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周蒋!”屠瑞瑞有气无力地推着身上依旧不肯老实的男人,“我说,你就不会累吗?”
“年轻嘛!”
她不爽地撇起嘴角,“厚!是提醒我比你老吗?”
“确实比我老,不过……”他笑着在她嘴上亲了一大口,“才两岁而已,你还女敕得很,我这辈子吃定你了。”
好嘛,说白了,在他眼里,她就是只又白又女敕、又傻又笨的兔子!
她一气之下,杏眼一瞪,小口一张,死死咬住了他的薄唇一瓣。
一不小心爱上了小野狼的老兔子也不是吃素好吗!
星星也出来了,缀了满满一片夜空。
晚风徐徐,在他们的归途上一路相送。
屠瑞瑞坐在脚踏车的后座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腿,手里玩着周蒋采来,非要塞给她的两株开满了橙色小花的野草。
周蒋回头看她,逗她道:“不是不要的吗?现在又像是捧着宝贝一样。”
“哈,要是随手扔了,岂不是对不起它们的生命,我才不像你以欺凌弱小为乐呢。”
“是啊,我要多向小兔学习啊,所以等回去以后,我帮你把它们做成干燥花,镶进相框里怎么样啊?”他笑道,视线毫无转移地定在她的身上,怎么看怎么教他喜欢。
“啧啧啧,好乖哦!”她从花朵中抬起头来,嘴角高高地扬起,跟花儿一样明媚。
“真想立刻吃了你!”他沉声道,显然她是不管他怎么吃都吃不够的。
“去,给我好好推车!”她抬腿踢上他的屁|股,取笑道:“你这个笨蛋,居然连脚踏车都不会骑。”
“我是有钱人嘛,有钱人只会开四个轮子的车……”周蒋故意摆出一副纨裤子弟的样子来惹她笑。
“法拉利FF真了不起啊,简直比你有内涵多了啊!”屠瑞瑞又连踢了他N脚。
“那你是爱法拉利还是爱我啊?”
“我是笨蛋兼穷人嘛。”
“那就是爱我啰?”他回头。
她眉一挑头一仰,大声地回答道:“我爱周蒋,我好爱周蒋那个坏家伙啊!不论富贵贫穷、不论健康疾病、不论年轻年老,这辈子都对他不离不弃、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忘我地爱他!”
“这是在向我求婚啊,啊啊啊!我答应啦!”他趁火打劫道。
“什么啊?不算!”屠瑞瑞跳下车子,快步走到他前面,免得被他看到自己的一脸桃红。
“算,一定要算!”周蒋推着车子赶到了她身边,一本正经地请求道:“小兔,我们结婚吧!”
“戒指呢?”她向他摊开了手。
他抓过她的手,郑重道:“后天一起去法国吧!到时候我就在巴黎圣母院里,为你戴上独一无二的我们的婚戒!”
“我更想你在爱琴海边的白色神庙里,单膝跪地向我求婚。”她撒娇道,偶尔也想象他那样任性一回。
他看着她,眼里只有宠溺,“好啊,反正有三个轮子的飞机在嘛,飞一飞就到了,我爱你,屠瑞瑞,千真万确、别无他选地深深爱你,至死不渝!”
“相信你。”她晃起彼此紧扣的十指,悠悠地说:“所以,明天去见一下我的父母吧!我家离这里只有区区九十公里而已,你那辆四个轮子的汽车应付起来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屠瑞瑞虽然不认为这会难倒周蒋,可他毫不犹豫地向她猛点头,并大方无比地露齿而笑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也让她的心深深地踏实了下来,他爱她,从来就不是玩笑;他爱她,从来就是已经深思熟虑后的无怨无悔;他爱她,从来就只是纯粹地、忘我地爱着她。
“明天一早拜见你父母,然后下午我们就去办理登记结为合法夫妻吧!”他打铁趁热道。
她因为神游所以不假思索地就应了一声好!
而他也不再啰哩啰嗉更不再提醒,只是一边假意看着风景、吹着口哨,一边忙着在心里高兴得狼尾巴翘上了天。
兔子终于落入了饿狼的胃袋里,永远都逃不了了!
