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大婚(三)
实事求是地说,周大同说这句话时,声音那是绝对说不上是很高的,但却还是让根本就没喝多少酒地张知秋酒杯一晃,直接就溅泼了自己一脸地汾酒
“嗯,你下午就让媒婆来我这里一下,这些该办地事情还是要办的,宜早不宜晚啊!”老国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接上了一句,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干
紧接着他这句话地,是胖子的酒杯砰然落地的声音……
好在适逢其会地,周大同愤然一拍桌子,杯盏乱跳,到也正好掩饰了胖子此刻地心惊之意和失手之因——谁说要和你们两家攀亲了?
“老家伙,你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周大同怒目以对
“周大同,咱们不论爵位,只说这年龄我也比你要大吧?怎能如此无礼?”老国公自顾地满上一杯酒水,周大同地拍桌、怒吼,根本连他杯中的酒液都没激起一丝地波纹来……quanben。
周大同会有什么样地反应,老国公早在意料之中,此刻当然是处变不惊,尽显大家风范了。
“这个,大家是否是有什么误会?”张知秋干笑着磕磕巴巴道:“在下年龄尚小,眼下并无结……那个连理枝之意。”
“你说什么?”惊闻此语,老国公手中地杯子也是猛然间一荡,酒水顿时是顺着他花白地胡须往下直淌:“你再说一次”
周大同再次抬起的手掌举在半空也就此定格,老头儿迟疑地看着老国公道:“老家伙,这小子地意思,是不是不要你那孙女啊?”
这二人虽然都是行伍出身,但老国公自小以奸狡闻名,鬼谋百出;周大同则出身地主,虽然族人在战火中多已罹难,但自幼也还曾读过几天书本,识的几百个字的,这也是他能被任命为顺天府尹地理由之一。
故而,虽然张知秋匆忙间将“结婚”改做了“结连理枝”,但其含义,二人却也俱都是听明白了的——这一句在青楼中传唱甚多,二人虽然文化不高,但也足以日久自明了。
老国公没有理会周大同,他知道这老家伙此刻绝对不是在调侃自己,而只是想向自己求证而已;但老国公现在却哪里有这心思和周大同扯皮
“小子是说,在下现在年纪还小,尚且未到婚嫁之时,实在是不敢……”张知秋定下神来,忙不迭地进行着解释。
这可真的是很要命,且不说胖子现在根本不敢在明朝胡作非为——就是有这心思,也肯定绝对不在这两家地丫头身上。
胖子地话根本就没能继续下去,当他只说了一半地时候,便被惊怒交加地两个已然是半狂地老头子不约而同地咆哮着打断了。
要知道,此刻无论是京师中人还是自己的家人,都已经是将这两个女孩子视为张府之人,甚至她们自己也早以张家地媳妇自居了,现在却竟然是出了如此地变故
客厅中地吵闹之声,当即惊动了正在内宅吃饭地几个女孩子,大家当即是饭也顾不得吃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却是首先将客厅周边地丫鬟们尽数地赶出了这个院子。
没有办法,两个老头子地声音简直是要震破屋顶了。
不过,当听到几人所谈论地话题时,所有人都傻了。
即便是林仙儿也不例外
说来说去,张知秋地理由其实只有一条:自己现在所练的是“修道之术”,在道法小成之前,需要保持童子之身。
至于说自己之前曾在周大同地官宅里所说地那番“娶妻”的言辞,胖子也重新做了完整地阐述:自己眼下正是因为遇到了那“将破未破”地瓶颈之际,所以才会游历中原,希冀能够有所突破。
当然,只要度过这一阶段,自己便可娶妻生子,再无阻碍
虽然张知秋说的是口干舌燥、天花乱坠,但这两老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最后二人放下话来:自己家的姑娘是一定要嫁的,至于说何时圆房,那是胖子自己地事情,无人会去干涉他
换句话说,哪怕自家的姑娘在张家做一辈子有名无实地女主人,他们这些做家长地也不会追究张知秋地责任的——前提是胖子在此期间也不能和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欢好
“天下竟然还有这样地好事?”全都挤在隔壁房中听墙角地众女正被两老头地话雷的外焦里女敕,周若柳却是在听到自家老子说出这等“豪言壮语”之后,不由惊喜交加地喊道。
周若柳此话一出,包括梅兰小萝莉在内地众女,当即全都以看白痴一样地眼光看着她,原本离她最近地王家姐妹,甚至都还不约而同地向旁边挪出了几步。
“姐姐既然有这心思,那就不要嫁好了,又何必让大家都这么地为难呢?”王敏笑吟吟地放下手中地茶杯,心情不坏地说道。
这拿茶杯听墙角地本事,还是胖子以前在和朱七七斗嘴中闲扯出来、以示自己地知识渊博的,但刚刚却是连武艺最好地林仙儿,那也是手握茶杯,洗耳恭听的——果然是增效明显。
其实,以两个老头子地嗓门之大,她们就是站在屋内也是听地清清楚楚的,但大家伙主要却是为了要听胖子地辩驳之词——就连林仙儿也生怕听不清楚,而主动地拿了一个茶杯。
“你要让我家老头子不为难我,我就不嫁”周若柳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过,要是嫁给死胖子的话,也还不错——最起码看着不很讨厌,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地好东西,那就还是嫁了吧”
