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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15粉)
郭浩儒只能陪着苦笑两声,看来陈知松心意已决,他是无法再劝了。
陈知松又道:“习文兄,我已经决定,等这次考试完毕,就向上面举荐你为新任学知!”
郭浩儒刷的一下站起,不敢置信的盯着陈知松,半晌,他复又缓缓坐下,神情复杂:“只怕要辜负木之兄好意了,上面不会同意的。”
陈知松面容一正:“习文兄何必如此丧气,这几年来,蒙中幼童的学习水平如何,你我还不心中有数么,这次小考,安肃县学必然一飞冲天,我还要感谢习文兄成就了老哥的官声美名。”
陈知松长身站起,对着郭浩儒正经一拜,郭浩儒连忙托起他的手臂,连道不可。
陈知松顺势站直身体,指着外面的苍松小院,豪爽的道:“习文兄担了学知之职后,这个院子就算是我送习文兄的贺礼了!”
郭浩儒再次摆手,连连推拒:“这可如何使得,承蒙木之兄帮忙,赏了小弟一口闲饭,聊以养家糊口,习文已经心满意足,如何还敢言及其他!”
陈知松单手抚着颌下三寸长须,笑道:“我身家如何,习文兄怕是还不清楚,山西大同陈家,那也是赫赫有名的望族了,你我相知几年,这个小院子实在不算什么。”
郭浩儒依然坚拒不受:“不不,木之兄,小弟实在不能要。”
陈知松板起脸道:“难道你就一直让嫂夫人苟居乡下?听说,嫂夫人当年出身也是极贵吧。”
把娘子接到身边来?
郭浩儒心中微动,面现犹豫之色,他自然而然的望向了窗外,那一棵松树霸占了半个院子,清净悠闲之气扑面而来,他可以肯定,李氏一定爱极这里。
若是在松树下摆放上一张藤椅,拿上一本书,暖暖的晒着太阳,该是何等的惬意。
陈知松看出郭浩儒的意动,趁热打铁的道:“习文兄若是实在过意不去,不妨把那《李太白诗集》作为老哥的临别赠礼,若是可以,再加上那本《白氏长庆集》——”
陈知松意犹未尽的说了十几本郭浩儒珍藏的书籍,抬起头,恰好对上郭浩儒瞪圆的双眼,不由讪讪的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这个,这个,老哥好像有些贪心了。”
郭浩儒怒极反笑:“木之兄莫不如把我那一箱子的书都给搬走吧!”
陈知松登时大喜,“当真?”
郭浩儒兜头一口啐了过去:“做梦!”
那箱子书可是他家娘子的心肝宝贝,若是都给了出去,怕是郭某人以后都要睡地上了。
郭浩儒看着一双眼瞪得如同牛眼的陈知松,面色一缓:“不过,若是只要一本《白氏长庆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陈知松咬紧牙关:“不行,最少也要一套《李太白诗集》!”
郭浩儒坚决摇头:“不行,只能是《白氏长庆集》!”
陈知松眯起眼睛:“《李太白诗集》。”
郭浩儒双唇抿紧:“《白氏长庆集》!”
二人各持己见,争论不休,宛如闹市中的泼妇一般,到得后来,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声音再回响:“李太白!”“白长庆!”
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二人进行学术之争,探讨李太白和白长庆二人,谁在历史上的地位更高,哪里会想到这两位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先生却是如商贾一般讨价还价。
陈知松最终败下阵来,他从口袋中模出地契往郭浩儒面前一拍,怒气冲冲的道:“给你!我的长庆集拿来!”
郭浩儒一怔,脑袋一下清醒过来,他嗫嗫的道:“木之兄——”
陈知松咧嘴一笑:“怎地,你还想反悔不成?!”
……
郭浩儒走出了院子门,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郁郁葱葱的松枝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捏紧了袖口,里面的房契仿佛重若千钧。
他的精神一阵恍惚,这个清静的小院子,以后就是他的了?一本书换了一个院子,感觉那么不真实。
郭浩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拖着脚步走到石桌旁,一坐了下去,不放心的又模了模袖口,单手撑腮,长吁短叹起来。
恰好几个小的吃了饭回来,看到他这幅样子立刻围了上来,郭志礼皱眉问道:“父亲,何事烦恼?”
郭浩儒抬起头,招了招手,让大儿在自己身边坐下了,从离开京城开始,他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孤儿寡母无以为继,一直有意识的培养郭志礼的独立能力,平日家中有事,也并不瞒着这个长子。
郭浩儒伸手从袖中取出房契拍到了桌子上,用手一指东南方向:“以后,陈学知大人的院子,就是咱们的了。”
郭志彬欢呼一声,立刻扑了上来,拿起地契看了又看,关大宝亦是面露喜色,他纯属替老师高兴。
唯有郭志礼,眉头皱起,询问道:“家中银钱紧张,父亲一向身无长物,难道——是用家中的藏书抵资?!”
