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窜过来的人,步瑶一愣,你道是谁,原来竟是那游医。此时一脸正色地拦在步瑶他们面前。
步瑶早就听说很多游医都是混吃蒙喝的,不值得信任托付。所以,步瑶对他哪能看上眼。
“请你让开,莫要耽误我们送医的时间,不指望你救人,你也不能公然害人啊。”
“小娘子莫说损人的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人了?”游医有点气咻咻的。真想不到,小娘子这嘴一张却是张利口。
“大家都看见了,还用人说么?”
“小娘子,你诊金都付了,总得让我看看病人吧?!不能让你白白破费不是。”游医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是,步瑶不领情啊。
步瑶斜看他一眼:哼哼,空有一副干净皮囊,说话油腔滑调的,不中听。
“那是给你跟着我们跑的辛苦费,不算破费。拜托你不要耽误病人,积点阴德好吧?!我们走。”
可是,那游医坚决不让开:“看你心急病人,没想到你却要害病人。”
这是什么话,害他会带他来治病?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给你点钱还给出仇来了?侮辱了你清高的品性?”步瑶气愤地说。
“没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信我一次吧。”说完不再废话,转过身去,开始仔细检查丢丢。
老大夫根本不信一个江湖游医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站在一旁凉凉地说:“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称为大夫?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治病?可别是合谋把一个必死的人送我这里来,治死了人好赖上我们生药铺。”
步瑶气他凉薄,大声说:“别说人未必会死,就算真的死了,这么多人看着,能赖上你?你若实在不放心,大不了再付你们十文借诊费,立个字据。我是无所谓,左右不过是点小钱的事,只是,若他真治好了病人,你这药铺可就没了名声。这里外可都有人看着可以作证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嘁嘁喳喳议论个不停。老大夫脸色一白,斥责道:“黄口小儿,医者父母心,我何曾说过要收借诊费?若他能治好病人,那也只能说天外有天,任何技艺都是要不断提高,不断突破的。”带着复杂的神色,转头紧张万分地看着游医的一举一动。
步瑶拍拍手,也不说话,不安地怀疑地看着游医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搭脉、翻眼皮,轻按肚月复,又让丢丢把嘴张开,而后沉吟半晌,才走过来,把步瑶拉到一边:“小娘子,你家兄是不是曾经中毒,中毒后意识模糊,记忆力衰退?”
步瑶大骇,差点认为他就是施毒者:“是的是的,正在治疗。”
“嗯,这治疗有效果,但是有部分毒素现在积聚到了右下,一般人会以为是炎症。若不引导出来,会有性命之忧。”
步瑶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能一下找出病因,那就是说,他不是一般人。
“先生既然找到原因,请先为他止痛。”
“好,不用担心,不妨事,他身体底子好得很。”
那游医走到桌边,从身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布袋,打开来,天呐,亮闪闪一排银针。
步瑶看见熟悉的东西,真的是激动万分,一双眼睛晶晶亮:银针,心爱的武器啊。虽然此银针非彼银针,可是,亮闪闪的金属质感,那感觉亲近非常,就象看见亲人啊。
不对,这是大夫治病的东西,可不是自己以前杀人的武器。冷静,冷静,赶紧收敛眼中的狂热。
围观的人一阵喧闹,对看见这么大一排银针都十分震动。
只见他熟练地拿起银针,刺入穴位轻捻片刻,再刺入,再轻捻。不一会儿,丢丢手臂、肚月复、额际插满了银针,不一会儿,丢丢安静了下来。
看着丢丢苍白的脸,步瑶很是心疼:这苦孩子,也不知道生在什么样的人家,如此多灾多难。但愿远凤的桃花酒能彻底治愈他,还他一个清醒的人生。
从游医把第一根银针刺入穴位起,四周就变得安静异常,好奇地惊诧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此时,看刚才还申吟连连昏昏沉沉的患者安静下来了,众人更是惊为神人,连出现了棺材纹的必死之人都能救回来,神医呐!
