。”
“嗯。干得好。”罗承续道:“先去象山吧。”
由于罗承续想要先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并不着急于干抢大户的事情。依照他的习惯仔细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小心的潜入了象山由章成给自己安排的地方。罗承续几人都小心的等到了晚上。才利用工具潜入了自己的家中。搬了一个晚上才把自己需要的东西给搬完了,而且除去了自己的工具之外,罗承续还现家里有许多工具可以用于使用。而这些东西的数量也十分的巨大,只好连着搬了两个晚上。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了出来才小心的离开了象山,哈米托佛。还好象山的那些城守们根本不了解这两车东西的价值。收了几个钱就给放了出来。而罗承续则带着他的望远镜与几个孩子们一起来了个象山县周边十日游。
这个时代的大户果然都不是那么好打秋风的,那些个家伙们居然把自己的家修得象是碉堡一样。不但有着强大防御能力,还能够长时间的驻守。就算是来了个一两百的倭寇也拿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果然秋风不是那么好打地。所以罗承续干脆就放弃了打秋风的决定。现在还没这个实力。
回到了双屿之后罗承续现大量的粗盐被煮了出来。然后章成很快把这些粗盐卖给了江湖上的朋友,换来了大量的生活用品。使得岛上最近的一段时间生活问题被完全的解决了。私盐这种这个时代里最为暴利的生活用品最终帮助罗承续渡过了最初的难关,但是由于煮盐的量实在有限,加上江浙地区并不缺少盐。所以章成也只能够使得双屿岛上能够活得下去而以。于是十二月的时间罗承续可以安心的对岛上的建设进行指挥。很快罗承续迎来了在这个时代里过得最为坚苦的新年。
新年的晚上罗承续让岛上的人办了一桌酒水。大家之前忙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在浙江的大山里打了许多的野味,加上章成好不容易收来的三十多坛普通的白酒。这才让这个新年过得象了个样子。
并且罗承续还破天慌的搞一个春晚,于是大家各显其能,都上台去表演了自己看家的家伙。轮到罗承续的时候他也非常的干脆,上去一《精忠报国》搞定,由于罗承续是一个小孩子,加上声线比较细,所以他喝得不怎么好听。于是就有了一个现象,之后的几十年的春晚这歌都会有人唱,但是罗承续却再也没有唱过了。
但是这都不是春晚最为重要的地方,罗承续之所以要办这次的春晚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行政报告。
没错,在所有兄弟面前把自己一年的工作进行总结。这才是罗承续搞一个这样“**”的节目的原因。不过因为商会这一年只成立了一个月多十几天而以,所以第一次报告实在有点不上道。
比如六大长老之一的张耀祖的报告是:“各位兄弟,好。我长耀祖自从成为了商会长老之后每天都很辛苦啊。一月来我修了三里地的寨墙。挖了个大坑,听二公子说是做什么化糞池,老张不明白这些。明年啊还有用青石板的去整平。还学了三十几个字。现在老张会写名字了。啊……”
其他长老的也不会比这个好到哪里去。但是罗承续要的就是这个,而至于那两个长老的名额则要到明年才能够开始选。所以也是钓足了大家的胃口。但是这些都不是这个春节最为重要的事情。因为这个春节最为重要的事情将生在历史上著名的万历元年。
初一各罗承续的大屋里就坐满了人。昨天晚上虽然玩得很晚,但是显然这些练家子身体好得很。而最让罗承续激动的是,居然两个月来一直起不了床的大伯也起来了。早晨还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了屋里与众位长老聊天。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酒之后一大群人才散了各自找乐子去了。罗承续带来的足球显然是他们泄精力的好方法。而罗承续则兴奋的一直与大伯在聊天。
“终于又过了一年了。”大伯中午之后又坐回了床上。而罗承续则坐在床边帮他摆弄着火盘。
“是啊,真没有想到今年的新年居然还能够安然的过来。”罗承续平静的说道。
“家里人怎么样了。”
“托李二狗还有徐家的兄弟去查了。现在都还关在镍司衙门的牢门里。由于无法定罪,而且也没有证剧所以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
“嗯。”