郭浩儒大吃一惊,长子素来聪明伶俐,却没想到精明到了这个份上,他下意识的反问道:“你怎知道?”
郭志礼理所当然地道:“陈学知每次来咱们这里,那双眼睛就跟黏在了书箱上一样,怕只有爹爹没看出来吧!”
郭浩儒恍然大悟,一脸汗然,他观察竟不及大儿仔细,话已说开,郭浩儒索性光棍到底:“哎,我答应了赠送陈兄一本《白氏长庆集》。”
郭浩儒一脸缅怀:“这书其实是你母亲的陪嫁,当初嫁过来便说,若是有女儿,将来都要做女儿的陪嫁的。”
郭浩儒顿了下,又道:“若是没女儿,就给你们充作聘礼。”
其实李氏的原话是,充作聘礼再叫儿媳陪送回来,总归不吃亏,只是说出来有损娘子的慈母形象,还是他自己清楚就好。
郭志礼叹了口气,小大人一样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安抚他道:“那也没法子了,古人云,君子一诺,千金不换,父亲既然已经应允,就要做到。”
长子说话有理有据,郭浩儒正大感安慰之际,郭志礼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父亲就全当陈学知是您那无缘的儿媳妇吧!”
关大宝扑的一声笑了出来,郭浩儒怒瞪大儿一眼,郭志礼一脸无辜,没人注意到郭志彬的双唇轻动两下,眼睛盯着手上地契,喃喃道:“秀秀的——”
因第二日就要上场,孩子们被郭浩儒早早的打发了去睡觉,一共两间房,郭浩儒独自占了间小的,大的那间卧房三个孩子同睡,同时又充当着书房,因孩子们年纪尚小,也并不拥挤。
睡至半夜,郭志礼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立刻翻身而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楚墙角的瘦小身影,立刻出声斥道:“志彬!你不睡觉,在做什么呢?!”
他一出声,连带着关大宝也醒了过来,关大宝为人仔细,他穿好鞋子,又燃着了灯烛,屋子里马上明亮起来,却见郭志彬矮着身子在书箱前,书箱里的书本被他翻的乱七八糟。
郭志彬站直身体,义正言辞的道:“母亲说了,那是给秀秀的书,不能叫爹爹拿去卖了!”
郭志礼啼笑皆非,母亲只说是给儿媳的聘礼,又没说是大儿媳还是小儿媳。
关大宝更是哭笑不得,自家妹子也太有行情了。
郭志礼套上鞋子,趋步到了郭志彬身前,压低了声音斥道:“你小孩子懂什么,爹爹已经答允陈学知,就定然要做到!”
经过了关秀秀的大字报的暗示,郭志礼已经非常自觉的承担起了为人兄长的职责。
郭志彬瞪圆了黑漆漆的眼睛,反驳道:“爹爹只说要给陈学知一本《白氏长庆集》,又没说是宋版的,我们自己抄录一份好了,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嘛。”
郭志礼瞪着弟弟,这小儿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了得,长大可如何是好!
他毫不犹豫的道:“好,凌云,你铺开纸墨,我们分别来写。”
关大宝半张嘴巴,从看热闹的一下成了共犯,他就知道,有什么坏事,郭家老大从来不会放过他——郭志礼很清楚,看在关家老爹的面子上,郭浩儒的责罚也会轻上三成。
三人铺开纸墨,一人占据了桌子一角,白长庆的诗,关大宝和郭志礼早已经烂熟于心,二人看一眼诗名便运笔如飞。
郭志彬只有一手好字拿的出手,他认认真真的抄录着,一个时辰的功夫,三个孩子已经合力抄录完了厚厚一本《白氏长庆集》,接下来关大宝望着一桌子的纸张傻了眼:“装订还好,可这封皮如何是好?”
若是连封皮也弄虚作假,却是要被人一眼识破了。
郭志礼当真杀伐果决,他刷的一下撕下原版的封面,急的郭志彬哇哇大叫:“大哥!”
郭志礼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好东西都留下来了,区区封面丢了又如何!”