清风一路推着他们往鲜花怒放的道路上前行,大手牵着小手,始终晃啊晃。
一个月后,希腊雅典的一家家庭式小旅馆里,两人依旧坚持不懈地甜蜜斗争着。
周蒋将结婚证书在屠瑞瑞面前晃啊晃,如果她再不理他,他就要果断地采取措施了。
她赶蚊子似的嫌弃他,“走开,没看到我在学拉丁语吗?”
“欸,你可是我的老婆耶!我们的婚姻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他将结婚证书重重地拍在她的拉丁语字典上,然后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扯入怀中,和自己一起倒向了沙发。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开始撒娇式的捶打,“你这头大色|狼,成天就只知道做\\ai做的事情!在巴黎这样,在马赛也这样,现在来了爱琴海你还是只想着滚床单!你自己说说,出国这么多天,你带我观光过哪处着名的景点啦?”
周蒋反手托着后脑杓,后仰着身子仔细地想、努力地想……
“没有吧!”屠瑞瑞嘴角抽搐,一副母老虎的架势。
“有……”眼睛俏皮地眨了眨后,他欠揍道:“钻石婚戒专卖店、马赛画展的会展中心,还有……还有希尔顿连锁酒店。”
“啊,真想一口咬死你!”她摇晃着脑袋,遏制着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小兔变得好凶啊!”他揪住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我喜欢,不论哪种性情的小兔我都喜欢。”
“哼!”她撇过头,不去看他蛊惑人心的眼睛,一鼓作气,酷酷地把话说完,“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将足迹踏遍希腊所有的名胜古迹,绝对不会再让你为所欲为了!”
周蒋故意挺了挺腰, “老公爱爱老婆,天经地义。”
屠瑞瑞瞬间垮下脸去,手起掌落,然后用力地扭转……
“痛啦!”他忙按住她的手,极委屈地瞅着她,“这事关小兔你日后的xing福生活,还请手下留种啊!”
“灭的就是你!”她发狠地继续往下按去。
他吓得直往后缩,只好夹紧双腿做起老婆奴,“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呐!岳父、岳母也等着抱外孙呐!”
被他这么一说,她倒真的心软了一下,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表现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古怪神情来,看得周蒋心里直发毛。
她看着他,眼角微斜嘴角微撇,似笑非笑。
“欸,周蒋,我听说,xing欲强烈的男人往往jing子不太行啊?”
啊,她这是在质疑他、鄙视他、唾弃他吗?
“谬论!谣传!诽谤!污蔑!胡说!八道!”他脸红脖子粗地吼,这简直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冤案了!
双手一撑,屠瑞瑞滑下他僵硬的双腿,蹦跳着回到了书桌前。
自认识以来,平均每天爱爱至少三次,从来不吃药、不戴套,可是他家小兔怎么就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怀孕呢?
此时此刻,周蒋脑袋里除了问号还是问号。
偷偷瞥了兀自郁闷的他一眼,她心里那个爽啊!
这家伙在艺术上有多高的造诣,在生活常识上就有多糟糕的认识,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都不知道怀孕三个月后才会出现明显的害喜症状,现在算起来的话,确实还早得很呐!
终于让她反欺负成功啦!哦耶!
就在她在心里比着大大的V字的时候,野兽已悄然来袭。
只见眼前一条巨臂横过,下一秒屠瑞瑞就被周蒋从后面拦腰抱起,甩向了那张看上去松软无比的Kingsize双人床。
在她出声前,他就已经欺上了她的身,盯着她如茶晶般通透的眼珠里,凝聚着的黑曜石般深沉的中心点。
她头皮一麻,心一阵颤抖后战鼓般激烈擂动起来,糟糕啦……
屠瑞瑞此刻就像是被不怒自威的猛兽震慑到全身麻痹的无助小动物,只有眼睁睁地等着被拆吃入月复的份了!
为什么……她每次都输在了气势上?
她是姓屠,那可是屠龙刀的屠啊!
都怪他,全怪他,只能怪他,一直小兔小兔地叫,而她也终于不负所望地成为了食物链上的倒数第二,只比窝囊废高了一级!
“小兔……”听,周蒋又在用他超级性感的声音催眠她了,这是赤|luo|luo的引诱啊,“我认真思考过了,也深刻反省饼了……”
她仍旧不敢轻举妄动,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等待他总结陈词。
“小兔……”看,又在用他堪比基努李维的迷人双眸深情地凝视着她了,这更是赤|luo|luo的诱惑啊,“我的jing子之所以还没有像我本人一样深情拥抱你的卵子……”
“那只能是因为我抱你抱得还不够多!”他突然变了脸色,由弱者转为了胜者,由小恶魔变回了大魔王。
“所以……”周蒋邪魅一笑,舌忝着嘴唇,恬不知耻地迸出了最后一句,“我们一起努力吧!”