“最主要的是幕后的主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何以见得。”罗来奂沉声道。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将罗家连根拔除。那些幕后之人已经成功的震摄住了那些不服气的家庭。如果承续未猜错,那么未来南洋的家族许是要重新洗牌了。不然费去巨大精力将罗家连根拔除便白做了。”罗承续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道:“许多的罗家的伙计只要不是与罗家有关的也都放了出来。最主要的那些下过南洋的伙计都被人给雇走了。现有承续还听说有有几家跑东洋之商户而今也下南洋了。”
“看来你这一个月倒是有了些结果了。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留心就行了。”罗承续一面给大伯抚背一边狠狠的说道:“只是承续还有有些疑虑。”
“承续只管说吧。大伯但有所知无不想告。”
“大伯可还记得在罗家出事之前可有与人结怨?必近那个黑衣之能量,如果只是为了震慎其他家族然后插脚南洋的话则没有必要对罗家斩草除根。若是以他们的实力,捉住罗家的痛脚,然后留下罗家来的话,那么他们能够更容易的借着罗家已有的关系更快的将触角伸入南洋之一。所以承续觉是此事并不简单。”罗承续毕近前一世看多的桢探漫画。所以凡事都喜欢想得复杂。这其中并不是一种正常的思维模式,因为现实当中许多的案件由是一时兴起而至。倒不是有多么复杂的动机。
“这,倒是有可能。承续可知这宁波帮。”
“有所耳闻。”罗承续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后世著名的宁波帮。但是他依然对于这些牛人将来可能的成就没有任何的感觉。
“哦,这宁波帮里也有分别的。那些我朝初年的时候太祖大制商人之时能够躲过了的小商人而今匀已是富可敌国了。罗家是外来户,所以被其排斥。故只能以命相搏,行那南洋险地。方才有今日之局面。怎奈,罗家出事一月之前几家大户里联合请我与你爹参加宴会。去了之后方才知道此乃是鸿门宴。原来是那几家人想要我罗家与那几家下南洋的针经。只是这种东西无一不是各家之宝。难能够轻易与人。结果一言不合我等便各自回来。如今想来,若是有心想害于我等,则必是此贼人。”
“哦,那这帮贼人都是何人。”
“这些贼人势大。但主要是几个百年的大户。如:宁波的6氏,那天晚宴坐主信的便是他家的家主6龄九。还有那象山的李家,当年死去了李霸王的父亲李山如。定海的徐家的家主徐时进还有鄞县孙氏的孙博望等几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小户却是跟在他们之后行事的,不足为虑。这些人之前都是行走于东洋之商,交通的也都是倭人。只是不想却要插手于南洋之地。实在让老夫不得其解。咳……”罗来奂一时说的话多,居然干咳了起来,罗承续忙将他扶着躺下。
“大伯要好好的养着身子,待我为罗家报得大仇自然有一家团圆之日。皆时还需大伯来为罗家掌舵呢。”
“承续就不要逗你大伯了,老夫还算是个明白人。将来若有我罗家真有昭雪之日,承续才是罗家的掌舵之人啊。大伯虽不甚聪明,却也不是蠢才。这点还是看得清楚的。罗家有了承续老夫非常放心。只是老夫了身体怕是不行了,大限将至……”
“大伯,不会的,不会的!”罗承续好不容易才有了最后一个在身边的亲人,不想让罗来奂说些不高兴的话。但是罗承续虽然激动,罗来奂却很平静。
“承续,咳……。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必经之路。大伯不是那怕死之人。只是……只是但心,但心……罗家那些……”说着说着罗来奂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是这种样子吧。罗来奂的眼中带着有太多太多的不甘与眷恋了。
“大伯,大伯!承续知道,承续一定会带着罗家走向危难的。承续……”罗承续也是很难受,不觉眼泪又流了出来。
“那准备,准备……。”罗来奂看到了罗承续的样子,最终没有把这最后的愿望说出来。而是一直带到了棺材里。罗承续也知道大伯想问自己如何把罗家的人救出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实力实在太强大了,如果正面与之对抗的话那注定会失败的,所以现在只能够忍。等待时机出现。
“商会呢,准备怎么维持下去,我听说你过得很难。”
“明年开始我准备先做闽地的生意,慢慢的把人都养出来。然后过几年再下南洋。大伯看可行吗?”
