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出西站的时候唐唐想起了陌香。她不得不承认在很多的时候她依赖着那个少年。以至于这次独自行动居然心中泛起一种出奇的不安和歉疚。
歉疚唐唐自嘲的撇了撇唇角连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
她拨打着陌香的手机手机里传来电信台制式而没有感情的回答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无人接听无人接听。
她不耐烦的挂了电话想要送短信打了一大通字拇指轻轻按下送键。
手机“哔”的一声屏幕暗了下来却原来是电池没电了。
这下可好她苦笑着将手机丢回包里也不知道那通短信究竟没出去。
一宿疲惫到了唐山的时候天蒙蒙亮。不同于上次来唐山的风和日丽今天的唐山天气阴沉仿佛唐唐乍喜还疑的心情上下忐忑。
这次可谓驾轻就熟招了出租车到赵家楼下。敲门敲了十几下赵盟盟才开门出来。
“你来的这么快啊。”她笑笑道一脸疲惫。“是在我这坐坐呢还是……”
“还是先去找人吧。”唐唐心急道。
“人是前天回来的。”赵盟盟带着唐唐走在小区路上“回到这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他下榻在一年多前他住的旅店。”
“唐小姐”赵盟盟停下了脚步目光斟酌的看着她“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唐唐怔了一怔“什么意思?”
她仰脸问天边厚重的乌云聚集起来。仿佛要下雨的意思。
“意思就是他记不得一些事情了。他对曾经下榻过的旅店有印象可是他看见我地时候仿佛是陌生人。我不知道他曾经遭遇过什么事情但这样子已经成了事实。若他连你都记不得了”最后一句赵盟盟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些怜悯
“唐小姐你不要太伤
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旅店楼下。
依旧是打着牌的老板娘从门房里探出头来。“这位小姐你住店么?”她瞥见了唐唐身后的赵盟盟缩了缩脖子坐了回去。
旅店里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要记住每一个的确是难为了她。
唐唐站在楼下。忽然有一点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如果那人根本不是自己一心要寻的人;又或者他是可是用一种陌生地眼光看着想念了他经年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个勇气。承受住这样地打击。可是啊都到了这个地步总是要面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楼梯。
走上客房的长廊的时候正好尽头房中的中年客人倒了一杯水。推开窗户。抬起头看到她。
一年半那是怎样的一年半啊。白日里在人群中明媚地微笑仿佛什么伤痛都不曾存在。却在孤独的夜晚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孤独无依像失祜的羔羊。又像是没有安慰独自在风雨里飘摇的孤舟。
每一个少女。在真正长大之前都是由父亲守护的。
如果他不曾离开自己。那么她将在他的羽翼下渐渐成长直到有一天离开他找到另一个人比当初爱他还要浓烈真正的相守一生。
那中间是一个平顺而缓慢地过渡过程。
可是他意外而又决然的退出像是出其不意的将她抛在风雨里。那双一直为她遮风挡雨的手自愿或是不自愿的撤开让她独自面对风雨生理意义上地痛苦其实抵不过心里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太软弱也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更多比她不幸的多的人挺起胸膛依旧坚强的活着。所以她不曾对人说过这些甚至不愿意让人察觉自己地无助。可是她真地真的没有办法不在午夜梦回地时候幽怨的想念……
雪暖曾经安慰她“一饮一啄岂非天意。失去父母的照顾上苍不是还给你一个陌香。”
雪狐狸纵然在人世中度过百年有些属于人的微妙心理她还是不能全盘理解。她一直庆幸上苍让她遇到陌香。在她失去父母的这段日子里那个温润如青松的少年给了她很多慰藉包括心理上的和生活上的。
她过早的邂逅了生命里的那个人可是那并不能代表陌香能够代替他。
每一个女子生命中曾有两个最重要的男人。他们一个是她所爱的人另一个是她的……父亲。
而此刻那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正怔怔的望着她眼神中有着淡淡的欢喜疑惑与迷茫。
“爸爸。”她哽了又哽终于喊了出来。话出了口才现鼻子酸的早落下泪来。
“唐……”唐豫津迟疑的喊着像是努力从记忆中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和自己在挣扎。
唐唐禀了气息看爸爸皱眉了许久终于喊出了她的名字“唐唐。”
她笑了出来扑到他的怀里。
“爸爸这些日子做了什么事呢?”