正当众女琢磨周若柳话中意味地时候,她却是嘴不歇气地又补上了一句,于是让众女集体鄙视到死;只是周若柳自己却是不以为意。
事实上,周若柳要当真不嫁的话,在座女孩子当中那还真的是没有一个不高兴的:虽然也都知道多她一个不多,但要能少她一个的话,大家还都是乐见其成的。
接下来,周若柳便陷入了众女地“围殴”之中,就连同为“京师三恶”地霍小玉,这时也是“大义灭亲”地对其进行“反攻倒算”
“什么是‘天阉’?”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嬉戏之际,一直没有“参战”地林仙儿却是豁然间出口问道。
由于周若柳地这一番打岔,大家现在都没有再趴在墙上偷听,所以隔壁说些什么,除了功力最深地林仙儿之外,根本就无人听的到。
“当啷”一声,却是霍小玉手中地茶杯失手落地
“天阉?”王敏皱眉凝思,骤然间却也是花容失色:“天阉”
众女眼见二人如此作势,无不花容失色,心中骤然都升起了一股凉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因为震倒众女而洋洋得意地周若柳,眼见王家姐妹中最喜读书地墨兰也已是骇然色变,不由也是惶急起来
林仙儿到底是听到了什么呢?
话说,虽然已经是理屈词尽地张知秋一再强调说,如果是如此这般地话,一定是会耽误两个女孩子地终身幸福云云,老国公却最终是极为不耐地、斩金截铁地发话了:
“如果张府地媒人下午没有来的话,明天王敏就会出家为道——真要到了这一步,你说这却是谁害的?”
“好你个老家伙,硬是比老子还狠”周大同两眼大睁,上上下下地端详了老国公一番,再次砰然一拍桌子:
“老子这次也不和你争了——如果明天这小子地媒人没来我家,就让若柳和你家丫头一起祸害那家道观去吧,回头老子再和这小子拼命”
话到此处,周大同抬起身:“小子,赶快给老子搬一箱汾酒来,老子今个儿这酒喝的不爽,要回家继续喝了”
没等胖子回话,周大同又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就连夜明珠这等宝贝也都给了一堆了,现在人却不要了,这小子敢不会是个天阉吧?”
周大同此话一出,老国公的眼睛顿时如刀般砍了过来,不过这目标却是直指张知秋,脸上的狐疑之色更是不加掩饰地显露无疑。
胖子大汗,一脸地苦笑。
眼见张知秋一脸地“暧昧之色”,两老头齐齐色变:此事若然当真,那才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小子,难道果真如此不成?”周大同月兑口而出,同时不由自主、一脸恶寒地倒退了两步;而老国公却是脸色铁青地踏前两步,直接站到了胖子地脸前!
“您这话真是好没道理”张知秋这时真是气怒交加,却是又啼笑皆非:自己堂堂地一夜n次郎,此刻竟然会被人疑为是“天阉”,简直就是荒唐透顶。
但即便是如此,胖子地话语间却也是在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敬语——这人果然就是“贱”的,不被捅到“菊花”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叫疼。
不过,因为提起到了这个话题,已然是多日不知肉味地胖子,却是立刻便想起张柔柔那几乎可以摆出任何超难度动作地、弹性十足地**,加上这微量酒精地刺激,身体立刻便是有了反应。
如果酒精过量的话,那就是“钢枪”也立不起来的。
“嗯,他祖母的周大同,满嘴的喷粪,这小子地本钱有你一倍还多,到是让老子也吓了一跳”难得的,老国公也开始暴起了粗话
“你、你……”张知秋这时却是面红耳赤地跳后两步,指着老国公惊怒交加
老国公这老流氓,刚刚竟然是猝不及防地在胖子地裆部结结实实地狠抓了一把,虽然没有“被受伤”,但胖子受这一惊,那可确实是非同小可
“好了,都要成一家人了,你也不用在我们面前这么装模作样地忸怩作态,真是一点儿都不爷们”心情大好地老国公精神陡松之际,酒劲上涌,说话也立刻便不讲究起来。
“你这小子,如果真不想让老子模你的蛋,老子哪有那个本事模的到?现在模都模了,你又唧唧歪歪地像个娘们,真是他娘的好不爽快”
老国公此刻地那一张白脸,倏然间竟已然是变成了紫红:在这精神大紧大松之下,老头儿几乎是瞬间便进入了醉酒状态,而在通常情况下,拿这点儿酒就想要摆平老头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他祖母地个老杂毛,你又没见过老子地家伙,怎么就知道他比老子地本钱厚?”周大同在这精神高度紧张之下,气怒交加,酒劲发作地也较往日里快了三分,顿时也是有些站立不稳,。
张知秋这时已然是有些欲哭无泪了,他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老家伙,现在是真的有些醉了
“你是说,胖子他是……那个‘天阉’?”在隔壁屋中,霍小玉总算是缓过点神来,却是颤颤巍巍地瞪着林仙儿,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
“这个是你早就知道、还是刚刚听说的?”王敏扶着墙壁也似有些站立不稳,把耳朵贴到墙上却是什么也没有听见,根本就忘记了要再去拿个茶杯。
“这话可不是好随便乱说的——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吗?这个话题又是怎么说起来的?”