郭志彬怏怏不乐的配合着两位兄长把一本书重新装订了起来,至天快明时,终于大功告成。
大爱郭志礼啊~有同好的举一下手,咱们组团去围观美少年。
郭浩儒来叫几个孩子时,看到他们眼圈泛红,还以为他们担心考试,一夜未睡,柔声又安慰了几句。
三个孩子紧张的看着郭浩儒走到书箱前,翻找片刻后,不疑有他的拿走了那被调了包的《白氏长庆集》,同时松了口气。
说是尽量模仿乡试,也不过是把下场的时间延长,毕竟这次县考的都是些少儿,磨练一下耐性就好。
郭浩儒牵着郭志彬的手,看着郭志礼和关大宝进了场,又和其他送子弟来考试的士绅们打过招呼,便和陈学知一起,到了县衙中,静待考试结果。
这次考试,由何知县主考,为了避嫌,陈学知并不知道题目内容。
郭浩儒将《长庆集》交给了陈知松后,便自行到角落里坐了下来,他的十指攥着杯子,手背青白,虽然他口中说不过是让孩子们练习一下胆量,心中却未尝没有抱着一丝期望,希望郭志礼和关大宝能够一举中的。
待到锣声响起,代表着第一场考试的终结,郭浩儒终于出了一口长气,当年他自己下场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紧张。
一旁的郭志彬早已经酣然入睡,郭浩儒的外衫密实的盖在了儿子身上。
郭浩儒辞别了陈知松,去领了郭志礼和关大宝回家,嘱咐烧饭的婆子整治两个肉菜,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见肉就跟狼似的,六只眼睛都在冒着绿光。
只是半大的小子同时也是最爱惜羽毛之时,若是堂而皇之的去抢夹,却又自觉跌份。
郭志礼当仁不让的给自己夹了块肥瘦相间的梅菜扣肉,笑眯眯的道:“子曰,肉食者鄙,兄弟不才,故而食肉。”
关大宝眨了眨眼睛,坦然的也夹了块肉道:“志礼兄言之甚是有礼,吾听之如绕梁三日,三月不识肉味,现在正要好好尝尝这块肥肉究竟是何等妖孽。”
郭志礼才思敏捷,马上又有了新招:“朱门酒肉臭,如此秽物,就让为兄替你们解决了吧。”
“何不食肉糜?读的时候一直难于理解,今日需亲身验证一番,这肉糜和普通的稀粥究竟有何区别。”关大宝一脸深刻的研究模样,夹了一块又一块的红烧肉,一本正经的捣成了泥。
郭志礼聪颖明慧,关大宝基础扎实,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转眼间那一盘子的梅菜扣肉和旁边的红烧肉俱都被瓜分干净。
郭浩儒的筷子愣是半天没伸出去,听两个亲传弟子绕的云里雾里,自己还在纳闷,这都什么玩意,都是自己教的?
郭志彬先还觉得好玩,待看到两盘肉都被抢了个精光,登时大恼,六岁小儿的优势瞬间体现了出来,他干脆的张开嘴巴,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投诉着两位兄长的惨无人道:“呜——肉——”
郭浩儒手忙脚乱的哄着小儿,转头瞪着关大宝和郭志礼:“你们是怎么做哥哥的!”
郭志礼和关大宝对望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到手的肥肉又拨出去了些。
看到自己的饭碗被泛着油光的五花肉堆满,郭志彬的眼泪瞬间止住,筷子闪电般伸向了一块梅菜扣肉。
刚到嘴边,郭志礼笑眯眯的问道:“志彬啊,哥哥不是给你讲过了孔融让梨的故事了么?”
郭志彬的筷子连停都没停一下,一旁的关大宝赶紧提供友情火力支援:“连我们家秀秀都知道恐龙让梨呢,每次我回去,都给我夹腊肉。”
关秀秀果然是郭志彬的死穴,郭志彬的手一僵,郭志礼面露喜色,关大宝心头百味。
郭志彬犹豫半天,关秀秀一直是他的假想敌,总而言之,关秀秀能做到的,郭志彬也一样能做到,关秀秀做不到的,郭志彬可以理所当然的不会。
郭志彬一咬牙,在碗里拨拉半天,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了两块明显比旁的肉都要小上一圈的扣肉,心不甘情不愿的夹到了两个兄长的碗里,忿忿道:“肉食者果然够鄙!”
郭浩儒睁大了眼睛,小儿子这是出息了,教他的东西也学会活学活用了!
郭志礼一敲弟弟脑袋:“怎么说话呢,哥哥们都让着你呢!”
关大宝一脸羡慕的看着郭家兄弟,郭志礼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郭志彬动手动脚,为啥他家就是个妹妹呢。
关秀秀打了个喷嚏,吴氏立刻问道:“咋了,吹了凉风了?”
关秀秀摇摇头,抽了抽鼻子,继续背诵大诰,虽然没人说背不熟会有什么不好,她却本能的产生了危机感。
吴氏掀开门帘走了出去,片刻后回转,往关秀秀面前放了一碗姜汤荷包蛋,催促道:“快吃,放了红糖的!”
