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回去的时候,家里刚好一个人都没有,一时好奇站在客厅里叫:“以柔?”
无人回应,苏晗微微疑惑,连顾以柔都不在?
掏出手机给凯打电话,电话接通,苏晗问:“为什么大家都不在?都干嘛去了?”
凯一边开车一边看着从后视镜里看着顾以柔以及坐在旁边的陈少东,微微一笑:“哦,你不用担心,我们三个在家里无聊,就出来找点吃的。”
苏晗微微点头:“难你们要小心点,不要让以柔走丢了。”
凯微微点头,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后视镜中的顾以柔,“嗯,放心。”
后座,顾以柔拉着陈邵东的手在玩他的手指头,玩了很久,觉得无聊,突然赌气的扔开:“饿了。”
陈邵东好笑的揉揉顾以柔的脑袋,探头问凯:“怎么还不到?有什么好吃的?”
凯微微一笑:“我知道帝豪酒店新来了一个面点师,那个甜点做的,很美味,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陈邵东闻言,微微的那头,吃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玛莎拉蒂一路开进帝豪酒店,顾以柔扭头,看着外面让你来人往,脸上露出一丝新奇的表情,陈邵东看到,还以为她喜欢这里,就开口解释说:“这里是你哥哥的产业,所以我们可以免费吃。”
顾以柔傻笑着点头。
凯停好车,率先走在前面,来到酒店特意准备的包厢,环境舒适优雅迷人,顾以柔一进来,脸上一直荡着一丝满意的笑容。
凯点好菜,侍者出去,转头,看着顾以柔:“别急,这里上菜很快,你一会就有的吃了。”
顾以柔就挨着陈邵东坐着,一手紧紧扯着陈邵东的衣袖,脸上却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凯微微一笑,似是不经意开口说:“陈先生,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邵东闻言微微愣了愣,凯眼睛往顾以柔身上看去,陈邵东会意,转头,看着顾以柔微微一笑:“以柔这情况不稳定,我也没有太长久的打算,过段时间,我打算带着她去美国治疗。”
顾以柔眼睛好奇的盯着屋子一角的花瓶,好像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花纹一样,凯眼睛若有若无的看一眼,收回视线。
“哦?陈先生还年轻,以后的人生这是打算就这么跟顾小姐过了?但是顾小姐现在还有官司在身,好像不能随便走动吧。”
顾以柔看花瓶的视线微微动了动,视线从花瓶上移动到了花瓶里的花上,抓着陈邵东的袖子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陈邵东毫无察觉,只是专心的扭头看着那边的凯,微微沉思了片刻,转头看了一眼傻呆呆的顾以柔,微微苦笑:“以柔现在这样,那件案子应该会从轻判决的吧,我听说那孩子没有事情,最后安全找回来了,所以我想,法院应该不会太为难以柔才对。”
凯一边给自己倒一杯茶,眼睛弯弯的,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了一眼陈邵东,良久,缓缓开口说:“陈先生难道不知道那被顾小姐绑架的孩子是谁?”
说罢,眼睛微微一动,注意着顾以柔的动静,但顾以柔这会倒是安静了很多,好像一下子根本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只专心研究着自己喜欢的花瓶。
凯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喝自己的茶水,但是从小在美国长大,几乎没怎么喝过这种苦苦涩涩的茶,味道上不适应,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
一阵轻缓而又规律的敲击,好像时针一样,缓缓进行,却敲进了顾以柔此时紧张的心头。
随着每次敲击,顾以柔总会渐渐紧张,生怕陈邵东知道了自己绑架了苏晗的孩子,生怕此时陈邵东再次离开自己远去。
而她,却只能装傻,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邵东微微皱眉,意识到那件事情不太对劲,微微拧眉,问:“什么人?”