“嗯,深思熟虑。看来我家承续真是长大了。咳……”
“别这么说,大伯。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能够多教我一些。”
“闽地的生意你准备怎么做呢。”
“那里缺少的是哪种物什,那么就把江浙这边的手工制品贩过去,我看过家里当年的那些帐册了,家里当年多是卖棉布、生丝和瓷器等,其中又以棉布为最优。虽然漳泉之地现在也产这些,但是其质量远远不如我江浙制品。故而利润较高。加之现在闽地商人喜通东洋倭国和南洋佛郎机人,所以无论是多少棉布、生丝都能够销去。然后在闽地收购那里的土特产如:福之紬丝,漳之纱绢,泉之蓝(蓝靛),福延之铁,福漳之橘.福兴之荔枝,泉漳之糖,顺昌之纸等在我江浙之地虽然价钱不高,却胜在用量巨大。如此往来不出三年商会即可再下南洋、东去倭国。”
“哎,上天对我罗家真是不薄了。虽然糟此大难,但是却也有承续在。罗家中兴依然有望。老夫今日才知为何当年来旭对你寄予厚望。”
“当年,父亲!”罗承续没有想到居然又提到了自己那个已经死去的老爹。
“是啊,当年的时候来旭与我说:一生劳碌,却没有想到儿子平臃。所以非常担心过身之后罗家会中落,但是后来你三岁之后平旭一日与我长谈,言:此生无忧。当时我问何故。他言:我儿远我之才能。只需导之正路,成就不在他之下。而他今日已然入土,却当在天上见到承续之能了吧,想来已是极为欣慰了。”
罗承续没有想到当年自己才刚出生三年自己的老爹就这样看得起自己,真是让他非常拟的惊讶。但是现在那个人却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不经又是一阵心痛。
“如若将来下南洋,承续当去何地。”
“前时大伯乃是通佛郎机人,此乃正举。我也通佛郎机人,与大伯不同者,大伯乃是下婆罗洲,而我只需要下吕宋即可。”
“哦,吕宋之佛郎机人承续如何而知。”
“平日里翻看帐本所知。”这次罗承续直接说谎了。西班牙人占了吕宋的马尼拉这种事情自己作为后事之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在这个时代里却鲜为人知。要知道就连自己的大伯在内都不知道西班牙与葡萄牙是两个国家。所以更为谈他们能够了解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了。但是常玩游戏的罗承续却非常的清楚。而且知道现在的西班牙人才刚占着马尼拉,还非常的脆弱。而且马上要来的大帆船贸易也将成为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的崔化济,因为他们带来了大量的墨西哥的白银。就罗承续那差得吓死人的历史知识都知道,之后每年将达到一百到一百二十几吨的百银将进入中国。引了后来明朝货币的银本位制。
“但吕宋之佛郎机人乃是新来,难测也。”
“承续自知。所以目前只是计划而以。”
“那这商会对于承续来说是何物。”大伯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还可以在人生的经验上与教罗承续一些。所以准备就管理与罗承纽聊一聊。
“乃是工具而以。”罗承续倒是坦白。
“哦。”
“何为工具。”
“实达目的手段就是工具。”
“目的为何。”
“家仇不共戴天,承续此生无一时或忘。奈何……”罗承续又说不下去了,他知道一但说到这里又会提到救人,报仇这些事情。但是这些都是他无法于目前做到的。所以他不敢给大伯任何的保证一类,只好不提。
“家仇之事承续知道便好。只是这工具当如何管理呢。”
“无非制度法规也。赏罚明了,则人人奋勇。”
“若是下面人结党攻筏,当如何。”
“结党就让其结好了。再立一党平衡之,若还有麻烦则引一外敌前来,则内部无悠也。”罗承续知道结党这种东西在人类的任何一个团体,任何一个时候里都是无法回避的问题,民主社会也好。封建社会也罢都会结党。再重的刑罚也无法杜绝。所谓君子不党,那根本是伪儒们在放屁。他们那些伪君子最喜欢结党。什么东林一类的垃圾不是一次次的将大明的元气消耗在党争当中了吗。所以他一直认为堵不如疏,社绝不如引导。而且一切只要平衡就行。万一要是有麻烦的时候还可以来个矛盾转移。比如在团体的外面对团体找一个敌人。这样当敌人进攻的时候万而可以使得团体变得团结起来。