关秀秀嘿嘿一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热辣的姜汤一入肚子,浑身立刻变的暖洋洋的,她笑道:“也不知道哥哥考的怎么样了。”
吴氏眯起眼,手中拿着根线头找着针眼,漫不经心的道:“怕啥,考不过去就回家种地。”
关秀秀张大嘴巴,手里的勺子当的一声撞到了碗壁上,她结结巴巴的道:“姆,姆妈,你不是要哥哥考状元的么?”
吴氏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当姆妈是傻子呢,全国多少才子都去考状元啊,最后就那么一个,就你哥那榆木脑袋。”
吴氏顿了下,慈爱的看向小女儿:“若是你和你哥哥的脑袋调换一下,十个状元也给姆妈考回来了。”
关秀秀拉长了脸:“姆妈,你的意思是我长了个榆木脑袋就没事是吧。”
吴氏赶紧讪笑两声,岔开话茬,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关秀秀吃了半饱,开始边玩边吃,寻思着这么说,姆妈也并没有对哥哥寄予很高的厚望,如此她倒是放心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科考的残酷性,那是会把赶考的书生的家人都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恶鬼,会把一家人都拖入贫困的深渊。
关秀秀打了个饱嗝,低头看向剩下的半碗红糖水,心不在焉的想着,还是在家种地好啊,上鸡窝掏个蛋,切点新姜,妥妥的一碗姜汤荷包蛋。
转眼三天过去了,明天是孩子们最后一次下场,经过了三天的等待,郭浩儒明显没有第一天那么急躁了,重头的八股文,经论都考完了,剩下的还有一门帖诗。
郭浩儒寻思着不若现在找出几本书来,等关大宝和郭志礼出来,再给他们好生讲讲,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郭浩儒看了眼身旁睡的死沉的小儿子,没有惊动郭志彬,对着陈知松拱了拱手,悄无声息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到了书箱里一阵翻找,一本没有封面的书映入眼帘,郭浩儒登时颇为奇怪,他顺手拿了起来,翻阅两页后勃然大怒,孽子!
郭浩儒怒气冲冲的回到了书堂中,揪起了睡的迷迷糊糊的郭志彬,对旁边的陈知松满含歉意的说了句告罪,扯着儿子的耳朵回到了房中。
待关大宝和郭志礼回来,郭浩儒已经问清楚了口供,小儿满口狡辩,只说是他一人所为,却不想想,他家大儿何等机警,小儿想瞒过自家哥哥,简直难如登天。
郭志礼倒也痛快,一五一十的说了,他可没讲什么哥们义气,关大宝掌灯,关大宝研墨,关大宝执笔,只差说上一句,关大宝才是主谋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至理真言被郭志礼发扬到了极致。
郭浩儒当然不会尽信郭志礼的话,他看向关大宝,和颜悦色的问道:“凌云,礼哥儿说的可对?”
关大宝不擅说谎,面对郭浩儒温和的目光和郭志礼警告的视线,仿若身处冰火两重天,郭家父子一文一武,当真是各有手段。
关大宝低下头,吭哧吭哧的道:“是,就是这么回事儿。”
好样的!关大宝!
不愧为背黑锅专业户,郭志礼一脸激赏的看着自己的头号盟友。
郭浩儒猛然一拍桌子:“胡说!大宝何等老实,怎么会做出撕掉封皮的事情!”
关大宝顿时感激涕零,师傅明察啊,徒儿的确是被那姓郭的恶徒胁迫。
郭志礼一脸惭愧:“我见凌云兄和弟弟已经辛辛苦苦的抄录好了诗集,实在不忍就此功亏一篑,才痛下此手,还望父亲原谅儿子。”
郭志礼一揖到底,看的旁边的关大宝和郭志彬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厮简直阴险狡猾至极,转眼成了为兄弟赴汤蹈火的大义之人了。
郭浩儒阴沉着脸,冷声道:“也就是说,你们三个是共谋,人人有份了对吧。”
郭志礼不言不语,关大宝不敢言语,郭志彬看看两个大的,把脖子往回一缩,天塌了的话,还是让哥哥们去顶吧。
郭浩儒一甩袖子:“走走,你们即刻跟我去陈学知府上道歉,他若是原谅你们便罢,否则,哼哼。”
三个小的如同一串粽子,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郭浩儒身后,到了不远处的陈家,进了院子,在郭浩儒心仪的松树下被强令跪成了一排。
陈知松从窗口看到,立刻大步行了出来:“习文兄,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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