凯微微一笑,“是苏……”
顾以柔霍然转身,抓着陈邵东的手,懒洋洋的开口说:“饿了。”不动声色打断了那个男人的话。
自己的话被打断,凯却一点不生气,视线缓缓看着顾以柔,看着她此时因为饿了菜还不上来而不满的嘟着嘴巴。
别有深意一笑,转头看了一眼陈邵东,微微一笑:“那我出去催一下。”陈邵东微微点头,转而哄着顾以柔说:“好了好了,很快就上菜了。”
凯从包厢里出来,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转头,看着已经关好的包厢门,微微眯眼。
掏出手机来给巴卡打电话,电话接通,巴卡在那头恭敬的:“先生。”
凯微微点头:“嗯,让你调查的顾以柔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巴卡点头:“是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顾以柔被人下药后受刺激后药物发作导致神志不清,思维一会清楚一会迷糊,而那种药,是近来道上最新研究出来的,还没有出来具体结果,药效到底怎么样没人就知道,就连这种药物的研究者都说不好这种药的效果会怎么样,吃了药的人,或许会疯一辈子,也或许……”
凯微微一笑,打断说:“也或许,睡一觉起来就恢复神智了!”
巴卡闻言,微微一愣,“对。”随意眉毛微微一拧,不确定的问:“先生怎么知道?难道说顾以柔现在……?”后面的猜测他不敢说,只是聪明的就此打住。
而凯却好像心情很不错一样,微微一笑:“巴卡,看来中国的这些黑暗势力也不过如此,好不容易研究出这种好东西,但是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晚上。”
巴卡闻言,已经确信了那边顾以柔已经恢复正常。
“但是先生,现在顾以柔好像……”
凯微微一笑,开始往前走:“嗯,顾以柔很聪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继续疯着比较好。”
巴卡闻言,微微顿了一下,小心的反问:“那先生的意思是?”
凯缓缓一笑:“巴卡,你知道恩恩对我什么意义?”
巴卡立马恭敬的低下头,就算是隔着电话,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恭敬,还是忍不住:“是。”当然知道那孩子对于先生的意义,苏晗的任何东西对于先生来说,那都是头等大事,而恩恩那个孩子,几乎就是跟在先生身边长大的,就跟儿子没什么两样。
所以?
所以,任何伤害先生在意的人的人,怎么能让他们事事顺心呢?
凯挂了电话,随便找了一个侍者:“麻烦快一点上菜,我们已经饿了。”
侍者抱歉一笑:“好的,请稍等。”
凯微微一笑,优雅绅士,温柔如泉。
而后看了一眼电梯那边,站在原地,双手抱胸耐心等待,没一会,电梯门打开,里面出来一批拎着工具箱的美国人。
凯嘴角缓缓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站在原地不动,但那批人中的带头者已经看到了他,脸上微微惊讶,走过来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凯,“啊,真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您,罗斯查尔德先生。”
凯缓缓一笑,优雅绅士,“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来我朋友说的请来的美国那边的精神科权威就是你。好巧。”
两人松开,那人缓缓一笑:“病人什么情况?”
凯微微无奈:“好像是昨天受了刺激,一个想不开还要去跳楼,等人救下来,已经彻底傻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待会你们要好好检查呀。”
一声和善一笑:“原来是这样,你就放心吧,先不说我跟顾肖深的交情,现在就加上我跟罗斯查尔德先生的交情,这个病人我们一定会看好的。”
凯闻言,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包厢里,顾以柔撅着嘴巴不乐意:“邵东。”
陈邵东微微一笑,耐心的看着她:“嗯?”
顾以柔继续:“邵东啊,我喜欢你。”
陈邵东微微一愣,眼神柔柔的,显然比较受触动,伸手揉着顾以柔的脑袋,缓缓开口:“嗯,我也喜欢你。”喜欢现在的你,没有虚伪,没有蛮横,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
顾以柔却微微不乐意,“哼,我都已经知道了,邵东不喜欢我,他们说,你之前是我的未婚夫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陈邵东微微一愣,似乎想不到已经疯了的顾以柔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微微惊讶:“谁告诉你的这些?”谁会那么闲,跟这时候的顾以柔说这种话?顾以柔瘪瘪嘴,好像很委屈,眼圈里一层水雾荡啊荡,差点就要下来,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的陈邵东刚刚升起的疑问立马打消,暗暗自责,这样单纯的顾以柔,跟本就不应该怀疑啊。
陈邵东微微一笑:“以柔啊,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就继续这样吧,没什么不好。”
顾以柔闻言,撅着嘴巴苦恼:“那……邵东是不是不喜欢我?”一脸紧张,好像真的很害怕陈邵东点头一样。
陈邵东微微一愣,实在是觉得,跟现在智商还不如恩恩的顾以柔说这种喜欢不喜欢的话题,有点……不合适。
尴尬一笑,“以柔,这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顾以柔一听更不愿意了,使劲儿晃着陈邵东胳膊:“不要不要,我就要现在说。”一副任性大小姐脾气。
陈邵东微微苦笑,早就领教了顾以柔这种无时无刻的大小姐脾气,但是觉得现在的顾以柔任性起来比以前更具杀伤力,以前的顾以柔根本不会使劲拉着他的胳膊摇着撒娇,但是现在,会撒娇加上厚脸皮,简直无敌了。
微微无奈:“好好好,要说,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更加单纯,没有了以前身上那种蛮横无理。”
顾以柔一听,微微愣住,眨巴着大眼睛,好像一时根本不知道陈邵东说的那两个形容词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陈邵东看着一脸疑惑的顾以柔,微微一笑:“看吧,我说了你又不懂,这会儿是不是很纠结?”