“啊……”屠瑞瑞翻身抓住床单,一点点地往床外爬去,“你不是人……你无耻又下流……不配做艺术家……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流氓的艺术工作者!”
他双手扣着她的细腰,任她像只被按住了壳的小标一样拼命划动四肢。
“骂吧,尽情地骂!你是S的话那我就一定是M!”
“变……态……啊!”她扭头瞪他,可瞪也是白瞪,她的微恼一如既往地,正一点点地消散在他掠食者般野性十足、自信满分的笑容里。
他倾身一压,就像五指山压着孙悟空。
周蒋吐出的气息暧昧地缠绕着屠瑞瑞的脖颈,就像一条有形的丝带,逐渐勒紧,教她心脏一阵阵剧烈地收缩、呼吸急促,激进的血液加热了体温……
而后,他掰过她的脸,与她唇舌交战,搅乱了两潭春水。
过了下午五点,高温降下去了不少,空气中渐渐带了咸味,是起了海风。
周蒋终于良心发现,赶在天黑之前带着屠瑞瑞来到满地历史瓦砾的卫城,仰头可见的是奉祀智慧女神阿西娜的巴特农神庙。
他们手牵着手,踏着破碎的白色大理石,绕着白色庙宇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向她描述着这座城池千年前的繁荣昌盛,凝神谛听的同时,她却总也忽略不了眼前这千年后的沧海桑田,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太梦幻了、也太薄弱了。
周蒋在前,屠瑞瑞在后,隔着半步的距离,手与心却始终紧紧相系。
因为有他带路,她便一心一意地看起了他。
夕阳映红了她盛满笑意的脸,也映红了她眼中最为强大有力的他。
等他讲解完什么是“爱奥尼柱式”时,他们才不紧不慢地踱进了神庙里面,耳边,风的声音越大也越加婉转,彷佛能看见它们在立柱间来回奔跑的样子,又恍如传说中神子所吟唱的圣歌……
应她月前的要求,步入前廊后不久,周蒋便突然向她单膝跪了下去,凝视着她的眼睛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大声表白道:“我会不论富贵贫穷、不论健康疾病、不论年轻年老,这辈子都对你不离不弃!我会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地一辈子爱你!”
不再慌乱、不再彷徨、不再迟疑,屠瑞瑞笑靥如花,“你所给予的,我会用我的一生全部的爱作为回报!”
他笑着亲吻她的掌心,那笑容一如既往,像正午最热烈的阳光一般。
“戒指我已经在巴黎为你戴上,现在我也仍然有礼物要送你,我最最最亲爱的老婆大人,我的小兔。”他突然从背后的斜背包中抽出了一卷画,郑重其事地捧给了她。
她接过后并不急于打开,因为她已经大概猜到是哪幅了。
“昨晚澳雪打来电话,说这幅“幸福的着色”已经被评为年度最佳作了,也有求购者开出了八位数的高价,但对我来说,荣誉和金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的心意得到了世界的认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小兔,因为得到了你,我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因为得到了我,你便是我眼中、心中,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你知道,我爱上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开始,你离我想要的样子相差太远;后来,你真的就成为了我心目中的那个白马王子,可是现实与梦想毕竟是两回事,对你,我不够了解也不够懂得,所以我渐渐陷入了爱的盲圈,常常自卑后害怕、害怕后掩饰、掩饰后恐惧、恐惧后逃避,如今时间已经吹散了一切雾霭,我们彼此相爱,爱得完整。”她陈述、她总结,“所以,我确实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周蒋起身搂住屠瑞瑞的腰,俯首与她额头相抵,久久地相视而笑。
她突然踮起脚尖,含住他的唇猛地吸了一口,然而狂澜又岂是她能力挽得了的?很快她就被他反制了,好好的两瓣桃色粉唇,眨眼间便被他啜成了两段小红肠。
打情骂俏间,画卷滚落……
上头画着,橙色的山林、橙色的野花、橙色的萤火虫,橙色的木榻上半卧着穿橙色棉裙的一脸娇俏、灵动表情的大龄当嫁小女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