过了大半个时辰,取下所有银针,并请老大夫倒来一碗白开水,掏出一包药末放入碗中,水瞬间变成乌黑,步瑶拿过来闻了一下,一股苦香味儿钻进鼻孔,倒也没有什么怪味。
用疑问的眼神看看游医,他浅浅一笑,左边脸上出现一个小酒窝:“此乃引导之药,将月复内所淤积的排出体外。”
步瑶倒不是怀疑什么,只是对用药好奇而已。赶紧端到丢丢唇边,半扶起,让他喝了下去。
一刻钟后,丢丢就跳起来,赶着去茅厕。
从茅厕出来后,丢丢已经恢复了常色,看起来一脸轻松。
这下生药铺热闹非凡啊,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差点没把生药铺房顶给掀了。
“先生神技。”步瑶佩服万分,深深一福。
“神什么神,只不过是刚好看见,又刚好识得,也就会这么几招烂针法而已。不过,小娘子,”谦逊的游医凑近低语:“他这病还得连续施针方可治疗痊愈哦。”
对了,对了,怎么忘记掉了,远凤曾经说过丢丢这毒就是要配合针灸治疗的,自己居然忘得干干净净,差点害死丢丢。步瑶心里一动,悄声说道:“先生稍待,借一步说话。”
多付了几十文给背丢丢的汉子,谢过他,再给药铺50文,谢老大夫慷慨借地方救人,否则只怕要耽误治疗。老大夫拒绝收取,只拱手真诚地对游医说道:“先生神技,老汉开了眼。望先生得空多来走走,小老儿诚心求教。学无止境啊。”
“老大夫过谦了。”这老大夫倒是个好学的。
辞别出来,带了丢丢招呼着游医进了一家茶铺。茶味不是很好,胜在安静。
彼此重新见礼,步瑶方才坐下说话:“敢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王,王守镇。”
“守真?道士一样的名字。”
“镇,镇纸的镇。”
“先生,小女姓林。不瞒你说,他是小女从这镇子上捡回去的,那时候就意识不清楚。后来好象有所恢复,只是不知道好了几分?你给看看。”
“小娘子心善。依我先前诊断,大约好了四成。如果治疗恰当,当然恢复指日可待。不知道他服用的什么药?”
“施药的人曾叮嘱过需要借助针灸之法,都怪我给忘记掉了。今天能遇见先生,也是缘分,若先生无要事牵绊,可否与我们同去上茅庄待一段时间?我会付你诊金和额外的谢金。吃的穿的住的都管,怎样?”殷切地望着王守镇。
王守镇考虑了一会儿,“他这病看进展估计得要大半年吧?”
“不用,只要三个月。”
“到底服用的什么药?三个月就能好?”王守镇诧异万分。
“药么?以后自然会告诉你。你还没说是否愿意接下这既能挣钱又能救命的差事?”
“小娘子如此好的口才,又如此大义,我又不是笨蛋,当然愿意接下差事。这么好的事哪儿找去,对吧?!你留下地址,我处理点小事,后日过来,隔天针灸一次正好合适。”
“那就说定了。”借来笔墨纸张,步瑶念,丢丢写,吹吹干,交给王守镇。
“先生诊金方面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没有,想来你也不会亏待于我。小娘子小小年纪,行事老辣,虑事周到,真是难得。小娘子有8岁了吧?”
“5岁。”一句话,差点把王先生震下椅子:
“5岁?真是难以想象。”
“丢丢多次救我性命,望先生全力救治。”步瑶回头看看丢丢,笑意盎然。
丢丢却有点莫明黯然:原来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救过她!
“尽管放心!不接则已,接了必然不让你失望。那我就告辞了,后日必到。”
步瑶掏出10两银子递给他:“先去购置点自己需要的用品。不要跟我客气。”
“哈哈哈哈,爽快,我也不推拒了,先告辞了。”
此时已经过了跟林夫人约定的时间,步瑶拉了丢丢一边赶路,一边嘀咕:
“娘亲肯定急死了。还是应该带簌兰出来,至少可以去报信。也不知道娘经常到镇子上办什么事?知道我私自让大夫来家,会不会骂我啊?”
丢丢看步瑶着急,安慰地拍拍她的小手。
好不容易满头大汗地赶到春来楼门前,却见刘大正在大门口团团转,看见他们,声音都变了:
“三娘子,你可回来了。夫人,夫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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