顾以柔愣愣点头,再次抱着陈邵东胳膊,傻兮兮一笑:“邵东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陈邵东应付一笑伸手揉揉顾以柔脑袋:“我喜欢以柔这样的女孩,好了吧?”说完,伸手给顾以柔到了杯水:“来,喝点水。”
顾以柔懒得伸手,陈邵东无奈,只好将茶杯递到顾以柔嘴边,慢慢的给她喂水。
这时候,包厢门忽然被打开,凯站在门前,看着里面这一幕,微微一笑:“菜上来了。”
陈邵东缓缓一笑,看着顾以柔:“菜来了,你不是饿了吗?”
顾以柔忙不迭点头。
但是凯并没有动,外面侍者也没有来上菜,过了一会,陈邵东微微疑惑:“不是说菜上来了?”
凯缓缓一笑:“我怕我们的菜不够吃,应该我们又多了几个客人。”说完,微微侧身,对外面正在等候的一众一声微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看着进来的这些人,陈邵东眼熟,微微一笑:“原来是医生们。”
顾以柔却已经从空气中嗅出了不怀好意的味道,紧紧拉着陈邵东的胳膊,脸上怯怯的,好像真的很害怕一样。
趁着陈邵东不注意,顾以柔慌张一下就要跑出去,却发现门已经被凯守住了,出不去,起身到处跑,大叫:“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边说一边哭。
但是包厢里面已经进来七八个医生,原本对于三个人来说还比较宽敞,这会已经全都满了,顾以柔根本就跑不了几步,就被那些有经验的美国医生巧妙的逮住,微微安抚,“没事的没事,我们不会伤害你。”
顾以柔死命挣扎,内心惶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他们检查,一定不能被他们检查,一旦他们检查了,那她就完蛋了,反正现在她是病人,她是疯子,怎么耍疯都没关系,就卖命的使劲儿挣扎着。
陈邵东看着不断挣扎不安的顾以柔,微微不安,刚要上前解救顾以柔,却被人从身后拉住,回头一看,刚好看到凯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暗芒。
凯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些人就是顾以晟给他妹妹安排的那些美国专家,我刚刚在外面突然碰到了,想着今早上没有成功给以柔好好检查一下,那也不放心,刚好现在人在这里,就顺便找他们过来简单检查一下,这样我们大家都放心不是?”
一句话把陈邵东的话堵回去,是啊,检查一下才放心啊,微微点头:“好。”
顾以柔一脸的惊慌失措,好像即将要被人宰杀的小动物,惊恐的睁大着眼睛,看着围在她周围的人,一副‘你们是坏人’的表情。
但是常年接触这种病人的医生显然已经麻木,他们麻利的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检查器材从走廊里推进来,一时间,原本就狭窄的包厢这下子更加窄了。
凯和陈邵东两人就站在角落里看着,也不离开,凯是不放心,要亲眼看到顾以柔被检查的细则,而陈邵东也是不放心,但他不放心的是现在已经受惊过度的顾以柔会不会出事。
简陋的条件下,各个医生准确的给顾以柔进行着各种检查,而顾以柔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跑不了,嗓子也哭哑了,但那边陈邵东就是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那些医生围在她身边给她检查,心里惶恐不安,怎么办?