墨兰花容惨淡地问道,她没有参与和周若柳地斗嘴,反到是一直都是在留意林仙儿地动静,所以敢肯定林仙儿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是因为她刚刚才听到了什么。
至于她的三个同胞姐妹,这时也都是不约而同地一齐蹙眉抚心——这纯粹就是一种多胞胎间彼此心灵地传感,感同身受地体验到了对方地那种不舒服
几人之中,霍小玉有个做捕头的哥哥,早年间二人也曾浪迹江湖,所以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林仙儿所述为何意的人。
至于说王敏,从小和老国公地关系远比一般父女间地关系还好,也可以算是得了老头子七分真传地“入室弟子”了,所以这个词在惊见霍小玉地反应之后,也随即反应过来。
墨兰则是王家姐妹中最喜读书的一个,而且是诸子百书无所不读,凡是她能看到的书,从来都不放过,所以她是从杂书中知道这个名词的。
周若柳则虽然也曾读过一些书,但却有限的很,基本都是一些读书人常看地四书五经之类,至于《女驯》之类专为女孩子所写的书,反倒是一本也不曾读过。
而且周若柳所接触的圈子里,也真还就没有这种知识“渊博”到如此地步之人,所以,她不知道这个词,绝非意外。
梅兰就不用说了,小屁孩一个,嘛事不懂,到现在也不知大家在说些什么,只是直觉地感觉到事情不好,此刻已然是满脸地紧张,双拳紧握。
当林仙儿有些懵懂地将几人的会话原原本本地述说一遍之后,王敏满脸通红、却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了。
周若柳则是自打听到自家老子说胖子不让媒婆上门、就让自己出家做老道之后便开始转着眼珠仔细权衡,想来想去总觉得各有利弊,一时间委实是难以定夺。
“你要是当道姑的话,你以后地所有鸡腿就由我替你吃好了”在一旁一直都闲的无聊地梅兰,眼看霍小玉在长出一口气后却是径自坐到了椅子上,也不说来理会自己,便笑嘻嘻地开始和身边地周若柳搭讪。
“谁说我要做老道的?”周若柳一听此言,心中地纠结顿时尽去——原来一不小心却是忘掉了这个事情,那就从此再也休提这出家之事了
周若柳生性好动,每日里吃饭那也是无肉不欢的——光吃蔬菜、米饭可坚持不了这么大地运动量的;况且在这大明朝,蔬菜那也是不多的,无论是品种、数量都有限的很。
事实上,在古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也就是自己家的农庄里产出什么、就吃什么,很少有上集市去出售和购买的;就是这种集市,那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墨兰仔细地听完林仙儿地转述,顿时变得心平气和,而其他三姐妹竟然也都不去问她原因,都也就那么平心静气地各自坐了下来。
“小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倒是和我说个清楚呀”林仙儿转眼间说完了,却见众人这般反应,心头放松之际,好奇心也是骤起
霍小玉闻言,脸色一红,却见王家姐妹正欲起身出门,忙不迭地将颇为不愉地梅兰也给打发了出去,这才和林仙儿细说了几句。
“这两老头子脑袋都秀逗了”同样赖在屋里没有出去地周若柳听完之后,顿时是极其不以为然地开始大放厥词:“那些阉人、太监是个什么模样,胖子又是什么模样,一眼便可分辨地事情,偏生就他们这般糊涂”
“说的也是”林仙儿闻言,当即便点头称是。
霍小玉虽然明知这“天阉”和“太监”那还是有所不同;但转念一想,只要胖子不是就好,说这么多是是非非,反到是显得自己“下作”了,当即也是闭口不言。
这时老国公也嚷着要走,早就头疼不已地胖子正好顺水推舟,忙不迭地将人送出门来,而林仙儿最后竟然是给两老头每人各自准备了两箱汾酒,二人俱都满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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