“平衡之术要注意。但是引外敌之事承续应当三思。大伯也是粗人一个。无法教导承续更多。今日见承续胸中已有沟壑深感安慰。”
得到了大伯的夸奖罗承续还是很高兴的。于是难得的大笑了一会儿,见大伯面有倦意,于是服侍其睡下,然后才自己退了出去。
前往六大长老家里那里各坐了一会儿,无非就是鼓励一下今年的工作,并且给他们明年画一张大饼,然后再回来。这样的事情罗承续现在已经做得比较纯熟了。
晚上大家又是一起吃酒。罗承续因为高兴结果多喝了两杯没有听到晚上大伯的口咳嗽声的不同。结果到天明的时候大伯突然的病重。等罗承续起来的时候已是气若游丝了。而当罗承续带着热水到大伯房间的时候这个才现这个。
“大伯,大伯!”
“承续,好孩子。大伯昨天已经知道你可以独自上路了。所以已是了无牵挂了,家里的人相信只要你活着就一定会张罗。我的身体已经是支持了这么久了,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大伯。”罗承续由刚才的气和急变成了哭泣。
“别哭,好孩子。别哭……”罗来奂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够用一双眼睛看着罗承续。那眼神里关爱、迷离、痛苦和许多。树技一样的手也没有力气再举起来,任由罗承续捉着。而罗承续则现那只手上没有一丝的温度。泪水象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落了下来。怎么样都止不住。对于罗承续来说父亲死的时候他是近呼麻木。原本以为自己也会死去所以不怎么悲伤。但是现在自己能够活下去。而大伯却已经耗尽了最后的一丝精力,身体的内伤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等我去了,将我葬于二位兄弟边上。”说完这句话那只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
“大……伯……呜呜……!”罗承续痛哭失声。
虽然明白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罗承续依然感到了一种让他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家族最近所受的伤害在大伯死的时候突然象是一座座大山一样的压在了罗承续的头上。把原本他慢慢平复的心情最终的击破。
于是他哭了一个早上。许多人来了,又都走了。他们都静静的看着罗承续哭着。因为他实在太需要这些泪水了。只有它们此时才能够帮助这个孩子。为了让他将来能够背附更多。所以现在应当让他尽力的放松。同时这也是人们看到罗承续最后一次在公开的场合下痛哭失声。之后几十年罗承续无论受多大的苦都再也没有哭过。
第二天罗承续坐船带着罗来奂的尸体回到了象山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边。罗家已经死去的两个长辈都是长眠于此。所以罗承续把罗来奂也带到了这里。
看着铁锹把土一锹一锹的放在棺材之上罗承续明白,他人生当中最后一个完全不计较得失,会全力帮助他的人最终的离他而去了。从此他在这个世界的人生不会再有这样完全无私的会帮助他前进的人了。所以将来他的路就要完全由他一个人来走了。一个七岁的肩膀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心最终要担起的是无数的希望和责任。
他终于在新年里独自上路了。这一年在历史上被称为——万历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