下午三点左右,检查全部进行完毕,凯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倒是微微一笑,看着已经累了几个小时的医生缓缓道歉:“真抱歉,在这种情况下让你们进行第一次检查。”
为首的医生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工具箱,一边微笑:“没什么,早就习惯了这种工作,倒是你,欠我这个人情是真的,等会纽约后要请我喝咖啡才行啊。”
凯微微一笑:“一定一定,另外的包厢我已经订好了,忙活了大半天,辛苦你们了。”说完,打开门,一个侍者微笑过来,带着这一些医生往那边的包厢去吃饭去了。
而这边,顾以柔一下子好像失了灵魂的小女圭女圭一样,眼睛偶尔眨一眨,动作迟缓,陈邵东心急,走过来:“以柔?”
顾以柔没有动作,看都不看陈邵东一眼,就好像那些自闭患者一样,偷偷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想理会外面的人。
陈邵东急了:“以柔?”伸手抓住顾以柔的手,顾以柔一点反应都没有,陈邵东心疼,抬头冲凯大吼:“你干嘛突然找那些人来这里检查,难道就不能好好吃个饭回去在检查吗?”
凯见装,嘴角缓缓勾出一抹讽刺:“如果我没记错,刚刚你也是跟我站在一边看的,并没有站出来阻止,怎么现在这人被吓成这样了,你倒是只怪我一个了?”
陈邵东闻言,咬咬牙,是啊,谁知道,只是一场普通检查而已,顾以柔就被吓成这样了?
凯看着呆愣愣的顾以柔,脸上没什么大的表情,心里冷冷一笑,想起以前苏晗说的,顾以柔考大学的时候学的是表演,但是表演学院老师觉得她演技假,就不要她,无奈之下,顾以柔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学习了设计。
嘴角缓缓勾出一丝冷笑,谁说她演技假的?那老师眼瞎了吧。
午饭在没有心思吃,凯找人把准备好的菜打包了一下,准备回去再吃,他们不吃他管不着,他现在可是饿了。
一行人回到顾以晟住处,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凯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苏晗,微微疑惑。
此时的苏晗跟Ann大小姐正在逛街,虽然天气比较冷,但是两人逛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只是,身为国际顶端时尚人士,看到的衣服都不怎么满意啊。
在一家店里,苏晗在换衣间试一件白色雪纺长裙,外面Ann小姐不知不觉就把人家店员给得罪了。
一边迈着直线走,一边啧啧有声的打量这些衣服,脸上衣服嫌弃的表情。
店员耐着性子过来,微笑:“请问需要我帮你找几件适合您的衣服吗?”
Ann闻言,转身,用那种看土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店员,微微开口:“你觉得你们店里还能找出比我身上这身更加适合我的衣服?”
结果,大概是大小姐脸上那种鄙视的表情做的太生动了,店员彻底没了耐心,原本标准的八颗牙齿瞬间被涂得红艳艳的嘴唇给盖住,店员表情板起,双手抱胸:“这位小姐,觉得我们店里衣服土?”
Ann本来就是大小姐脾气,再加上她穿的都是国际顶级大牌衣服,她的审美早就成了全世界神一样的存在,因此,这种小打小闹的国内二三线品牌的衣服肯定入不了她大小姐的眼。
微微瘪嘴,拿出女王的架势,挺起她34C的丰满上围,以她174的身高踩着一双很矮的5厘米高跟鞋傲视群雄。
整个就是一高调出巡的女王,微微一笑,皮笑肉不笑:“怎么?还说不得?像这种难看的衣服,免费送给我我都要丢出去!”
店员觉得自家衣服被侮辱,那就相当于他们的人格被侮辱,瞬间小宇宙爆发,虽然身高胸围上没有啥气势,但输人不输阵啊。
等苏晗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Ann鹤立鸡群一般双手抱胸女王范十足的再跟小店员们对峙。
苏晗微微不安:“Ann啊,怎么了?”
Ann回头,看着苏晗试穿的这件衣服,嫌弃的眉毛皱起来,好像苏晗是那种没有欣赏能力的土鳖女人一样,皱眉:“赶紧给我月兑掉,你穿这种衣服简直就是祸害我的眼睛!”
苏晗表情很无辜,转身,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皱眉,是不好看,但是也还好啊,转身,“我衣服穿得都差不多了,这次回来带的本来就不多,还不能买一件将就着穿?”
Ann一脸嫌弃,上前,推着苏晗往试衣间走:“赶紧月兑下来赶紧月兑下来,你想穿衣服难道公司没有?为什么要买这种地摊货,太难看了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