唐唐半赖在唐豫津的身边掰着唐豫津的左手。
爸爸的手暖暖的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小的时候经常她从外面回来手冰凉冰凉的就将小手放在爸爸的手中慢慢的捂暖了。
爸爸每次都横眉竖眼的但每次都没有办法心甘情愿的帮她将手捂暖。
她的小手一年一年的长大记忆中爸爸地手却一直是那样的宽广。
“轰隆隆……”春雷震耳的响在天空中二零零六年的第一场春雨终于哗啦啦的下了下来。
“这些日子……”唐豫津皱起了眉头。神情有些迷茫“我也不记得了。”
“我好像一直在睡。在一个黑暗的地方一直睡一直睡直到前不久才醒过来。”
“对了唐唐”他低下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妈妈呢?”
“妈妈”唐唐喃喃地重复着。心中大感不妙。
她本来以为爸爸回来了会对她救回妈妈帮上忙。至不行也能多知道一些当年的旧事。
但如今爸爸既然连妈妈不见了地事情都忘记了。
“妈妈妈妈回外婆家去了。”唐唐急中生智。胡扯道。
爸爸好不容易才回来。他看起来身体并不好的样子她并不想让他再伤心劳神。至少暂时不想。
“你外婆家?”唐豫津狐疑的看着她“你外婆不是去世了十年了么?”
惨!怎么这个就记得。唐唐暗中叫苦。
“年前有人通知妈妈说外婆的一个亲戚妹妹生病了让她照看照看。虽然久不联系但毕竟是亲戚妈妈就过去了。”唐唐只能继续编道。
“是这样么?”唐豫津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我下楼打个电话。”唐唐恋恋不舍的站起来道她想起了陌香。还是得打个电话回去不然他一定会担心的。
“好。”唐豫津不再多问他疲惫地闭了眼睛。唐唐分明的看见他的眼睛下面青色的痕迹。
也许爸爸真的是太累了。
“爸爸”唐唐忽然叫道。
“嗯?”唐豫津问询的看着她。
“你……不会再不见了吧?”她问道。患得患失。
“怎么会?”唐豫津的眼角透出了笑意。
春雨渐到走廊上。噼噼啪啪地作响。湿润的气息直入肌肤。唐唐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忽然充满了乐观。
一切都会好的。
爸爸已经回来了。然后她会救回妈妈。他们一家人团聚她还有陌香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生活?
一切都会好地。
“唐姐姐”小缨从走廊里探出半个身来她中午放学了。“你走了没几天就又回来了。嗯你的爸爸回来了你高兴么?”
她蹲子弹了弹小丫头的脸“当然高兴了。”
“不知道我爸爸什么时候打电话回来。”小缨落寞道“对了”她看了看唐唐身后“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大哥哥呢?”
“他啊。”唐唐的心情好极了笑眯眯的道“他这次没有来是姐姐一个人来地。”
“是么?”小丫头地眼眸明显的暗淡下去。也许是因为唐唐也是女孩子她能多说一些“我跟同学说我家来住过一位很帅很帅地男生她们都不信。我还想说如果大哥哥来了让她们来我家看看呢。”
她笑出声模了模小缨的头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是她自己就算长大了么?听小缨这么说她很觉得如有荣焉呢。
借了老板娘的电话她打回品香坊。
“小绢”她道“喊你二哥来听电话。”
“二哥啊”对面那边秦绢的声音很飘渺“他追你去唐山了。”
“什么?”唐唐怔了一怔。
“他吩咐说如果你打电话回来叫我提醒你一声小心那个赵盟盟。”
春雨越下越大从旅店的门房望出去小区的路边种植的梧桐叶子被打的翠绿。恰逢此时赵盟盟打着一柄伞走过。
依旧是黑的黑的衣黑的裙黑的高跟鞋。几日不见她又纤瘦了一些湿润的一把腰仿佛一只手就能拢的过。
爬。我念叨着买数码相机半年了今天终于把相机败回家了。
之前一直在摆弄相机。还以为今天来不及更新的居然赶及了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